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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安京风云(1)

是夜,景仁太后寝宫。

韩国公慕容古跪伏在殿门前,近侍宣旨道:“宣韩国公觐见!”慕容古一路恭谨的低着头,来到景仁宫。

近侍通报过后,慕容古跪伏行礼。

景仁太后一摆手示意近侍出去,近侍和宫女丫鬟都远远的退了出去。

太后坐在金丝珍珠帘的后面,慕容古隐约看见太后斜卧在凤塌之上,透过帘子,偷偷去看太后的那一对莲足。

“事情办好了吗?”太后不耐烦的问道。

“修罗刺客失败了,除了逃走的,都被我灭口了!”慕容古谨慎的斟酌着说道。

帘子后面一只茶碗飞了出来,在慕容古的面前砸了个粉碎,慕容古的衣服已经被茶水溅湿。

慕容古膝行而上连声说:“臣有罪,臣有罪!”

“你还能干点什么?花了那么多银子,连几个头都买不到!你就会灭口,还会干什么!”

“太后高瞻远瞩,雄才伟略,奴才佩服的五体投地”说罢,慕容古磕头如捣蒜。

“行了,告诉修罗教,在我烜朝他们只有我一个上家,懂吗?只准有我一个上家!替上家办不好事情就得死!”太后疯狂的吼着。

慕容古小心的回道:“请太后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神捕门那档子事我让他们办好。”

太后压了压怒气道:“往若火城私运兵器的事,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谁走漏了风声谁就得死。”

“臣谨遵太后懿旨!”慕容古小心的用颤抖的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

“我祖母打我从草原上来之前就告诉过我,别让自己买的刀子划破了自己的喉咙。”

“太后教训的是!”慕容古小意的迎合着。

“至于权儿你也要时常教导,我可不想他将来成为一个昏君”太后慢慢的说。

“臣,一定尽心竭力辅佐圣上。”慕容古恭敬的答道。

景仁太后仿佛很受用慕容古的那种恭敬小意,浪声浪气的说道:“慕容卿家,上前给本宫捏捏!”

慕容古膝行上前,跪在太后塌前,小心的剥落太后的单衣,漏出一片春光……

这时候皇宫里一声梆子响起来了,一声老太监的声音响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夜半子时!”这一声在皇宫中传出很远。

翌日清晨韩国公府大门外,一袭长衣的年轻人邹衍背着自己的行囊,敲响了韩国公府上的大门。这时候大门开了一缝,出来一个一脸精明的八字胡管家,只见那管家上下打量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嘴角上扬说:“何人?老爷今天不见客!”

人说宰相门前四品官,邹衍多么精灵的人杰,顺手递出一块足有十两重的银子。那管家接过去银钱,马上在那张狗脸上堆起了笑容说:“您是贵客,请赐下拜帖!不过今天老爷上朝还没回来,请先到门厅奉茶,我去找人给老爷通报!”邹衍将那块天机玉牌递了过去说道:“给你家老爷看过后他就知道了。”管家双手小心的接过玉牌纳入怀中。

走入前厅,邹衍看到桌旁正坐着一位打扮的干净利索的先生,管家奉过茶说了一声:“二位都是贵客,小的已经派人到去朝房去催了,有事情二位爷就招呼我!”

他们两个都不约而同的向管家笑笑点了点头,这时候邹衍对面的那位国字脸,浓眉大眼的先生先站起来行了一礼,先开了口:“敢问仁兄高姓大名?”邹衍打量了一下对方,对于对方的谈吐风采甚是满意,慢慢的说:“鄙人免贵姓邹,单名一个衍字。”

“原来是邹兄,您来此处是访友还是?公干?”

“访友!”

“那韩国公是您的?”

“六师兄!”

“失敬失敬!”

说话的这位正是流云城的使者苏万,苏万看邹衍一身超尘脱俗的气概,心里也是有心结交,随后大方的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来历。

“我姓苏单名一个万字,流云城岳海客的客卿,听说皇上难见,这次来是请韩国公帮忙觐见皇上,家主要与北陆乌仁部和亲,我欲求过雄关的通关文牒,也请圣上能赐下封号!”

邹衍看苏万谈吐爽快,心性慷慨,也是有心结交,一抱拳行了一礼:“原来苏兄身负重任,却说的轻描淡写,让人刮目相看!真是失敬!失敬!”

两个人一来二去交谈良久,当茶水换过两遍以后,一阵轻轻的脚步传来,他们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来人正是护国公慕容古,慕容古看见两人气色平和,面带红光,知道两人相处融洽,就没再多注意繁文缛节。上来跟苏万见了礼说道:“今天没人穿官服,这里今天只有兄弟没有官称!”苏万与慕容古也是薄有交情,拱手回了礼!心里说道这韩国公拉拢人心总在于无心处,看来天子近臣无等闲,却不是一句空话!

