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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乌泥湖年谱(节选)(4)

丁子恒觉得自己被张者也传达给他的信息袭击了。九年前苏非聪被打成右派时的感觉,又恍若来到身边。命运就仿佛埋伏在身边的困兽,一不留神便会被它扑过来大咬一口,令你遍体鳞伤,永伤元气。刘格非疯了。那个曾经在柳山湖农场与他畅谈苏东坡诗文的刘格非,那个曾经与他笑猜灯谜的刘格非,那个身材瘦小而神态洒脱的刘格非,从此再也不会出现。一个人就这么简单地淡出了你的生活。

刘格非的现状,对丁子恒来说,仿佛有一种莫大的刺激。在柳山湖农场时,他与刘格非成天谈诗论文一事,许多人都知道。而刘格非的灯谜,他亦是大加赞扬过。这些与刘格非的交往,令丁子恒时时处于不安之中,他不敢想象,倘若有人把他和刘格非联系起来,呼啦啦地给他来一批大字报,他的结果又会怎样。

丁子恒的不安,有如感冒,在全家传染。二毛住校了,家里的两个孩子三毛和嘟嘟,都已会察言观色,每天吃饭时,看看丁子恒的脸色,便一声也不敢吭。因为心思太重,丁子恒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雯颖对此既担忧,亦紧张。她不由自主地把自己也绷得紧紧的,随时随地看丁子恒脸色行事,生怕自己照顾不周,令丁子恒更加烦乱。

生活如此沉重,雯颖觉得自己未必承受得了。这天晚上,雯颖说:“子恒,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看,你不如要求回到工地上去好了。反正那边的事情也多,而在家里,你什么事也干不成。”

仿佛“叮”的一下拉开了开关,丁子恒心里蓦然间明亮起来。他想起金显成所说“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一说。古人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工地正繁忙,我又何不回那边去呢?1957年反反复复地出差救过我一回,难道今年不能再救我么?这一想定,心里立即轻松起来,这夜意外地竟睡着了。

次日丁子恒便到总工室找到老总吴思湘。丁子恒说他想立刻回到宝珠寺工地。吴思湘说:“不是刚回来吗?”

丁子恒想走的原因乃是对大字报怀有恐惧,生怕一不小心惹祸上身,叫吴思湘如此一问,便觉得自己的动机已被吴思湘看破,于是说话间就有些结结巴巴。丁子恒说:“我回来后,姬宗伟从那边给我来过一封信,说那边开始下雨,看起来今年的暴雨期比较长,白龙江多半会涨大水,所以我想早点去把有些事情抢在洪水到来之前做完。一做完我就回来参加运动。”吴思湘笑了笑,意味深长道:“跟1957年相比,你已经聪明了许多。”

丁子恒没想到他会如此这般说话,怔了一怔,旋即明白,立即答说:“十年时间,通过政治学习,无论怎样,思想上都会有些进步的。”

吴思湘笑了,似是想了一想,然后说:“也好。运动要搞,生产也要抓。我跟金总商量一下,也许这个星期,你们就可以出发。”

五天后,丁子恒再次踏上北去的列车。这次与他同行的是技术员陈远南。1957年丁子恒在作土壤考察时,陈远南曾是他的学生。因此这一路,所有的行李陈远南竟一人担了,以致习惯自己动手的丁子恒好不习惯。

他们由郑州而西安而成都,再由成都到昭化,一路走了四天。路上,陈远南不停地询问关于宝珠寺的情况,丁子恒便细细地为他讲解。丁子恒很是欣赏陈远南的好学精神,讲解时便不厌其烦。结果一路行来,两人倒更像是在上课一般。不闻政治只述业务的四个日子,不意间将丁子恒紧张的心情缓解大半。

从昭化坐上工地派来的汽车,颠颠簸簸地行了一个小时,丁子恒便看到他熟悉的工地,看到他熟悉的宿舍和办公室,突然间他有些激动,那种感觉仿佛自己逃亡成功。

工地正批判刘格非的灯谜,人们并不知道刘格非已经被送到精神病医院。晚上,丁子恒和陈远南都被通知参加分析和批判“黑灯谜”的会议。对于刘格非的现状,两人皆只字未提。会间,听着人们依次的发言,丁子恒回味自己的逃亡感觉,自问道:我真的能逃出来吗?

