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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唐五代(6)

盖闻河岳降灵,必应杰时之俊;星辰诞质,爰资护塞之勋。是以极边神府,千载降出于一贤;英杰奇仁,五百挺生于此世。公讳厶乙,字良才,即今河西一十一州节度使曹大王之长兄矣。公乃是毫(亳)州鼎族,因官停辙于龙沙;谯郡高原,任职已临于西府。祖宗受宠,昆季沾恩;官禄居宰辅之荣,品秩列三公之贵。门传阀阅,输匡佐之奇才;勋业相承,有出入之通变。处芳小俊,英芳小俊,英灵雄勇而出群;弱冠之秋,从戎东征而西伐。挥戈塞表,狼烟怗静于沙场;抚剑临边。只是输诚而向国。威宣白起,机运张良;七德光标,六奇在念。故德(得)儒宗独步,裁诗而满树花开;指砚题文,动笔乃碧霄雾散。秉心洁己,清名久播于人伦;端直守忠,奉上贞心而廉慎。前任衙内师长,位绾管内军戎。领兵而战敌艰危,计谋而丰渊涌出。临机变策,止渴前示于梅林;颖脱囊锥,漉饥遥瞻于画饼。弓开满[月],犬戎才见而低心;矢动流星,猃狁观之而意下。治民德(得)众,士卒恋[之]而的亲;雄猛超群,志列共陈平竟辔。威权将略,恩广义深。遂乃别选携持,重迁大务,荣加五州都将,委任一道指挥。更乃恪节当官,不犯清訚之道;差科赋役,无称偏傥之音。断割军州,例叹均平之好。遂使八方赞美,声传于凤阙之中;四道扬名,德播于丹墀之内。因兹荣高麟阁,位透齐坛。佩朱紫于门庭,降鸿恩而受宠。荣登上将,陈王珪十在之能;历任崇资,亚昌业忠言之谏。将谓松年永茂,为大国之栋梁;岳石同期,作衙庭之纲纪。奈何良才早折,随逝水而东流;宝树先摧,逐流星而北上。牧童废业,二州闷绝而号天。八乐无音,六镇哀声而震地。大王叫切,恨羽翼而分飞。贵侄酸涕,怨琼枝而彫坠。府僚哽噎,道路悲哀。[]子躃踊而无依,阁女伤嗟而满路。丹青绘影,留在日之真仪;略述片言,传生前之美德。其词曰:人中仁也,府内一贤。国中保(宝)也,文武双全。门高钟鼎,族贵瑚琏。年芳小俊,智艺超先。挥戈定塞,怗静狼烟。儒宗独秀,万陪能诠。守忠端直,清慎人传。前佥大务,廉正如弦。后超都将,不致人怨。方保遐寿,岳石同延。何期逝速,卞璧沉泉。军门无望,失绪愕然。空留数字,用纪他年。

(《敦煌学大辞典》《敦煌碑铭赞辑释》《敦煌邈真赞校录并研究》)

梁幸德(?—935)

五代敦煌人。字宠仁。少具才思,弱冠从军。曹议金秉政时,荐为亲从都头,委军粮之务,加左马都虞候,银青光禄大夫,领宴设使,曾西服于阗,迁左散骑常侍,重修今莫高窟第36窟,未竣。应顺元年(934)奉使后唐,西归张掖,遭回鹘劫俘,拒降而死。子沙州僧政愿清,续成其窟。敦煌遗书P.3718号存有《梁幸德邈真赞并序》:

唐故河西归义军左马步都虞候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左散骑常侍上柱国梁府君邈真赞并序

