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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闲话香港演员(3)

其实当我从碟屋老板手中拿到《人肉叉烧包2——天诛地灭》的时候,很不自觉地便把封面的黄Sir当作是片中的变态杀人狂。谁知道他居然是一个堂堂正正的香港警察,最后还除掉了疯狂的女变态,令人委实大跌了一回眼镜。

唉,没办法,一个人演变态演多了,大家都自然而然地把他当成了变态,即使有时他一本正经地装起包青天起来。当年八仙饭店做出的人肉叉烧包至今令人反胃,之后疯狂的虐妻行为更是让大家不能容忍,何况他还四处传播比SARS更为恐怖的“伊波拉病毒”,简直到了人神共愤,天理不容的地步。

但正是因为如此讨人嫌,才更能证明他的表演成功。变态如斯,唯秋生也。

4.神父黄秋生

很少有人能将变态杀人狂和基督教神父都演得惟妙惟肖,但黄秋生就是这么一个人。正可谓,神魔只在一念间。

凡是看了《千言万语》的人,都会折服于那位为理想和自由而斗争的甘浩望神父,一把吉他就是他的武器,轻拨琴弦向世人控诉政府之无耻。“无证妈妈”事件,他混迹于人潮中共同作战;到了“小人蛇”事件,只剩下他一人孤军作战,但他毫无畏惧之意,依然奋力抗争,充分体现了革命的大无畏精神。

到了2001年的《欲望之城》,地点变成了灯红酒绿的澳门,一个物欲横流的堕落之都,罪恶在这里以惊人的速度蔓延。不过众人皆醉我独醒,又一个满怀仁爱的上帝之子,虽无力挽回现状,却依然孜孜不倦地教诲着那些迷途羔羊。

突然又想起了《黑金帝国》中那个有点搞笑的神父,黄秋生的倾情演出也为这部“超级富豪争夺小渔村”的烂片增添了不少光彩!

5.魔头黄秋生

《天地玄门》这部影片在很多人的印象中都已经模糊了,但片中魔头的扮演者正是年轻时候的黄秋生。对他来说,演这种有些脸谱化的大反派自然是轻车熟路,手到擒来。

《东方三侠》中他叫阿九,没有自己的思想,不过是一件被大魔头“公公”制造出来的杀人武器而已。但到了续集《现代豪侠传》,他又变成了一个自恋倾向严重的大阴谋家,阴险毒辣,武功盖世,是一个典型的大魔头形象。

而在被誉为香港版《肖申克的救赎》的《火烧岛之横行霸道》中,“铁狱魔王”古今伦之阴毒再一次令人不寒而栗。当然恶魔的下场也够悲惨,愤怒的犯人把他拖下栏杆,捶成一陀肉酱。唉,放着好好的神父不当,当什么“魔头”呢?

6.瘪三黄秋生

凶也凶过了,狠也狠过了,突然又想为自己找点罪受,于是黄秋生摇身一变便成了衣衫褴褛的“九世乞丐”,人生理想也很简单:下辈子手上拿着个金钵子讨饭!乞丐终究是乞丐,即使满怀爱心的济公耗尽了心思,都无法改变他今生的命运,只有等来世转运了。

而《侠盗高飞》中他成了周润发的跟班,胆小怕事,又常被人打,与《辣手神探》中所塑造的凶狠暴戾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知道后来张家辉演“化骨龙”的时候是不是也参照了黄秋生的这次表演,纯粹一小瘪三德性。

最有趣的莫过于《金鸡2》中他演的那个餐厅老板,身背负资产,还命丧欢场,真是把香港男人的面子都给丢光了。

先看他演的大魔头,再看他演的小瘪三,这反差也忒大了点吧。

7.高手黄秋生

为什么很多人都认为黄秋生年纪大?就是因为他经常会在影片中出演一些长者,久而久之便给人一种错觉:这老小子至少年过半百了。

之前很少演武侠片的他,居然在《风云雄霸天下》中变成了年迈的剑圣。出场之时神情肃穆,宛如一尊雕像般令人敬畏,但很快便遭到雄霸毒手,只能带着一身的绝学黯然离开人世。而到了《中华英雄》中他又成了华英雄的师父,同样是武学至尊,同样是没出来多久便命丧于大反派之手。所以别看一身武功超凡入圣羡煞我等,其实对黄秋生自己而言,这反而是一件坏事,因为并没有多少表现演技的机会。

