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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巧合的相见之日

“别人?是谁?我见过吗?”洛熙追问道。

观星醉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心中不知不觉地感叹起来。毕竟,十五年,说短不短。当观星醉第一次看见洛熙时,他还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再加上观星醉膝下就本有一女儿若妃。两个小太岁着实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一个男人说到底还是男人,照顾婴儿这种事再怎么说让他来做也是别扭。幸得两人茁壮成长,也不负他当年的辛勤哺育。

观星醉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双眼看着洛熙,问道:“熙儿,你还记得你和叔叔的约定吗?”

洛熙眨了两下眼睛,回想起来,说道:“记得。叔叔说过当我十五岁时会告诉有关于我父母的事。”

“不错。想想,十五年也过得真快。一下子你就长成一个小伙子了,也是时候把你父母的事告诉你了。这条手链,就是你的父母委托我在你十五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你的。”观星醉双手相互握着,十指交叉,郑重地说道,“你之所以从小就在赫尔墨斯号上长大,是因为这是你父母拜托我的事。”

“我父母……拜托叔叔?”洛熙饶有兴致地问道。自出生,到懂事,洛熙连自己亲生父母的半面都没有见过。每当问起观星醉时,他总是闪烁其词。终于,在洛熙万般纠缠之下,观星醉答应,当洛熙十五岁时,将会告诉他关于他父母的事情,而在此之前,请洛熙尽力成为一个努力的青年。

观星醉又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是的。你的父母,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们当年,由于某些原因,不得不离开你。临走之前,将你托付给我,拜托我将你养育成人。”说到这里,观星醉的眼睛肿似乎闪烁过一丝奇怪的光。

“那他们呢?他们现在在哪里?有他们的消息吗?”洛熙好奇地问道,就像在沙漠中缺水多日的旅人见到绿洲一样。

“其实这些年我也和现在的你一样,非常想知道他们的消息。我用尽了一切办法去搜索一切有关于他们的情报,可惜的是,到现在我还是一无所获。”观星醉遗憾地说道。

听到这里,洛熙怔住了,头慢慢低了下去,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行者之心,脸上浮起了一抹失落的神色。好不容易能够知道一点点关于自己父母的事,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仿佛一般一盆冷水浇在一团烈火之上。

观星醉见状,伸手搭在了洛熙还尚显稚嫩的手上,安慰道:“熙儿,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不好受。我也一样,但是你要相信叔叔,我一定会尽全力去找到他们的。为了你,同时也为了我自己。”

洛熙缓缓抬起头,双眼看着观星醉。此刻,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中散发的,不仅是安慰的温暖,还有希望的光辉。

“叔叔……”洛熙多么想说出一句话,但他哽咽了,眼睛随之开始泛起泪光,脸上的失落早已荡然无存。

“熙儿,叔叔向你保证。”观星醉说了一句,字数不多,但却铿锵有力,直冲洛熙的心房。而徘徊在洛熙眼角的泪珠此刻终于忍不住,倾泻而下。

观星醉站起身来,走到洛熙的身边,爱抚着,安慰着,聆听着洛熙用低声的啜泣。

碍于男子汉的面子,洛熙的宣泄并没有持续多久。望着和蔼的观星醉,他尴尬地擦了擦泪眼,整理了心情。

“熙儿,叔叔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的。”观星醉淡淡地说道,“你还打算选择做情报师吗?”

“是的叔叔,我依然想当情报师。而且是一个自由自在的情报师。”洛熙掷地有声地说道。

观星醉稍微收起了和蔼的表情,反而略显严肃地问道:“熙儿,我知道你想当情报师的意愿有多么强烈。但是,你的病,叔叔始终放不下。”

“我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了,没问题的。”洛熙一副恳求的样子,说道。

观星醉依然一脸严肃,正经地说道:“熙儿,你的病情确实是有好转,但对于成为情报师来说,风险还是太大了。”

“我可以的,我可以证明给叔叔您看的。”洛熙说道,语气中可以听出他内心中的呐喊。

“熙儿,你还不知道情报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职业,你不知道情报师到底会有多辛苦,也不知道情报师到底是多么依赖身体条件。身为情报师,我不想你冒这个风险;身为你的叔叔,我更不想。”

