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不邪看着手里的葫芦,自言自语道:“这么好喝的酒喝完了怎么办?不知道哪里有卖的。”
忽听身后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道:“这是上好的猴儿酒,有钱没处买。”
袁不邪见那人还没有走,不由得大喜过望。他刚想转身跑过去,又听那人道:“不要动,你现在还见不到我,只听我说就好。”
袁不邪道:“老前辈……”
那人打断袁不邪道:“想喝酒就闭上嘴。”
袁不邪果然闭上嘴不吭声了。
那人道:“爱酒不醉方高明。猴儿酒虽然好,但不是给酒鬼糟蹋的。如果你想喝,三天之后把葫芦放到这里,第四天早上再来拿,三天一葫芦,足够你过瘾的,怎么样?”
袁不邪赶紧道:“行行行。”
那人道:“我还有一个条件,就是酒不能白喝,你得拿本事来换。”
袁不邪道:“什么本事?”
那人道:“什么本事?反正不是耍奸打滑扬石粉迷人眼的本事。”
袁不邪听了嘻嘻笑,无话可说。
那人哂道:“小小年纪,不好好学功夫,尽学些歪门邪道,将来有你吃亏后悔的时候。”
袁不邪听了心里一凛,急忙换了一副严肃面孔,道:“要晚辈学什么功夫,老前辈尽管吩咐。”
那人道:“什么功夫?我一时也难于想到。我看你刚才手里拿着一根扁毛,应该是那个畜生身上的,这畜生身上所有的扁毛都有灵性,并且分金木水火土五行分布,不知道给你的这根是哪个属性。”
“这三天你就好好研究这根扁毛,把它研究透彻了,这酒就有的喝,不然就在这里站着喝西北风吧。”
袁不邪听了有些摸不着头脑,急忙问道:“什么金木……土火,我都不知道啊。”
那人不耐烦道:“连五行都不知道,还修什么真,练什么道?真是笨到家了。”
袁不邪道:“请老前辈指教弟子。”
那人道:“我哪有这闲工夫教你这些小儿科的东西,你会就会,不会就自认倒霉。”
袁不邪道:“老前辈不教弟子也行,能不能给弟子举个例子,比如说怎么就算把这根翎羽短剑研究透彻了。”
那人道:“好吧,这个扁毛畜生,明明知道我最烦的就是这个,他偏偏……嗨,我先认倒霉吧。听我说,假如说这根扁毛是属火的,那你就得把它修炼得能够冒出火来,要是它是属水的,那你就得把它修炼得怎么样?”
袁不邪道:“能够冒出水来。”
那人道:“对,孺子可教也。再说说其他的怎么样?”
袁不邪摇摇头,道:“不知道。”
那人怒道:“呸,子曰:‘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你这样的笨蛋谁教谁混蛋。你师父是谁?”
袁不邪道:“师父的法号是上洞下玄。”
那人道:“洞玄?这小子不笨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子。应该是鼎玄教你才是。”
袁不邪道:“本来是鼎玄师伯教弟子的,后来变成了洞玄师父。”
那人一拍巴掌,道:“这就对了嘛。笨人就该笨人教,都是换师父换出来的毛病。龙威丈人当然有这种本事,这就难怪了。”
袁不邪听那人不但对自己师父师伯不敬,甚至对神剑峰的掌教师祖也颇不以为然,急忙道:“这个不是掌教师祖安排的,是化鹤坪的若颠祖师安排的。”
那人唔了一声,没有说话,似乎在想什么事。
袁不邪等了一会儿,听那人还不说话,唯恐他再走了,急忙问道:“铁兄……他现在没事吧?”
那人道:“你说那个扁毛畜生?他没事,他好着呢。”
袁不邪听那人的语气很像是心不在焉,不太相信这人的话,道:“我想……我想去看看铁兄,老前辈能不能……”
那人打断袁不邪道:“你现在不能去看他。那扁毛畜生是自作自受,他愿意自找苦吃,谁都帮不了忙。你的话我可以传给他,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袁不邪还想再求那人带他去看看铁鹰,那人道:“你不要想那些没用的事情,这两天还是好好用功,研究透那根扁毛为是。三天之后,如果还是一无所获,不仅猴儿酒没得喝,我们的缘分也就到头了。话止于此,命运只在你自己的手里,好好把握吧。”
袁不邪听了,知道那人要走,急忙喊道:“老前辈慢走,我还有事请教。”但是那人再也没有回音。
袁不邪绕着伤心石顶端快速跑了两圈,什么都没有见。
此时太阳从东边升起,阳光冲破了云层,将闻过崖一带照得上下通明。袁不邪在石上又呆了一会儿,再没有一点动静,知道这人这次是真的走了。
袁不邪看天色不早,这才无精打采地回去了。
袁不邪回到破狱峰的时候,远远地看到院子门口有人正在站着,一看到他回来,便冲着他喊道:“不邪师弟,快点。”
袁不邪急忙跑过去,原来是大师兄不愚。
不愚看着袁不邪,脸色很是古怪,问道:“这么早,你去哪里了?”
