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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夜上群芳楼

西陵

周府正堂,

周明,将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放下:“老六,东阳那边的老三已经立下脚了,这次第一次望那边走货,路上务必小心,沿途多记录多打点,为以后行道减少麻烦。

周安,周家排行老六,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大哥放心,老四此去一路上定戒酒,戒烟,戒女人,安安全全的到达东阳。

“你呀,就是个不正经,这次于你同去的还有老陈和老张,,老陈是个老把头,路上多听他的,老三那边账房人手不足,老张过去把账簿和门店打理起来。周明笑眯眯的说道。

周安玩着手上的扳指:“行,大哥,你吩咐我照办,后天出发,那我先出去放松下了。周一明挥了挥手:“去吧。

见周明放行,周安拔腿小跑出了正堂。看着六弟如此周明无奈摇了摇头,没办法呀,谁能想到自己父亲在五十了还能得子,周安集各种宠爱于一身,成天和些纨绔子弟一起,如今已经二十有二,一事无成,希望通过这次走货能让他成熟起来,也对的起父亲临终的交代。喝了一口茶对着门外:“阿福,进来。管家阿福快步走进正堂:“老爷,何事吩咐。”

“前几天要你去牙行办的事可有消息。”

“回老爷,今日辰时牙行已经把您需要的人的情况拿了过来,我这就取来。少顷阿福拿着一叠宗卷给了周明。

一盏茶时间,周明从中挑了一份递给了阿福:“明天巳时叫这个人过来看看。“是。阿福接过宗卷,宗卷姓名上写着:“谢少锋。”

酉时,日落,华灯初上,一书生打扮青年站在群芳楼对面,此时的群芳楼在他的心里不是一座青楼,不是一座妓院,是一座食府。每月十五群芳楼都会举行诗词会,只要你能做出好唱曲,届时茶水免费,零食管饱,如能力压群雄还能美女暖床。

“怎么才能进去呢,群芳楼在西陵可是数一数二的楼子,进去的人非富即贵,不是一般人可以去玩的,瞧了瞧身上的装扮,书生邹起了眉头。时间如流水般的过去,书生的眼神不停的在四周人群身上飘,有梦想的人总是会得到回报的,目标出现,三点钟方向,只见三人中领头那公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后面两人,均是虎背熊腰,一身劲装,一脸的凶神恶煞,看向他人眼神仿佛人人欠他钱样。标准纨绔子弟呀。

“公子请留步,小生有天大的好事要赠与公子。”书生快步走了过去,两手在胸前相合,拦在那富贵公子的前进的路上。

明天就要出远门了,怎么也要放松下自己,群芳楼是周安不二之选,宽且今日还有诗词会,快到群芳楼时候,周安被人拦下了。看下拦下自己的人,一书生打扮青年。周安停下了脚步道:“前段时间也有道士拦下六爷我,说六爷我命犯桃花,好事将近,两个多月了,别说桃花,菊花都没犯过,昨天刚把那道士给揍了顿,你说的好事是什么,说来让六爷听听。

书生听了不由的尴尬的笑道:“六爷怕是错怪那道士,六爷的桃花运就在今日,敢问六爷可是要去群芳楼的诗词会。

“不错。”

“听闻今日词曲会后群芳楼的花魁赵月婵将赴京城参加三年一次的十六天魔舞选拔大赛,为此赵月婵放出话来此次诗词会谁若能做出让她满意的词曲,可为她的入幕之宾。

“这也对,但是跟六爷我有毛关系。”

“那群芳楼那花魁赵月婵,生的那是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肌若冰雪,神若秋水。六爷不想做那赵月婵入幕之宾?”

“入幕之宾我也是想做,怎奈胸无点墨呀。”

“不才正为此来,诗词之事包在我身上,只要六爷听在下吩咐,那入幕之宾当是六爷您的。”

“凭你?”