洛熙将视线移到那条手链上去,呆呆地看了数秒,尔后又小声地对观星醉说道:“叔叔,我虽然不知道当一个情报师到底是多么辛苦,但我更不想就这样放弃这个梦想。”

“熙儿,叔叔不想打击你。但是,梦想,就将他当做一场梦吧。毕竟你是要生活在现实当中的。”观星醉虽然心存不忍,但还是将这句说了出口。

“叔叔,难道不能给我一次尝试的机会吗?”洛熙眼睛的焦点从手链上顿时转到观星醉的眼睛,诚挚地说道。

而这真挚的眼神似乎稍微动摇了观星醉的内心。他看了看洛熙手上的手链,似乎想起了从前,他和洛熙父亲并肩时候的场景。那时候,洛熙父亲的眼神和洛熙此刻的眼神竟然异常地相似,该说是时间的恶作剧还是惊人的血脉相连。观星醉仿佛也分不出回忆和现实了,等他将思绪回到现实中来,洛熙依然用那真挚的双眸凝视着他,没有一丝的摇晃,正像他内心对于成为情报师的渴望,没有因为疾病和岁月有丝毫的动摇。

观星醉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思考了片刻,随后淡淡地说道:“好吧,叔叔就给你一次机会。”

闻言,洛熙心中的激动溢于言表,他尽力控制住自己兴奋的情绪,说道:“您说吧。我一定会证明给您看的。”

“好。”观星醉答应了一声,说道,“现在离我们午饭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叔叔现在要你去五公里外的湘雪镇带回一斤当地的雪草。如果你能赶在午饭前回来的话,那么叔叔就放开手,并将你送到蔚蓝大地最好的情报师学院去。相反的话,熙儿,你就得老老实实地听从我的安排。”

话音刚落,洛熙没有半点迟疑,铿锵有力地回答道:“知道了!我这就去!”说完,将锦盒内的苍龙甲和行者之心放到一边,立马起身打算出发。

看着冲动的洛熙,观星醉叫唤道:“等等,熙儿,别着急。”

洛熙回头看着观星醉,脸上有那么一点不耐烦,说道:“叔叔,还有有什么事吗?”

观星醉拿起桌上的苍龙甲和行者之心,笑着说道:“把这两件也带上吧。”

洛熙按照观星醉的意思,穿上苍龙甲,同时将行者之心带在左手之上,昂首走出了观星醉的房间,临走前还不忘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随后带上必须的东西,就往湘雪镇出发。

“洛熙你要去哪里?”甲板上的船员不解地看着刚刚回来不久的洛熙又走下船去,问道。

“我要去一趟湘雪镇。”洛熙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这时,观星醉也从房间当中走了出来。若妃也来到了甲板之上。

看着远去的洛熙,若妃疑惑地问道:“爸爸,都快开饭了,他干嘛?”

“我让他去一趟湘雪镇。”观星醉淡淡地眺望着,说道。

若妃惊愕地张大嘴,质疑道:“湘雪镇?离这里有五公里诶,你让他去啊?”

观星醉笑着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淡然地说道:“是啊,而且还有一个小时之内回来。”

“爸爸!你疯了吧!怎么可以让他去的?万一他半路发病怎么办?”若妃生气地拨开观星醉的手,恼道。

观星醉对若妃的态度并不恼火,这对他来说已经颇为习惯了。他微笑道:“我正要找人去帮忙跟踪他呢。”

“你还笑!不用找了,我去!”若妃义正言辞地说道。

“你去可以,但是答应爸爸,你只能在他发病的时候才能帮他。其他事要让他自己处理。”

若妃点头应许,随后也下了船,沿着洛熙远去的方向追去。

周围的船员依然不懂观星醉的用意,问道:“船长,你怎么会让洛熙去那么远的地方呢?平时我们连看到他快步走的提心吊胆的,更别说让他半个小时跑十公里了。”

观星醉渐渐将脸上的微笑收起,双手放在身后,淡然地说道:“让他去那么远,主要是想让他见一个人而已,我们就静静地等他回来吧。”

在通往湘雪镇最近的路上,洛熙一路小跑着。虽然病情已经好转了,但他还是不敢贸然地跑起来,毕竟病魔的脾气不是凡人能够摸得清的。在他的身后,若妃也终于赶了上来,小心翼翼地跟踪着,以免被洛熙发现。