袁不邪嗫嚅道:“没……没有,就是出去走走。大师兄,有事吗?”
不愚道:“师父没有跟你说?不是说今天早上去神剑宫吗?”
袁不邪一拍脑袋,道:“哎呀,我怎么忘了个一干二净?”
不愚道:“我等了你半个时辰了。快点收拾一下,已经晚了,不能让掌教师祖等我们俩。”
袁不邪道:“是是是。不用收拾,我们这就走吧。”
不愚皱起眉头,用手指着袁不邪腰间的酒葫芦,道:“这个……你也要带着去吗?”
袁不邪低头一看,涨红了脸,喃喃道:“这个……这个不行。”说着话,从腰间摘下酒葫芦,道:“等我一下,我放下就走。”
不愚在他身后喊道:“洗把脸,漱漱口。满嘴都是酒气。”
袁不邪回到自己的屋里,先把酒葫芦挂在墙上,又觉得不妥,摘下来,转着身子把屋里看了一圈,没有地方可放,他抬头看看屋顶,便站到床上,把酒葫芦放到了梁头上面,下来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换了几个角度看看,看不着,这才放心走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先胡乱洗了一把脸,拿水瓢从水缸里舀了半瓢水,咕嘟嘟喝了下去,最后一口水在嘴里变成水箭又喷了出去。
到了大门口,不愚看袁不邪衣服上都是石粉水渍,便问道:“怎么弄的,这是要去见掌教师祖,怎么跟刚从土堆里钻出来的一样?”
袁不邪急忙在身上使劲拍打,弄得石粉面四处飞扬。
不愚道:“这个拍不掉,你去再换一件衣服吧。”
袁不邪嘻嘻笑道:“我就这一件,还是不争师兄借给我的。那一件早就变成了筛子,到处都是窟窿眼。”
不愚想起有人说不邪跟龙象谷的艾虎大战一场,死里逃生,抬头看看天空,道:“算了,没时间了,我的衣服你穿着也不合适,就这样吧。”
他走上前把袁不邪的身体扭转,替他拍打脊背上的石粉,一边拍一边嘱咐道:“到了神剑宫一定要处处留心,不要乱说乱动,掌教师祖问到再回答。”
不愚说一句,袁不邪就回答一声是。不愚将袁不邪再转回来,上下看看,道:“好了,勉强可以过眼了。走吧。”
袁不邪看着不愚道:“我……怎么去?”
不愚道:“怎么去?长翅膀飞过去呗。你的宝剑呢?”
袁不邪道:“宝剑被……被金蚕蛊给吃得变成了破铁片,不知道扔到哪里了。”
不愚面色一沉道:“师父给的宝剑怎么能随便扔掉?”
袁不邪结结巴巴道:“已经……已经不能用了,所以才……”
不愚道:“师父给的东西要当作自己的生命一样看待,即便是只剩下一个剑柄,也要带回来。除非师父发话交代,否则绝对不能扔,豁出命去也要把它保护好。”
袁不邪一脸迷茫,不知道一把破剑怎么值得那样保护。
不愚没有时间给袁不邪解释,问道:“听那几位师弟都说,你能不用飞剑,御空飞行。”
袁不邪摇摇头,道:“什么御空飞行?我还不会用宝剑飞啊。”
不愚知道袁不邪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无奈道:“跟我走吧。”
他伸手托住袁不邪的一只胳膊,将手中的飞剑一扬,叫一声“起”,袁不邪便觉得腾云驾雾一般到了高空,朝着神剑峰主峰冲风飞去。
袁不邪在空中这儿看看,那儿看看,似乎是第一次御剑飞行,对什么都很新鲜。
不愚心里暗道:“这小子真是古怪得紧,看他的神情绝不像是在说谎,但是难道大家会全部联合起来摆置他吗?”
不愚道:“听说你跟龙象谷的艾虎结拜成了异性兄弟,有这事?”
袁不邪点点头,道:“是。”
等了一下,不遇道:“这次你立下大功,帮助铁鹰全歼了蛊雕的金蚕蛊,完全可以将功补过,如果师祖有问,你不要试图隐瞒,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师祖自有定夺,不会难为你的。”
袁不邪一脸的迷茫,师祖问话,自然应该实话实说,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师祖为什么要难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