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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神鬼天地(8)

从︿卷七·梅女﹀趣谈《聊斋志异》中的女鬼复仇

在《聊斋志异》中,爱情故事占有很大的比重,而且多是人狐之恋、人鬼之恋、人仙之恋,但是在此之外,女鬼复仇的故事同样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在︿卷七·梅女﹀中,就专门描写了一个女鬼复仇的故事:有一个叫封云亭的人在外出的时候住在一个房子里,忽然发现墙上有女人的影子,这个影子不仅皱着眉头,还且还伸出舌头,脖子上也套着绳索,显而易见,这是一个吊死鬼。后来这个吊死鬼从墙上走了下来,请求封云亭把这间房子的屋梁弄断以后烧掉。封云亭叫来房主人打听,房主人告诉他,十年前,这栋房子是梅家的宅院。有一天晚上进来一个小偷,让梅家的人给抓住了。小偷用五百文钱收买了衙门里的典吏,于是就诬告说梅家姑娘和这个小偷有奸情。梅家姑娘听了以后,不堪其辱,就悬梁自尽了。后来,梅家的老两口也先后死去。封云亭了解了事情经过后,大为同情,于是就出钱换了大梁,晚上,梅女进来向他表示谢意,面带笑容,姿态妩媚动人。封云亭很喜欢她,就想和她共享鱼水之欢,但是被拒绝了。

不久,梅女就给封云亭介绍了个鬼妓。后来,地方上的典吏也来找封云亭,说他的老婆死了,他很想念她,能不能帮忙在阴世找找她?封云亭把鬼妓叫来,想让鬼妓给问一下。鬼妓一到,原来正是典吏的妻子!典吏看见自己的妻子居然在阴间成了妓女,非常气愤,就拿巨碗砸过去,鬼妓顿时消失了。这时又来了阴间妓院的老鸨,对典吏破口大骂:”你本来是浙江地方的一个臭无赖,买了一顶乌纱帽就要把你鼻子眼儿朝天啦!你做官分不清是非,青红黑白,袖筒里有三千个大钱就是你爹!你弄得神仙发怒百姓怨恨,你的死期就要到了。是你爹娘在阴间向阎王爷苦苦哀求,愿意把他们那可爱的儿媳妇送到妓院里去,替你偿还那些亏心债,你难道不知道吗?”说完,拿起拐棍又打了过来。典吏抱着头像老鼠似地逃跑了。跑进衙门后,夜半时分就死了。

后来梅女告诉封云亭,自己自杀后已经托生到一个孝廉家里做女儿。因为以前的冤情没有得到申雪,所以魂魄仍然留在阴间,等待报仇的机会,而转世的孝廉的女儿则是个整天伸着舌头的傻子。在梅女报仇雪恨之后,封云亭亲自到孝廉家求亲,并娶了傻女为妻,此时,梅女的灵魂回归,成了聪明的美女。

在这个美丽动人的故事中,蕴含深刻的社会内容。梅女活着的时候根本无法复仇,在现实生活中人不能做的事情,只有到了阴世变成鬼之后才能做,其讽刺世事真是入木三分、痛快淋漓。

像上面那样的故事,并不仅仅是单独的个例,在整部《聊斋志异》中,还有很多鬼魂复仇的篇章,作者藉此表达对现实社会的无情嘲讽。例如在︿卷五·窦氏﹀中,窦氏本是一个纯真而痴情的女子,被土豪南三复看中,但是南三复始乱终弃,窦氏最终被活活逼死。为了化解自己的冤屈,窦氏死后化作厉鬼,终于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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