这时候慕容古已经一把抓住邹衍的右手,与邹衍玩起来角力的游戏,苏万看那两人手掌交缠在一起,身形滴溜溜乱转,苏万感觉四周的空气被猛然催动了。

两人举手投足间都暗合着某种易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慕容古满头大汗败下阵来。

慕容古摸着自己的一头虚汗说道:“小师弟,你的功夫又精进了!”

“不是我的功夫精进了,而是师哥退步了!”邹衍边说边擦汗。

“师傅他老人家还好吧?”慕容古说着让下管家换来新茶。

“师傅身体好的很,上次重阳节二师兄和师傅赌斗折青玉,二师兄的灵虚梯云步输给了师傅一丈”邹衍说着坐了下来。

“那还好啊,以前二师兄总是输给师傅一步,要不就是二师兄退步了!”说完慕容古哈哈的笑了起来。

苏万看了眼前的情形,明白了邹衍和慕容古的融洽关系,更是有心结交这位脱俗的小兄弟。

苏万很见机的掏出礼单说到:“小人自驿馆安排好众人就急着赶过来了!”当着邹衍的面递给慕容古,慕容古点点头,意思是你做的对,我的小师弟不是外人。慕容古将天机牌还给邹衍,这一幕被苏万看在了眼里。

慕容古看完礼单开腔了:“小师弟你看看礼单上你喜欢什么就挑几样留下吧。”说着把礼单递了过去。

邹衍不好意思的用手一挡说:“师兄你知道我不好这个的。”

苏万看见这一幕,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红绫层层包裹的物事,递给邹衍说,这块玉是愚兄家传的龙血琼,给未婚男子佩带为佳,这不是什么罕见事物,一点心意请邹老弟笑纳。

慕容古看过苏万此举,心中不住的点头,这流云城苏家子弟果然个个都不是泛泛之辈,如果他拿出别的什么物事,万一比这礼单上的东西还好,于我面上要说不过去,要是太差难免让人看不起,这块龙血琼却是为未婚男人佩带最好,于公于私都能对付过去,还让我和师弟都欠他的人情。

邹衍一再想让慕容古开口说:“师弟苏先生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邹衍仔细一想边说了句:“恭敬不如从命。”

是夜,鬼影又接到了上家的任务。

神捕门,仵作坊外。

仵作坊在神捕衙门的后部,挨着钦天监大狱。要是想顺利到达仵作坊就必须无声无息的穿过神捕房衙门和钦天监大狱,在神捕门成立的时候设计者就已经考虑到保护证据的重要性。

鬼影悄无声息登上钦天监旁的镇妖塔。

这镇妖塔无论白天晚上都无人防守,当地百姓在白天还把这里当做烧香辟邪的去处。其实钦天监的术士在塔下设了很厉害的法阵,只是平时百姓到不了塔下,不知道罢了。

这塔下面镇压着各种邪恶的术士和恶鬼,在瀛洲之乱的时期各种邪术曾经横行天下,往往普通的监狱困不住那些懂方术的恶人,钦天监的监察官就请高人修了这座塔用法术镇压那些邪恶之人。据说有的人已经经脉俱断形同废人,有的人已经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了,有的人还在苦苦抵抗阵法的压制。

鬼影掠上塔顶,细细看过布局图,从袖中漏出一柄通体黑黝黝的小弩,将一卷长长的丝线的一头固定在塔尖,一端固定在箭尾,随后一箭往仵作坊激射而去,弩箭带起细线,结实的钉在仵作坊的檐角。鬼影将细线缠好,一刻不停的跃上细线像一片羽毛,悄无声息地慢慢往仵作坊滑去,身上的黑衣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与此同时,死去的三位捕快三家一百多口惨遭灭门。

鬼影来到屋檐上隐住身形,在下风处用药将身上气味遮蔽,往下看仵作坊前后灯火通明,二三十捕快手持火把来回巡逻,防守甚是严密。

鬼影看了看仵作房顶四周,很快发现了房顶上的暗哨,鬼影悄悄的逼近,两根奇长的手指往瓦片上一用力,掰下一块瓦片,往暗哨的脖颈处昏睡穴打去,这两根奇长的手指力道奇大,暗哨被击中后,没有个把时辰醒不过来。

