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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流淌在古镇上空的水(5)

朱嫂是背着一个尸体回来的。她去老鹰坪的经历是太复杂太艰辛太危险了,那个过程一时两时也说不清,但在老鹰坪的土匪没为难她也没蹂躏她,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老鹰坪上的几户人家已被赶走,几个光棍土匪见了她兴奋得眼睛放光,浑身发抖,就像几只饿狗见到一块肥肉,就像快要渴死的野狼见到一潭清清的水。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天上会掉下馅饼,绝壁上会爬上一个女人,这女人衣衫裤子已被岩子、荆棘剐烂,脸色苍白憔悴,满身是伤,身上还散发着浓烈的汗臭,可在他们眼里,这仍然是一块鲜美异常的肥肉,一朵娇艳的山花。面对他们朱嫂毫不畏惧,她神色悲戚态度坚决地要他们把小商贩交出来,她说他们可以要赎金,只要人在她回去卖了马店卖了所有财产都要凑齐,她说只要放了人她可以轮流陪他们睡,但不见人就要奸污她是万万不能的,要强奸就只有奸尸。说着她就一头向石墙上碰去,事情突然,她的性子又刚又急,等土匪们反应过来,她已倒在石墙下面,碰得头破血流,人事不知。她头上碰了个洞,血汩汩而出,一下就将她的脸她的脖子胸口流湿了。土匪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痴情这样刚烈的女子,他们勃起的兽性倏然消退,他们的敬重之心油然而生。一个土匪头子模样的人,狠狠地踢了站在他身边的土匪,说杂种你站着干啥子,快去找药来给她敷上,快去抢救。

经过一番抢救,她总算活过来了。土匪们让出了一间最好的房子给她歇息,还煮了腊肉煮了米饭给她吃,但土匪们绝口不提她的情郎的事。她于是不吃不喝,以此来相逼。看护她的那个土匪是年轻人,这年轻人对她很敬重,他开导她说嫂子,你这是何苦呢?你历尽千辛万苦,吃尽种种苦头,心也尽了,力也使了,现在谁还像你这般痴情呢?我劝你好好吃点东西,休息好了赶快回去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朱嫂见他和善,就说:“你和我娘家兄弟差不多大,我就叫你兄弟吧。兄弟,你是晓得我们江边女子性格的,如果真心爱上谁,就可以为他去生去死去争去斗,滚岩滚坡剔骨剐皮都在所不惜。这个人是我真心爱的,那一年我的客马店被歹人放了一把火,是他冲上去救熄的,人被烧得脱了一层皮,看着都寒心。也算是我们古镇的神医,用些草药拿给牛嚼碎从牛嘴里抠出来为他敷上,竟然连点疤痕都不见。那年我的娃娃跑到山上玩,走迷路了,两天两夜找不到,把我都快急疯了,是他丢了生意带着人去黑树林里找,总算找到了。他一身被荆棘剐得烂糟糟的,脚上身上叮满寸把长的旱蚂蟥,抠也抠不掉,打也打不下来,用硫黄和艾叶烧了熏,才熏下来,地下堆了一小堆,一踩一泡血,看着身上都麻酥酥的。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爱?该不该为他去吃苦去受罪?”那年轻土匪听了也感动,说:“嫂子,我听说江边女子放开得很,做那种事就像喝茶样容易。”朱嫂说:“你别听他们胡说,没得这回事。就算有,爱一个人和做那件事是两回事,爱一个人是用心,用身子,做那事只消用身子就行了。用身子做那事就像吃饭,打个饱嗝就完了,用心就是深入到灵魂深入到骨髓。”那青年土匪听了若有所思,说:“嫂子说得对,我们这些做土匪的,都是被逼到绝路上来了,上山是死不上山也是死,与其被人欺负死不如上山痛快,活一天算一天,所以抢人强奸干些伤天害理的事,但我们啥时会得到一个人真心的爱,这是不可能的了。嫂子,我替那人感到高兴,他值呵!”朱嫂接住他的话:“兄弟,你给我讲句真话,那死鬼马锅头到哪里去了?你让嫂子见他一眼是死是活,我也安心了。”那年轻土匪忙噤口:“我不晓得我不晓得,嫂子,这事你莫问我,问了也白问的。”朱嫂见他那模样,心里有了数,这事只得问他。

