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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生离

安左从测试台上跳下来跑出去,扑到妈妈的怀里,小脸蛋上红彤彤的全是兴奋:“妈妈,妈妈,你看到没,刚才好多小精灵陪我玩,它们可好玩了,它们还要带我飞呢,可惜没飞起来。”最后一句是嘟囔的说出来的,看来,安左对没飞起来很失望,其实,格菲就是风系大魔法师,对飞翔术这种常用5级魔法很精通,也带过安左体验飞翔的感觉,或许是安左觉的自己飞起来才最好玩。

莫因夫妇知道安左当时的感觉,被精灵带的飞起来的感觉其实是魔法精灵与冥想者的意识沟通在一起,意识脱离身体的感觉,这需要大量的精灵能与意识沟通或是魔法师本体内的精灵才能做到,安左的天赋偏低,还从来没有冥想到像刚才那些大量能和意识沟通的精灵,更别提培养身体内的魔法精灵了。

“乖,来让爸爸抱抱”莫因伸出双手抱起安左,在安左的脸蛋上亲了亲,又夸奖起安左:“乖儿子,你刚才好厉害,一下子呼唤到那么多精灵。”

安左挠了挠脑袋,嘟着嘴,皱着鼻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冒出了好多小精灵,”他并不知道精灵不是自己呼唤出来的,莫因也没打算讲给一个小孩子知道。

就让这个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吧。

测试的顺序是按照编号排下来的,安左这一批已经是倒数第二批了,很快,最后一批也测试完了,结果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办事员统计完数据后,资料交由主测官回复到魔法部,由魔法部统一分配学校。

主测官犹巴站在高台上,大声的宣布:“本次魔法天赋等级测试结束,所有学员三日之后在测试大厅外广场集合,统一入校,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辞拖延,违反禁令者,交由魔法部处置。”

说完之后,右手一伸,凭空出现一张卷轴,只见犹巴低声念动咒语,卷轴仿佛有一双巧手一般迅速解开了上面复杂的丝带,卷轴展开然后变大变薄,直到变成一片巨大的半透明光带,漂浮到测试台上空缓慢坠下,落地之后,整个东侧测试区域全部消失,就像其他空地一样。

测试区隐藏后,魔法师们带着子女纷纷散去。这时,莫因却快步走向犹巴,犹巴正夹着测试资料回內厅,见莫因过来,就停下脚步道:“莫因,还不回去准备下,送你儿子去魔武士学院。”犹巴口气有些嘲讽,一副小人得志后的骄傲样。

莫因全然不理,走近后轻施一礼道:“犹巴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犹巴带着得意的笑环视四周道:“不必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莫因,我也是为你好,安左在测试时表现你也看到了,最多1级,我是能给他提到3级,不过你也别忘了,在魔法学院还有一次测试呢,如果安左在那里被发现只有1级的天赋,我怕你是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了,最好就是2级,去魔武士学院,起码安左若是努力的话,能修练到中阶上位,你们父子还是有机会的重聚的,或是你们夫妻俩谁能达到魔导师也好。”犹巴还有一层意思没说出来,若是1级的天赋被送到3级的魔法师学院,被发现后,他这个主测官一定会被调查的,他手脚不干净,一查肯定出事。这层意思即使不说,莫因。肖尔也知道。

“这个,我还要谢谢犹巴先生的出手帮助,我还想请问下,安左会被分到哪个魔武士学院?”莫因。肖尔低声问道:“能不能分到本省的学院?”这个问题才是莫因。肖尔现在最关心的,如果安左分到本省的魔武士学院,说不定他还有机会探望。

“这个嘛,我就没有那个权利来决定了。”犹巴听到这个问题也显出无能为力:“不过我听说本城的2级可能都会分到岗丘学院或奥特学院,岗丘学院就在北边的加蓝省,如果是奥特学院的话,那可是出了中央大陆去了。唔…。。算了,我尽力安排安左进入岗丘学院,你算欠我一个人情,成与不成,我就不敢保证了。”

莫因。肖尔听到可能会送到奥特学院时吓了一跳,后又听到犹巴在帮一次,连忙说:“那多谢犹巴先生了。”

你儿子去哪关我什么事?白捡一个人情,哼哼!犹巴心里冷笑,嘴上却说:“不必了,你我也算是多年的同事了,这点忙我能帮就会帮的”

莫因。肖尔又对犹巴轻施一礼,招呼上母子两人回去了。

一路无话

回家之后,已经快8点了。安左今天起了大早,身体累了,在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莫因把安左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看着安左,想到自己夫妻与唯一的儿子很快就要分离,可能永远都在也见不到,不由的涌起一阵心伤。悄声关上门回到客厅,

格菲一直担忧安左分到哪的问题,刚在路上没敢提,现在忙拉住丈夫问:“怎么样,犹巴能把安左分到本省吗?”

