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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B声部耘耘(3)

在耘耘住过的军区大院和兵团大院里,没有人知道这个脖子上挂着一串钥匙,领着妹妹在食堂排队的神色严肃的女孩子,心头有怎样的重负。她生来就和别人不一样。她不能犯错误。因为为了她,她一岁那年的那场大病,母亲抛弃了自己的工作。她是母亲一切不幸的罪魁祸首。她欠母亲太多太多。在她这辈子,她惟一不能做的,就是让母亲失望。而母亲让她好好学习。母亲让她做好人好事。母亲让她绝不能犯错误。而且——“母亲是会死的!等她死了,我们就成了没娘的孩子,而父亲,会给我们找一个后妈……”

“后妈”这两个字就像一头长着魔爪的巨大怪物,高悬在她想象的前景。母亲常给耘耘姐妹讲述自己的童年,在母亲的叙述中耘耘看到了南方某座阴森的竹楼(母亲生长在南方),那里阴雨绵绵(母亲童年的故乡没有阳光),黑色的霉苔在墙角像黑色的手指那样悄无声息地伸出来,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没有亲娘的孩子从来吃不饱)拖着一个沉重的木桶去井边打水(就像《悲惨世界》里的珂塞特);女孩滑倒了,她的泪水和井水同时打湿了自己;这时那女人来了,那女人就是耘耘的姥姥也就是母亲的后娘,她用戴着金戒指的手指蜷曲成铁钩的形状狠狠敲着女孩的脑门,她说:

我养只鸡会生蛋养只狗还会叫两声,养了你这个赔钱货还能干什么?

将手指蜷曲成铁钩的形状敲人的脑门叫“敲爆栗”,被人敲爆栗是很痛的。曾经被人敲爆栗的母亲也常常敲自己的女儿,使耘耘体会到暴力的遗传倾向。在母亲的词汇中有许多是关于暴力的,又生动又狠毒,带着浓烈的乡土口音,母亲在情绪激动时就将这种口音带了出来,比如:“死砍脑壳的”,“该剥皮抽筋的”。母亲常常这样描述亲身经历的或道听途说的有关后母的暴行:

“后妈专拣你的大腿根掐,掐紫了,别人看不见……”

“那根指头宽的鸡肠带勒着你的脖子,白沫子吐得满地都是……”

“一把斧子砍下去,血就流出来了,白花花的骨头挂着,只剩一根筋……”

灾难就在眼前,它和我们如此相近,呼吸可闻,毫发毕现。阻止这灾难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母亲必须活着。母亲,在我们生病的夜晚唤醒我们扶着肩膀给我们一勺一勺喂药的母亲,在我们嗷嗷待哺时给我们喂奶换洗尿布的母亲。可是母亲苦难深重,母亲不堪忍受,母亲随时都会死去,这就是母亲给耘耘的感觉。耘耘曾看到母亲在号啕痛哭中抄起一把斧子,第一次砍碎了一只装药的瓶子,那些父亲花很多钱买来的为母亲治病的药水一声不响闷头闷脑地钻进了泥土;第二次砍向了大衣柜上的镜子,镜中的母亲在一声巨响中四分五裂;耘耘不知道第三次母亲会用它砍向什么。对灾难的预感使她惶惶不安,她知道母亲身上有一种不可预知的狂暴,这狂暴会使母亲变成一个可怕的陌生人而离她远去。她会随着母亲的哭声而泪流满面,她会紧张地注视着母亲;她想象着:某天早晨,她睁开眼,看见母亲倒吊在门上,紫色僵硬的双脚寂寞地磕打着门框;母亲安详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地上扔着一只空了的安眠药瓶;母亲倒在地上,枕着手腕下的一摊血,那鲜血像一大堆美得狰狞的玫瑰灿然开放……

