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傍晚时分。
季雨芭走在谈企渔身后,两人进入谈宅的前厅。
谈企渔亮起嗓子:“潘姨!”
潘姨乐滋滋地从厨房里走来。“来了,来了。谈先生,来客人啦?”她热情地招呼,“小姐,来来,请坐、请坐。”
谈企渔对潘姨说:“潘姨,这位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季雨芭小姐,公司时装模特队的首席模特、公关部经理助理。”他又热情地把潘姨介绍给季雨芭。在别人的印象中,谈企渔和季雨芭拍拖快一年时间了,他还是第一次邀请她来家里做客。
季雨芭亲热地朝潘姨笑笑:“我们谈总没少和我谈起你。你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果然清健得很。”
这个亮丽的姑娘,委实让潘姨开了眼界:荷滇市里居然还有这么靓的妹子,和谈先生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哟!她眉开眼笑地张罗着,沏茶,摆放果品,一边对季雨芭说:“季小姐长得真漂亮,叫人羡慕死了。我还清健什么呀,老了,人老珠黄。”
三人就笑。
晚餐是一起吃的。谈企渔兴致很高,启开一瓶红葡萄酒。
菜肴的气味和酒香把餐室的空气亲和而温馨。
季雨芭一小口、一小口地抿酒,吃了不少食品,还连连夸潘姨的烹调手艺高超,说谈总慧眼识珠。
吃罢晚餐,谈企渔和季雨芭在底楼的客厅时喝茶、聊天,两人都很放松。潘姨则在厨房里洗刷锅碗盘筷。
季雨芭虽然进企渔丝绸制衣有限公司一年多了,在谈企渔身边热乎也只是最近几个月的事。她对他的好感可以说是与日俱增。说真心话,如有幸嫁给谈企渔,她当然十二分的愿意,也非常知足。可是随着她对她的上司越来越亲近,却感觉不到谈企渔对她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好像有条大河横隔在两人中间似的。不过,细心的她仍能体会到,只要她在他身边,他的情绪就特别放松,话也特别多,眼眸也特有神。她知道,他喜欢上自己了。今天到他家里来做客,既是自己企盼的事,也是谈企渔的主动邀请。这就表明,他俩的关系有望更进一层发展,她便表现得更为轻柔,更为体贴,更为娇媚。
新闻联播的时间一过,季雨芭随主人上楼,来到谈企渔的睡房。
谈企渔睡房的格局摆设与去年一个模样,略有不同的是,睡床前的小型写字桌换成了一张电脑桌,桌上有台功能齐全的新电脑。
谈企渔打开睡房里的电视,调到一个文娱台频道。他把音量控制得很低。台灯和落地灯同时启亮,整个环境幽雅、祥和。
季雨芭脱掉上身的网线短装,圆润、滑腻的肩头就袒露出来。两根很细的吊带很随意地垂落在胸脯上。这件殷红色的丝绸吊带裙,她还是初次穿,宽松而得体,飘忽中隐约显出她优美无比的身体曲线。她在书橱前浏览着,轻提右臂,纤纤食指点在白皙的右腮。
她见到那部全译本《基督山伯爵》,饶有兴致地抽出来。好沉的一部书呀,她柔软的手臂差一点握持不住了。她随意翻到第29页,书面里飘出一张纸,上面记录着什么物品的价格。她弓身拈起纸片,好奇地问:“谈总,这纸片上写的是什么呀?”
谈企渔的酒劲已涌上脑袋,头沉沉的、昏昏的,但思绪仍很清晰。他一直在观察季雨芭。他推断出她手里的是什么书了,答问兼之:“噢,是张废品收购价目表。你也许想象不出,我以前曾干过收破烂的行当。雨芭,你也看过法国大仲马这部名著吧?”
