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箱里有新邮件。
黎果一打开收件夹,赫然看到郝军的名字,他怎么会写邮件给她?难道是为了发泄内心的怨恨吗?
黎果有些战战兢兢地打开题目是“需要解释的急事!”的邮件。
“黎果,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因为昨天有个男人,莫名其妙地给我打电话找你,说你失踪了,还很不客气地跟我要人,他是谁我也不想问那么清楚,你自己看着解决吧!
另外,如果你真的搬出去了,那就自己当心,多保重吧。”
只短短的两三行字,把事情说得好似云淡风轻,但黎果看了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马上意识到,事情很不妙。一定是高远怎么找到了郝军的电话,天哪!怎么会这样?
黎果从电脑桌旁站起来,一只手猛敲击了几下脑袋,她的确慌神了,心里在想,为什么这些事自己想求的时候求不来,可想躲的时候也躲不过呢!
她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心生荆棘,怎么会想到高远还会做出如此行径?
这几天她为了一个人躲清静,一直关着手机,没承想这样也能招来是非。一时没招她只好又打开手机,刚打开没几分钟,大约几十条短信暴出来,一阵提示音过后,黎果一一翻看,基本都是高远发过来的,最后还有几条是郝军发来的。
从内容里她明显可以感觉出来,高远有点发疯了,前面还是很温和的话,那些甜言蜜语让人看了还有些心生澎湃,可后来的语言越来越急躁,甚至都有些抓狂了。
而郝军也只是发了两三条,是接到那样的电话感觉十分意外的话。
黎果觉得她无法再回避了,便给高远回了电话。
下午,高远果然赶到了黎果说的新住址。
刚一见面,高远就一脸不高兴地问黎果:“你怎么关手机了?回北京也不告诉我,你这样有意思吗?”
“我想清静一下不行吗?你这么气势汹汹地赶来,就是为了问罪吗?”
黎果看高远这样,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何况她现在并不想惹来这么多麻烦。
“不是啊!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再说,你干吗原来跟别的男人住一起,还故意瞒着我?”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我没有故意瞒着你,我是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你。”
“没有必要?你!这事没必要那什么还有必要?”高远想发火但又不好发作,表情显得万般无奈。
“现在也许什么都没有必要了!”黎果也不示弱,她想就此摊开了,说透了,一了百了了不是更好吗?
“黎果!我说你认真一点好不好?你这样很伤人的,你知道吗?”
“伤人?我怎么觉得是我先受伤的啊!”
“好,好,好,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对,可是,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我想用一切办法弥补,你还不明白吗?你怎么能这样?难道你真的不在乎我了吗?你已经爱上别人了吗?”高远走上来,双手紧紧抓住黎果的双肩,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大声地朝她吼叫着。
“我没爱上别人,但我也不想再去掺和你们的生活,我不可能回过头去做第三者,高远,你替我想过吗?”
“谁要你做第三者了?我啥时候要你做第三者了?”
“你饶了我吧!高远,求你了,你没有离婚,我总这样跟你在一起算什么?你不要我做第三者,可我这样不是第三者又是什么?”
黎果用力想挣脱高远的束缚,可他还是死死地抓着她不放,黎果胳膊被攥得很疼,心也很疼,她说着话,眼里禁不住流下泪来。
“你真的那么在乎现在的情况吗?我跟你说了,我一旦把事情准备好了,肯定会跟她离婚的,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高远,你要我相信你什么?我原来很相信你,可是你做了什么?现在你还要准备什么?需要准备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不起,我不敢要了,行吗?你放开我!”
黎果被高远逼得心情异常悲愤,几乎是哭喊着在求他放开手。
“我的身份特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不顾一切地跟她上法院,这个你得理解我,我不能跟她离了婚,却给你带不来任何好日子过啊!黎果,我要把路铺平了然后再行动,那样将来我们的生活再不会受到影响,这你都不能理解吗?”
高远看黎果哭得伤心,有点不忍便放开了手,但却很认真地跟她解释了一番。可黎果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听不懂,也不想听懂,只想清清白白地从这种为难局面里脱身。
“你还想说什么?高远,都这样了你还找我干什么?”
“如果你真的不理解,我还能有什么说的?真没有想到,你跟别人在一起了干吗还假装对我一往情深呢!”高远被黎果打击到近乎失去理智了,所以开始对她有些出言不逊。
“对啊,那你就别再打扰我了,算我求你放过我还不行吗?幸亏我清醒退出了,要不然我是冤死了也没人可怜我了!”
高远被黎果这么一激,极其愤恨地连连点头,然后伸出一只手,张牙舞爪地在空中抡了一下,突然改变了语气:“黎果,你听着,别自作聪明,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像你想得那样,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是,我是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还会骗到我什么时候!我现在也不想知道了!”