一天夜里,一次大爆发之后的夜里,耘耘从床上爬了起来。房间里很黑,很安静,赤裸的脚板踩在砖地上很凉。她先来到母亲的房间门口,听到那此起彼落的呼吸声中确实有一个是母亲之后,便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她知道床头柜的药盒里有一小瓶安眠药,靠墙角的缝纫机抽屉里有一把刻有杭州张小泉字样的、刀口很长的剪刀。她轻轻挪过药盒,拿出了安眠药,拉开抽屉,取出了剪刀。然后,她又来到厨房,找到了菜刀、斧头。她怀里抱着安眠药、菜刀、剪刀和斧头回到自己的床边,把它们用枕巾包起来,藏在自己的枕头下;然后躺下来,头紧紧压在枕头上面。睁大眼睛,望着越来越浓的夜色,她希望自己不要睡着,她相信,只要这些东西在自己的枕头下面,一切就平安了。只要母亲找不到这些东西,那可怕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她等待着天亮。以一种和她的年龄不相称的沉重,她一遍遍祈祷:

“老天爷啊,保佑保佑我妈妈吧,千万别出事啊……”

泪水从她眼角流出来,枕头湿了。不知什么时候,她睡着了。

3

兵团大院的家属宿舍是一些用土坯搭就的小平房。这些平房由一座座“凹”字型的小院落组成,每个小院自成一家。“凹”字的底座是两间正房,突出的两个角是厨房和仓库。所有的房子都座东朝西,惟有靠近院墙的两排房子是向阳的,那是部长和政委们住的地方。

刚搬进这种土坯房子的第二天,耘耘家的房门就被冰碴子冻住了,父亲用斧头敲击了半天门缝才将门打开。随后水缸里便出现了冰。这些冰如同居心叵测的入侵者,先在水的表面及紧贴水缸的四周形成一个透明的包围圈,然后再一点点进攻吞噬被包围的水,直到将它们完全消化为自己坚硬的身躯。被冻成冰的水看起来比以前膨胀了许多。为了取水也为了不让这些冰将水缸胀破,耘耘和母亲整个冬天都在和这些冰搏斗。她们小心翼翼敲着冰,将冰块取下来烧成水,又将烧热的水倒在冰上化解更多的冰,取下来做饭、洗菜。

在黄羊堡的第一个冬天是严酷的。由于错过了储存冬菜的季节,他们只好靠邻居们的周济度日。有好多日子他们吃着邻居们送来的萝卜、父亲从几十里以外的县城里买来的咸菜和干辣椒,有一次母亲意外地从垃圾坑里发现了一些碧绿的菠菜叶子,这是耘耘在这个冬天吃到的惟一一次新鲜蔬菜。母亲说:“春天快来吧,到了春天,我们就好种菜了。”父亲说:“到了春天,土地解冻了,我就挖一个菜窖,把菜存在里面,这样,我们就有菜吃了。”

这个冬天快结束的时候,耘耘家隔壁来了新邻居。雀斑脸的姐姐阿米怀着六个月的身孕,像个将军那样神气活现,她十九岁的妹妹是从农村来给她照看孩子的。阿米家里永远喧闹着一些含义不明而又十分丰富的声响,说话声笑声吵闹声做饭声洗漱声是常规的,只是强度稍大而已,不常规的是桌椅翻倒玻璃破裂拳脚落地乃至漫骂尖叫声,而在这一声尖叫之后耘耘家的门就会被敲响了。那是阿米的妹妹,她脸色苍白浑身发抖,耘耘的母亲一看这张脸便奔出门去;之后阿米就跟在母亲后面走了进来。阿米,披头散发挺着小山一样肚子的阿米,雄赳赳气昂昂走了进来,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她微笑着对望着她的耘耘说:

“我把那狗日的狠狠抽了一耳光。”

“他会把你打死的!他会把你打死的!”阿米的妹妹泣不成声。

“他敢!”阿米的两道眉毛竖了起来,神情凛然地拍拍自己的肚子:“狗日的想绝自己的种么?他敢!”