“不能!今年可能是岗丘和奥特在本城招学员,犹巴答应我,会尽力帮安左进岗丘的。”莫因揉着额头道,他也为这事烦心。

格菲听到奥特学院时和莫因一样的反应—都是吓了一跳,又听到犹巴会帮忙时才放下点心。

莫因轻轻拥住妻子安慰着:“事已至此,我们不要太担心了,安左会照顾好自己的”

“可他才5岁,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我怕…。”格菲靠在莫因的肩上----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唉!”

三天转眼就过

5月4号,正整个水南城都被愁云笼罩,如果5月1号是宣判的日子,那么今天就是行刑的时间。

测试大厅前广场一片哭声,有小孩子的,有女人的,也有男人的。这个平常安静的地方每年都会被泪水浇灌一遍,这个广场的名字已被人遗忘了,人们不愿意记住一个与子女分离的地方,每个需要经过的人都会选择绕行,而不要被这里勾起悲伤的回忆。

安左也在哭,还是哭的最凶的一个,当他得知他要离开这个生活五年的地方,离开宠他爱他的爸爸妈妈时,可以理解他的感受,对于一个5岁小孩来说,这比世界末日还要恐怖的多,或者,这就是世界末日。

莫因也无力改变什么,他们没提前告诉安左真相,就是怕安左接受不了。格菲蹲在地上抱着安左,贴着安左的脸,似乎想把他深深的印在自己的心底,这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如今却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带走,不知何时才能在相见,一想到这,泪水就忍不住的夺眶而出,她的眼睛红肿,这三天来每天都以泪洗面。

她紧紧的搂着安左,哪怕是一秒她都不愿意浪费,她恐惧的看到了卫队前来接学员,一个一个把孩子从父母身边抢走---是真的用抢的,孩子声嘶力竭,父母撕心裂肺。

两名脸罩黑色面具,身穿黑色盔甲的卫兵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圆盘子样的东西,这是侏儒王国提供给帝国的个人身份识别器,帝国魔法与侏儒王国的机械结合体,帝国每个人都会录入个人指纹和身体魔法频率波动,在接受天赋测试时还会再录入一次,作为身份资料。

“安左。肖尔,2级天赋,岗丘学院,7号车。”简单,冰冷,直接,卫兵确认完后架起安左就要带走。

“啊!!!啊!!!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爸爸,妈妈,我不要走,我不要走啊!”安左哭喊着,双手拼命的向前伸着,想抓住近在咫尺的父母,可却越来越远,爸爸为什么不看着我?为什么扭过头?妈妈为什么坐在地上?妈妈看着好累呀!这一幕,印在安左的心里,他小小的年纪还不懂的分离是什么,只知道一双冰冷的手把自己和爸爸妈妈分开了,他很害怕,他想回家,可是一个又一个黑色的人影在他眼前晃动,回家的路被挡住了!

广场的外围有一溜马车,拉车的全是帝国驯养的飞马,这些飞马本来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魔法师在一次研究召唤魔法时,无意间打通了一个小世界的虫洞,召唤出了这种马,发现这种马不但可以飞行,而且体力绵长,最重要的是很适合本世界的环境,所以帝国大规模饲养,现在已经普遍在帝国内使用,马车上刻着大量的风系飞翔魔法,车厢四方型,内部加持有空间扩展魔法,这种马车速度快,行驶平稳,运载量大,是帝国境内最常用的交通工具。

卫兵夹着安左走到7号车处,交给了办事员核实身份后,甩手仍进车内,安左刚被扔进去,立马跳起来冲了出来,“嘭”,安左被门口的一层无影无形的魔法屏障反弹回来,显然,门口的魔法屏障是单向的,许进不许出,安左爬起来又冲一次“嘭”,安左又被反弹回来,事实很残忍,凭安左是冲不出来的,就算冲出来又如何?

安左很想放声大哭,不过,怎么哭也只能干流泪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车内加持了寂静术,安左贴在魔法屏障上,努力的向外望去,人影幢幢。

车外核对一人,随手扔进来。

车外又核对一人,随手扔进来。

安左被后来的孩子挤进去,他无力的躺在地板上,眼泪顺着脸颊滴到耳朵上,在滴到地板上。

恍惚间,安左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他,好像是妈妈的声音,安左爬起来,不顾门口人多,拼命的挤进去,看见了,的确是妈妈,妈妈和爸爸被几个黑甲人扯着向后退去,安左努力的挥手,想让妈妈能看到,张嘴大喊,车内加持有寂静术,安左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门外办事员看了一眼手中名单,高喊:“7号满员,关门。”

门缓缓关闭,马车也轻轻发动了,安左睁大眼睛,在门关闭的最后一瞬间,他无比清楚的看到的父母脸上的泪花。

安左终于倒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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