黎果此时也激愤不已,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两个人互相刺激的话语一字一字地凿在心头,震得她心慌。
随后,高远掉头要走,可刚走到门口却又转过身来,盯着黎果,似乎还有话要说。黎果抬头看了他一眼,心痛顷刻冲满全身,她抱着胸口,颤巍巍地坐在床沿上。
“高远,你究竟还想做什么?你有妻子有孩子,再这样纠缠还有什么意思?”
“是,我觉得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也不想这样,我很累!”
高远本来想说的话,似乎被黎果咄咄逼人的态度给噎了回去。
“累?天哪!你还好意思说累?你不是很热衷于做这种三角关系的勾当吗?你也没有必要再跟我解释什么了,没有意义!”
黎果也不知道哪来的邪性,对已经低头的高远继续施虐一般地嘲讽。
“不管有没有意义,我都要说,我想你也不至于这样吧,你不是也想把事情干干净净地解决吗?省得以后扯不清!”
“什么?谁跟你扯不清了?好,我也不跟你较劲,你想怎样?说吧!”
“这样吧,你再跟我去一个地方,去了一看你就明白了。”
“又搞什么?”黎果听高远这么说,第一反应就怀疑又是他的什么手段。
“你没必要那么紧张,我只是想让你亲眼见到,免得你说我空口白话,言而无信。”
“好,我去。”黎果下定了决心,站起身随高远下了楼。
上了他的车,一路东行。
黎果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没有去看高远,眼睛望着别处,一直沉默不语——她没有去猜想,也没有心情再去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僵持了一会儿,高远还是开了口:“这么跟你说吧,黎果,现在都这样了,我也不想瞒你,我承认我以前的错,可是我从心里知道你就是我这一生唯一要爱的人,经历了跟李晓的那件事情后,我彻底改变了以往鲁莽的行为,事情没有确定之前,我是不可能离婚的。李晓的事就让我跟父母闹僵了,结果她后来又说不结婚了,让我里外都没有办法做人。你也知道,家里的那些亲戚们对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说三道四的……”
黎果听他竟用这么平淡的口气说着自己以前那些不上道的行为,忍不住打断了他:“是啊,你怎么可能再做让自己亏本的事情?所以你根本不想离婚,或者说你没有找到第二个替代那个位子的女人的时候,你是不会放手的,你可真会打算啊!哼哼,真是可笑!你原来说要跟我结婚的事情,也是在试探我?”
“你不要这么敏感好不好,黎果!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的心很软,很善良,几年前我就了解,我跟你这样说,并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得为你,为我们以后的生活做好充分的打算,我不能太没有理智,做出让大家都后悔的事,我也不想到时候跟张妍真的闹上法庭。当然,我也不是没有考虑鸡飞蛋打的事,你要误解我的初衷,我也真的没法辩解了!”
“哦?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骗我呢?你明明还没有离婚,也不相信我一定会嫁给你,你还跟我那样扯来扯去,你不是把我跟李晓一样拿来耍吗?”
“好了,我不说了,你硬说我耍你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想用最好的结果来弥补你,可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说变就变了,把我拒绝得这么干脆!你知道我因为知道你跟别的男人住一起有多伤心吗?你知道我自己偷着为我们的将来做了多少努力吗?原来我只想着能高人一等,到时候再找到你,让你刮目相看,让你过上好生活,让你因为我的付出不再恨我!可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才能挽回你的真心了。”
其实,黎果也不想再争吵下去,她只是听着,对高远的话没有做出回应。于是,两人继续陷入沉默中。
车停在了东五环附近的一个新建小区。
高远把车开进停车场,然后把黎果带到了一栋深灰色墙体的楼前。
两人走进去,一路无话。上电梯,下电梯,然后,走到楼道右侧的一间门前。
高远从手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黎果站在门口往里望了一眼,非常漂亮的一间新房子,欧式田园风格的装修,看样子应该是标准的三居室。
“进来啊!”高远在里面向黎果招了招手,脸上的表情明显舒缓了许多。
黎果没犹豫,好奇地走进去,没有去管高远,只是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圈,回来才怪腔怪调地问:“你带我来这儿干吗?这是你的家?跟我炫富吗?”
“这是你的家,我们的家,我最近刚买的。”
高远很沉着地回答着黎果,语调明显有些得意的成分。“我的家?你开玩笑吧?你想金屋藏娇吗?”
“我可没那个意思,我是先准备好,然后等我们可以正式结婚了,我们再搬进来住。不过,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自己先住进来的。”
“才不!我住进来算什么,还不真成了金屋藏娇了?”
“呵呵,我知道,所以我只是先给你看一下,我感觉你应该会满意的。”
“我满不满意有那么重要吗?”