“敢立契约,若不成任由六爷处置,若成六爷只需给三十两银子即可。”

“好个狂生,不过六爷就喜欢有自信的人,区区三十两六爷不屑给,先给你一百两,要是事成爷再赏,要是出了岔子,六爷我定有好手段让你见识。

周安随手抽出一张银票递给了书生,书生接过银票,正丰钱庄红色票票一张,正中写着一百两几个大字。

“有钱人呀。”

书生拿着银票心中不由的感慨道。书生侧身让出路上对周安道:“在下姓谢,名少锋,家中排行老三,六爷叫我少锋即可,词会时辰还未到,六爷请稍等便可,在下去对面成衣铺换身行头就来。

“闲来无事,同去。”

张虎,群芳楼门房头头,老板金镶玉特别叮嘱,今天群芳楼诗词会尤为重要,

切勿怠慢客人,出了问题扫地出门。见周安带着两个保镖,后面跟着锦衣书生青年和锦衣童子,一行四人走向了群芳楼,赶忙迎了上去。这拱手,弯腰,引路一气呵成,没有三年以上门房经验,这动作绝对不可能这么专业。

“六爷,您可来了,大厅最前面的位置已经给您留好了。”

“不了,这回爷坐包厢,你去安排下。”

随手给了张虎一锭银子,张虎一掂量,五两,六爷就是豪气。赶忙回应道:“六爷您先进去,小的就去给您安排。”张虎快步步入楼内,找到金镶玉,把周安的要求如实的讲给了老板听。

“周家老六乃是金主,把预留的琼花厅给他。记得叫红娘去招呼她,其他的妈妈周家老六不待见。”想想周安的财力和背景,金镶玉毫不犹豫的下了决定。

楼内周安正在和熟人打着招呼,张虎走了过去到:“六爷,包厢已经安排好了,您跟我来。”

一行人随张虎上了二楼的包厢区,待到琼花厅门口,周安让两个保镖安坐在门外,带着谢少锋入内。

坐定,周安对张虎说道:“把楼内最好的酒水糕点端上来,把红娘叫来。话音刚落,只见门外进来一女子,年约三十,一身红衣,一步三摇的进来了。

“六爷安好,红娘给您见礼。”

“来,红娘,我来给你介绍,这是谢少锋,周管家的外甥,周管家事忙,没时间安排他,正好我闲,群芳楼诗词会可是我西陵一大特色,这次我可是带三郎来开开眼的。”听完周安的话,红娘安笑道:“少锋有礼,那六爷,要不要奴家把秋月她们叫过来给你们先解解闷。”

“不用了,有红娘在此,在我眼中秋月她们怎么可是远远比不上红娘。”

“红娘已经是年老体衰之人,那里值得六爷如此夸奖。”

“红娘自谦了,红娘才三十出头,这身材相貌可不比那些个名妓差,三郎看看这胸,看看这臀,在周安眼中这都是最爱呀。

“六爷错爱,红娘这一生所托非人,爱上了一书生,自赎身于那书生做妾,只可惜书生家道中落,竟再将红娘卖入青楼,大好的青春已经逝去了,只愿到老能过着自由自在的平常妇女生活就足矣。”红娘说到自己的伤心处竟红了眼框。

“世事无常,谁又甘愿坠入红尘,红娘不必自悲。”周安见红娘红了眼眶不由安慰道。

“红娘失态,先行告退,望六爷见谅,六爷有什么需要只管叫门子,红娘待会再来伺候六爷。”向周安,谢少锋作了个礼,红娘便走出了琼花厅。

看着红娘远去的背影,周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见周安如此模样谢少锋笑道:“六爷,我看您对红娘好像特别上心,您来群芳楼,那醉翁之意不在花魁赵月婵,而在那妈妈红娘身上吧。”

“少锋见笑了,想周安我虽为二世祖,十四岁出道青楼,纵横花丛已有八载,我是有追求的,赵月婵那种花魁只适合远观,红娘嘛,俗话说这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如红娘这般有故事的女人,若能让其倾心于我,想想,那胸,那臀,那床第间的那美妙滋味就能让我欲罢不能。”

