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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再遇和疏离

刚踏入一中时,我有些吃惊。偌大的校园,安安静静的,少有人声,走了很大一段路,几乎鲜少看到人影。

来到教学楼的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众多的学生都呆在教室里,严谨的教学氛围分外浓厚——即使是在午后的休息时间。

我找到源冰所说的班级,敲了敲门,众多的学生便都望向了我。我站在门口,问坐在靠边的学生:“请问,池浅玉在吗?”

那学生愣了愣,然后道:“啊,你找池浅玉啊!”

我点点头,然后道:“他在这个班级吗?”

那学生连忙道:“他不在,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不在,那去哪儿了?中午时间本就不多,我可要尽快将东西送到池浅玉手里。于是我又问那学生:“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多久回来?”

那学生摇了摇头道:“多久回来我也不知道,据说他家人来找他,现在好像是在年级办公室。”

“嗯,谢谢。”想了想,我还是先在教室外面等一会儿,如果他还没回来就去年级办公室找他。

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等了大概一二十分钟,教室里不时有学生偷偷看我,我也没太在意。看了看时间,我便决定去找他。

问了一些人,终于找到了年级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人还未进,便听到里面传来讲话的声音,甚至还有小孩的欢笑声。我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忽然静止了。然后响起一个温润的男声:“请进。”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的场景让我一时有些发愣。并没有什么老师,大概是这种时间都去吃饭了的缘故。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一个看起来保养极好的妇女,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还有一对大概是龙凤胎的小孩子。

其中一个小孩还有些眼熟,我还没来得及细想,那小男孩便惊喜的朝我奔过来:“大姐姐,是你呀!你还认得我吗?你那天从坏人手里救过我的!”

“啊。”我挠了挠头,蹲下身子,摸摸他柔顺的头发道:“是你呀。”

“是我呀是我呀!”小男孩拼命点头,脸上扬起了大大的笑容,然后准备朝我扑过来。我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小男孩,在小男孩疑惑的目光中站起身,望向正微露惊讶看着我们的少年,礼貌道:“请问,你是池浅玉吗?”

少年点点头,面上神色更加疑惑几分:“我是,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我走了过去,将手里的纸袋递给对方,里面装着源冰要我送的东西:“我是海涯白狮会的金昙,这是会长源冰送给你的东西。”

池浅玉愣了愣,接过纸袋,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时,露出一抹似无奈似温馨的笑容:“这家伙……难得他还记得我生日。”少年盖上盒子,朝我一笑,似三月春阳:“替我谢谢会长了,这份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正准备转身离开,本来仰着头看我和池浅玉对话的小男孩忽然一把抱住我的大腿。可爱的小脸扬了起来:“大姐姐,你要走了吗?你救了我,我妈妈和哥哥还没有谢谢你呢。今天我哥哥生日,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吃蛋糕吧!”

我有些尴尬的僵在原地,小男孩只到我大腿根部,他的两只小手紧紧抱着我的大腿,让我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旁边的妇女忽然走过来,将小男孩拉了过去,有些无奈的对我一笑,然后道:“小君,这姐姐就是之前将你送到警察局的那位?”

小男孩点点头,靠在蹲在地上的妇女怀里道:“是啊,就是这个姐姐,小君不会认错人的!姐姐好厉害,将坏人打得再也不敢来欺负小君了!”另一个小女孩也连忙扑进妇女的怀里,将脸埋在妇女胸前,偶尔偷偷看我一眼,有些怯怯害羞的样子。

妇女仰头,朝我露出一个柔柔的笑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温柔似水。她将两个小孩拉了出来,站起身,然后朝我礼貌的颔首一笑:“谢谢,我们一直想对金小姐表示谢意,但不知为何,据浅玉说,金小姐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这才想起,前段时间确实一直有陌生电话打过来,最初我也接了几个,因为不想再多添麻烦,又怕是骗人的,就一直没有理睬,想来是这家打来的。而且听声音,很有可能就是池浅玉了。话说还真是巧合,今天送东西的主人,居然就是我之前救过的小男孩的哥哥!

但我救他,纯属意外,也没想过真要这家的感谢。于是委婉拒绝道:“小君没事就好,我救他也是个意外,阿姨不必挂在心上。”说是阿姨,其实这女人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保养的太好,完全看不出是有三个孩子的妈。

我婉拒,这妇女便一直婉留,正相持不下时,池浅玉开口了:“妈,既然金同学现在还有事,下午又要赶回去上课,就先不耽误她了吧。我们改天再请金同学吃个饭,金同学,这次你就不要再拒绝了,好吗?”