朱嫂开始吃喝,毕竟是江边女子,几顿饭一吃下,立马就活色生鲜,鲜颤颤闪巍巍的了。朱嫂让那青年土匪带她到山顶的一个小潭里洗衣服。天地造化真是神奇,这山是独立兀然的一座山,四面峭壁山头上竟然有一股山泉,真应了山有多高,水有多高的古话了。她先为年轻土匪洗了衣服,晾在一蓬茂盛的荆棘上,又说:“兄弟你闪开一点,嫂子身上捂出一身酸臭了,我要洗一把。”她故意这样说,那年轻土匪说:“好嘛,我走开,嫂子好好洗。”

太阳光直直地射下来,天空蓝得水洗似的,白云柔柔地贴着松树梢飘,风也柔柔地,吹得朱嫂也柔得水似的。她泡在清澈见底的水里,水淹在她的小腹处,游鱼在她的脚踝处大腿间游来游去,毫不惧怕地碰触,把她的脚弄得痒痒的,心也痒痒的。朱嫂虽然三十多岁了,三十多岁正是春春勃发热情似火的年龄,正是开得绚丽开得舒展的年龄,青涩味儿已去,成熟芳香正当其时。江边的女子都是水做的,她的身材就像流水一样流畅,就像河道一样窄处则窄,阔处则阔,就像山岭一样该隆则隆,隆得丰满,隆得圆润,她的肌肤丝绸般光滑,油腻而有弹性。她的手撩起水来,水在肌肤上泻珠溅玉,手揉搓着皮肤,连自己也脸热耳红,心驰神怡起来。她知道不远处有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盯住自己,那灼热的眼光烫得自己也灼热起来。她的身上一阵热流涌过,身上痉挛起来。她不由收紧小腹,目光迷离,呼吸急喘,她渴望有人搂紧她,揉搓她,把她揉碎。她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听到了粗重的喘息,一个人影已跃入水中,将他紧紧搂住。她说:“来呀,来呀,我把身子给你给你。”那人一听这话,像骤然而至的山洪,瞬间就消失了,他瘫软了,松开手臂,踉跄着走到岸上去了。她不知道咋的了,茫然地看着那背影,听见那人说我不要身子,我要的是心,是心……她明白了,是她昨天的话影响他了,他感到愧疚,可她能做到吗?把心把身子都给他,这是做不到的。做不到的如果要说出来,是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别人的。

最终,那年轻土匪还是被她感动了,他悄悄把她放走,同时悄悄地告诉她那个马锅头现在的小商贩在哪里,他说在这个山头他是站不住的了,帮有帮规,违反了帮规是要被活活打死的。她问他要到哪里?他说他也不晓得,这个世道人比狗贱,走到哪里算哪里,活一天算一天。她说:“我连累你了,对不起你。”他说:“不是连累,是我自愿的,你一个女子家做的事任何男人都会感动的。只是如果我死了,你要记住给我烧张纸,认我这个兄弟。”二人说着伤感起来,她流着泪说兄弟如果真死了,托个梦给我,清明、七月半,但凡鬼节我都会烧纸给你,让别的鬼晓得你还有个姐姐在阳世。

那货郎被土匪们抢劫后又押回山里,他们要他入伙做土匪,说:“你与其千辛万苦奔走,牛马样吃苦受累,不如与我们合起来干,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活得潇洒,干得愉快。”他不肯,他惦记着古镇上那个女人,惦记着她的儿子,他答应等攒了钱要来娶了她,与她生活一辈子。走到一处险峭的地方,他趁着他们不备,纵身跳了下去。这一跳,他再也不可能回到古镇去娶那个女人了。

土匪们感慨嘘唏,寻到崖下将他找到,恰巧他跳下的地方是个岩洞,土匪们念其仁义,将他背进洞里,用石块堵住洞门,也算是个天然墓穴了。

年轻土匪带她到了崖下,寻到洞口,他动手扒了封住洞门的石头,领她进去。洞深且阴凉,凉风嗖嗖吹来,叫人汗毛尽伏,犹如一个天然冰窖。也亏得这冷得人发抖的山洞,那人竟然如睡着一般,身上的皮肤除了剐烂的外还有弹性。她大哭一场,哭得哀哀怨怨,伤伤心心,哭得天昏地暗,阴风惨惨。那年轻土匪禁不住这等伤情,悄悄地溜出洞来跑了。

