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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忆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这小子怎么可能这么叛逆?现在也不好好学习了!全都是你惯的!”一声传出,杨鑫的母亲愣了一下,随后竟然是拿着鸡毛掸子朝着自己老公抽去。

杨鑫的父亲则是下意识反应的伸出臂膀挡了下来,同时吃痛叫了一声,至于杨鑫,则是被母亲一把拉到了怀里。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教书都把你教傻了吗?学习学习的!你当年也好好学习,还自诩博士,不还只是一个初中老师?儿子既然有自己喜欢的事情你不支持也就算了,至于这么反对吗?”杨鑫的母亲瞪着自己的老公。

杨鑫看着自己的父亲杨铁林,这个学了足足二十年习的男人,当年胸中一腔热血与抱负,但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初中的语文老师,这也是杨鑫对于学习不是太感兴趣的原因之一。自己的父亲学习那么厉害,还是个博士呢,也不过是一个老师,照样过着平凡的生活,除了身边的叔叔阿姨,还有谁认识?而他虽然还小,但想要出人头地,想要让自己的脸也出现在电视上,出现在报纸上,出现在杂质上,而赛车,就在这个时候悄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让他一眼看中,心中再无其他。

至于另外一点,自然是杨鑫的母亲,苏倩,同样是勤奋学习的人,但随着年龄增长,心思也是越来越多,与杨铁林乃是校友,当时杨铁林比她大一届。那时候的她就不想学了,想要出来谋个好工作,但也是因为当时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所以也就一直在学校里面待着学习,父母也不反对,而杨铁林也成了苏倩的活例子,一想到学了那么多年,最后也不过是家里两个都是老师罢了,这如何让人顺心如意?对于儿子的教导自然也就从好好学习开始偏向了。

此时,杨铁林被这么一抽,又被骂了一句,也是无言以对,但心中对儿子就是感觉不争气,尤其是妻子这一出现,心里面之前的那个心疼也是暂时消失了,反而是更加恼火。

“这小兔崽子就是不争气!你看他都搞的什么歪门邪道?赛车?这东西都是疯子玩的东西,疯子!知道嘛!”杨铁林此时面目可憎,看起来极为吓人,更是吓住了小小的杨鑫,躲在母亲的怀里,一声不吭,只是小手攥着母亲的手更紧了。

夫妻两人就这么争吵着,直到邻居都看不过去了,过来敲门劝架,这才消停了下去,之后便是一顿一家人都不舒服的晚餐,谁也没吃多少。

到了晚上,儿子被母亲哄着睡觉了,杨铁林也终于是跪完了搓衣板。虽然之前还厉害的不行,但这剩下夫妻二人的时候,杨铁林就硬气不起来了,直到老婆说能上床这才屁颠屁颠的上床了。

就在夫妻二人昏昏欲睡的时候,却是听到“哐当”一声,是自家的门开了。

“坏了!”夫妻二人同时惊醒,也是明白了什么,都急忙的从卧室跑出来,这就发现,杨鑫不见了!

“这小兔崽子!”嘴上叫骂着,杨铁林心里却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叫骂着却是赶紧穿上鞋子,连衣服都只是一身睡衣就急急匆匆的冲出了楼道,一边还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声音硬是震的六层楼的楼道灯全都亮了,一遍又一遍。

苏倩也是急急忙忙换了一身衣服就出门了,甚至连门都忘了锁。

杨铁林相对毛躁的多,这一冲出去就开始满世界到处找,却都没有自己儿子的踪影,苏倩却是聪明,这孩子小,又怎么可能跑的多远?虽然心里着急,却还是能够思考的。

终于,就在自己小区的三角花园的长凳上找到了自己的儿子,心中不由一阵欢喜,不由喊起自己儿子的小名。

“鑫鑫!”

这一声,让双目无神的杨鑫一下颤抖了,忍不住眼圈里就已经积满了泪水,孩子就是这样,心中对父亲恨的不行,觉得实在呆不下去了,一时冲动不假思索的离家出走,却又不知道去哪里,躲了躲,见父亲找不到自己就坐到了长凳上,又开始迷茫,而此时自己的母亲居然是找到了自己,那声音之中的欣喜是那么明显,这让杨鑫的委屈如同洪水般爆发开来,再也止不住了。

“妈!”杨鑫哭嚎着,朝着自己母亲奔去,苏倩更是心中放松,看着儿子这么委屈心中一疼,急忙朝着儿子跑去。

突然!清脆的破裂声从空中响起,让苏倩的神经一下敏锐到了极致,不假思索的极速冲向自己的儿子,一把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杨鑫紧紧抱在怀中密不透风,下一刻,杨鑫只听到“嗵”的一声,母亲的身体就斜着倒了下去,双眼紧闭,神情看上去很痛苦。