路上,洛熙还做了几次短暂的休息,生怕身体一下子承受不住突如其来巨大的运动量。磨刀不误砍柴工,虽说到达湘雪镇时身体免不了会感到极度的负担,但对于长久没有进行剧烈运动的洛熙来说,还能够站着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湘雪镇是蔚蓝大地上有名的观光胜地,和雒加镇虽然只相差五公里,但风土却截然不同。秀丽的风景加上淳朴的民风,再加上只有当地才有的名药雪草,湘雪镇吸引了无数慕名而来的观光客。

洛熙稍微缓了缓,让急促的呼吸放慢了些,尔后找到街上一位年迈的老者,和气地问道:“老先生你好,我想问一下哪里有雪草?”

不知为何,这人的神色突然变了,惊恐当中带着点诧异。他看了一下四周,问道:“年轻人,你是外地来的吧?”

洛熙不可知否地点了点头。此人奇怪的神情激起了洛熙的疑问,他反问道:“怎么了?”

“难怪啊。最近我们镇上的雪草被一个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恶霸全部抢去了。那个恶霸年纪很轻,应该和你差不多,相貌倒是长得一表人才,那心可是黑的不得了。他将雪草全部抢去之后,又以高价卖出去,卖出的钱还自己独吞了。要是有哪家人敢去跟他抱怨的话,第二天就会遭到报复。”路人一条条列举着那恶霸令人发指的行径,语气中显然带着愤怒但却有种敢怒不敢言的意味,全程都保持着低声细语,而且还不时环顾一下四周,一副胆怯的样子。

“镇上的人怎么不反抗呢?你们团结起来应该不怕他吧。”洛熙说道。

“谈何容易啊,那恶霸不仅阴险,身手还好得不得了。镇上没有一个人打得过他,我们镇上最强壮的人就被他打得现在还躺在床上呢。”路人的脸上,惊恐的神情又重了几分,心有余悸地说道。

洛熙心中突然一沉,“怎么那么不走运……”,只是再想了一想观星醉的话,他将左手抬了起来。行者之心的十八颗珠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熠熠生辉,格外耀眼。尔后,他把心一横,神色坚定地对路人说道:“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那个恶霸?”

路人惊恐的表情又加了点不解,“年轻人,你是想买雪草吗?带你去没问题,可那要很多钱啊,而且那人还惯用坐地起价的招数,看你富贵的话还会敲你竹杠的啊。”

“没事,我会看着办的。请你带我去吧。”

老人带路,洛熙一路尾随,终于来到那个恶霸的所在地,一间装修别致的药材铺。而若妃则躲在不远处,静静地观察着。

送走老人后,洛熙小心地走近铺子。店铺的掌柜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并不像老人说的是一个长得不错的小伙。

“客人,请问……你需要什么呢?”掌柜有礼地问道,但明显能听出声线中带着一点颤抖。

洛熙慢慢走到掌柜面前,和气地笑道:“请给我两斤雪草吧。”

“雪……雪草啊,客……客人,不如试试其他的吧,我们店有的是好药……”掌柜开始结巴起来。

“我只要雪草就好了,两斤,麻烦了。”

“那个……客人,你听我说,这个雪草它……”

“掌柜,你这是干嘛?客人要雪草,你给他不就好了吗?结结巴巴的。”掌柜一脸慌张,似乎想和洛熙说什么话,突然就被一把傲慢的声音打断。洛熙听着,声音似乎有那么一点熟悉。

随后,药材柜子旁边的红布被掀开,一个年轻人从幕布后走出来。那人的相貌,顿时让洛熙以及让躲在店外的若妃惊住了。

“耀泰?”洛熙和若妃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一个名字。

两人口中的耀泰,曾经也和洛熙他们生活在一艘船上,观星醉一个旧部属的儿子。因为意外,耀泰的父母双双离世,只留下他独然一人。心存怜悯的观星醉念在旧时情谊收留了他。只是在五年前,观星醉一句“品行有问题”将年仅十岁的耀泰赶了下船,并且命他永远都不能回来,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此之后,洛熙和若妃再也没有见过耀泰。虽然五年过去,但洛熙依然能认出耀泰的脸,最主要还要靠耀泰左眼角的那两颗小小的黑痣。

只见那人抬起头,神色同样是一副惊讶的样子,尔后又摆出一张轻蔑的脸,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洛熙,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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