她把他背到小沟边,解下头巾沾了水,为他洗了脸,擦了身,他的腿在跳崖时摔脱了,她小心翼翼地找来草药用口嚼碎,细心敷上,又折来树枝,折成棍,撕烂头巾为他包扎,包扎好了才背着他上路。

背着死尸,她是无论如何攀不上悬崖的,她就在崖底等待,一有人影在崖顶上闪现,她就拼命嘶叫。她把声音都喊哑了,眼睛都快裂了,才有人问下面是啥人?摔下岩了吗?她忙应声说:“快救命,我不小心摔下岩了。”等岩上的人下来,知道她没摔伤而是要请他帮忙把死尸弄上来,那人一边吐口水一边大叫晦气,说啥也不干。她抱住那人的脚,那人说我不图你的财,我图个清静,说着又要走。她紧紧抱住那人的脚不放。那人生了气,硬拽着走,把她拖了十几步。那崖壁底尽是荆棘和尖石,把她抱得膝盖流了血也不放。她哭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那人动容,想不到世间有这样的痴情女子,心一软就答应了。

她回来的那天已是深夜。本来她白天就可以到的,但她不愿让古镇上的人看到她的落寞,她的衣服裤子早就撕成筋筋绺绺,膝盖流血,脚底磨破,一走一个血印,头发成了鸡窝,一身血腥味酸臭味。她是个要强体面的人,不愿让人看见这副样子。同时,她也不愿人看见她背着的死尸,那死尸在路上已经开始腐烂,有着难闻的气息,还流着水,她不愿让人看见死鬼的这副模样,她要让他干干净净体体面面地上路。

这情景还是被玉婉看见了。玉婉那晚怎么也睡不着,她又要照看自己的店子,又要时刻注意朱嫂的店子,怕有个闪失不好交代。她刚刚有点睡意,突然听到古镇青石板路上有轻微的脚步声,她起来到临街的窗口上看,一看让她吓了一跳,朱嫂那模样鬼样的怕人,她背上背的明显是个死尸。玉婉又惊又佩服又感动,她忙下去接应,谁知朱嫂黑风丧脸一点也不买她的账,说:“你看啥子?你没见过我这日脓样子?没见过死人模样?你走,你走,不要拦脚挡手的。”玉婉知道这女人爱面子崩面子,也不生气,说:“我去歇着,你啥时弄清爽啥时喊我。”果不其然,玉婉回去眯了一会,朱嫂就来喊她了。真是个要强女子,一会儿工夫就洗得干干净净,换得齐齐整整,连月白色的汗衫上的那朵大红牡丹,也是现从什么地点剪来贴上的。两只蝴蝶,扑闪扑闪着翅膀,像刚刚嗅到花香赶来的,玉婉叹道,做女人做到这样,也算是做出骨气做出味道来了。

那晚的匪事平息后,玉婉狠狠地发了脾气,她毫不留情地撵走钟琴心。玉婉啥都能原谅就是不能原谅这种在关键时刻懦弱退却,把生命看得高于一切的人。钟琴心自知理亏,但他舍不得离开玉婉,舍不得这个他从内心真正爱着的女子。他的父亲坚决不同意他和这个开茶马店的女子往来,更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县政府的科长觉得有辱门第,尽管他的官仅仅是个科长,靠一手好毛笔字写写公文混碗饭吃。县政府的科长甚至提出再不与这女子分手,他就要断了他的学费。这自然是难不倒他的,玉婉为他啥事舍得,何况学费?县政府科长一怒之下提出要断绝父子关系,这自然不是小事,钟琴心为此着实苦恼,生我养我者父母,人生岂能无父无母,但他又舍不得玉婉,两难之间让他伤心烦恼不已。倒是玉婉虽然儿女情长不忍分离,却是深明大义顾全别人的人,劝他算了,干脆分手,今生未了的姻缘来世再补。他却反而坚定起来,下了决心和父母断绝关系,并在边城的棉纸石印小报《边城日报》上登了启事。这事闹得沸沸扬扬,钟琴心和所有的亲友都断绝了往来。这下,玉婉将他撵走后,心里又不免难受起来,心里空落落的,摘肝摘肺的难受。

