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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维安暴动

第一章一刀快哉

我们本以为,站在天空之上就可以渺看一切,占据真理之巅就可以操控世界。然而直到最后的最后,我们才知道这一切的傲慢不过是绞刑架下的垫脚石,灭亡前的谑浪。而这一切的因果却源自我们的顺从、无知和恐惧···

今天我们写下这本书,不为警醒后人,而为嘲笑自己。

《世界历史序言》

第一节维安暴动

大路变成了一条小路,它曲折地向幽暗的森林伸去,灰色的松柏紧紧地夹着小路,两旁显得格外幽森。西风冷飕飕阴沉沉,森林上笼罩着一片片灰色的云,不见一缕阳光。

一匹骨瘦嶙峋的老马拖着柩车,一口陈旧的棺材安静的躺在上面,柩车后紧跟着两三辆吱呀作响的马车。这样的柩车和送葬者们反倒给死寂的森林带来一分生气。

穿过这片死寂的森林便是禁忌之地了——日落大陆之西,那个被称为西界的地方是黑暗亡灵最后的领地。

渐渐地小路也悄然消失在了送葬者们的面前。前面便是荆棘丛生的枯木森林,然而这并不能阻挡送葬者们的脚步。二十个神色漠然的送葬者下了车。将柩车上的棺材卸下,八个身强体壮的抬着,剩下的走在前面引路。

那一行身穿黑长袍,低着个头的送葬者们,抬着一具陈旧的棺材。走向森林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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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大陆西南,普基米尔自治区治下维安村内。

一群黑色的身影趁着夜色慢慢摸近一个小小的旅馆,旅馆的生意并不兴隆,只有隐约的烛火闪动着腰肢。突然一声枭叫,深夜中的复仇者们停下了脚步,静静等待那“血雨腥风”的复仇时刻到来。

复仇者是由四五百名游吟诗人组成的联盟,而复仇的对象不过是一个刚刚从普基米尔州立学院毕业的学生。

今天是罗曼四零五年十月九日,直到多年后帝国才颁布了专门保护游吟诗人权益的法案,而十月九日也就成了游吟诗人的纪念日,而法案的倡议者,恰恰是今天住在维安村小小旅馆二楼中的年轻人,一刀。

“唔啪!”轻轻地爆燃换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一刀,你知道吗?”坐在窗口的雷昂看了看那个坐在床上,不断尝试初级魔法的黑发年轻人说,“我听说古时候有一种叫做鸵鸟的大鸟,就像今天的陆行鸟一样,它不会飞。有一次鸵鸟看到鹰在翱翔,于是便问我能不能跟你一样飞起来?鹰说我们的飞行技术都是在悬崖上学会的,听信的鸵鸟就去了悬崖,结果···”

“那还不摔死?如果它真的跟陆行鸟一样的话。那种大傻鸟天生就不适合飞翔的!”

雷昂笑了笑说:“这个世界的魔法元素少的连魔法师都不能轻松掌控了,你觉得凭你一个战士,就可以做到?别说是你了,就连我也无法做到。”

“好吧,好吧,我只是说尝试一下,毕竟这里真是太无聊了。”一刀翘起二郎腿,往后一仰,“连个游吟诗人都没有,本想在去通天塔之前最后听一次家乡的曲调呢。”

“你还好意思说?”雷昂白了一眼一刀,“为什么没有游吟诗人,还不是因为知道你要来,全都跑了吗?为了能听到游吟诗人压底的段子,阴招使遍,坏水流透。不知有多少游吟诗人被你断了生路!你还有脸笑!你知道他们怎么形容你吗?”

“贪婪?狡诈?无耻?”一刀恬不知耻的坏笑。

“哼。他们说,描述你就是糟蹋形容词,于是他们约定以后,只要是你在的城市,游吟诗人就不准踏足。”雷昂向后一仰,继续用白眼瞄着一刀。“不过,也正得益于此,游吟诗人也享有了相当完善的情报系统。”

“我觉得这不能怪我,首先他们有的地方音发的不准确,曲调忽高忽低的,而且对于英雄的历史也有些许出入。我是为了让他们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才给他们进行训练的。”一刀连忙解释到,“从长远看,他们会感激我的。”

“不,我觉得那不能叫做训练,某种意义上和私刑拷问没什么区别。”

“他们不服完全可以反抗啊!也不一定要按着我的要求来啊!”