释门僧政兼阐扬三教大法师赐紫沙门灵俊撰

府君讳幸德,字仁宠,先苗则安定人也。公乃英髦雄杰,必膺物而生姿。异骨奇模,挺半千而诞世。龆龄别儁,业该七步之章。弱冠之临,勇亚田韩之策。恭亲辅主,芳声早播于人伦。奉式输劳,遐迩靡辞于艰切。故得谯王称美,委荐亲从之由。每念功勤,宠附军粮之务。一从任位,实畏庭鹊之鸣。赋税无乖,乃避四知之义。三余之暇,俨守公条。攀崑峰,怖万里之危;望西关,怯千重之险。君亲举念,直欲选擢才能。当乃顺色从依,奉教捐私进发。故得皇王畅悦,每诏内燕而传盃;宜依复还,捧授奇琛而至府。遂使三军赞美,众谈酬勣之庸。答效甄升,乃加都虞候之列。一自制辖,内外唱太平之声。奉贡东朝,不辞路间之苦。乃遇睿慈合允,累对频宣。封赐衣冠而难量。恩诏西陲而准奏,面迁左散骑常侍。兼使臣七十余人,衣着珠珍,不可筹度。一行匡泰,逍遥往还。回程届此鬼方,忽值奸邪之略。西瞻本府,不期透达烽烟。进使百有余师,俱时如鱼处鳌。遂恋苏武而授敌,不顾陵公之生降。守节亡躯,攀号殆及。是以内外吏士,叫卞璧而沉湘;九族六姻,悼寒泉而永阻。诸男昆季,躃踊郊垧。茕女哀鸣,孤帏庭际。平生容貌,儆电奔驰。殁后真仪,丹青绚彩。俊以不才之器,实惭提奖之名。频邀固词(辞),粗申轻尘之颂。赞曰:间生奇杰,五百应贤。幼而别众,六教高悬。文精义海,武及啼猿。五制侍主,转任超迁。虽加宠秩,不负非言,累经掌务,实避片钱。自从入选,八阵冲先。前贡东阙,所奏俱圆。西城奉主,金盏亲传。谯公悠仿,每慕讯怜。后进京洛,累朝圣天。恩宣常侍,内使陲边。路隘张掖,狁猃侵缠。翔鸾值网,难免升乾。倏加凑疾,掩世俄然。闻之伤切,睹者潺湲。亲罗哽咽,预写生前。余以寡识,聊表他年

于时清泰二年乙未岁四月九日题记。

(《敦煌学大辞典》《敦煌碑铭赞辑释》《敦煌邈真赞校录并研究》)

阴善雄(?—937)

唐末五代敦煌人。字良勇。祖季丰为凉州防御史。曹氏归义军时,参与收复张掖、战酒泉之役,勇闻四境。官至河西归义军节度使内亲从都头、守常乐县令、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监祭酒、兼御史大夫、上柱国。抚恤黎民,化洽羌戎,颇有惠政。敦煌遗书P.2970存其邈真赞,其辞为:

唐故河西归义军节度使内亲从都头守常乐县令武威郡阴府君邈真赞并序

节度押衙知上司孔目官杨继恩述

府君讳善雄,字良勇。门承钟鼎,代袭簪缨。族美珪璋,懿联侯室。公之禀质,异世英奇。幼年粗晓于三端,弱冠别彰于六艺。谦谦守直,真可君子之风流。得众宽弘,不失先贤之轨范。功庸罕比,毅勇难俦。出言而山岳无移,发语而千金不易。曹王秉节,挺赤心而膺昌期。苦处先登,效忠贞而能定国。久陪军幕,作我主之腹心。百战沙场,几潘生于龙塞。常乐贵县,国之要冲。睹公良能,荐迁莅职。故得仁风载扇,政风远闻。驱鸡之善不遗,弹琴之名无怠。猛虎负子,人无告劳。临危而畏若秋霜,抚众而爱同春雨。扶倾济弱,遣富留贫。行五以卹黎民,避四知而存清洁。城邑创饰,寺观重修。一县敬仰于神明,万类遵承于父母。达怛犯塞,拔拒交锋。统领军兵,临机变策。立丈夫儿之志节,一人独勇而当千。星散云飞,异类横尸而遍野。东收七郡,意气侔樊哙之功。西定六蕃,用军有烧牛之策。雄豪无敌,不顾微躯。下壁拔城,累彰臣节。通申内外,不恋货财。摄念冰清,宛然公道。特谓岳石齐固,抱壮志以佐君威。何乃天降妖灾,逐风灯而沉逝路。明王恋惜,举郡伤嗟。一道泣血而声哀,九族攀号而躃踊。继恩谨奉上命,难免固辞。驻笔含悲,乃为颂曰:英灵神恃,世上难逢。百艺晓览,乃有我公。谦谦守直,量比贞松。三端独步,六顺俱通。曹王秉节,抱赤扶忠。沙场静塞,苦处先登。常乐治县,改俗移风。每施政令,化美一同。戎寇屏迹,外贼无踪。张掖再复,独立殊庸。酒泉郡下,直截横冲。威传四境,名透九重,将谓永寿,岳石长隆。何乃逝逼,水火皆空。甘泉早竭,良木先崩。黄云暗惨,天戴愁容。一郡废业,坊巷停舂。六亲无望,洒泪连郁。千秋之后,永播高功。

又附:敦煌遗书存有的P.2482《阴善雄墓志铭并序》:

唐故河西归义军节度内亲从都头守常乐县令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兼御史大夫兼御史中丞上柱国阴府墓志铭并序