这个“狗日的”指谁,我不说你也知道。

几个月后阿米生下了一个九斤四两重的男孩。做月子期间阿米每天要吃掉六只鸡蛋六碗面条六个大馒头还外加鲜奶若干,那奶是她从自己的乳房里挤出来的,盛在两只大瓷缸子里,上面漂着稠稠一层油花。她的奶水就像水龙头的水那样源源不断,有几次差点儿把未满月的孩子呛死,于是在喂完孩子之后她就开始像个真正的挤奶工那样给自己挤奶。她训练有素的手在沉甸甸的、分布着浅蓝色血管的乳房上揉啊揉,喷薄而出的奶水像几缕银丝也像白色的小喷泉,溅落在一只大茶缸里甚至茶缸外面的桌子上,形成一摊白色的水洼。阿米聚精会神地干着这件事,表情幸福而宁静。然后她仔细系好自己的扣子,趴在桌上舔干那摊水洼,最后端起缸子一饮而尽。面对目瞪口呆的耘耘她解释说: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奶更好?又干净,又卫生。

阿米的妹妹有一对时隐时现的酒窝,很像那个在舞台上举着红灯一甩大辫子的漂亮女孩李铁梅。那时有许多女孩子在模仿李铁梅,模仿她的长辫子和她的酒窝,模仿的办法是用舌头在嘴里做出某种复杂的动作然后轻轻一吸,一对临时酒窝就这样产生了。阿米深知妹妹的两个酒窝是美丽的,这美丽如果不加利用十分可惜,便常常在家里支起大方桌摆上茶水和扑克牌,招待那些寂寞无事的单身军人们。每天傍晚耘耘都能听到隔壁传来洗牌哗啦声和大声说笑声,这些男人的笑声由于阿米妹妹的在场而意味深长。有一天她听见阿米在和自己的母亲聊天:“我妹妹要是在这些人当中挑上一个,就不用回家种地了。”母亲问:“有满意的么?”阿米说:“我妹妹眼高得很呐。”

接着她们议论起那些常来的军人,什么这个人的家在农村啦,那个人可惜太黑了等等。在筛选过这些人后她们又把目光投向了兵团所有的年轻人。她们提到了萧。阿米先是说这个人似乎很傲慢,他从来不到别人家串门也从不来打扑克,接着就用神秘的口气说起萧的父母在北京,是很有身份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耘耘的母亲开口了,她说这小伙子倒是不错,一看就和别人不一样。阿米说可不是吗,别人都是土包子穿军装的农民而已,脱了军装还得回去当农民。说着便长长叹了一口气。耘耘母亲说你叹什么气呢?阿米笑了,阿米说:

鱼饵这么香,人家就是不来吃,我有什么办法?

这场谈话让耘耘明白了父母私下里常说的那个字眼:“钓鱼”,原来那些来来往往的军人们也是为了钓或被钓的!一天,耘耘看到姐妹俩的厨房窗户开着,阿米的妹妹正在窗前揉面,一个高大健壮的军人站在身后为她往盆里兑水;他离她是这么近,猛一看好像贴在了她的身体上。他的鼻子似乎触到了她的发丝;而她低着头,半掩在发梢里的两颗圆圆的耳垂像两粒红玛瑙。这个军人,耘耘认出来了,正是兵团的一位宣传干事。

耘耘感到恶心。就像在美丽的杏花后面发现了一堆藏在白丝里的毛毛虫,她震惊而且恶心。人们一直在教育她,要提防那些流氓、不正经的人,可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本该严肃正派的军人们,本该纯洁无瑕的姑娘们,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耘耘在隔壁听到了萧的声音。一个午后,通常军人们还没有来串门的时候,他的声音在寂静中响了起来,他那独一无二的、纯正而有教养的北京口音,清晰而缓慢,不同寻常地回响在隔壁那通常是嘈杂的房间里。接着是一个女声的回答,声音很低很小,耘耘听出是那个妹妹的。一问一答没有几句姐姐便加入了对话,耘耘猜到可能是姐姐终于从午睡中醒来,看到这个垂涎已久的猎物自己送上门来一定喜出望外;果然她飞快地喋喋不休地掀起了一个个情绪的高潮,耘耘听到他终于笑了,声音不高,但确实是他确确凿凿的笑声。

耘耘在这天晚上心绪恶劣。萧的声音,那纯正的声音,第一次出现在宣传干事们粗俗的叫嚷中,是那么不协调,似乎被污染了。要知道这是她梦中的声音啊。还有那些书,他许下了诺言要借给她,却不能兑现……耘耘感到受了欺骗。她觉得胸口深处的什么地方,隐隐作痛。