“妈!”之前是心中委屈的哭嚎,而此时,却是彻底的被吓住了,心中猛的跳了一下,小小的杨鑫,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爸!你快来啊!爸!”杨鑫声嘶力竭,这声音却仿佛魔音一般,但凡此时听到这声音的人,虽然是从睡梦中惊醒,却都能从中感受到那股浓浓的歉意与悲伤的情绪。

数个小时后,苏倩已经被送到了医院。

楼上的扔下来的是一个保温壶,铁的,不过问题不大,里面并没有水,所以砸的并不重,只是当时神经本身就受到了刺激,再这么一砸,受了伤,这也亏是楼上的那一家夫妻两个吵架吵的大打出手才造成了这么一幕。

杨鑫被留在了家里,是被杨铁林强行留下的,之后杨铁林则急急忙忙的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又是几个小时之后,天已经蒙蒙亮了,杨铁林通红着眼睛回来了,这是熬夜熬的。

看到自己的儿子正半躺在沙发上,显然是睡着了。

“唉。”杨铁林叹息一声,随手关了门,这一声,惊醒了杨鑫,本就是哭着睡着的,睡的也不沉,此时突然惊醒,看到自己的父亲回来了,紧忙想要问自己母亲的情况,但看着父亲一脸颓然的模样,却是怎么都张不开口了,心中也是发虚。

他见过父亲严厉的模样,见过愤怒的模样,见过开心时候放声大笑的模样,却从来还没有见过自己父亲如此颓废的模样。

许久许久,父子二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就这么持续的尴尬了下去。

“爸,我会好好学习,我再也不想赛车的事了,打死也不想了。”说的时候,带着哭腔,但声音却很坚决,双眼通红,却还是炯炯有神的看着杨铁林,他下了很大的决心,虽然心中有一万个不舍,但他明白,自己的母亲受伤在医院还没醒来,都是怪自己,所以他放弃了。

“你这小子!说放弃就放弃了?在老子的淫威之下也不见你这么没出息的!”谁知道,杨铁林却改变了态度,一脸不争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杨鑫哪里听的出自己父亲话中的意思,一心还觉得非常难受愧疚,自然就当作是自己父亲在骂自己了,根本没想那么多,这让杨铁林哭笑不得,但心中也是安慰,自己这儿子,对自己的父母始终是非常孝顺的,这是值得骄傲的。

杨铁林坐在了儿子的身边,一把搂住儿子的小肩膀:“臭小子!老子就问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赛车?”

“嗯。”几乎是顺口的,嗯了一声,杨鑫才反应过来,父亲问自己这个干嘛?

“好!既然喜欢,那就去冲!就去闯!你是男人,你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走下去!一直持续的走下去!而不是半途而废懂吗?”杨铁林一改常态,居然是对儿子鼓励了起来,这让杨鑫心中又是惊讶又是奇怪,当然,更多的还是明显的喜悦。

“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什么妖怪,那么惊讶干嘛?你妈没事,就是脑袋被砸了一下,受了点伤,擦破点皮,并没有伤到脑子。也就是你妈对我谆谆教导,又有这事,你丫都给我离家出走抗议了,如果以后次次这么干也不是个办法,更何况,你嘴上说着放弃,心里那个难受劲我可是知道的,唉,真不知道咋的,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儿子,人家儿子至少也得十五六了才敢拿离家出走这一招,你倒好,小学都不见毕业呢!你!你真有种!”说到最后,杨铁林也算是把所有的气都发了出来,火气全消了。

至于杨鑫,依旧保持着疑惑与惊讶的表情,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行了,你既然这么喜欢,我作为父亲也不能挡你的道儿,从今天开始,我允许你看这些,了解这些,年龄差不多了,我亲自带你去练练,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你再不喜欢学习,至少该学的东西咱得学到,不然以后真的很吃亏,至于其他的,我也都不要求你,好吗?”杨铁林声音平稳了下来,跟儿子说话的语气也是出奇的平和。

“真的可以这样吗?”杨鑫心中激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了解赛车了!终于可以脱离讨厌的学习了!不对,不是脱离,至少不用再被逼着学习了。

“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话了?”杨铁林撇撇嘴,看着儿子这模样,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所有的负担都消失了,也是感觉到,或许,孩子自己愿意的才是最珍贵的,如果父母就这么剥夺掉,对孩子或许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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