说完周安咽了咽口水,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谢少锋只道周安是为了赵月婵才来群芳楼,不想这厮口味竟然与众不同,不过也难怪,再美好的事物玩多了也会厌烦,有钱人就是喜欢找新鲜感。看着周安的猪哥样,谢少锋不由的揣测起来,看来今晚的目标要重新调整定位了。沉思片刻,谢少锋对周安说道:“六爷,当真想拿下红娘。”

“少锋,可是有办法。”

“赵月婵都行,何况红娘,笔墨伺候,待少锋做词一首,为六爷敲开红娘的心门。”

少顷笔墨纸砚就已备好于案几上,周安亲自给谢少锋磨墨。谢少锋提起笔,动笔如风,一首词跃然于纸上。词成,谢少锋侧身对周安说道:“请六爷鉴赏。”

首先映入周安眼帘的词名,《卜算子·不是爱风尘》。不是爱风尘,这词名不就是红娘刚刚的心中所想。周安不由的看向词文,轻声读了出来:“不是爱风尘,似被前身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是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全词读完。只见周安全身轻微的抽搐,嘴中不停的念道:“好,好。”周安虽不会做词,但不妨碍他的欣赏水平,此词完全是以红娘为参照,此词一出,大事可成。

“此词只能为敲门砖,要想事成,六爷还需如此如此。”谢少锋凑到周安耳边轻声诉说着。

周安听完谢少锋的话,整个人都焕发出活力来,拉着谢少锋的手道:“少锋,泡个妞还有这么多门道,听君一席话,胜逛十年楼呀,我这就按你的说的去安排。

“六爷,楼下乐声已经响起,待看完诗词会再去也不迟呀。”

“月月都看的东西,早就厌烦了,我的心思现在全在红娘身上,少锋你在这慢慢欣赏,静待我的好消息。”

周安夺门而去,房内就剩下谢少锋了。谢少锋眼神随着乐声望向了一楼大堂的舞台。四周打量了下,心中想道:“那色鬼不会没买单就走了吧,不过那是个有钱人,这点小钱是应该不会在意的。”

一声钟响,群芳楼瞬间安静了下来,舞台中间突然云雾迭起,一阵梵音开始在耳边响起,隐约中舞台上出现一个人影,待雾散去,只见一女子立于舞台之上,手持一个执铃杵,头发梳成了若干小辫,带着象牙作的佛冠,身披若隐若现的缨络,下着大红色镶金边的超短裙,上穿金丝小袄,肩上有云霞般的披肩,脸上带着白色丝巾,妖艳致极,性感逼人,那女子一手持法器,一手打手印,双臂翻舞,顿时所有人的眼球都被紧紧的吸引到了那女子身上,随着音乐的变化,女子动作越来越妩媚,种种渴望的姿态出现在她身上,一声声销魂的喘息飘荡在空气中。不知不觉,两条鲜红的鼻血从谢少锋的鼻子流出,感觉到鼻子的异样,谢少锋用手指一搽,鲜血入目,顿是吓一大跳。赶忙仰起头,拿毛巾掩住鼻子。一柱香时间方才止住。看着手上的毛巾,这流量,还真大,看来回去得补补。

又一声钟响,音乐停了下来,女子身影渐渐消失在舞台重新飘起的云雾中。待女子身影完全隐去,瞬间整个群芳楼传出一群的鬼哭狼嚎之声。

“快来人,张公子流鼻血了,还有这黄大爷流鼻血晕过去了,刘郎中快来,潇湘厅的钱老爷缩阳了。”

看着楼上楼下一群人鸡飞狗跳,谢少锋拍了拍胸脯顺了口气笑道:“还好,看这情况哥不是最菜的,都能缩阳,这钱老爷可是够会玩的,就是不知道六爷咋样了。”

“砰!”的一声琼花厅被人踢开了,只见周安衣裳不整的冲了进来。

“六爷,您这是?”