8.文人黄秋生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就是那个做人肉包子的“屠夫”,你可别大惊小怪,因为这就是我们的文化人黄秋生。这个老师可不安分,色迷迷的眼睛不时盯着美丽的女老师,还带领老实巴交的同事出入烟花之地,害人害己,贻笑大方(《高校教师》)。

还是别误人子弟了吧,舞蹈老师这个职业好,既能陶冶情操,又能多揩揩油。听着浪漫的音乐,迈着轻快的舞步,怀中的舞伴是不是有种“想飞”的感觉(《想飞》)?

突然他又开始尾随起我们的郑秀文姐来,一副黑框眼镜很容易让人想起八仙饭店中那位残忍变态的王志恒老板,难道他想把郑秀文姐也剁了做肉馅?哦,不对,他原来是一位编剧,典型的文艺创作者,郑秀文只不过是他灵感的源泉(《魔幻厨房》)!

唉,时代不同了,多演点文化人,你也会越来越吃香。

9.仆人黄秋生

当仆人其实很简单,只要什么事情都按照老板的吩咐做就行了,《爱情梦幻号》中他演的便是一个尽心尽责的高级仆人,大小事务都听从老太太的吩咐帮少爷妥善安排。然而“好心没好报”,为了爱情而追求独立的少爷并不领情,反而埋怨他和另外一个“女仆”害了自己,这做人真是没意思啊。

当仆人其实又很困难,有时候还得赔上性命,在《千机变》中他就不幸成为僵尸少主的忠实管家,许多事情都必须为年幼的少主操劳分忧。结果僵尸魔王驾到要危害少主,忠心耿耿的他也就成了第一个牺牲品。

演多了那些个性鲜明的风云人物,再来演这种默默无闻的干事人员,也够委屈黄秋生了。

10.名人黄秋生

曾经在黑道上拜过无数次关二爷的黄秋生,居然在“颠覆江湖之大作”《江湖告急》中演起了关二爷。但当活生生的关二爷出现在众多“江湖豪杰”面前之时,却并未成为他们顶礼膜拜的偶像,反而被那个最应该敬重自己的“豪杰”狠狠数落了一番。残酷的现实把忠肝义胆的关二爷弄得心灰意冷,愤然离开了这个不再流行“忠义”二字的现代江湖。

演完关二爷之后,还觉得不过瘾,于是包拯包大人又成了他的下一个目标。在刘德华那沙哑低沉的“开封有个包青天”歌声中,黄秋生端坐开封府大堂,完全没了当年提刀砍人的杀气,倒也像模像样。只是到了私下沐浴之际,又和“刘德华版”的展昭老不正经地说起了荤段子。

就这样黄秋生演了一个又一个历史名人,然后将他们的形象彻底颠覆。

二、摇滚黄秋生:

演了这么多各种各样的角色之后,黄秋生终于在今年的《女左男右》中演了回自己,弹着吉他,玩着音乐,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大家平常注意的总是银幕上的他,殊不知他还是香港地下摇滚的代表人物,我就曾经买过他的专辑,虽然听不懂他在唱什么,但却能感受到一股试图颠覆一切的豪气。

闻歌如见人,现实中的黄秋生也的确性情奔放,摇滚气息浓厚。平常艺人们接受访问时说话都表现得不温不火,遇到敏感问题时尽量大兜圈子,避而不谈。但黄秋生却不同,他会口无遮掩地大谈香港电影的烂片特质,又会对电影审查制度的不妥之处加以控诉,还会对文艺圈内的一些浮躁现象和阴暗层面毫不留情地批判一番,真乃性情中人,我想这与他演戏之余所浸淫的摇滚艺术是分不开的。

而在《女左男右》中,他演的自己动不动就发发臭脾气,对片场工作人员的态度实在是难以恭维,这与他现实中的状况也有些吻合。因为他太在意自己的表演了,为了生活可以接烂片,但再不起眼的角色都要想方设法将他演好,所以往往无法收敛自己的发挥,不经意间便抢了主角的戏(这就与创作人员的意愿相违背了)。虽然近年来他演戏时已经没有了大飞哥的那份激情,但却更能收发自如,渐渐已达无我境界,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内家高手气派。