次日,大雨便落下来了。白龙江的水猛涨。正如姬宗伟所料,今年是大水年。工地许多事情停了下来,抽水站也因水位的高涨而撤退。工地的饮用水都来自抽水站,因为抽水站一停摆,吃水问题就严峻起来。工地指挥部将伙食改为两餐制。凡个人洗衣或洗澡用水,都自去江边。

丁子恒一连两天都冒雨带着陈远南查勘专用铁路线和黑石包料场。然后便赶写施工初设报告。关于水位到底选择583还是575尚需要讨论,施工总概算也要出台。虽然一周三次的政治学习绝不能缺席,间或还安排有大字报要写,但只要有实实在在的工作做,丁子恒从机关带来的所有不愉快的情绪都渐渐地淡出心中。

大雨肆意嚣张了几天,终于渐渐地小了下去。这天本该清理工地,但指挥部安排了去后山劳动。劳动的内容是为花生地拔草。山虽只200米高,可丁子恒一口气爬上去后竟累得喘不过气来。以往在三峡查勘时,爬多高的山都没有这样疲惫的感觉。上山之后,还没开始拔草,雨竟又下了起来。一干人只有躲在山岩下。躲到近中午,雨仍未有停意。劳动负责人便只好说回家吧。

下山的路更难行走。雨水已经将山路稀释成泥泞一片。一脚一滑,几次丁子恒都差点摔跤,幸而一直有意走在他旁边的陈远南眼疾手快,连续几次都扶住了他。后一段路,丁子恒便索性让陈远南搀扶。当他把自己的胳膊交给陈远南那一刹,他意识到自己确实已经老了。

大雨仿佛只回家喝了杯茶,就又下了起来。下午的劳动也已放弃,指挥部通知讨论初设报告。这一天对丁子恒来说,是一个心烦的日子。在对场内运输进行讨论时,只有丁子恒一个人认为应该修过江公路桥,而其他人全部反对。丁子恒并没有听到他们反对的有力理由。彼此间争辩了一个小时左右,以少数服从多数作了结论。技术争论说东道西是常事,丁子恒心存常态。但是,晚上政治学习后的讨论中,因为白天的分歧,对丁子恒的意见就一下子多了起来。修不修过江桥,跟政治立场有什么关系呢?跟思想意识有什么关系呢?几条意见提下来,丁子恒百口莫辩,索性就一言不发。他的心阴郁得如同这里的天气。

半夜里雨下得更猛更急。雷鸣电闪,整个天地都给人以爆炸的感觉。电也停了,丁子恒起来上厕所时,正遇闪电,“哗啦”一道又宽又长的白光,将屋外的天空和远处的山头全部照得透亮。瞬间便又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丁子恒摸索着回房间,刚才剧烈的闪电令他惊恐。他想,地有所罪,天有所怒。然而,地上究竟生出何罪,而导致上天如此震怒呢?

