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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半缘奇珍惩顽凶

又是初三,风华三次前往飞花岛。有上两次的经验,此次顺风顺水,风华来至飞花岛。毛长青甚是珍稀所布礁石阵,风华不好再行损坏,便已千里传音之法道:“风华求见毛岛主,有要事相商。”

话音刚落,只见一黑衣人以绝顶轻功,从岛中央片刻既至,轻功之高,几可与风华比肩,来人正是飞花岛主毛长青。风华正待说话,毛长青一改上次见面时冷淡样貌,满面笑容道:“风大侠别来无恙,一别两月,再来飞花岛,定为借取天瑞而来,此行志在必得,其中因由,可容长青斗胆一猜?”

毛长青言语甚是客气,风华不知其故。平安岛华峥曾言,毛长青神机妙算,有鬼谷之能。风华闻言,感到正可一试。风华道:“在下洗耳恭听。”

毛长青已知风华之意,仍笑道:“风大侠此来,身上带有长青日思夜想之物,不知我是否猜中。”

风华心中一惊,毛长青不愧鬼谷门人,真料事如神。忙点头道:“毛岛主真神人也。在下当真寻得《推背图》,愿送与岛主。”边说边从怀中取出《推背图》,双手交与毛长青。

毛长青连忙接过《推背图》,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手抚《推背图》,睹物思人,眼圈微红。口中吟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此《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一词乃苏轼为念亡妻所作,心境与其无二,可见毛长青对邵莹思念之深。毛长青忽觉自己失态,忙收摄心神道:“多谢风大侠成全,此地非讲话之所,请到岛上一叙。”

遂引风华向岛中央行去。转出礁石阵,只见有水自岛心流出。整个小岛皆覆于水下,水不很深,刚没过脚面,水流甚急,激起朵朵浪花,四散飘飞。风华与毛长青涉水而行,越往前行,水流越急,激起水花越多越高,飞花岛定因此得名。行至岛心,只见有一飞泉喷涌而出,大约有一人多高,朵朵水花晶莹如玉,在空中飘飞。真乃人间圣境。小岛北面是一片树林,东北方有一座小楼,泉水从楼下流过。

二人来至屋内坐下,毛长青道:“风大侠,上次前来飞花岛,长青言语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见谅。十多年来长青苦寻《推背图》而不得,数月前,我推算得知,《推背图》将现,必须着落于风大侠身上。风大侠上次前来,长青故意不允,意在由大侠取得《推背图》。长青得罪之处,大侠莫要介怀。说来合该天意如此,长青无缘空寻十载,大侠有缘轻松可得。所谓造化弄人,既是此意。长青愚钝,但还略知大义,天瑞虽珍,大侠尽可取用。然大侠只与天瑞有数年之缘,既半缘之意,非天瑞之主。当年先祖毛潆奉鬼谷先师所遣,寻得天瑞,留言后世:天瑞非毛家之物,只是代为看护,将来赋予有缘之人,已克天丛云剑,解天下刀兵。大侠用罢天瑞,需归还飞花岛。”

风华点头称是,在飞花岛苦修一载,以盖世神功与天瑞融为一体,悟出一套使用天瑞的功法。后于泰山绝顶,与公孙良激战一个昼夜,风华用天瑞将太白玉尺击成两段,公孙良自食恶果,散功身亡。风华将天瑞送还飞花岛,神器自无轻借之理。风华将毕生功力封于天瑞之中,以谢毛长青借宝之恩义。又可弥补后世使用天瑞内力之不足。风华后来隐居山林,武林人士无人知其踪迹。

王杰听至此处,用手轻抚天瑞,心中感慨良多。风华一代大侠,以盖世武功解武林之厄。自己总以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如今甚感此念偏颇,文能定国,武可安邦,此乃圣人之道。父亲不知下落,生死难料。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寻找父亲,替父报仇又从何谈起。王杰的想法已在不知不觉中发生改变。听毛宏所言,自己与天瑞有缘,又是习武之才,此事定有赖毛宏,自己当尽力而为。

