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期限，萧野有两日不曾回来。算算所剩的时间，水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萧野回府了。
“听说陛下已经决定要大人做未来皇子的老师？”杨锐跟着萧野进了书房，便开口说道：“陛下真是心急，孩子都还没有出生呢。再说，也不见得是皇子。”
萧野坐到椅子上，向后一靠，说道：“一定会是皇子。”
杨锐挑了挑眉，心想着大人是期盼明妃生下皇子？可这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呀。
一个仆人进来通报，说是二夫人求见。
“告诉二夫人我等会儿去找她，现在我还有事情要办。”
“是。”仆人应声而退。杨锐听了萧野的话，皱着眉头。
“又摆出这样的表情。有话你就尽管说出来，我不会见怪的。”
“是，大人。”杨锐弯腰抱拳，说道：“下官还是担心大人的安危，二夫人动机不纯，大人还是少接触她为妙。”
“原来是在但心这个，没有必要。好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萧野说着坐正身体，杨锐叹了口气，走到桌案前。
这时，开门的声音传了过来。
萧野抬起头，看到水儿盈盈地走了进来。杨锐回过头，见是她，先是一愣，然后看向萧野。
“怎么这般不懂规矩，不是叫你等我吗？”
水儿跪下，用甜美的声音说道：“水儿真得很想见到大人，而且，水儿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萧野看了水儿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示意杨锐回去。杨锐则是一脸担忧，走到水儿身边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出去，转身将门关上。
“好了，你先起来吧。”看着水儿站起身来，萧野问道：“要说什么？”
水儿的嘴角始终挂着迷人的微笑。萧野叫她过来，可她没有挪动身体。她只是站在原地，凝视着萧野。
“大人，水儿今天来是为了给您讲一个故事。”
萧野挑着一根眉毛。讲故事？他又不是几岁的孩子，听什么故事？
不管萧野困惑的表情，水儿继续她的讲述。“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小姑娘，她叫丁香。她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家庭，十二岁那年被卖入青楼。在那里，丁香被迫学习取悦男人的本事，她不愿意，老鸨就打她。后来，她被打怕了，含着泪听从了老鸨的命令。”
是在说她自己的身世吗？如果是，不就等于告诉他，她不是方如水了吗？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水儿这时眼帘微垂，眼睛里有些波动。“在那里，她看到太多丑恶的嘴脸。她恨男人，可她总是对他们笑。因为只有这样，那些男人才会喜欢她，她也不用挨打。日子一天天过下去，在她十六岁那年，被人赎出青楼。”
“那人带她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像她一样的女子。她们学习谄媚男人的方法，还学习一些简单的刀法。后来丁香才知道，她们只是一个权贵之人养来行刺的工具罢了。”
水儿说到这里，抬起了眼。里面的波动化成了了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起初，丁香并不知道她们的主人是谁。可后来，她知道了。因为她们每个人都有亲人作为人质，可丁香的家人在一次瘟疫中全部丧生。那主人竟要她生下了孩子，用孩子来威胁她死心塌地地听从他的命令。”
——那是因为母亲不够坚强，所以孩子才会夭折。水儿是坚强的母亲，所以孩子一定会健康地成长。——
“也因为如此，她知道了自己的主人竟是当今太子！”眼泪不住流下，可她依旧颤抖着讲述。“然后，丁香接到了命令，要她刺杀军政大人。他要她化名方如水，成为侍郎方题的独生女。而方题是主人放在左相身边的间隙，自然会配合她。她照做了，并且住进了军政殿。”
萧野眯着眼睛，表情严肃却并没有杀意。直到水儿将刀子从衣袖中拿出的时候，他依旧如此。他知道，水儿没有在床榻上杀他，也不会在这里杀他。
果然，水儿握着刀子只是不住地抖动，声音哽咽。
“可是，她杀不了他。因为，她爱上他了。就这样，一辈子做着他的夫人，该有多好！可惜，天不遂人愿。她还有一个孩子握在主人的手上，他给了她三天的时间。今天，就是第三天。”
这是告白，萧野听了却只有叹息。“所以，你来杀我，用这种愚蠢的方法？你可知道我懂功夫，虽然你学过刀法，可你杀不了我。”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杀不了你，更不愿杀你。可是，我的孩子也不能有事。”水儿说到这里，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将刀子握在胸前，对着萧野嫣然一笑。
“所以，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萧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噌”地一声站起来，同时朝水儿喊道：“等等。”
可水儿手中的刀子已经深深刺进胸口。萧野冲到她身边，接住她慢慢倒下的身体。“你这是何苦？”
水儿举起沾满鲜血的手，抚摸着萧野俊美的脸庞。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道道鲜红的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