“黎果,你别总是跟个刺猬一样,句句扎人好吗?我是诚心诚意地让你明白,我正在努力为我们的将来做准备,我也不想你总是怀疑我,所以带你来让你看,你总不会再不相信我了吧?”
黎果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了,这里的确很好,是她梦寐以求的那种家的样子。她可以想象,如果是几年前她和高远能有这样一个家,生活在一起,儿女绕膝该是何等幸福的生活啊,可这种梦她想做又不敢做,总觉得太不真实。
她不想再看下去了,于是没有说话,只示意要离开,便转身出了门。
高远跟在她身后,锁上门,也一声不吭地随她下了楼。
再次上了高远的车,黎果心里已经乱得快要炸开了!她脑子里开始如放电影一样,回忆去过往的事,想起他们之间过去曾经发生的一切,她有些不清楚在这个世界究竟还有什么会是真实的。
车行驶在依稀落着干树叶的街道上,风悄声裹挟着沙尘,在车的一侧打着旋儿。一场有关私情的歇斯底里的吵闹刚刚结束,这里如此平静,树木、秋风、马路都心照不宣地回避着真相,不懂心事愁苦,反而悠然自得。
是啊,你的悲欢又与它们何干?
“跟我回去吧?反正,你也已经离开那个人了……”
回到黎果的新住处,高远抢先拉住了她的手,态度很认真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黎果一听就知道他在指什么。很显然,高远知道黎果已经离开了郝军,而且想当然地认为她是因为跟他的重逢而离开的。
“回去?回石家庄吗?你别开玩笑了。”无论怎样,黎果也不会再回去了,不仅仅因为过去的伤痛,还因为自己本能的排斥和自尊。
“不是,我是说你先跟我回去,你在这里不也是没什么事吗?”
“不会啊!我准备再去找份工作,女人总要自力更生才行啊!”
“其实,你也不用那么较真,你什么也不干我一样会照顾你的。如果,你想做点事,我也不勉强你。”
“嗯,那我上去了。”
黎果说完就要打开车门朝外走,可高远的手并没有放开,黎果回头疑惑地看着他,他才又堆出一朵微笑来,说:“今天我不走了,行吗?”
“啊?”
“我明天一早赶回去就行,你愿不愿意收留我?”
高远暖暖地笑着,黎果一时竟也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于是,便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下了车,又回到黎果刚租下几天的小房间。
那晚,两人并没有太多言语。
黎果能感觉到有一种温情惊讶地扭曲着,被晾在这空洞的房间里,仿佛不小心就被融化了。淡淡的夹带忧伤的爱,在夜光中弥散开来。
窗帘没有拉上,夜太亮了,亮得刺眼,一轮蒙在轻雾中、没心没肺的月亮,高高地吊着。黎果的心在上面摇摇欲坠。
如果说今天的一切都是他和她之间爱情的回光返照,那么,黎果显然是明知故犯,死不悔改!
天亮了。高远要走了。
他翻身过来,把黎果的身体包围。像往常一样,他默默地抚摸她的肌肤,很轻。黎果能听到他微微的呼吸,在她的身上游走。最后,他抱住她凄美的双峰,许久。
黎果闭着眼,不敢再去看那张她仍旧依恋的面孔,不敢去想要发生什么。
他似乎并没那么匆忙,格外从容地斜依在她身边,细细留恋。终于,她听到一声隐隐的叹息,极轻、极慢地穿过房间,在空气中悠悠飘浮,划过墙壁,直至轻巧地击中另一颗等待的心。
黎果睁开眼,看到高远正无辜地望着她,就是这双眼睛,暖暖的目光没有了,竟装满了怀疑和落寞。
“呜……我真想把它们带走……”高远放在黎果胸口的一只手,在细微地颤抖,声音洁净,如初恋的大男孩。
黎果忍住就要涌出的眼泪,默不作声。
所有的心事,所有想说的话,都在肚子里慢慢咀嚼。她起身,穿上衣服,异常“冷静”地帮他把衣服拿到了床边。
突然想起,多年前,她将要离开那个城市时,给高远收拾衣物的一幕——她很仔细地从衣柜里挑出他的所有衣裤,比往常更加细致整齐地叠在一起。叠起一件,也会想起一段于这件衣服有关的往事,一幕一幕,一件又一件……
可是,所有的过往又怎么能像衣物一样,可以顺利摆整清楚呢?
