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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抬脚:饮水工程“滴”入福村(1)

村庄规划介入后,三项工程立于福村村民眼前,即:人畜饮水、道路硬化、卫生厕所。然而道路硬化涉及到的村民土地较多,有人提出占地赔偿的要求,部分村民的思想一时还做不通,所以先做人畜饮水这涉及土地极少的工程,同时也避免道路硬化后埋水管又会将道路破坏。于是,人畜饮水工程是我们福村走上发展道路的第一步工程,而此后所有的事情,都围绕着这一工程而展开。

一、寻找水源

5月13日的傍晚,大约四点半,我和晓艳陪着几个村民一起寻找水源,是为下一步将要做的饮水工程探路,同去的有:童仁军、龙甲、童少友、龙正,我们从汉口家出发,刚开始的路还比较好走,在水沟时便变得异常难走,几乎没有道路,仁军打头在前面用柴刀开道,我们是躬着身子,手脚并用的在爬,地势十分险恶,我和晓艳穿的又是运动鞋,我的鞋底平滑无鞋纹,所以异常的滑,每走一步都非常的小心,我们都是蜷着身向上爬的,人很难直立起来。在到了目的地时,我和晓艳全身都脏了,鞋也脏了,我站着的时候还摔了一跤。水源找到了,就在半山腰上,一个大石缝内,口很小,但是石缝内的空间很大,水源很足,侧耳倾听,能听见潺潺的流水声在缝内回荡,水的气息传来感觉阵阵的清凉。回去的时候,鞋终于滑到了水里,既然如此,也就顾不了那么多,放心的走了,不再寻找露出水面的石头放脚,而是直接踩入水中行走。龙甲他们总是不断地听取我的意见,比如说水源与水塔的高低落差,水管的铺设,管道的长度等等,我依然积极地发表我个人意见。

晚饭后,徐老师叫了龙甲、龙仁军、龙正、童水木到少友家聊天,计划下一步的安排。

徐杰舜:我跟县里的古副书记汇报过我们村里的情况,之前我是跟谁都没汇报,我也没有想到那里汇报。我就说如果我们村村民的思想不转(变)过来,我到上面讲一百句话都等于零,也没有人相信,他们也不知道怎么给你们做工作,那我们经过一个月的努力,可以讲我们村里的村民应该都转变了,就在某些具体问题上有具体的想法,有自己的意见,这都非常正常,哪怕争吵一下,这都非常正常的,美国国会开会也会吵,我们村里面还没得他们那高水平啊,都有一点麻烦都非常正常。那么,我汇报完了后古书记讲,这个村虽然很小,但是在县里的意义很重大,它是一个标杆,我们这个村做的好,那别的村也都可以慢慢的发展,古书记非常重视。我走了以后他跟蒋县长汇报,蒋县长听了非常高兴,他就决定把我们这个村作为新农村建设的重点,这点你们要晓得,这个意义非常重大,如果县里面把我们作为新农村建设的重点的话,那后面好多事情我们就好办了。这是我跟上面沟通要得到政府支持的最重要的一步棋,这个县最大的是县长,县长管钱,书记还管不了钱。所以呢我就急急忙忙赶回来,县里的领导要到我们村里来看一看,我现在提出的第一步工程,水、路、卫生设备,卫生厕所要一次完成,虽然要一件件的做,但他们都是相互配合的,你自来水装起来,你不装自来水,你去搞路,那路以后还要开口子,实际上是一个配套的工程。那么我也给他们初步预算了一下,我们需要多少钱,但是不是做任何事情我们都向上面伸手,这一点我们村里一定要非常明白,我们能出什么东西,如果我们没得钱,我们就要出劳力。还要做路也好,做什么也好,可能要涉及到田、地的问题,那我们村里自己要想办法调解。如果这些问题处理不好,那上面也没办法,因为土地是你们的啊!所以我就觉得这个事情非常重大,我们村里要做好准备。

我们大家思想要统一,不要他们领导来了,我们又跟他们讲以前的事情,他们最怕讲以前的事情,讲了都没什么用,他也解决不了,我早都跟大家讲了。征地所有的钱,90%以上都是自治区政府拿走了,他们县里都没有拿什么钱,所以我们领导小组的成员一定要统一,我们村里也一定要很清楚,就请他看我们这里的情况,我们的要求是什么,我们要求是首先把第一期工程做好,然后我们希望我们的房子,怎么改造的合适一些,这个地方搞农家乐啊,搞农家旅馆啊,我们今后要盖新房子,怎么盖?都需要向他们领导汇报反映,让他们在可能的条件下,他只要把我们当重点了,就能够支持我们,那我们福村虽然过去的时间浪费了一点了,但如果这次的机会抓好的话,那就可以跨进一大步,所以我就赶过来。首先给你们商量,你们一定要下决心,明天你们领导小组的成员全部叫齐,或者跟童胜打电话,叫他回来,然后再跟县里汇报,请他们来,我们一定要在最快的速度里面,好比讲一个月到两个月的时间,把路、水,什么都搞清楚。我上次就了解了,水利局还想九月份给我们搞水,我跟古书记讲,绝对不行,你们必须尽快搞,所以他现在来催你(龙甲)了。情况就是这样,我们就是要有一个积极的态度,向前看的态度,把我们福村想做的事情跟他们讲,我们向前看,发展来看,领导我们村民致富来看,其他的事情我想你们能够把握好机会,把握好分寸,路还长,事情还多的很,我们这一步做好了,他们觉得我们做好了,领导也觉得我们做的好,那下面还有什么事情他们还会继续支持,这种经验多的很,我们就举个普通的例子,大寨,你们晓得吧,学大寨以前,学过没有啊?