这一夜丁子恒都没有睡好。清早,雨再次停息,他独自行到江边。用凉幽幽的江水洗过脸,精神略爽一点,他便沿着江滩往工地方向走去。

因为夜里的大雨,白龙江的大水又一次猛涨上来。早上一晴,漫天大雾便漂浮在工地上空。从江边能看到对岸黑石包的峰尖,突兀在雾海之中,墨色浓郁,犹如一只小小的岛屿。雾气很幽凉,深吸一口,仿佛有甜丝丝的味道蹿入嗓子。山野很美,早晨很美,远山很美,近水很美。大自然给丁子恒最强烈的感受是什么呢?那便是它的单纯,还有它的清静。那种单纯的气韵和清静的状态,都令丁子恒觉得自己的心跳脉动很轻易地便同它合上了节拍。他的躁乱不安他的恐惧紧张他的压抑拘谨,都只有在自然中方能一一化解。丁子恒始终渴望自己能过一种单纯清静有如自然的生活。他想这是因他的能力实在有限,他无力应付那些复杂的事情。他不想关心别人有怎样的生活态度和怎样的政治观点,他也不想别的人来窥视他的一切。他只想做一份他喜欢做和他只能做的事情,但是几十年来,他就是做不到这一点。他永远也没有清静过,永远也没有机会让生活单纯。他一次次被人拉出去看风景,一次次被人托起下巴抬起头,一次次被人扔进各式各样的人事中。然后被人指派你必须做这必须做那。你必须读这本书或者那本书。你必须写这份心得或者那份体会。你必须用哲学来解决一切问题。你必须开会发言批判某某或某某。你必须小组讨论检查自己并且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你必须写大字报,不管你有没有可写的内容。你必须提意见,也不管你有没有意见可提。你必须要说这一句话,不管这话你愿不愿说。你必须吞回那句话,不管这话你认为有多么重要。你被人放在一个模子里,与此相同的模子有许多许多。你被要求只准这样做人,也只准这样生活。你虽然活着,用自己的鼻孔出气,用自己的嘴巴说话,用自己的眼睛看事,用自己的脑子思考,用自己的欲望去企盼,但你的生活却一点也不是自己的。你没有权利拥有自己的生活。不仅是你,其他人也是如此。

行至山脚下,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从山上下来。丁子恒正惊异怎么这么早会有人下山。不料老头却对他生出几分兴趣。在正欲与丁子恒擦肩而过时,老头突然问:“外乡人?”

丁子恒自小生活条件优裕,素来不喜与他眼里的下层人打交道。对老头的问话,他有些吃惊,但却毫无搭理他的念头。老头却又说:“面色发灰,印堂发暗,眼睛发空,吐气发虚。大哥怕是心事好重。”

丁子恒原本已经与他擦肩而过,听罢此言,心偶一动,竟停下了脚步。他从来不信民间有高人之一说,此时却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他想听听这老头到底想说些什么。丁子恒说:“你凭什么这么说?”

老头说:“哪里需要凭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嘛。”

丁子恒说:“有些人喜欢信口胡说,其实一点理由都没有。”

老头说:“说不说在我,信不信在你。我几天没开口,今天第一个就撞到你。我想不说都不舒服。大哥,你听我吐十四字真言,你听进了,你这辈子起码能过得平安。”

丁子恒说:“哪十四字?”

老头说:“生老病死都是苦,六根六尘皆为空。”

丁子恒说:“怎么讲?”

老头说:“佛祖成佛前,游历过四座城,在四城门外,他看到一门人生活的苦,一门人老掉的苦,一门人病着的苦,一门人死时的苦,他就明白了,人生在世,无论生老病死都是苦。顺着佛祖的眼,你望望,世间事是不是正是这样?反正都是苦,前世就晓得,就没啥子事好烦了。这六根呢?是指眼耳鼻舌身意;六尘呢,是指色声香味触法。万事万物一看空,心事就成不了心事。你就是你,事就是事,各各不相干,空空一身轻。这样子,你的面色就爽了,你的印堂就亮了,你的眼睛就净了,你的吐气就匀了。你这身皮囊就平安了。”

老头说完,扬长而去。只一会儿工夫,便消失在早雾中,一时间令丁子恒对自己的存在发生怀疑。他不知自己是在梦中还是真有如此老头出现过。他几乎动摇了自己唯物主义的信念。只是很快,他平静了自己,回到理性上。他想,我丁子恒还不至于如此虚弱吧。我还不至于要靠巫人巫语来保自己的平安吧。

