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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有时,不幸更能激发出行动的决心

“哆啰啰,哆啰啰,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做窝”“哆啰啰,哆啰啰,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做窝”,这是这年冬天里最冷的一个夜晚,也是最后一个夜晚,因为过了今晚,春天就要来了。寒风无情地拍打着崖岩,一群悬崖寄居者——寒号鸟在不断地发出阵阵哀鸣,大概是它们觉得这个夜晚实在是太漫长了。现在,它们除了哀号以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紧紧地挤在一起,等待着冬天的结束,等待着黎明的到来。时间似乎过得格外地慢,分分秒秒都在时间老人的计算之中,这群悬崖寄居者在等待着,它们的生命也渐渐地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凄惨。

哆哆、啦啦、咪咪也挤在这群悬崖寄居者当中。它们是最亲密的玩伴,面对这个寒冷的夜晚,除了彼此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和所有的悬崖寄居者一样,也只能是无可选择地等待明天的到来。

“哆啰啰,哆啰啰,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做窝”,鸟群中继续发出阵阵哀鸣,谁会愿意让黑暗和寒冷带走自己的生命呢?活着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也许,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寒冬,它们有太多的愿望需要去实现。可是,谁又能奈何眼前这恶劣的气候呢?想到这里,它们禁不住又发出嘶心裂肺般地叫声:“哆啰啰,哆啰啰,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做窝”。

是的,春天的气息近在咫尺,仅仅只隔着一层薄薄地夜。在这个特殊的夜里,有多少生命正在潜伏着,酝酿着,隐隐待发。又有多少生命却正等待着命运的裁定,它们甚至不知道在黎明到来前,自己是生还是死。啦啦并不甘心,虽然它的身子在不断地抖动着,但作为三个好朋友中最热爱生命的人,它实在不甘心。只要一想到风和日丽,一想到和煦的阳光,一想到三个好朋友互相嬉戏的情景,啦啦就不断地提醒自己: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可是,微弱的身躯又怎能抵挡漫漫寒夜的侵袭,啦啦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哆哆和咪咪紧紧地挤在啦啦的旁边,它们此时已经感觉到好朋友微弱的生命气息,无限伤悲。咪咪不断地说:“啦啦,振作一点,我们不能失去你!”尽管咪咪在安慰着自己的好朋友,但在它的心里,也同样的感觉到无限悲戚。自己是否能捱到天明,捱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它感到十分茫然。也许那种充满着友情的温馨时光真的一去不返了,咪咪回忆起它们三个好伙伴一起觅食、一起滑翔、一起歌唱的好日子,回忆起在那些快乐的日子里,无论是远行,还是郊游,三个好伙伴永远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如今,别说那些曾经美好的时光会不会再来,再这样下去,恐怕连回忆也会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了。大自然的法则是不是太残酷了,创造了这么美丽的生命,却要不断地驱逐它们,在光明来临以前,谁又能肯定自己还活着呢?咪咪禁不住多想,眼睛很快就湿了。

哆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啦啦,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咪咪。在它们的身边,还有许许多多和它们一样艰难的同族。可是,为什么寒号鸟要经历如此残酷的命运?哆哆始终都不太明白,“家在哪里,我们的家在哪里呢?”哆哆喃喃自语,“是呀!我们该有家呀!”

“家?一种荒唐幼稚的想法,谁几时曾听说过我们寒号鸟有家?”哆哆的话恰巧被它身后的长者听见了,它用一种鄙夷的口吻打断了哆哆。

“可是,有了家就不需要在悬崖上挨冻了呀?”哆哆十分不理解长者的话。

“住嘴,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你是想要消磨大家的意志吗?在悬崖上接受自然的考验,那是我们寒号鸟族类至高无上的荣耀。”长者显然是被激怒了,一大群的寒号鸟聚集在它的身后,在这个族群中,长者的地位从来都是至高无上的。

“尊敬的长者,我绝无冒犯您的意思,也丝毫没有想过要消磨大家的意志,只是,我觉得应该尝试着去改变我们的生存环境……”,哆哆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粗暴地打断了。

“改变?你能让时间加速吗?你能让现在的气温变得暖和起来吗?叛逆的家伙,我看你的脑袋是冻坏了,否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胡言乱语,哈哈!”有人抢在长者之前就开始攻击哆哆。

“把它赶出去,免得在这里蛊惑人心。”有人向长者提出建议。

“对,把它赶出去。”鸟群中开始骚动。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有家,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试着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哆哆非常激动,“刚才大家不还在唱着‘哆啰啰,哆啰啰,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做窝’吗,难道这仅仅只是一句空头口号而已?”

哆哆的一句话,问住了大家,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大家的眼神都转向长者,似乎只有它才能回答这个问题。

长者转过身去,用它冷峻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哆哆,那是一种绝对的威严。哆哆的命运会怎样,似乎在这一刻已经不关乎天气,而是由面前这个充满威严的长者来裁定。长者用它郑重的口吻对哆哆说:“可怜的家伙,收起你那些可怜的思想吧。回到你父母身边去吧,让它们好好的教育你才是,”它停顿了片刻,说:“不要以为自己很有个性,你还没有资格来评判我们族群的口号。那是一个永远的梦,永远永远,知道吗?”

长者对哆哆下了驱逐令,它被族群驱赶到老弱病残的那些寒号鸟中,它们没有赶跑它,已经是最大的宽容。可是,驱逐令的结果却意味着哆哆已经被族群抛弃,将永远也不能再回到族群当中。强者生存,弱者淘汰从来都是大自然的不二法则。看着哆哆的处境,啦啦和咪咪有些犹豫,它们不想放弃好朋友,但也不敢公然违背族群,所以,它们选择了沉默。

寒风还是一阵一阵的袭来,离黎明靠得越近,气候仿佛就越发严峻。

哆哆被大家排挤在一边,在它的身边,只有一些奄奄一息的老弱病残。哆哆并不打算就此放弃自己,恰恰相反,它想要去拥有一个家的决心变得更加坚定起来,它决定只要自己还能活着,就一定要让“明天就做窝”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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