童少友:学过。

徐杰舜:那不是,做一点,好了,又做一点,又好了。这是从中央到地方都给他支持了,那他还不得了,你说是不是啊,所以我觉得这次你们每个人,一定要心里非常清楚,全村要团结一致,我们全村要做的大事情,一件件的做好,希望政府能支持的尽量支持,我们能够拿什么东西,我们也毫不含糊,如果这次你们不抓好,那我就没办法了。我们政府这一关打通了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对不对?政府这一关做好了,做的好,我们成为了一个好的典型,可能桂林开会他们政府讲,这个村子变化了,他们市里领导又可能支持,那我们再做的更好了,市里又向自治区汇报了,一级级汇报,我们一点点做好,将来得到的支持会更多,这一点你们要清楚啊!我今天先给你们几个把情况讲一讲,我想争取明天领导小组开一个会,把领导小组思想统一下,然后再跟村里面分头做好工作,你看行不行?

童少友:哪里不行?

徐杰舜:你是组长啊,你要主持工作啊。

童少友:龙正不也是吗?

徐杰舜:他是副的啊,他听你的指挥啊。这(龙甲)是村一级的领导在这里啊!

童少友:那不是一样。

龙甲:在村里我听他(少友)指挥。

徐杰舜:在福村你(龙甲)要听他(少友)的,从西山村来讲,他要听你的。反正我的意思讲清楚了,我希望福村父老乡亲们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千万不要放弃。不要错过,把握好,好不好?仁军,你看怎么样。

仁军:我有什么名堂,我晓得哪个样子?

徐杰舜:你怎么不晓得,每个人都有份的。

龙甲:靠个人是不得的。

童少友:仁军很能干啊!今天都是他拿刀开的路的啊。

徐杰舜:我晓得仁军好,他现在在这里谦虚。其他的没有什么,我先给你们几个领导打个招呼,明天我跟龙甲进城里去,把水的问题,叫他们来测量,顺便到城建局走一下,如果你(少友)有时间一起走。

童少友:我没得时间。

徐杰舜:你田种完了,你组长啊,你要去啊,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吗,你也要熟悉了解,以后要你们走啊,我呢是有重要情况去提供,你们自己也要跟他们打交道,一起去吧。

童少友:我有牛、有猪。

(劝少友去……)

龙甲:昨天他打电话给我,水利局的,他叫我出去拿,他发传真到锦镇,又亲自送进来。少友,你也去,我没时间的时候,你就要去了,认一下领导。

也许是龙仁军今天开路太辛苦了,所以趴在桌子上犯困,徐杰舜见状,强调一下明天的形成安排,也就早早结束了谈话。

二、初访水利局

早餐后,我便到少友组长家约他同行,因为按昨晚约定,今日与徐老师同去县城,少友组长需要向他大嫂交代喂猪放牛之事,便让我在龙甲家等候,他随后就到。待我到龙甲家时,龙正已等候多时。所有人到齐后就在万福居前集合,在金山景区办公大楼前遇见了南副镇长驾驶的来接我们的面包车。之后便直奔永福。

南副镇长先带我们去了水利局二楼的公管站,办公室内有位姓唐和姓杨的办公人员,他们负责饮水工程的有关事项。徐老师在自我介绍后又将我们一个个介绍个遍,他们表现的非常客气和热情,先听取了龙甲的关于水源和水塔之间高低落差未确定的问题,龙甲同时也表示这高低落差影响到是否使用电力抽水。他们听取龙甲意见后表示,龙甲所绘之图将作为参考,他们依此作出两套方案向上级汇报,待资金下拨后再确定哪套方案作为施工方案,并在施工时做具体的测量工作。徐老师则和唐、杨二人强调了福村在永福的重要地位,说明了八月一号世界旅游研究院的创始人、院士格拉本教授要来金山,并称县长和书记对福村工作的重视和支持,希望二人多费心思,二人则表示定会重视,要不然也不会打电话催促龙甲赶快交图。