我想了想,在这样僵持下去的话,未免也显得太过矫情,于是便也应下了。

妇女应该是专门过来给儿子庆生的,而能专门在年级办公室活动,应该是家庭背景不小吧?而池浅玉并没有请假或出去过生日,想来一是一中学业紧张,尤其是高三,二来可能是池浅玉这个人不爱搞些特殊,这点从短短的接触就可以看出,他这个人,进退得体,温润如玉,心思玲珑,懂得为别人解围。

我要走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又跟着我走了几步,直到他母亲叫住了他。小男孩眨着大眼睛,期待的看着我:“大姐姐,你下次会和小君一起吃饭吧?你一定来哦。”

我顿住,回身看他,那双天真清澈的眸子充满着期望,让人不忍拒绝,于是我淡淡一笑,点头道:“我会来的。”小男孩愣了愣,随即也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开心的抱住妇女的大腿,又蹦又跳道:“太好了,大姐姐还会再来找小君玩!”

我摇头笑笑,转身便离开了。

来到学校附近的文具店时,离下午上课还有一个半小时。我有充足的时间可以慢慢挑。架子上的一只蓝色钢笔吸引了我的注意,我伸手去取,正好碰到另一只同样伸过来拿笔的手——芊芊细手,指如削葱。抬头看向对面,便迎上一双有些微微错愕的水灵大眼,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朝我微微一笑,收回了自己的手。我看向他的旁边,是楚璃歌。我自然的取下钢笔,朝两人点了点头,道:“下午好。”

夏之雅朝我礼貌的笑,道了声下午好。楚璃歌只点点头,好像比我和夏之雅之间还陌生一样。我微微皱眉,没再说什么,将剩下的东西买好后便到前台结账。正好这时,楚璃歌和夏之雅也买好东西了,说是两人,其实只有夏之雅一人买东西。我猜想,楚璃歌大概是陪她来买的吧。

我正准备掏钱付款,楚璃歌淡淡的声音便在旁侧响起:“一起算。”

我侧头看了他一眼,他只盯着柜台上的东西,神情很淡,依然没什么表情。

夏之雅却微微摇了摇头,笑道:“都是我自己买的东西,我自己付就可以了。”

楚璃歌没说话,也没看夏之雅,只是睫毛颤了颤,然后随手拿起柜台旁的一个小玩意儿丢到夏之雅的一堆东西里,道:“我也有买东西,一起算吧。还有……金昙的东西,也拿来吧。”

我摇头,直接将钱付给了收银员道:“我东西比较多,还是自己付吧,而且这大部分都是林悠悠的。”

因为我东西是先刷好的,收银员收过我的钱,很快找了零,我将东西装好,对二人道:“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再见。”夏之雅依然很有礼貌,身躯站的笔直,就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楚璃歌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不好看,他没理我,我也没多停留,转身便出去了。

离下午上课还有很长时间,因而我并未赶着回去,挑了条车流较少的路,我慢慢走着,在繁盛正茂的梧桐树下,好似散步。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那人叫住了我:“金昙!”

我转身,看着站在我不远处的楚璃歌。他一个人追来的,夏之雅并不在。

一阵阵的凉风吹过,让人舒服的有些恍惚。我侧身看他:“有什么事吗?”

他朝我走近了点,在我面前五六步处停住,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又没有出声。我静静的等待着。然后听到他有些冷的声线从薄唇中吐出。

“最近,像在刻意疏远我的样子……”顿了顿,他又道:“即使看到,也好像陌生人一样。金昙,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一愣,对他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想了想,还是顺着我所想的开口道:“我没有刻意疏远你,是你在疏远我吧?”

楚璃歌皱了皱眉:“我怎么疏远你了?”

我认真的想了想,明明有很多地方,却因为过于细节,又不知从何说起,沉默半天,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楚璃歌到底是怎么了?还有……貌似这些事情,越想越烦,还是不要去想,顺其自然吧。

楚璃歌一直看着我,那双漂亮的黑白分明的凤眸极其认真,好像在等待一个极想解开的谜团。我一直没有说话,他的眸子便一点点暗了下来,最后,他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呵,就当我没问过你吧。你要怎么做,那是你的自由。”说罢,他转身就走。修长流畅的身体挺得笔直,步伐缓慢而优雅,那离开的一瞬,仿佛一位天生的贵族,不容人侵犯。老实说,这种一瞬间刻意摆出来的冷傲,让我突然有些反感。还有那嘴角的一抹嘲讽,这是我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

夏风袭袭,吹起了他黑白校服下摆的衣袂,我静静的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身影在飘落的梧桐叶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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