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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空心人诞生(3)

紫衣女人抬头望望她——那是一个对世界充满把握力的,丰富、孤独而自持的女人,她依恋地望着,不再说。窗外已被黑暗吞没,她的眼里却洒满阳光。

收拾完毕,黑衣女人说:“你快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床呢。”

“你也睡吧,让你累了一天。”

说完,两个人仍站在原地,好像还有什么事没办。

想到将有两个星期她们无法见面,无法说话,无法共同照料男孩儿,无法互送温存,便觉心里空荡荡。

“还有什么事吗?”那声音迟疑着。

“嗯,就这些了吧。”

黑衣女人说着,却在心里拥住那个随和的、软弱的、猫一样温柔的女友,想象中那身体也暖暖地靠在她的肩上,汲取着她的保护、安慰和温情。

窗外,天高月斜,一盏路灯在远处昏黄地摇曳。

她们仍在原地站着,中间隔着月光投射进来的神秘的墙,那月光像被魔法呼唤过,使她们的眼睛全散发着黑缎子一般的漆亮,一种隐隐的渴望在沉默中升起。

终于,谁也没做渴望的俘虏,各自掉身走开,回屋睡下。那是一个不安宁的然而安宁的夜。岑寂中,“嘘……”的轻叹声一直在房子周围萦绕,像上帝的脚步无法捕捉,远得犹如来自地角天边,近得仿佛流淌在自己的身体里。

正是九月,就在那个黄昏。暮色徐徐降临,男孩儿正在镇中学的一间乱七八糟的教室里准备回家。室外,一只坏了的水龙头涓涓不息流淌着,几只青蛙在汪水的凹地鼓噪齐唱,夕阳正迸发出如血的红晕,让人看了疼痛。教室外边就传来沉甸甸的沓沓声。一个面色苍白全身的骨头散了架的女人站在教室门口。男孩儿跑过去,叫着苗阿姨,苗阿姨不应声,他看到她的太阳穴突突乱跳,跳得她的头发蓬散开来。

苗阿姨告诉男孩儿,妈妈出事了,在林子的木房里。男孩儿跟着她走,他感到他的肩上扶着的女人一下子变得骨瘦如柴,变得空空荡荡,没有了神魂血肉。他感觉到问题严重了。

当他们赶到森林里的那间堆放木头工具杂物的木屋前,他看到了他的陌生了的父亲在流泪,就在那天黄昏。

实际上,男孩儿在这之前已经感觉到某种异样。而当他感觉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什么已经发生过去。

他躲在大树身后,在心中暗暗饮泣,没流一滴泪,没说一句话,他只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将他遗弃。他看到远处一棵秃秃的小树身旁斜倚着一个女人,她的黑黑的长影仿佛是小树长出的一个枝杈。男孩儿没有过去搂住苗阿姨,他掉身向林子深处跑去。

那个非凡之夜所发生的什么的确令男孩儿觉得奇异。那是妈妈从乡下回来的当天。

夜空中繁星灿烂,清风吹来玉米熟透的香气。最初,男孩儿和两个女人一起坐在庭院的小石桌旁,桌上摆了一瓶烧酒,他们说着喝着。男孩儿喝的是一杯掺了水的果子酒,他望一会儿天上浩瀚无垠的苍穹,听一会儿她们的谈话。她们小别后显得格外兴奋,以至借着月光也能看到她们脸上放射着光芒。她们兴奋得让他有点莫名其妙,为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她们也能笑半天。

当妈妈的担心着蚊子,建议到房里坐,男孩儿舍不得这么美妙的夜空,坚持着在院子里,说:“都三十岁了,你还怕蚊子?”

两个女人就乐起来。

当阿姨的说,有一天清晨,她正在做着梦,梦见自己下班回到家,见到屋门的信袋里插着两封厚厚的信。她一见那熟悉的字迹,便认出是男孩儿的妈妈从乡下寄来的,一时间格外兴奋,推门进屋,站着就撕开了信封。就在这时,被人摇晃醒了。是男孩儿。男孩儿站在那儿,背着书包,他说了一句什么,就去上学去了。她重又闭上眼,忽然心里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没做,空空落落放不下来。什么呢?她静静地想,好像是一件令她急切想知道的事。猛然间,她想起了那两封信。这才意识到那信将永远锁在梦里了,她感到深深的遗憾。整整一天,她都好像是丢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一般。

当妈妈的说,实际上我给你写了两封信,但都没有发出,所以,你在梦里也不会收到。

两个女人就笑了起来。

笑完,当阿姨的说:“你真的写过信吗?两封?”