此次见面,只是交个草图给水利局,互相确定要做这个工程,同时,徐老师带领这些村领导去,是让他们学习如何与政府人员打交道。

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水利局和城建局都走了一趟,我们要将这些情况向村民做一个汇报,然后将进一步的信息提出来供大家参考讨论,于是就在当天晚上八点,徐老师召集乡村旅游开发领导小组的成员,商讨规划问题,县领导准备到村了解情况,出席会议的除领导小组成员外,按村里的习惯童水木、程连香、童自生、邝友乔、童木嫂等也不请自来地列席了会议。童胜由于在桂林有工作在身,没有回来。大家先听取徐老师的讲话,之后讨论激烈,但也有些混乱,大家都习惯高嗓门,同时总是几个人同时说,会场秩序有些混乱,谈及公路大家总是那么敏感。徐老师告诉大家,现在已经进入了一个关键时期。

童少友:叫大家来,一个是搞饮水工程,我们到了水利局,第二个我们也到了规划局(城建局),两个部门去了,这两个我们去的部门都很热情,村庄改变搞好来,就是为了看我们群众,我的看法呢还是统一这个思想,搞好了我们人也幸福,如果大家思想不统一,以后呢我们自己吃亏,后果自负,我简单讲这些。

徐杰舜:好吧,我先讲,我讲完了,你们大家再讲。现在算起来,我们到你们福村一个多月了,今天是13号,如果算起来就是40天,那么从这来看,我们整个福村有很大的进步,可以说原来我们大家说过的,福村发生了根本的转向。但我今天召集领导小组所有成员的会议,还有几个村民的列席,我觉得现在是到了一个更重要的关键时刻,福村今后能不能大踏步前进?我们村民能不能够今后过好日子?你们每个人想着今后怎么发展起来,怎么致富?这段时间今后的14个礼拜可能就是一个关键。

什么叫关键,关键就是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如果这个事情我们不抓好,那我们的工作就要泡汤,你们今后又要回到老路上去。我为什么这样说呢,今天我和少友、龙正、龙甲、小丘,我们首先到了水利局,水利局现在比我们还积极,因为领导催他们,要把福村的人畜饮水工程抓紧搞好,他现在要在15号之前报项目给上面,上面我估计是桂林市,桂林市项目报上去,钱才能拿到手,我们不是天天在讲,我们没有钱做事情吗,那这个人畜饮水工程的钱我们是一定要想办法拿来的。他们答应我们,因为昨天龙甲带着我们学生去看了水源头,到底我们要不要搞水泵,就搞不懂,你不通过测量,光是眼睛看过还不清楚,所以水利局答应15号以后就给我们测量,我们现在都是毛估的,目测多少米,那都不准确。这个做好都要正式给我们做一个施工图,施工方案,所以人畜饮水工程很快会进入实施阶段,这是我们基础工程当中最重要的一个。因为这个事要搞到地下去的,我们不能把路修好了,又来挖,那就麻烦了,就像城里面没有搞清楚,今天挖一次,过了两年又挖一次。所以有人讲马路装了一条拉链算了,搞不清楚你们这些东西。

第二我们到了城建局的规划股,规划股对我们村里的规划图也基本出来了,但是他们非常细心听了我们少友、龙正、龙甲的意见,当场进行了修改,这也不是很容易的,他也可以摆个架子,我们再慢慢地做吧,但他今天是当场修改,一直修改到11点半钟,我们才离开。那现在初步方案也拿回来了,但这些都是具体的工作,包括卫生,公共厕所都是一个具体的工作,我们还准备到卫生局去。为什么是一个关键呢?这些东西做,他都需要钱的,好比讲我们做路,我们自己能出多少钱啊,要求政府出多少钱啊,对不对?

徐老师借助四川地震的重建精神,鼓励我们福村村民征对目前发展的困难要发挥自己和外援的力量,各个击破,迎难而上。

徐杰舜:今天看了电视,今天的电视都是四川地震的几年活动,这个几年中有几句口号很值得我们注意,一,出自己的力,流自己的汗,自己的事情自己干。北川地震了,现在全国人民都在支援他们,对不对?你看他们盖的房子也是盖的蛮漂亮的,但是他们还是强调要自己做,包括政府给他们的钱,他们也还自己找钱盖房子,那我们福村也要有这个精神。我曾经讲过了,我讲过三个原则,首先一个原则就是要坚持自力更生,就是我们讲自己出力,自己出汗,自己的事情自己干。第二我们要积极争取外援,所谓积极争取外援就是要积极争取政府对我们的支持,这是最重要的一条,但你们要知道,政府里的钱你们以前跟政府打交道少一点,了解少一点也好,你们有时候不清楚,我们长期跟政府打交道,我们知道,政府他往往都是通过项目来给钱的,你要有项目,项目立好了才给多少资金,然后往往要配套资金多少,或者自己搞多少。那我们这个农村,除了我们自己要自力更生以外,我们要国家的东西,国家的东西,他有100块,要拿到县里来了,他给谁啊,你们想想,整个永福县那么多乡,那么多村,给哪个好啊?全国2000个县,27万个村,那给哪个好啊?那就是看你有没有项目,看你表现好不好,是不是啊?这表现好不好,这是很难说的,有项目,表现好不好,要他说你好不好啊?所以我觉得我们福村进入一个关键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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