三、十大经典角色:

1.《古惑仔》系列中的大飞哥:黑社会中的一个异类,狂放不羁,妙语连珠,在洪兴他也属于边缘人,低不成高不就那种,不过最后还是坐上了北角老大这个位子。

2.《人肉叉烧包》中的王志恒:香港银幕上有史以来最为残忍的变态杀人狂,千万别放他出来吓坏小朋友。

3.《野兽刑警》中的烂鬼东:也许这才是最生动的警察形象,毕竟差佬也是人啊。

4.《枪火》中的鬼哥:深藏不露的高手,放着逍遥自在的大哥不做当起了保镖,最后和大家合演一出戏放走了生死与共的兄弟。

5.《千言万语》中的甘浩望:也许是港片中最为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仿佛上天派来的使者,用博大的胸怀关怀着世人。

6.《无间道》系列中的黄志诚:一群影帝大斗演技,虽未完全胜出,但也不输给任何人。

7.《一禄蔗》中的大丧哥:一位表面张狂,内心平和的另类黑帮大哥,最后死得也比较冤枉。

8.《江湖告急》中的关二爷:对以往黑帮电影中所宣扬的“江湖道义”的一次彻底颠覆,从此无人信仰关二爷。

9.《辣手神探》中的军火头目:穷凶极恶的黑帮老大,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毫无人性可言。

10.《冲锋队之怒火街头》中的“小鸟”:身为二号反派,却比一号反派表演得更为精彩,如此抢戏显然不止这一回。

5.“千王情人”梁家辉

不顾夏日蚊虫频繁的叮咬,我毅然将《情人》的碟片放入我的DVD碟机当中,在缠绵的肉体交合中体会性与爱的双重愉悦。清纯的外表下野性十足的法国少女和始终执著追求着爱情的满清遗少,为我们上演了一段轰轰烈烈的异国激恋。而那个仪表堂堂的中国男子东尼的扮演者梁家辉,绝对算得上是香港实力派演员的代表人物,在长达二十年的演艺生涯中,他为我们带来了一个又一个光彩夺目的银幕形象。

一、黑道家辉:

说起梁家辉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角色,莫过于《黑金》中那个叱咤台北的黑道枭雄周朝先了,一句“谁赞成,谁反对”让无数观众为之倾倒,给爱妻做人工呼吸的温馨场面又使得旁边代表着正义的刘德华完全成了陪衬。而一手导演台北出租车司机大暴乱又亲自将它平息,开着直升飞机在城市上空到处飞还丢下一个人来,以及采用美人计干掉竞选对手的种种举措,都足以显示他的强悍和过人之处,若非刘德华等一伙警务人员专门和他“捣蛋”,他很可能会成为宝岛黑道的霸主。

然而在20世纪80年代的经典黑帮片《监狱风云》和《夕阳之歌》中,这个香港理工学院毕业的书生却受困于所给角色的苍白,完全被周润发和梅艳芳盖过了光芒。直到与《监狱风云》同类题材的影片《火烧岛》中,他才成为第一号男主角,从而有了更多的发挥余地,在一个类似战争名片《野鹅敢死队》的结尾中充分展示了自己精湛的演技。

93年的《千王情人》并不能算是一部佳作,特别是老千集团突变为“军火”集团的戏剧性场面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梁家辉在片中却格外的神采飞扬,凭借自己独特的男人魅力,最终征服了一个骗过又爱着的美丽女人的心。而飞来的横财又使得最后的结尾增添了几分浪漫色彩,为不完美的故事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世纪之交,黑帮片也开始求新求变。在2000年那部颠覆传统的黑帮片《江湖告急》中,他再次扮演了黑帮老大,只是在本片对传统江湖道义调侃的基调下,任因久这个老大远没有周朝先那么威风凛凛。一句“江湖追杀令”说成了“江湖奸杀令”,兄弟替社团背黑锅蹲苦窑居然几年都不去探望,忠心耿耿为自己效力的手下其实是怀有“同志爱意”的,而最后更是被一个原本不起眼的江湖小弟追杀得狼狈不堪。从前黑帮片中所鼓吹的江湖道义和被美化了的英雄气概,在这里统统成了笑柄。