“写过。两封。”

“哦,太奇妙了,这世界神秘得令人恐惧。”

“的确无法解释。”

她们诉说离别后的空荡与无聊,彼此询问着发生了什么变化。后来,她们发现除了时光在流逝,一切仍是老样子。于是,她们就讲起久远的童年。

当妈妈的女人说,在她像男孩儿那么大时,她听说地球是圆的,就想,要是能搬到地球边上去住一定非常美妙。那样,每天傍晚倒垃圾的时候,就不用提着垃圾走上半条街,倒到垃圾场去了,而只消倒在家门口的地球边上,它自己就会滑落下去……小伙伴们在一起时,喜欢到夜晚的荒地去挖深深的土坑,月色朦胧,树叶沙沙响着,四周黑黢黢神秘的人影在旷场上晃动,他们渴望挖穿土地,看看生活在地球那边的异国人的故事,或者渴望挖出点什么东西。有一次,他们挖出一只朽烂不堪的鞋子,是铁的还是皮质的已无法辨清。他们对着这只古老而肮脏的鞋子思量半天,久久凝望,觉得它蕴含着一段神秘、悠远的故事,然后他们就把它埋葬了。奇怪的是,几个月后,从那块地方长出一棵金灿灿的向日葵。

当阿姨的女人就说,她一直都抗拒地球是圆的说法,若地球是个硕大无比的房间,她会觉得安全。

接着,她们讲起算不上初恋的初恋。

当妈妈的女人忆起第一个喜欢她的男孩儿,那男孩儿为能不能亲她一下,和她整整讨论了半年时间,直到最后也没亲成。后来,她搬到这个镇子,再也没了他的消息。她那时经常回忆那男孩儿不知所措的笑,肤色白晳,眼光在她的脸颊上羞涩地游移又逃开。忽然有一天,他们在街上相遇,他已长大,身材魁伟,却依旧腼腆。他说,他每天走在街上都找她,他说总有一天能碰见,她感动得说不出话。

有一阵,她每到经期总会收到一封隐名爱慕者的问候信,当阿姨的女人说。她以为是身边的哪个男同学,心里琢磨着他怎么会知道她的“秘密情况”,格外紧张和恐惧。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她的同桌女同学。

不知不觉,月亮已高挂中天,像只小银船在明净的苍穹摆荡。男孩儿趴在石桌上睡着了。两个女人停住说话,把男孩儿摇醒,连拖带抱把他送到他的床上。脱掉他的衣服和鞋子。当妈妈的拿一条毛巾在男孩儿身上擦来擦去,然后给他盖上毛巾被。当阿姨的立在一边静静看着,一股温情荡满心底,她在男孩儿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她们走出房间的时候,夜色越发浓重,轻轻的小风骚动起来,把院子搅成一片淡黄色。她们两人在院子里对站着,一时无话。

紫衣女人便把瘦瘦的双臂抱在胸前弯曲交叉,一缕头发被吹落到脸上。

“我们也进屋吧,”黑衣女人说,“有点冷了。今天我们喝个醉,好吗?”说着,便把大半瓶烧酒分别倒在两只高脚玻璃杯中,她们一人拿了一满杯进了黑衣女人的卧房。房间里一片漆黑,紫衣女人点亮了墙角桌子上的一盏小台灯,房间立刻洒满温馨的橙黄色。她们在长沙发上坐下来。没有男孩儿,她们的话也没了。

“我们喝酒吧。”

“好。”

黑衣女人举起酒杯,“为了什么?”