周安上下打量一下谢少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到:“少锋,你没事吧?”

“我没事,刚刚流了点鼻血,不过已经止住了,不过六爷您没问题吧?”谢少锋指了指身上的衣裳。

“哈哈哈,三郎你没事就好,刚在红娘房内听到一群的鬼哭狼嚎声,吓我一跳,红娘告诉我说今天赵月婵表演的是天魔舞,这天魔舞杀伤力大呀,我怕三郎有事所以来点匆忙,衣裳什么的都是小事,三郎不用在意。”

“六爷您是从红娘房内出来的?莫非六爷已把红娘给拿下!”

周安从怀中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谢少锋说道:“这还多亏少锋的谋划,才能让我一偿所愿。”

“六爷已经给过三郎一百两了,这钱少锋不能要。”谢少锋将银票推了回去。

“今日这诗词会肯定是开不成了,红娘那里我还得趁热打铁,这银票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不然就是看不起六爷我,不废话了,红娘还等着我呢。”周安把银票按在谢少锋手里,转身就走。

这六爷,好人呐,讲义气,够爽快,就是有点口味重。把银票放好,谢少锋小心翼翼的走出了群芳楼,不小心不行呀,天魔舞造成的鸡飞狗跳不是一下就能平息的。

谢少锋回到悦来客栈正好戌时三刻,小二正在收拾桌椅,看见一身锦衣的谢少锋,不由笑道:“谢公子,这一日不见,改头换面了,有啥好事,带带小弟。”

“小二哥说笑了,可还有什么吃食,为了这身衣服小弟我今日还未饱餐过。”

谢少锋本打算在群芳楼吃个饱,阴差阳错的就吃了几块糕点,本想在街面上找点东西吃,不想有那宵禁令,一路上都是匆匆回家之人。无奈只能问问小二了。

“阿康,还在与谁说话,东西收拾完了没,快去把门板上好,马上要宵禁了,拖拖拉拉的小心口你工钱。”听到前头有动静,掌柜的从后面走了出来问道。

“掌柜的,我可没偷懒,是谢公子回来了,正问我话呢。”一听要扣工钱,阿康赶忙说道。

“王掌柜,在下今日还未饱餐过,后厨可有吃食,麻烦您弄点给饱肚,这是饭菜钱,还有这几日拖欠的房费。”谢少锋拿出三两银子给了王掌柜。

王掌柜确定了手上是银子以后,立马说道:“阿康,先把门板上好,去后面把阿平叫起来,给谢三郎弄吃的。

“谢公子,这房费,饭菜钱,二两足够了,还有一两多我先给你柜上存着。”

“这一两乃是谢少锋感谢王掌柜这几日照顾之恩,王掌柜切勿推辞,三郎还有事要麻烦掌柜的呢。”

“那我就收下了,谢公子说的事可是要换房?”

“正是。”

“谢公子果然是有才之人,你先用吃食,我这就叫阿康帮你把行李帮去上房。”

“多谢掌柜。”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一盏茶时间,四菜一汤就摆在了谢少锋面前,一顿风卷残云过后,阿康带谢少锋来到了天字三号房。

“谢公子可要沐浴,如要小的叫水房送热水上来。”

“那劳烦小二哥待会叫人送水上来。”谢少锋掏出三个大钱给了阿康。

“多谢谢公子打赏,刚刚掌柜忘记给您说了,牙行今天来人了,说让您明早巳时去城西周府应聘帐房。”。

“城西周府,小二哥可熟悉。”

“小的就知道西陵城所有的水路货运都得靠周家,三郎若想知道更多,明日可以去问掌柜的,他老人家可是个万事通,谢公子您看还有其他需要吗。”

“没有了,你下去吧。”

沐浴更衣后,谢少锋躺在床上,今日所发生之事一幕一幕的从他眼前飘过,六爷,红娘,天魔舞,赵月婵。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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