4

在这个冬天的下午,耘耘在那条小路上,迎面碰见萧向这里走来。棉军帽的一只耳朵随着步伐一起一伏,棉大衣的前襟敞开着,呼出的雾气在脸前缭绕成一团雾气。在和耘耘交臂而过时他停了下来。是你?他笑着问,这么早就放学了?耘耘板着脸点点头,眯缝着眼睛望着别处。他刚刚走开,她就像班上的女孩子那样,每逢她们在班上说起什么不喜欢的人时总是那样,对着那背影撇了一下嘴,低声说:讨厌!

她就那样说了。这声音非常小,但因为不是在吵吵嚷嚷的教室,而是在旷野里,所以还是让他听到了。他回过头,身边没有别人,只有这个怒气冲冲的女孩。他问你说什么?她也愣住了,那一句完全是冲口而出的,没有想到他会听到。但好强的本性使她勇敢了起来,她瞪着黑黑的眼睛望着他:我说你讨厌!

这一声使他回到她身边。他打量着这个系着红围巾的女孩子,暖暖的红色使她平素苍白的小脸显得生气勃勃了。他问为什么你说我讨厌?她不说话。有片刻工夫她的小脸被紧张弄得一阵阵发白。突然,——因为你不正经,你不是好人,你是流氓!她爆发地叫起来;话一出口,她就为自己的话吓坏了,愣在那里。而他的脸变得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谁让你这样说的?你凭什么这样说?他终于说话了,声音低沉,黑黑的眉毛在眉心拧成一个疙瘩,显得陌生而可怕。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走,我们到你家去,我要问问清楚。他的大手是那样有力,她的小胳膊被拽着向前走去。她挣扎着哭起来:不!不!我不要回家!没人教我这样说,是我自己要这样说的!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的哭声使他放开了手。望着这个满脸被泪水弄得脏乎乎的、吓坏了的女孩,他好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说:你跟我来,我们好好谈谈,便向路边树丛走去。她抽抽搭搭地哭着,可怜巴巴地跟着他,为自己的失败,为自己的屈辱。

很多年后,耘耘还能清晰地记起这个下午。她记得这个下午是银色的,白茫茫的积雪上,一个裹着红围巾的小女孩哭泣着跟着一位军人在小树林中走着。这是一幅很有趣的景象,这景象让人联想起一艘绿色的大军舰拖着一只红色的小船。如果有人碰巧看到这一切,他一定会感到好奇,但奇怪的是,这个冬日的下午是那么安静,四周没有一个人——这里离小路不远,却望不到人。她记不清是不是自己的记忆有意排除了别的东西,她只记得,她是那么恐惧(看看她闯下的祸吧,不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那么绝望(她伤害了她最不愿伤害的那个声音),同时又怀着隐隐的希望(她希望什么呢?)。正是用这双怀着希望的泪眼望去,落满积雪的树林剔透而晶莹,寂静无声,像一片美丽的白珊瑚。

在这一片白珊瑚般的树丛中,他停了下来。他站在一旁看着她,直到她的哭声小了下去。

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叫我流氓了,他的口气变得和缓。你为什么叫我流氓?是我干了什么事伤害了你吗?女孩用通红的手背抹着脸,急忙摇摇头。那么,是我做了什么事伤害了别的什么人吗?还是摇摇头。他弯下腰,眼睛望着女孩:那,为什么叫我流氓?你知道流氓是什么意思吗?

问题尖锐得让人发窘,然而切中要害。女孩的心通通跳起来,扭着头不说话。红围巾的一边已经滑了下来,露出乱蓬蓬的鬈发。

这时候,军人的怒气和想问个究竟的决心已经开始消失了,他开始觉得这仅仅是小孩子的心血来潮,也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让个孩子骂两句就那么重要吗?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要结束这场审讯时,他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说:

以后你不要再去我们隔壁那家,好吗?

军人低下头,看到了一双认真的、带着恳求神色的大眼睛。

你才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污七糟八的人到那里去呢,我妈说,成天围着她们转的那些人,不怀好意。女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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