她记得当时还刻意留下了高远那件和她初次约会时穿过的旧T恤,就像留下一个爱情的标本一样。后来,她把叠好的衣服和他的书都装进箱子,叫老汤转交给他。
高远穿好衣服出了门,黎果送他出门,她不愿意看到电梯缓缓关上的一幕。
她等他一离开,便立刻去关上房门,身体靠在门背后,仿佛失去重心一般,一点点滑下来,瘫坐在地上。没一会儿,她全身开始痉挛,可嗓子里怎么也发不出声响!体内的伤痛就这样无声地倾泻,直至麻木不仁。
那一刻,她明白,爱情再美,也没有用。
此后的一个多月,黎果便开始东挑西拣地找工作。高远也只是偶尔打电话过来,一直没在来北京找她。
冬天,黎果进入一家新创刊的杂志社,朝九晚五,工作节奏不紧张也不散漫。
她觉得自己的生活不像是重新开端,而更像一场曲终人散,再也无须挣扎的苍白戏剧。没过多久,她应聘的责编职位也被领导撤了下去,只给她安排了一个普通编采人员的岗位。她对此没有任何怨言,只是上班的积极性降低了很多。
新岗位并不忙,因为没有展开局面,何况她的心态又不是特别积极,所以经常早退出去闲逛,逛累了便独自回家。
一天深夜,黎果从一间书吧打发时间刚回到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电话,已经这么晚了,还会有谁?
“喂?喂?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吧?我是高远的朋友,你是他爱人吧?”
“什么?我不是,你有什么事?”
“哦?不是啊?那算了,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这个号是他的爱人的电话呢!上面写得好像……算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打扰你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噢,是这样,我们几个哥们儿在一起喝酒呢,都喝得差不多了,没承想有人过来找茬,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高远暴揍一顿。他今晚喝得不少,又受了伤,我们几个都开不了车了,说找人把他接回去呢,你真的不是他爱人吗?”
“啊?受伤了?那怎么办?你们在哪儿?你不知道他家的电话吗?那你,我能帮什么?可我不在石家庄啊!”
“是吗?哦,不用,不用,算了,他现在躺在包间的沙发上,喝多了也有点糊涂,等一会儿,我想想别的办法吧!实在不行再给你电话吧,打扰你啦!”
“那好吧,再见。”
那个陌生的男人怎么会把黎果误认为是高远的妻子?他怎么会被人无端地打伤?他在外面喝醉了还会得罪人吗?这事难道与自己相干?
电话虽放下了,可黎果心里开始发慌,她不停嘀咕着这件事,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中午。
高远终于打电话过来。黎果看到电话赶紧接过来,来不及喘气就问了一大串问题。“高远!你怎么回事啊?昨晚到底怎么啦?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喝醉了,还被人打了?你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得罪谁了?还是你喝多了出言不逊招惹到流氓?到底怎么回事啊?”
“呵呵,没事,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脸上蹭破点儿皮,没关系了,你别这么紧张了。昨晚把你急坏了吧?”
“莫名其妙地打来电话,还说你出了事,你说我急不急?我又回不去!”
“咳!没有那么严重,我那哥们一定也是喝多了瞎紧张。好了,你别担心,就是小事一桩。”
“那你到底是告诉我怎么回事啊,高远!”
“都跟你说喝多了瞎闹呗,没事,你别担心了。怎么样?这两天你没事吧?”“我?我能有什么事?”
黎果不知道为什么高远会对前一晚的事故意轻描淡写,好像是在有意回避。紧接着他又问黎果有没有事,这更让黎果起了疑,到底是什么情况呢?黎果问不出,也就无可奈何了。
可事情根本没有结束。
无独有偶,过了几天,又一件莫名其妙的事发生了。
周末。黎果一个人在家看电视。
突然有人敲门,黎果起身走到门后,从猫眼洞里看到外面门口站着一个男人,这个人她见过,是高远的某个同事,他曾经在农场别墅跟她喝过酒。
黎果见来人认识,便打开了房门,问他有什么事。
“你好,你来找我有事吗?”
“呵呵,也没别的事,就是问一下最近你有没有见过高处长?”
“高远?没有,我一个多月都没有见过他。”
“哦?他在北京的联系方式你知道吗?我找他有急事。”
“北京的联系办法?我只知道他的手机号,就是平时用的那个号,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打了!连着两天都关机,我们谈好的事,现在找不到人了,都快急死我了!”
“怎么了?他跟你谈的什么事这么急?是因为钱?”
“不是钱,唉,算了,这事也不能跟你说。我先走了,要是你见到他,能让他马上给我来电话吗?我姓宋,他知道的。”
“哦,好,可我也不一定能见到他。”
“嗯,没关系,见到帮我转告就行了!谢谢,我先走了,打扰你了,不好意思。”
此人形色匆匆,眉头紧蹙,仿佛真的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要找到高远,可黎果的确也不知道高远在北京的什么联系办法。
她试着给高远的手机拨了一次,果然是关机状态。
他真的失踪了?难道,真的有事发生了?
爱太烫
含在她的心中
释放令人窒息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