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这事儿对咱们来说是个机会。”说话的是卫老板的师爷，也就是苍龙七宿中的心月狐，他的任务，是挑拨卫老板和梁先生内斗。
“哦？师爷怎么说？”卫老板对这个新来的师爷那是敬佩有加，人家生生地把自己的三个亲弟弟从死刑改判成死缓，后来多方运作早已经改成了无期，估计再有个几年，这几个不省心的弟弟们也就能出来了。正是因为看重心月狐的能言善辩，通晓谋略，卫老板效仿刘皇叔三顾茅庐，把“知名律师”变成了黑道师爷。
“不知道老哥看今天的报纸没有？”心月狐说着展开一张《东三省奇闻》，房日兔的大作赫然其上。
“师爷快别笑话你老哥哥我了，小学毕业我就开始在街上打，到现在大字不识几个，认得钞票认得人名儿就不错了，哪儿还有本事看报啊。”卫老板倒是真性情，一点儿不在乎说自己的短处，本来嘛，混社会的要那么多学问干什么。”老弟快给我说说，这报纸上写了什么？”
心月狐悄悄摇了摇头，这卫老板和梁先生的差距就在这知识二字上，卫老板为人随和，善待属下，关键是听得进意见，自己不懂的绝对不会装懂，本来是能有大发展的潜质的，可惜目不识丁，活生生断送了自己跃入龙门的机会。
“简单地说，这份报纸上透露出一个信息，或者说仅仅是一个传言，根据坊间所传，梁先生的钱庄似乎不妙，他们应该是遭遇到了极大的亏损，以至于资不抵债了。”心月狐看着卫老板听着费劲儿，赶紧换了种说法，“额，也就是他梁家所有的钱都不够还这些债主的。”
“就是嘛，这么说话听着多明白。师爷你是文化人，咱都是大老粗，整不了那些个文词儿。”卫老板一脸的疑惑，“可是我觉得他梁先生不会犯这么大的错误吧，让自己一百多家钱庄齐齐亏损？”开玩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梁先生怎么能混到没钱还债的份儿上？
“据我所知，梁先生发行了两次债券，老哥可知他们发行债券的总量有多少？”心月狐反问道。
“加起来总得有个上百亿吧，感觉买他债券的人不少，那时候不是温俱安还掺和进来了么？”卫老板明显低估了梁先生。
“岂止是上百亿，足足有七百个亿！”新月狐说打这里也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实在是大手笔，七百亿，这得是多少钱啊。
“七百亿，哦。所以呢？”卫老板对七百亿来说并没有什么直观的认识，一百亿和七百亿对他来说都差不多，反正自己是没那么多钱。
“老哥啊，你知道七百亿是个啥概念吗？他梁先生明面上的梁氏集团所有资产加起来都没有一百个亿！”也就是说，梁家钱庄发型的债券已经是他梁家自身资产的七倍多了。
“这么多啊，那意思着梁先生他还不起喽？”卫老板此时也对这件事儿起了兴趣，看这意思，自己可以干点儿什么，让他梁先生添添堵。
“本来我就想，他梁先生发型债券靠的是什么担保，他手里又没有黄金储备，也没有足够的固定资产，完全就是凭着人们对他梁先生的崇拜和信任在发型债券。这本身就是他梁先生的一大死穴。”心月狐接着说道：“若是没有出事儿还好，他梁先生大可凭着他在东部的权力和信誉把钱挣回来，可惜他在A市惨败代君筹，现在您也看得出来，他梁先生这东部王的椅子可是摇摇欲坠了；若是真如传闻中说的那样，钱庄出现了大规模的亏损，恐怕他梁先生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若是全东部的人都发现梁先生把他们重重地坑了一笔，恐怕梁先生的那一干盟友一夜之间就全变成了敌人，紧紧围绕在代君筹讨伐的大旗下，把梁家打得万劫不复。
“这么说来，我们的机会是挺大的。我记得，咱们似乎也买了不少梁先生的债券吧。”卫老板终究是一方枭雄，转瞬间就明白了问题所在。
“债券还没有到期，怎么能退呢？这样子您会损失掉之前所有的收益啊。”地下钱庄的营业员热情而耐心地劝说着这位顾客。从今天早上钱庄一开门，就涌现出大批的“债主”要求退还债券，他们的要求还真是不高，提前取出债券上的面额，利息可以一分不要，而且愿意承担适当的手续费。
钱庄掌柜的也没办法，人家的要求完全是合情合理，本来么，就算是国债也可以提前取出来的。按照我国相关规定，国债若是提前取出，按照活期储蓄的利率计算利息，然后需付千分之一的手续费。也就是说，人家“债主”们要求提前兑现债券，完全是合情合理的。可是，事情原本就没有这么简单。
在经历了代君筹自编自导的传销大戏以后，梁先生的各大钱庄大伤元气，基本上能动用的钱都已经还给了温俱安，账面上根本没有现款，而且钱庄掌柜的多少算个中层干部，他太清楚债券的发行量了，若真是全部退还的话，梁家根本就没有这么多钱。
不退，坚决不能退，我们就这么拖着，梁先生这时候肯定在想办法呢。掌柜的抱定主意之后，换上一副笑脸，出门耐心地和各位债主大爷们解释：是是是，您的要求一点儿都不过分。对，对没错，我们是应该退还您的钱。是，是我们不对，但是现在这个财务系统出了一些问题，所以暂时是不能退的，您要打要骂随您，我绝对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是有一条，钱真的是不能退。
真是难为了这些钱庄的掌柜们，靠着能把死人说活了的嘴皮子，生生地阻止了“讨债大军“一个上午，索性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是债主们再怎么愤怒，面对一个九十度鞠躬满脸堆笑的掌柜，还真是下不去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