鬼影对照布局图,看了一点位置,慢慢的挪开瓦片,看见了仵作坊内部,一根线慢慢的垂到一具尸体上,鬼影拿出一个小瓶把瓶中的汁液小心的顺着丝线滴落下去。

盖尸布很快被腐蚀出一个小洞,汁液刚一接触尸体,尸体就开始悄无声息的溃烂,慢慢的变成一滩黄水。

如此这般,鬼影将另两具尸体也处理了,确认无误后,鬼眼原路返回。鬼影小心地处理好痕迹,悄无声息的来到京华山下烧毁的京华客栈后院,一闪身隐没其中。

翌日宣德殿,早朝。

大内总管太监莫京生宣旨:“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神捕门总捕头,柳千叶上前一步:“启奏圣上,昨日神捕门仵作坊,发生丢尸案,三具与私运兵器案有关的尸体丢失,三位死去的捕头一夜之间惨遭灭门。”

天和帝杨权,用手拨弄了一下藏在龙袍里的一只羽雀不耐烦的说:“丢了就丢了呗!”这下子可难坏了莫京生,莫京生转了一下头看了看龙椅后面的珠帘内右手的手指一动,随即高声唱道:“皇上有旨,丢就丢了呗!”文武百官一片死寂,柳千叶皱了一下眉头,还想说些什么。

突然忽然有人扯了一下他,他用袖子遮住脸往后看了一下,扯他的正是钦天监的值司先皇的胞弟靖王杨玉。柳千叶会意的点了点头,往后撤了两步。

早朝后定阳门外。

柳千叶从杨玉的管家手里接过一个纸条,上马快速往城郊弛去,杨玉的轿子在靖王府的前门进去,从后门又出来。

安京外,京华山微雨亭内。

两个书生打扮的先生在谈着什么。

“柳捕头,兵器的事情,算了。”杨玉手摇折扇,眼睛看着远处悠悠的说。

“王爷,难道就放过那若火城?”

“嗯”杨玉若有所思的轻声答应着。

“这明显就是做贼心虚杀人灭口!三家一百零三口死的太惨了!”柳千叶恨恨的说道。

“嗯”杨玉看了柳千叶一眼轻声答应着。

“王爷,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千叶你都一把年纪了,什么事情没见过,你我都无能为力。”

“那以后神捕门不就成了摆设了?”柳千叶愤愤不平。

“嗯,摆设也好,嗯摆设!”杨玉轻声回答。

杨玉看了一眼柳千叶说:“你们得活着!”

柳千叶一听这句话仿佛懂得了什么!

是夜太后寝宫,慕容古跪在太后塌前,双手呈上用火漆封好的密报。

太后熟练的看了看密报,递给慕容古,哈哈的笑了起来。

慕容古仔细观瞧密报上的文字,随后凑近凤烛前将密报烧掉,慕容古看着火盆里烧成一团灰烬的密报说道:“杨玉那老小子还算是不糊涂。”

太后阴阳怪气的笑了一阵说:“毕竟当个安乐王爷住在王府,比住在自己的钦天监大狱要好。”

慕容古小意的附和着:“想那杨玉早已经准备养老了!”

“错!”太后轻轻说了一声。这一个字仿佛在慕容古的脑海里响了一道霹雳,“太后的意思是?”慕容古小声问道。

“给我盯紧他,如果他敢有什么异动马上通知我。按察司那边一定让国舅盯紧了,最近不要再选拔新人。凡事上一次跟兵器有关的人全部都得死!告诉九门提督梁仲北,把门给我看好了,把宫中的侍卫撤下一些,多加些暗哨!”

“是”慕容古膝行上前小声的答应着。

“那现在奴才可以为太后……”慕容古的脸上露出了猥琐的微笑。

“嗯,还是你孝顺!”随后响起一阵软语……

“那我跟您提的流云城与蛮族通婚的事情准了吗?”

“嗯……准了……准了……你得了不少好处吧。”

慕容古从袖子中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颗鸡卵大的夜明珠,在太后的胸前轻轻的滚着,所过之处,太后的皮肤像是镀了一层珍珠般的光彩。

太后一把抢过来惊叹道:“越女神珠,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早拿出来?这越女神珠得于海外,是越女祖进贡的圣品,可遇不可求,先帝赐予岳海客的狐狸老娘,让我嫉妒了很久,这次若不是为了岳海客那龟孙子,她怎么肯拿出来。”

慕容古小心的应和道:“这都是孝敬您的,这次为了孙子,岳家可是下了血本了,还有一些奇珍异宝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为了掩人耳目我都先给国舅送过去了,唯有这越女神珠,我要亲自给你试用,虽然说不能保持千年不老,但最起码也能保您青春常驻!”

“嗯,还是你孝顺……”

“那我明天就安排流云城的人听封!”

“嗯……”

又一阵软语过后,太后寝宫内春光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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