“不,不,不。一刀先生,你知道自己的能力吧,速度跟那个什么一样快,谁受得了你全天贴身的教诲啊!想跑都跑不了,打又打不到你!”

“没有,事实上只是前几个试图打我,后来的人直接放弃反抗了,我当时还觉得很奇怪,不过他们还真的建立了情报网啊,虽然网里只有我一个人···这么一想还有点小高兴呢。”

“哼,你知道吗?你的名字在圆桌会那里都备案了。”

“你怎么知道的呢?”

“哼哼,”雷昂故意深沉的一笑:“我们烈火家族在普基米尔自治区还是很有权势的。”

“你爹不就是近卫骑士团的吗,有什么了不起。”一刀小声的哼着。

“是总队长。”

“是,是,总队大人!”一刀无奈的说:“那你不还是一直跟我在一起旅行吗?”

“我这是在监督你,以防你在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来。”

听到这里,一刀内心有一些感动。雷昂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这些年如果不是雷昂暗中帮助自己,自己也许早就被收容起来了,他说在监督自己,其实还不是因为放心不下自己?

看到一刀沉默,雷昂便端起架子继续自己的说辞:“虽然我知道你和游吟诗人有过节,但是实在没有必要对他们那样,我觉得游吟诗人还是有不少好···”

然而雷昂“人”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只听“嗖”的一声,一个巨大的铁钩突然钩在自己身后的窗台上,接着一阵喧闹,房屋的门“咚”的一声就被踹倒在地,刹时间数十个壮汉从从门口、窗台、地板、屋顶、通风管、壁炉、下水道“涌”了进来,雷昂离那些人最近,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一个光头扇了一个大大的耳光,打得雷昂直滚到一刀床边。

一刀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本来不大的房间被这伙人挤得水泄不通,四四方方的把一刀雷昂围在中间,正要动手时,只听一声嚷嚷“让我来,让我来!”接着一个红衣大汉便挤了进来。

“你小子总算落在我们手里了!”红衣大汉骂骂咧咧的说,“知道你小子跑得快,现在我们把这里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我就不信你小子还能跑得了!”

一刀也认出来了对面的红衣大汉,正是自己之前“调教”过的一个蹩脚的游吟诗人。然而一刀不惧反喜:“咦!真没想到是你,你就是那个把三年围城第三十七节第六个词发错音的家伙啊。”

“给我捆上!把他嘴给我塞上!”红衣大汉连连跺脚。

这时一刀哈哈大笑起来:“真不知道是你傻还是你笨,你们那么多人围我,我确实跑不出去,可是你们也不想想,这层楼,经得住你们那么多人同时上来么···”

红衣大汉一愣,好像之前任务分配说了只上十个人,把他们赶下去就行,怎么一下上来那么多人?

红衣大汉指着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光头说:“吴克!你们组不应该在下面待命吗?怎么跑上面来了!”

“我···我们是为了亲手把这小子抓住!不亲手搞死他我誓不为人啊!!!”

说着吴克伸手掐向了一刀,然而就在这时,众人突然感到地板一沉,不知道谁骂了一声,整个房间便齐刷刷的掉下了一楼,好在一楼的人比上面的人机灵,发现了不对连忙撤开,这才没有人员伤亡。

“咳咳咳咳!!”一阵烟尘,红衣大汉急忙扑上床去,想要按住一刀。可是哪里还有一刀,就在房间落地的一瞬间,一刀和雷昂便消失在了这烟尘之中。

“谁!谁打了我!”光头捂着脸跪在红衣大汉身边。

“人呐!人呐!”红衣大汉气的把光头踢翻在地,便带着人手冲出了旅馆。

此时旅馆外面已经火把连天,外面的人见到红衣大汉连忙指着北方说:“红杰克!他们向北面跑了!三部四部已经去追了!”