毛宏稍稍顿了顿,继续道:“天瑞乃天下至尊之物,有缘之人可持其鼎定天下。无缘之人,空守千年,亦不可一握。毛家自先祖毛潆起,居此荒岛,护卫天瑞,即有缘亦是无缘。想来风华武功冠绝古今,可谓千古一侠。与天瑞只有半缘,我等凡夫俗子无缘自是应有之数。说来可笑,我与这位林婉华婆婆成婚数十载无有己出。”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那位婆婆。那林婆婆闻言心中不悦,但并未发作。一转脸,看见一旁的王杰,脸上怒色顿霁,满面笑意,灿烂如花,当真严冬瞬间变阳春。毛宏见状,摇了摇头,笑道:“为此我时常自责,毛家尊鬼谷先师之命,一千多年来,居飞花岛守护天瑞,静待有缘之人。毛宏无后,待百年之后,何人来守护天瑞。直至近日,我夜观天象,见飞花岛有一股紫气直冲霄汉,当主天瑞出世之象。想来天数如此,天瑞有主,毛家自当功成身退,一了鬼谷先师之命。”毛宏一生守岛,向来心无旁骛。如今即将功成身退,心中顿感寂寥。又一转念,毛家为守岛护宝而生,此乃天意。想至此处,毛宏不禁心中释然。“今日,这有缘之人便从天而降。我有一事不明,不知你是如何走出岛外礁石阵的?”

王杰如实道:“那石阵我无法走出,后来我索性闭上眼睛,信步而行。不知不觉就走出石阵了。”

毛宏哈哈大笑道:“何谓天意,何谓有缘,不过如此罢了。此石阵名曰阴阳回旋阵,乃先祖毛长青邵莹夫妇合力所设。此阵依据飞花岛先天地势,内按五行,外合八卦。阴阳变化,精妙绝伦。几百年来,无人能破此阵。此乃飞花岛屏障,竟被你如此闯过,合该天瑞出世。天丛云剑本是日本龙兴之物,如今现身,当是劫难之始。风尘秀吉野心齐天,意欲吞并中原,此亦天数。鬼谷先师早料有此,天瑞便是克制之物。你父亦为天丛云剑所伤,家仇国恨,你都责无旁贷。天瑞颇具灵性,需与有缘人朝夕相处,逐渐水乳交融。当年风华何等神武,内力修为并世无双。仍需在飞花岛与天瑞朝夕相处一载,你全无武功修为,要与天瑞融为一体,少则三年,多则五载。再则运用天瑞需要精深的内功修为,值此末世,已无人能聚此强大内力。风华大侠封于天瑞之中内力当可为之,但如何为你所用,我也无能为力。只能以后缓图。从明日起,你可到岛心安放天瑞之处,采天地灵气,修习内功心法,早日与天瑞融为一体。”

王杰忙道:“在下定当竭尽所能,一心修习,不负前辈厚望。”

毛宏道:“以后你在飞花岛时日甚多,如此称呼大显生分,你我亦无师徒之份,就叫我公公,叫她婆婆可好?”

王杰知二人喜欢自己之意,便真心把二人当成自己的爷爷、奶奶,甜甜的叫了一声:“公公、婆婆。”二人听罢,笑的合不拢嘴。王杰甚是感慨,人生一世,究竟为何所生,毛家为守天瑞,付出岂止一生一世,一诺千年,数十代人苦守海岛,只为芸芸众生,自己又有何求。毛氏一族,皆为天瑞所生。毛宏就是整个毛家的缩影,王杰深感可敬、可佩,甚至可怜、可叹。

毛宏转身嘱咐林婆婆为王杰收拾房间,林婆婆向来毛宏说一,她就说二。但说起王杰之事,却丝毫不打折扣,风风火火的去为王杰收拾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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