其实演了这么多监狱囚犯和黑道人物,梁家辉在影片中给我们的印象却始终没什么可恶的,就是坏事做尽的周朝先也有他真挚可爱的一面。唯有《财叔之横扫千军》中那个阴险狠毒的日本军官,则让人恨得有些咬牙切齿。看来演起真正邪恶的反派来,梁家辉也丝毫不含糊。

二、文艺家辉:

都说香港男演员中“黑道大哥”太多,“文艺青年”却太少。天堂里的哥哥算是一位,拿奖拿到手软的梁朝伟也算一位,剩下来也许就轮到梁家辉了。

早在八十年代,还是默默无闻的梁家辉就在历史正剧《垂帘听政》中饰演了道光帝一角,然而主角无疑是那个主宰中国历史近半个世纪的叶赫那拉氏。后来香港又拍摄了戏说味较为浓厚的《慈禧秘密生活》,家辉又凭借恭亲王奕忻一角和慈禧再次缠绵,只不过在浓郁的女权主义面前,他又一次成了配角,但他却运用自己深厚的演技功力很好地塑造了这位胸怀城府,平时却不露声色的风云王爷。

王家卫的《东邪西毒》名字显然与剧情不大相符,因为剧中东邪和西毒是不对等的,作为一个叙述者,西毒的戏份远远多于东邪。而那个金庸小说中狂放不羁的桃花岛主,在影片中显得那么的多愁善感,唯有喝下此坛“醉生梦死”,才能忘却心中之郁闷。

而在此前那部让张曼玉名扬天下的《阮玲玉》中,关锦鹏让梁家辉来扮演中国第二代导演中的代表人物蔡楚生,一个与阮玲玉有着暧昧关系的文静男人。他其实深爱着这位艳光照人的红极女星,却由于家乡的妻子而不得不把这份爱埋藏在心底。直到红颜早逝,他才追悔莫及,为什么当初懦弱的自己就不能轰轰烈烈地爱上一回呢?

也许是看中了梁家辉身上的文艺气质,所以连《周渔的火车》这样纯粹的大陆文艺片都找梁家辉来作男主角,但生硬的国语外加糟糕的剧情,使得此次演出演变成为一场“灾难”。而在效仿李安《推手》的《刮痧》和效仿大卫·芬奇《七宗罪》的《双瞳》中,虽然梁家辉的表演算是可圈可点,但比起他在港片中的精彩表现来,似乎又缺少了点什么。看看《新龙门客栈》中他所塑造的周淮安这样忧国忧民的侠之大者,也许只有回到香港的梁家辉才是最好的!

三、喜剧家辉:

香港演员和大陆演员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的草根特性,似乎那一辈的男演员都能胜任市井小人物的角色,在嬉笑怒骂中将自己的喜剧天赋充分发挥出来。

梁家辉虽然不像周星驰那样专攻无厘头,但他出演的喜剧角色也数不胜数,唯一一次问鼎金像奖影帝的经历也是由于其在《92黑玫瑰对黑玫瑰》中的爆笑演出。当然我们更喜欢他在《东成西就》中所扮演的那个倒霉的段王爷,不是小便倒流,就是头被人当足球一样踢来踢去,好在最后升天成了最厉害的济公活佛,狠狠地将大魔头欧阳峰教训了一番。

而《黄飞鸿笑传——乌龙师徒》中,他饰演的奸人石坚可谓洋相百出,先和黄飞鸿在厕所里比小便,又被“淫贱十三姨”吓得躲上了横梁。更有趣的是这个石坚被黄飞鸿打败之后,老版《黄飞鸿》中的“奸人坚专业户”石坚(这可是真名啊)居然跑过来说了一番劝黄飞鸿手下留情的大道理。如此新老恶人一对比,新人似乎更胜一筹。

《新难兄难弟》又成了他展示身上幽默细胞的舞台,没想到如今奄奄一息的老爸年轻时居然是那么的乐观开朗,而舞会上他那滑稽的舞姿又轻而易举地捕获了“少女”老妈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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