她捧着厚厚的《基督山伯爵》,坐到谈企渔身边,把那张纸片重新夹进书里:“看过,我很喜欢这部小说。”
“是吗?我也很喜欢的。”谈企渔扭过头,轻声地说。
于是两人就从新娘美茜蒂丝在喜筵上晕倒,谈到“法老号”的大副、新郎邓蒂斯,谈到他被打入死牢时,两人唏嘘不已。
季雨芭对小说的情节非常熟悉,抚摩着大部头书的硬封面,说:“光阴荏苒,转眼又过了几年,在巴黎的上流社会里,出现了一个百万富翁。此人性格怪癖,挥金如土,自称是基督山伯爵……”
谈企渔大为惊诧:“你的记性真好。”
季雨芭淡淡地说:“谈不上记性好,我是前不久才看过的……”
她是在普达跃那里看到这本书的。普达跃也多次向她谈及那个基督山伯爵。她知道,普达跃十分酷爱这本书,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她有时会突发奇想:这个普达跃一定非常非常羡慕基督山伯爵所拥有的金币、金条、钻石和珠宝。他虽然没有遭遇过类似邓蒂斯的苦难,却也在暗暗地寻找藏有宝藏的“基督山岛”。
谈企渔的神思飘飞起来:“苍天多么不公平啊!”
季雨芭合上书封:“苍天也是公平的。基督山伯爵后来报了大仇,并给了美茜蒂丝母子一笔财产,让他们住在马赛的旧家里,自己带着阿里总督的女儿海蒂飘然远去了……”
谈企渔的眼神忽明忽暗:“你讲得不错。就是这么个故事。我读了不知多少遍了。那个基督山伯爵就是邓蒂斯,和他同船的押运员道格拉斯,嫉妒邓蒂斯的才能。美丽贤淑的渔家姑娘美茜蒂丝是邓蒂斯的未婚妻,多次拒绝了表兄弗南的求婚。道格拉斯与弗南怀着各自的目的,都把邓蒂斯视为眼中钉,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两人在一起密谋……”
季雨芭不说话,静静地聆听谈企渔梦呓般的絮语。她撩起柔软的裙边,一直把裙子撩到大腿根部。雪白的凝脂般的肌肤,在柔和的灯光下,更显得美艳绝伦。她那呼吸浅浅的头部侧影,像白玉雕像般圣洁,高耸的胸脯,粉饰玉琢的脖颈,深深的白皙柔嫩的乳沟,闪出性感的光芒。
谈企渔情不自禁地拉着季雨芭的手:“你,你在想什么?你、你在听我说吗?”
季雨芭抓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按在自己富有弹性的温热的胸口:“是的,谈总,我一直在听你说。我想问你一个私人问题。这些年来,你难道没有遇到过一个可心的女人?没有爱过一个女人?没有和女人……”她的痴痴迷离的柔情似水的眼眸直盯着他,嘴唇微开,呼吸时重时轻。
谈企渔的手没有抽回,随着她那往下滑去的手,一起朝下探索:“女人?雨芭,你真美,真的太美了。”他答非所问,眼眸顿然闪亮起来。
季雨芭的手牵引着他的手,在自己丰腴的大腿上来回摩挲,她的脸慢慢贴在他那鼻息粗重的弥漫着酒香的脸颊上。
他感到自己似乎在腾云驾雾。说到可心的女人,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有遇到过,只是没有挨近过如此美丽的年轻女性。压抑经年的原始欲望在心中瞬间焚烧起来。他的嘴唇挨近她的略厚的性感十足的嘴唇上。她顺势贴着他的嘴唇,滑腻灵巧的舌尖,撩拂着他紧锁着的嘴。扑散的酒香和一种比酒香更强烈、更迷魂的体味启开了他的嘴唇。他的嘴微微张开,两手在她的背胛上抚摸,滑到她柔软温热的腰肢。季雨芭也似乎有点失控了,她抱紧他,喃喃地含糊地发出一串缥缈的声音:“谈、谈总……谈总,我爱、爱……你。”
谈企渔浑身的热血在涌动,感到有点窒息。她则换了个位置,把谈企渔的头埋在她的乳沟里。他的嘴唇贴在她温热的肌肤上,缓缓地移动。突然,他感到嘴唇触摸到一颗圆圆扁扁、硬硬凉凉的小玩意,他神经质兮兮地轻轻推开季雨芭。他看到了,他刚才嘴唇触摸到的是吊带下的一颗蔚蓝色的小纽扣。“纽扣……纽扣……”他的头无力地歪倒在她的肩头上。他的呼吸更为粗重,眼睑微合,上半身东摇西摆起来。
季雨芭有点失望,又有几丝无奈。她把半睡眠状态的谈企渔移到床上,帮他脱掉外衣和鞋。少顷,他就进入睡眠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