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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九五二年(1)

二月一日星期五

本来西宣部定于今日召开文联党组扩大会,要讨论文艺整风问题,但因当前更重大的斗争,使整风稍为推迟,实际上“三反”整风如果进行得好,也使文艺整风问题解决了一大半,经过“三反”斗争,经过和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一场激烈战斗,使文艺整风的目的性会更明确起来,使文艺整风更顺利地进行并进行得彻底。

今天的会议是一个动员全部力量“捉老虎”的战斗动员会。文教系统由张稼夫部长负总责,指挥这一战斗,并以赵守一、秦川等三人组成参谋部,协助工作。为了攻破一些强固堡垒,组织了十人的工作组(打虎队)。由西北局十个处长干部组成。新闻系统、文联系统干部归西宣部直接指挥,直接调动。

首先,必须把文教系统的“老虎”捉完,这是会议的中心议题。

其次,为配合这一运动,宣传部门必须大张旗鼓,全力动员,组织“三反”宣传。主要是报纸要加强,直到现在报纸工作还不能令人满意,为此,宣传委员会决定了,抽调十个处长级以上干部,组成临时采访报导组织,其中有王谟、方杰、元青、田方、毛岚、莫耶等,我也被指定参加这一工作。哪里发现了“大老虎”就将到哪里去,这是一个光荣而严峻的任务,我必须尽一切力量完成党所赋予我的这一任务。

宣传的又一个重点是文艺工作,在上次会议散会后,紧接着又召开了党的文艺工作者会议,讨论了立即行动起来,配合“三反”运动,以文艺武器向资产阶级的反动思想作战,这是一个长久的也是突击的任务,党规定三四个月以内都以此为宣传中心,一切党的文艺工作者在这一场战斗中,都必须上战场,使用一切能够使用的武器,把资产阶级的疯狂进攻打下去,任何一个党的文艺工作者,都不许袖手旁观,临阵脱逃,或畏缩不前,为保卫党而战!为坚持工人阶级的领导而战!为完成新民主主义建设,顺利走向社会主义而战!

这是一个关系国家前途的严重的战斗!

毛主席说过:“在新民主主义时期,社会阶级斗争的内容必然是资产阶级同我们争领导权的斗争,我们要领导人民走社会主义的路;而资产阶级则企图走资本主义的老路”。这是非常准确的说法。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在工业建设、商业贸易上,资产阶级总是企图破坏纲领,损害国家利益,以达到发横财的目的。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们千方百计引诱国家机关干部下水,变成他的代理人,这些国家机关贪污、浪费分子,被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所击毁,变成了资产阶级反动分子在国家政权中的代理人,他们是党,是人民,是祖国的叛徒,不坚决反对他们,不把他们加以彻底改造,他们会改变无产阶级领导的政权性质,成为资产阶级领导的政权。不反掉他们,国家前途将不堪设想,社会主义不会到来,其危险性即在于此。资产阶级反动分子同时又派了他的亲信们混入国家机关,执行资产阶级所赋予他们的任务,这些奸细分子也必须彻底加以肃清。

肃清资产阶级在革命内部所设的堡垒,组织我们的力量,才好坚决向资产阶级的不法行为展开斗争,把资产阶级的进攻打下去。坚持巩固国家经济(社会主义成分),在工商业、在国家经济上的领导权。

资产阶级同我们争取领导权的另一个问题,也是主要问题之一,是农民问题。

对农民,这个占中国人口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阶级,在反封建斗争、土地改革胜利之后,向哪里去,走怎样的道路是很重要的。我们要领导农民沿着合作的道路,通过发展生产互助,使集体生产逐渐发展,最后走向社会主义,即是说要农民接受工人阶级的领导,走向消灭阶级的社会主义去。而资产阶级则企图争取农民走向单纯的发家致富,个体生产,促进农村的阶级分化,向富农经济发展,走资本主义的道路,一切共产党员必须看到这一严重问题,努力教育农民,不厌其烦地教育农民,领导农民向前看,向社会主义看,而不向后看,这也是一个长期的、艰苦的、关系重大的斗争!

在国家政权中,在工商业领域内,在农民问题上,我们同资产阶级时刻在斗争,这斗争一直到阶级消灭才能终止。在这个斗争中,我们的任务是壮大无产阶级的力量,资产阶级也全力扩大他的力量,我们要坚持对于国家的领导权,资产阶级也企图篡夺领导权,我们在争取农民阶级,资产阶级也千方百计在争取农民,如果我们存在着官僚主义,麻木不仁,就会削弱自己,使资产阶级的队伍屯兵养马,壮大起来,以至于翻脸不认人,把国家拉回到资本主义的黑暗世界去,甚至于免不了流革命战士的血,流人民的血!所谓亡党、亡国、亡头的意思也即在于此。如果我们遵照毛主席的指示,坚决打退资产阶级的进攻,并在同资产阶级长期合作中不断和他斗争,扩大党的威信,扩大无产阶级的力量,坚持无产阶级的领导,坚决领导农民——无产阶级最可靠的同盟军,沿着走向社会主义的路标前进,我们就有把握从新民主主义革命转变到社会主义去。

共产党员,在入党的时候举手宣誓:“为共产主义奋斗到底!”我们必须切实实践自己的诺言,为争取共产主义的明天而勇敢作战。

二月二十七日星期三

刊物怎么办?