自从那晚玉婉率先登上古关口,击退土匪后,玉婉在古镇上的声望一下子高了起来。镇上的一班老先生联合了各商铺、马店、茶室的老板,刻制了一面大大的匾送来,匾上写的是“侠肝义胆须眉不敌”八个大字,字是镇里一个痴子写的。何谓痴子,憨包日脓包之谓也。这痴子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任何手艺任何谋生的手段都不会,独独钟情于书法和填写对联,他栖息在川主庙里,靠帮人挑挑东西做些杂活为生,哪家马店,哪家商铺要做重活、搬杂货,叫一声他就去了。镇上凡是婚丧嫁娶、红白喜事都有他,也不要钱,给一碗饭就行,菜好菜孬不要紧,但不吃剩的。座席坐东坐西不要紧,但必须请他入座。他做杂事、苦事舍得出力,做完扬长而去,到川主庙他的杂室仰天长睡。他穿着极为邋遢,衣服七长八短,裤子长一截短一截,鞋子前卖生姜后卖鸭蛋,但活得极潇洒,有酒就喝,喝了必醉。古镇的青石板街上他睡过,茶馆、饭馆、客马店的檐角下睡过,悬崖边、大树下、古道上,凡是可以睡的都睡过,也不和人讲话。见到好的匾,好的联,好的碑,停下就不走,嘟嘟囔囔地看半天比划半天。尤其是袁滋摩崖,他不知去过多少次,看过多少次,每次去了,他必携一长竹帚,认认真真地将那里的落叶尘土扫得干干净净,扫完,必然拿出一块干净手巾,他是不用手巾的,清鼻涕流出来了,他顺手用袖子一擦,就擦干净了,所以他的袖子经常是油壳壳的,但这块手帕他却洗得干干净净。这是揩拭袁滋摩崖的常用手巾。他小心翼翼地用手巾将碑上的尘土、摩崖上长出的星星点点的青苔拭干净,然后,才掏出半瓶酒。这酒他是舍不得吃的,他只吃散酒,将酒在碑前地上洒了,奠祭早已远去的大唐使者袁滋和碑刻。奠祭完毕,才敛气聚神、神色肃穆地看碑刻,揣摩袁滋笔意,如果有谁在碑下卖东西,在碑下嬉笑戏谑,被他看见他必然不饶,要和人家吵。吵他是吵不过的,他拙于言词,一句话还没说完早被伶牙俐齿的江边人抢了过去,说些难听的话,他脸红脖粗,挽了袖子要和人家拼命。几次下来,大家都知道痴子的心思,都不敢在摩崖下随便了。

痴子字端的写得好,他没有理由写不好,他一有空就蹲在地上用根棍子画字,他一有空就用指头在身上画字,有时人家有红白喜事他去帮忙,提着个竹帚也在地下画字。古镇上骂小娃娃扫不好地的话,就说你不要唐痴子扫地东画西画的了。可见他写字是何等的痴迷。这样的一个人,写匾离得了他么?

写这几个字唐痴子倒真的用了心,费了神,用了力,他左揣摩右揣摩,进三步退三步地看,将这几个字在心里揣摩得烂熟。于是他就叫拿酒来,大家是知道他的脾性的,倒了满满一土碗,他一仰脖,咕咕咕就将酒倒了进去,气也不喘眼也不眨,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他酒气喷发,醉眼惺忪,步子踉跄,差点跌倒在地,有人说今天白费劲写不成了。谁知他丢掉别人递给他的笔,抓起一块抹布,在砚海里浓浓蘸了,叫声压住纸,然后刷刷刷刷写了起来。写完,将抹布朝门外一掷,也不打招呼,哈哈哈大笑着,东倒西歪地朝青石路上走去了。众人看那字时,呆了。那字笔走龙蛇,遒劲有力,出神入化了。每个字仿佛都动了起来,神气酣畅,精力张扬。这匾后来被一个从古道上经过的国学大师书法大家看到,茶也不喝饭也不吃,足足站了一个时辰,连连叹息,击节叫好。他以为是途经古镇的大师手笔,再三打听,得知是古镇上一个无业的痴子写的,大师摇头叹道,山川钟毓,文风沛泽,出个痴子都是文墨饱透的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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