府君讳善雄,字良勇,即武威郡贵门之胜族也。其先著姓帝喾之苗裔,殷王武丁之后,因号阴氏焉,皇祖敕授凉州防御使,检校工部尚书、兼御史大夫、上柱国讳季丰,门承礼训,代袭温良;行洁贞松,无幽不察。故得威临大郡,政化先彰;安边效静塞之功,奉主运子房之策。尊考,归义军管内都知兵马使,兼御史大夫讳升贤,精情肃物,俊气凌云;武纵六奇,文标七步。府君天生俊骨,受性英灵;治县而恩威并行,才高而文武双美。遂使发流星之箭,塞虏沉声;张满月之弓,边烽息焰。方欲分忧助理,永静边尘。奈河(何)奄弃明时,魂沉幽壤。当清泰四年丁酉八月十四日寿卒于钦贤坊之私第,春秋五十,以其月二十日权葬于州东南漠高里之原礼也。男保安、保受等,并英才出众,勇捷不群;为[文]善梦锦之能,运武负猿啼之妙。宿缘福薄,祸及慈颜;刻志高坟,用传贞桂。其铭曰:忠良君子兮世[所]不居,人生修短兮实亦有期。立功终始兮方当大用,天何不顺兮致此倾离。九族哀号兮再无见日,一郡爱惜兮倍积含悲。宝剑沉江兮空庭寂寞,高坟铭志兮用记他时。

(《敦煌学大辞典》《敦煌碑铭赞辑释》《敦煌邈真赞校录并研究》《敦煌研究》1991年第2期)

慕容归盈(?—940)

敦煌人。吐谷浑王族后裔,五代西汉金山国及曹氏归义军时著名将领。归义军节度使曹议金姐夫。官瓜州刺史、检校刑部尚书。后唐清泰元年(934)遣牙将唐进附甘州回鹘使入朝,献马五十匹。后唐敕转检校尚书左仆射。今榆林窟第12窟门洞存其供养像,结衔“皇祖检校司空慕容归盈”。

(《敦煌学大辞典》)

张良真(857?—929?)

唐末五代沙州人。郡望清河。前凉张天锡二十八代孙。归义军留后张淮深“称惬荐委首乡”。张承奉时为于阗使押衙。金山国时曾出使于阗,经萨毗界遭劫。后为紫亭镇主十余年。曾率军攻克楼兰三城,仍充应管内外都牢城使,银青光禄大夫校检国子祭酒兼御史大夫上柱国。自居崇列,守奋勤勉,屡挫回鹘。敦煌遗书P.3718存有其天成四年《张良真生前写真赞并序》:

唐河西节度押衙知应管内外都牢城使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兼御史大夫上柱国清河郡张公生前写赞并序

释门法律知福田司都判官灵俊撰

公字良真,则前凉天锡第二十八代之云孙矣。公乃早岁清廉,神童立效。龆年殊杰,异勣早纳于王庭。恒怀节义之心,罕慕忠贞之操。业同笔海,擅彰七步之端。德备田韩,实蹈灌婴之迹。故主司空称惬,荐委首乡,大由之岁均平,广扇香风御众。故得民谈美(顺,衍文)训,俗嘉严恪之威。金山王时,光荣充紫亭镇主。一从莅任,独静边方。人皆赞舜日之欢,野老叹尧年之庆。三余无暇,奉国输劳。是时西戌起万里之危,域土隘千重之险。君王愠色,立欲自伐貔徒。贤臣匡谏而从依,乃选谟师而讨掠。关山迢遰,皆迷故径(古境)长途,暗碛鸣沙,俱惑眢阡卉陌。公则权机决胜,获收楼兰三城。宕(荡)斯雄番(蕃),颖脱囊锥。此日仍充应管内外都牢城使。自居崇列,才经三五之秋。昼警夜巡,坚卫郭郛雉堞。类率少年,无伤淳维之孙。敌毳幕于雪岭之南,牵星旗于伊吾之北。元戌节下,不辜毫隙之非;异郡遐方,数受钦哲之捧。龄当八九,晓悟幻化之躯。恳慕真宗,妙达一如之理。每念聚散有限,变灭将临。四蛇不顺于胸怀,二鼠闇吞于己体。时乖刻像之侣,家亏孑孓之用。俄倏寿终,复恐世仪有乏。偶因凋瘵,预写生前之容。故命良工,爰绘丹青之貌。俊以忝为宗派,元睽槐市之音。枉简美(斐)然,聊表琐陋之颂。其词曰:

间气仁哲,膺宿生焉。幼而别众,长而精妍。忠能奉国,孝行早全。故府为友,同话同筵。宠锡乡领,处侣无喧。虽居荣位,每弃妖言。文怀梦锦,武赜啼猿。偏优镇将,二八余年。调风易俗,坚守陲边。雄戎起雾,杜路西天。金王跮切,选将百千。甲兵之内,公独冲先。不逾晦朔,破收攻(功)圆。虏降蕃相,金玉来川。委牢城务,酬曳力安眠。从心之岁,翘情善缘。投师就业,顿捐盖缠。了身不久,俄恐逝迁。庭唯一子,息乏良贤。时因少疾,风烛难连。乃召匠伯,绘影生前。遗留祀礼,粗佐亏僭。余以寡识,聊表周旋。

于时天成肆年岁当赤奋若、律中夹钟、蓂生壹叶题。

(《敦煌学大辞典》《敦煌碑铭赞辑释》)

张保山

唐末五代沙州人,善射。弱冠从戎。归义军张承奉时为押衙。金山国时擢为大将军守新城。尝奉使中朝,授左散骑常侍兼御史大夫上柱国。张承奉任为左马步都虞侯。曹议金时迁右马步都押衙。曾率军收复甘州。寻又出使中原,朝廷以前勋荐为左都押衙。前后五次出使。敦煌遗书P.3518有其邈真赞。其辞为:

大唐河西归义军节度左马步都押衙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右散骑常侍兼御史大夫上柱国故张府君邈真赞并序

夫禀道怀志,庄周岂叹于西驰。孰为奇仁,鲁父称词于东逝。况我公讳保山,字(原空)。雄门之将,性本奇聪。三端别秀于人伦,六艺每彰于西裔。弯弧伏兽,细柳未比于今时。举矢猿啼,箭动傅空而雁泣。故得文深墨宝,诗书缀玉而成章。笔操龙飞,触锋七分而入木。智周五郡,不改始终。言以安人,谦谦守道。侍历两政,谨专一途。金王会临,超先拔选。东陲大镇,最是要关。公之量宽,佥然委任。新城固守,已历星霜。兹镇清平,人歌绍泰。堰都河而清流不泛,濬沟洫而湍涌沄波。五谷积山,东臯是望。贮功廪实,抚备边城。劲壮节得顺君情,念衣冠而入贡。路无阻滞,亲入九重。上悦帝心,转加宠秩。得授右散骑常侍兼御史大夫。回骑西还,荐兹劳绩,当佥左马步都虞候。一从注(驻)辖,五载有余。内外告泰安之声,囹圄止讹斜之迹。冰清月皎,六街无奸盗之非。防险虑虞,百坊叹长年之庆。谯公秉节,倾慕忠良。公之英奇,颇能携荐。辕门指挥,须凭盛族之良。军府杞材,仍藉有功之士。转迁右马步都押衙。公干当世,韬钤满怀。胆气出群,辛勤百战。不辞寝甲,皓首提戈。常进智谋,再收张掖。洪军霸战,四路传声。要达皇王,刻名玉案。公之猛烈,不顾艰危。又至天廷,所论不阙。慕公忠赤,报以前勋,乃荐左都押衙。于是大纵龙韬,布雄芒于陇上。顿置横纲,截十角之胸襟。方期岳镇,舒廉、牧之长材。俄示云亡,不展平生之志。呜呼!天何降坠,倏忽遐终。燉煌则宝剑停飞今世,七郡则卞璧不现。五子号叫,二女咸悲。六亲哽噎于临丧,邻里停舂而氵闪泪。厶宗奉执手,付嘱再三,命撰稿文,希申数字,枉为颂曰:爪牙之将,世所稀逢。闺门甲第,乃有我公。谦谦君子,慎思守恭。宽弘得众,刚柔处中。事亲竭力,事君尽忠。文武双备,六艺俱通。二十入事(仕),提戈辅戎。金王奖擢,百战摧凶。立身苦节,蕃抱礼容。弓裘继世,素慕登庸。曾任雄镇,改俗移风。谯公委重,钤辖无容。肃清内外,不染针锋。孤云独秀,行比贞松。张掖再复,挺剑先冲。五回奉使,亲入九重。貂蝉叹念,应奏皆从。出奇决胜,涅槃卧龙。昔时班超,今世窦融。方期禄寿,永留高踪。何期逝逼,魂逐秋风。合郡哀噎,君主敛容。邈真题影,兼赞奇功。

(《敦煌学大辞典》《敦煌研究》1991年第2期)

李绍宗(?—942年)

五代沙州人。又名润晟。字继祖。张议潮外孙,瓜州刺史李弘定之长子。五代时,参与归义军讨伐南山、甘州回鹘之战,因功升任节度押衙兼知敦煌乡务。通音乐,又能作诗撰文。敦煌遗书存其邈真赞,其辞为:

晋故归义军节度押衙知燉煌郡(乡)务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兼御史中丞上柱国陇西李府君邈真赞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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