只是,令丁子恒十分意外的是,这天下午,院里电话通知传达下来:丁子恒、姬宗伟、吴坚、鲁朔望四人迅速回机关参加文化大革命。

那一刻丁子恒正在参加施工总概算的讨论。一瞬间,早上那老头诡异的笑容浮出他的脑海。他所说的所谓十四字真言如同山上落下的十四块石头,一块一块地砸了下来。

5

天气一日日炎热起来,人们又开始去长江里玩水了。这是每年的夏天带给大家的最大乐趣。有时遇轮船从江心行驶而过,一些胆大的人便游至船边,对着船上喊喊叫叫。喊叫声没有任何意义,就只是一份快乐的发泄而已。时而地,有人结伴横渡长江。小小的黑头在浑浊的江水里,随浪上下,停停走走,恍若几个漂浮着的西瓜。江上风景因了这些小小西瓜便更加值得圈点。

只是这一年格外令人喜出望外:毛主席也来这里游长江了。

毛主席竟然不期而至,来到大家的身边,来到大家都常去玩水的长江,并且也和大家一样跳进了长江里。这个消息引起的沸腾可想而知。

二毛把这个惊天消息带回了家。二毛说这话时,一脸兴奋的表情。这使得三毛立即激动得脸都红了,三毛头一天还到长江边上泡了一下午水。

二毛说:“毛主席在长江里游了一个多小时。真了不起呀。”

雯颖亦有些惊异地问二毛:“毛主席不是七十几岁了吗?长江水那么大,他不怕呀?”

二毛说:“妈妈,你怎么这样说呢?毛主席怎么会怕水呢?毛主席老早就说过‘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后来又写‘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这样的气魄,才是真正的伟大领袖哩。”

雯颖说:“我是担心领袖年龄大了,万一水冷,感冒生病,那不是影响革命事业么?”

一旁听的三毛哈哈大笑起来。

很快二毛就到北京串联去了。毛主席接见了红卫兵。新到的报纸上把接见时的照片登了出来。毛主席臂戴红袖章,高扬着手,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

因为大毛、二毛都在北京,三毛和嘟嘟便纷然抢着要看报纸。报上另一张照片是一望无涯的红卫兵。红卫兵都戴着红袖章,高扬着红宝书,满脸激情。三毛和嘟嘟认定大毛和二毛都在人群中,便拿了报纸趴在桌上一顿好找。有两人看上去有点像,三毛便说:“就算他们两个是大哥二哥吧。”

还有一张照片是北京红卫兵宋彬彬为毛主席戴上红袖章的。嘟嘟说:“这个宋彬彬真幸福呀。毛主席亲自为她改名字。我也要改个名字。我要叫丁要武。”

三毛说:“毛主席起过的名字,你怎么能用呢?”

嘟嘟想想,觉得三毛说得有理,便说:“那……我要叫丁红卫。”

三毛说:“你要改我就要改,我要叫丁卫东。不如你改成丁卫红好了,卫字都在名字中间,这样比较像我的妹妹。”

嘟嘟考虑了一下,觉得可以接受。考虑完又说:“最好把大哥二哥两个人的也改掉,二哥可以叫丁卫兵。大哥呢……”嘟嘟一时没想好。

三毛眉头一紧,说:“我有个好主意。大哥叫丁卫毛,二哥叫丁卫泽,我叫丁卫东,我们三个男孩子,合起来就是保卫毛泽东。你就还叫丁卫红。”

两人谈得起劲,觉得这是一个大行动,一定要严肃认真去做。于是纷然激动起来,嘟嘟找纸笔砚台,三毛起草文字,两人花了一下午时间,写了一份《改名宣言》的大字报,最后将这份大字报贴在房门上。

这是三毛和嘟嘟两个人的第一次革命行动。这个行动令他们有些紧张。雯颖从家属委员会学习回来,一走到门口便看到了大字报。她读了一遍。雯颖读时,三毛和嘟嘟便露一副得意的神态听她朗读。读完,雯颖说:“还算好,只有三个错别字。”

雯颖对改不改名,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却大加挑剔宣言中的错别字,令满怀期待的三毛和嘟嘟大为沮丧。三毛趁雯颖进厨房时,把嘴一撅,嘟噜道:“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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