红杰克喊道:“维安北面是寒鸦古堡!他们一定去那了!为了我们的生存!为了我们的荣誉!追啊!”红杰克大手一挥,剩下的人也跟着向北方跑去。

再说一刀,房间掉落的时候一刀便意识到这是最好的逃跑机会,所以他也没有犹豫。他抓住被扇了一巴掌的还没有清醒过来的雷昂,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

也没有见一刀做什么,整个世界便瞬间充满了胶状的液体,一刀对它既熟悉又恶心。然而这就是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割不掉,抛不下。

在这个充满胶状液体的世界里,只有一刀能够正常活动,而其他的事物无论初始多快,在这个世界里也只已几乎为零的速度运动。

这种胶状的液体让人感觉很恶心,就像是腐烂的油脂,一刀没有试过在这个世界里呼吸,他不想让这种液体进入到自己的肺部,然而自己在此间的一举一动,都会对液体产生助澜,一刀向吴克狠狠地挥了一巴掌,虽然并没有打到他,但是一刀知道当液体退去时,吴克必然会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也算是为雷昂讨了点公道吧。

一刀背着雷昂,向门口跑去。在这个液体世界里,一刀虽然能活动,但是活动的并不自在,自己每走一步,都要冲破前方原本平静的胶状液体,一刀一路奔跑,身后则留下了他运动的轨迹。一刀怎么也想不到,在维安村会出现这么一档子事,难道自己之前做的真的有那么过分吗?

一刀找了个间隙冲出了旅馆,然后眼前的一切让他惊呆了,密密麻麻的火把连成一片,火把下面是一张张愤怒的面孔,一刀不敢停留,连忙向北冲出人群,在那里有一个寒鸦古堡,也许能让他们稍微躲避躲避。

左推右撞,好不容易跑了出来,一刀把雷昂放到地上,松了一口气。满世界的液体突然消失,就仿佛它根本不存在一样。

“呕!”雷昂突然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双眼红肿的看了看一刀,马上明白了发生的事情,“你···你小子又,又那么快···可害死我了。”

一刀说:“万幸吧,这也就是我,换做第二人,你早死在里面了。”

“还第二个人?要不是你,游吟诗人能这样?”

雷昂慢慢地站了起来,看样子方才的逃跑对他身体的负荷着实的不小。

这时突然有一群人跑了过来,边跑边叫:“在这呢!别让他们跑了!”

一刀无奈的对雷昂说:“那么,骑士大人,你是自己跑呢,还是我带你跑呢?”

雷昂抓住一刀说:“咱们俩一起跑过去,不用你带我!”说着竟先一刀一步跑了起来。

一刀和雷昂向北跑去,后面是一道长长的火龙,延绵开来煞为壮观。

要说在这个年代能组织得了那么多人,实属不易。罗曼帝国王政之下,本来是一派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但是远在西南的普基米尔拥有很高的自治权,所以对于国王法令他们有着自己的理解。

普基米尔自治区的统治者是七血灵之一,代表人类成为血灵的罗曼·亚特·白兰度。伟大的圣骑士,人称血灵亚特,因为血灵的关系,所以亚特的寿命几乎是无限长的。然而有着至高无上荣誉的和权利的亚特,并不喜欢过问政事。普基米尔的政事其实是由一个称为圆桌会的组织控制着的。

而圆桌会的人历代世袭,前几代人将普基米尔管理的富庶和平,人民生活的十分安稳。所以年轻的一代上来继续维持老一代的规章,自己却沉溺于声色犬马,对于下层人民的矛盾并无过多的处理,因为他们相信以前的完美的体制会自然而然的消化这些矛盾的。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些年里出了一个叫一刀的异数,更没有料到那些平常散漫而没有组织的游吟诗人会聚集在一起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所以在百来号游吟诗人追赶一刀离去之后,维安村的村长便颤抖着派人奔向普基米尔城,向圆桌会报告这可怕的事情。

“恶魔···他们都是恶魔···”

看着远去的火龙,维安村的村长咒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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