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忆砚回报社后,便伏案赶写这篇采访附记。当然,他和师院的心理学教授房松蒙也通了电话,证实此事不谬。他把房松蒙的来信和自己的采访附记组合在一起,总题拟为《从一颗纽扣,看一位老板》,送审。
通联部主任古四多是个性格开朗、仕途顺畅的幸运儿,比曾忆砚要年轻十多岁。他审阅这组稿子时,乐得眉开眼笑,特意在曾忆砚的办公室里逗留了片刻,连连称赞:“老曾啊,这组稿子可读性强,有典型意义,不亚于一篇传奇故事。以后你这个版面要多刊登一些此类生活味浓的稿件,以吸引读者的视线。”
曾忆砚也甚感欣慰,笑着说:“谢谢古主任慧眼识珠呵。其实,有时候从细节末梢入手,容易出效果。以小见大,见微知著,也适合新闻写作。”他脸上的笑纹很舒坦,像一个抓到了大鱼的渔夫,把内心的快乐暴露无遗。
古四多的脸色却有点不自然了,虽然自己比曾忆砚要年轻得多,但自己毕竟是他的上级。下级说话的口气如果蕴含教诲的意味,上级的心里总是不快活的。不过,他没有把这种不快话表现在脸上,连这点气度都没有,还当什么部主任!古四多神色悠然地离开了,曾忆砚却浑然不觉,仍陶醉在抓到一条大鱼的喜悦之中。
新一期“读者之友”与读者见面了。头条稿《从一颗纽扣,看一位老板》引起了较大反响,遂被评为当月好稿。此文还被几家生活类和服饰类的报纸先后转载。
谈企渔及时打电话给曾忆砚,表示感谢;那位师院的心理学教授房松蒙也打电话给栏目主持人,自然也是表达感激之情,并对那篇采访附记美言了一番。曾忆砚却一直没有与房松蒙见面。等到他俩有机会见面时,曾忆砚已经受了一次灵魂的拷问,一次精神的洗礼,铅华洗尽;他处世的态度似乎更为飘逸、空蒙了,而人却显得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