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
湛蓝色的牢笼，响起一阵极为奇怪的声音后。漂浮在半空的四道卷轴，忽然不停的颤抖，蓝色屏障的光影逐渐消退，里面的雷声也是渐渐衰弱。
而后，四道卷轴仿佛失去了托力，不约而同的掉落在地上。囚笼顿时化作虚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一片茫然的步凡回头见到师兄煞白的脸色，以及地上那滩猩红的血渍，立刻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雷束囚牢的控制，完全靠陆凤一人实现。但这玩意又不是没有消耗，相反同时控制四道卷轴内封印能量，需要极为庞大的灵气和精神力支撑。
恐怕师兄早就撑不住了，应该是吊着最后一点力量，帮自己维持雷束囚牢。
想到这，步凡不禁鼻子一酸，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动。一瘸一拐的跑到陆凤身边，赶紧伸手托住师兄的摇摇欲坠的身体：“大哥，你没事吧？”
陆凤紧咬着牙关，五官狰狞，强忍着痛楚露出一抹有些畸形的笑容道：“没、没、没事！你的腿……”
他低头看着步凡略微颤抖的双腿，深知怕是雷力淬骨的副作用还未过去。
“还行，没变成残废。”步凡露出上下两行白牙，下意识的将发抖的双腿定住。
雷力淬骨的痛苦，丝毫不亚于他当初第一次修行七转诛体决时，灵力淬体的痛苦。别看这两条腿还能站起来，实际上是已经麻木了。等这股麻木的劲过了之后，才是他真正痛苦的时候。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陆凤似乎是在庆幸，连续呢喃了两次，心底也算是松了口大气。要是让师傅知道自己私自教小师弟九刹雷弑遁这门身法，恐怕免不了一顿臭骂。
“大哥，我服你回去休息。”步凡见师兄的精神愈来愈萎靡，一只手搀着陆凤，瘸着两条腿往山下走去。
陆凤清楚就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走路。只好撑着步凡，一步三停的离开后山……
回到庭院内，步凡先将师兄扶回房里，自己随便吃了点东西，便一脑袋栽进被窝里呼呼大睡起来。
……
……
翌日清晨。
经过一个晚上的恢复，步凡的两条腿好了七八成。虽然还未完全恢复，但他仍旧铭记师傅的教诲，不敢放松体内的训练。
鸡鸣剑舞，这是在乐仁镇半个月，师傅教给他最宝贵的道理。
刚起床连饭都没吃，步凡便顺着后山到庭院这条路，来回跑了十多趟。一路上不少的柳家下人看到他，皆是吃惊不已。
这个点，其他的少爷都还在梦乡呢！
修行一途，本就是在吃苦耐劳。谁都明白这个道理，但真正能做到又有几人？
如果不是前十几年的经历支撑，步凡也做不到忍着困意，大清早的就开始训练…
“大哥，你醒了？”
训练结束，步凡刚回到庭院就看到师兄站在院子中央，百般无聊的把玩着一片叶子。
“小师弟，你再不回来你大哥我就饿死了。”陆凤顺势将手里的叶子丢进嘴里，咀嚼着抱怨道。
比起昨天晚上，他的气色和精神无疑是好了许多。
步凡见状，悬在心底的石头，一下子落了下来。师兄昨晚的模样，可跟快要死了的人差不多。能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恢复得生龙活虎。估计，没几个人能做到吧。
听得陆凤的抱怨，他挠了挠头尴尬的笑道：“嘿嘿，大哥别急，我已经让人准备了。”
说完这话没一会，管家吴伯便是端着一盘丰盛的早餐，送到二人面前。
香气扑鼻的饭菜，令二人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饿虎扑食一般，将桌上的饭菜送进胃里。
填饱肚子后，二人休息了片刻，随即便往后山赶去。
面对柳齐这样的对手，步凡可以说是不敢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何况，目前的他只能算是摸到了一点九刹雷弑遁的皮毛，想要真正踏进门槛，还得一阵呢…
后山之巅。
陆凤打量了一遍步凡，道：“你试试用九刹雷弑遁的身法，快速进攻我。”
“现在？”步凡愣了愣，自己才学了一天不到，施展出来的东西跟真正的九刹雷弑遁还差着一大截不止。
“嗯，快点。”陆凤招了招手，催促道。
步凡深吸一口气，猛地将周围空气中的灵气，吸收进体内，汇聚至双腿，喝道：“大哥，接招！”
一道残影突然划破空气，以迅雷之势掠向陆凤，移动中甚至看不到那残影动作。只能看见身体掠过时，留下的黑影。
然而，在陆凤眼中，步凡的动作却略显蹩脚。几乎每一个肢体，都有破绽可言。他轻轻抬起右臂，肘尖朝着空无一物的空气使劲一戳。
“咚！”
眼看要击空的肘尖，居然在出招的一瞬间，打中了步凡的胳膊。
倘若有外人再次，定会怀疑步凡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故意往陆凤的攻击上撞！
可步凡这会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分明不是师兄的速度太快，而是自己的速度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再来！”
他不服气的大吼了一声，再次掠向师兄，这一次他的速度似乎比之前更快了一些
但陆凤仍旧是轻轻抬起手臂，动作与之前基本一模一样，肘尖却是往不一样的方向，戳了出去。
“咚！”
不曾变化的结局，使步凡呆若木鱼的愣了很久。心底不由得开始怀疑，速度太快难道是一种错误么？
“怎么，想不明白？”
陆凤见步凡怔在原地，顿了顿道：“速度，不是身法的精髓，更不是九刹雷弑遁的精髓！你的速度再快，能快的过视线么？跟同级的战灵者相比，你的确能够在速度上领先一筹，并且依靠速度击杀他们。可修炼者的六神灵敏度，会随着实力的变化增强。一旦让对方判断出你的攻击方向，你的速度反而成了一种累赘，过快的速度令你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
“那，那还要身法干嘛？”
步凡一脸迷茫的看着陆凤，似乎明白自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里。
“问题就在这，你理解的身法，仅仅是速度。这也不能怪你，因为九成的修炼者，都和你一样。你仔细想想，若身法仅是速度那么简单了话，九刹雷弑遁里记载的那么多动作套路干嘛？”陆凤反问道。
“套路？”
步凡皱着眉头，脑海中开始思索这个道理。
师兄说的没错，若身法只有速度，就不叫身法干脆叫速法算了！
陆凤拍了拍步凡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所谓身法，是指身形法则！对敌交锋时，你的每一次移动每一次攻击，都算是一种身形。而这种身形如同加以特殊运用和技巧，就会变得扑朔迷离，让对手无从反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