紫衣女人低下头在心里搜寻一番,然后说:“不知道。”

“就为不知道干杯。”

她们轻轻碰了一下,便浅浅喝了一口。

她们默默坐着,互相看着。她是多么瘦的一只猫啊,黑衣女人想着,不由自主把一只胳膊抬起来,揽住女友的臂膀。紫衣女人猛喝了一大口酒,脸颊红晕起来,鼻尖渗出细细微微的汗珠,她感到头有些发飘,一种要倒下去的欲望占领了她的全身。于是,她把头靠在揽住她的臂膀上,眼眶里热热的。

黑衣女人也不说什么,静静地望着女友一滴一滴晶莹剔透的大泪珠滚落下来,落到洋灰地上摔碎,摔成一朵朵白色的小水花。“为我们俩!”她又举起杯子轻轻一碰,就把杯里的酒全喝光了。然后望着女友就着眼泪也一口一口慢慢把酒咽下去。

两只空酒杯滑落到地上,像两声重重的叹息,它们没趣地滚到墙角。两个女人眼前升起浓浓的迷雾。终于,她们哭着抱在一起。

醉意浮上来,她们嘴里不时冒着烧酒的清香,紧紧拥抱着躺下。那夜,情意缱绻的月光洒满房间,她们神思恍惚,再也抗拒不住的情感的需要与最后残存的一点点坚强的理智搅和在一起。她们的哭泣、呻吟、耳语与“不,不”的叫声搅和在一起……她们互相安慰着,抚摸着,渴望着变成两性人。男人,只是她们想象中共同的道具。在这黑暗浸透的温情里,理智崩溃了,尊严崩溃了,一切都崩溃了。她们不约而同想到“崩溃即毁灭”这句话,便拥抱着哭起来。乘着黑夜,她们把这温情无限拉长,长到使这不言而喻的最后一次的第一次名副其实起来。

那些日,夜晚总是漫长无际。黄昏后镇子里照样弥漫着叹息声。地壳和人们开了个小玩笑就不再震动。

一天晚上,妈妈照例去找男孩儿的父亲要一点抚养费。深夜,她痛苦地回来了,带着一分忧郁,心里埋着创伤似的,苗阿姨研究了半天她的神情。以后,两个女人照例上班下班,一同吃饭,但男孩儿见到她们不再说什么,神情里有一种愧疚的冷漠。除非“把酱油递过来”这种非说不可的话,她们不再交谈。但这宁静下边似乎埋藏着不宁静。有一天,吃晚饭的时候,男孩儿的妈妈沉默了许久,终于说:“我们还是不住下去了吧?芽”

当阿姨的女人低下头,也不看他们,深深喘了一口气,眼睛里闪着受到伤害的光芒。半天,她说:“我们该谈一谈。这没什么了不起。”

“不。”

“那你去哪儿呢?”

“不知道。”

男孩儿觉得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天,男孩儿的妈妈经常呕吐,脸色灰白。苗阿姨劝她去医院,她不去,说只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食物。他们就此住下来。

直到终于有一天,在森林的小木屋里,男孩儿看到了发生的一切。他知道,妈妈带着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离开了他,也离开了苗阿姨。

第二天,当他和苗阿姨去县公安局看验尸结果的时候,他看到苗阿姨再一次被震惊了。验尸报告上写:非正常死亡。自杀。怀孕两个月。震惊过后,男孩儿看到苗阿姨把头转过来,看见男孩儿的父亲已站在身后,她的眼里迸射出刀子一般的寒光。

男孩儿在林子里独自追忆着,然后他就伫立在已经废弃了的小木屋前,他想起了两年前那个九月的黄昏。他还想起了妈妈在他两年前那么大的时候,曾经在荒地里挖出的那只锈迹斑驳的鞋子的事,妈妈和她的小伙伴们曾对着那只肮脏的鞋子久久凝望,想透过它看到那已经久远了的无法知晓的神秘故事。他这会儿望着那间只剩下几块木板的木屋,它隐匿在一派荒凉破败的景色中,周围布满蜘蛛网和野猫的花瓣一般的爪印。他想念着妈妈,想着妈妈带走的事情。

他听说,天上有一颗星星很孤独,就掉下来化成一块隐身石坐落人间。他望望周围,四际萧然,万籁俱寂,只有浓郁的树叶凄凄响着。他想,我能不能化成一株隐身树呢?他用手轻轻抚摸着一株擎天大树,抬头仰望着它的顶端,他依恋地靠在树身上。一滴又一滴暖暖的巨大泪珠落在男孩儿的脸上身上。他以为是自己哭了,抬起头才发现这棵大树正在哭泣。一时间,他心里忽然发空,然后他看到自己的心游离开他的身体,钻入了树身。

黄昏又来临,大地上又漫起“嘘”的叹声。阳光盘踞于树冠之上拒绝驶向男孩,他终于听到那嘘声正是森林巨大无边的哭泣。

(原载1991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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