《西北文艺》,自创刊到现在,已出版了整四卷。在过去我没多为它费过脑筋。自大连创作回来后,要我更多负责地管它了。

差不多将近两个月,我的脑子从没停止过思考,怎样办好这个刊物呢?

我当然是很爱它的,可是它却是那样的孱弱,发行数量少得很。虽然它有它的一批读者,它起过它一定的作用,但这个作用是和它本身所担负的任务极不相称的。

《西北文艺》本是西北文联机关刊物,它的使命是代表西北文联指导西北文艺的普及运动。根据这一点的要求来检查我们的刊物,可以发现两个问题。

1.机关性不够:第一,所谓机关性,应该解释为,代表文联各部门,指导西北普及文艺工作,解决文艺普及中的各种问题,它应该成为西北文联各组成部分在工作指导中的有力武器。可是我们的刊物,实际上与文联各部门联系极少,他们只作为一般投稿者和我们发生联系,因此,我们的刊物便失去了文联各部门的支持,不能共同努力办好它,大大失去了机关性。第二,表现在组织上,名义上是“西北文艺编辑委员会”,实质上是只有正副主编而无编委,缺乏代表的广泛性。第三,表现在领导关系上,西北文艺社既无编委会,又未能实际置放在一定领导关系下面,成了一个独立单位,这便在实际上减低了领导的约束性,减低了党性的指导。

2.未能切实担负起指导文艺普及的任务。

我们在刊物的选稿和编排上把它打扮成一个大型刊物的面貌,我们常说它是《文艺报》和《人民文学》的综合。当然在展开文艺批评和发表优秀作品这两个任务上看来,是不错的,但我们却忽略了它和中央两大刊物的更严格的区别,这便是对象问题,具体对象问题。我们也忽略了它同样应该与其他大行政区例如东北文艺、长江文艺、西南文艺所应有的区别,因为我们西北有西北的具体情况,我们只有三千万人口,除过三分之一的少数民族(语言不同的)外而其他两千万人口中文化水平也不同于其他地区。

因此,在西北工作的一般文艺干部(为数并不多),他们经常读《文艺报》也就够了。他们不需要现在我们这样的刊物,因为他们在这里得不到什么东西。而真正需要我们指导的广大工农兵群众文艺活动分子,却读不懂我们的刊物,所发表的东西,也不合乎他们的需要,他们需要的,我们却没有。这就说明我们刊物是脱离西北实际,脱离群众,脱离西北文代会的普及第一的明确决定。

针对上述情况,我们必须迅速改造它。

一、必须把编委会成立起来,并确定编委会的任务和工作制度,坚持集体领导的原则。

二、必须改变刊物面貌,明确对象,力求通俗,提高质量,把刊物推到县以下去,在县以下扎根,和各种群众的文艺组织、宣传组织、学习组织建立联系,切实为它们办事解决问题:

1.大量发表群众能做宣传资料的快板、鼓词、戏曲。

2.发表群众能读的通俗故事、诗歌、通讯、报告(新人新事)。

3.发表通俗文艺理论,提高群众文艺活动的思想性与艺术性。指导群众文艺正确开展。

4.指导群众写作,发表工农兵的作品,培养工农兵文艺作家。

5.报导群众文艺动态,发表各地文艺工作总结,交流经验,互相学习。

6.较大型作品只要能供分区文工团或县剧团演出的历史剧、新歌剧,能为群众欢迎的文学读物,也酌量发表。

三、重新考虑通讯员工作。大量发展工农通讯员。通讯员的任务重点不放在投稿上,不把投稿作为工农通讯员的主要条件,要求通讯员成为刊物与群众间的桥梁。要求通讯员成为编辑部在群众文艺活动中的触角。

这样做便可以比较能够完成《西北文艺》所应负的使命。

——夜十点

三月十九日星期三

文华摄影队从藏回来了,在他们汇报情况中,谈到一件使得整个队混乱的事情,是为了买东西。

藏正在土改,几百年的马家封建豪门被农民打垮了,农民没收了地主的财产,为了抵缴公粮,拍卖所没收的地主家财物。以刘×同志为首,在团司令部写了信介绍她去买东西(给自己),别人知道了,也要跟着去,去了七人,买了许多物品如皮衣、皮箱、玉饰等,后因分配不均,利益冲突,弄得摄影队内部乌烟瘴气,极不团结,此后,工作便一天比一天坏。

他们自己作了结论,认为买东西是没错误的,弄得不团结,其错误应该由鲁×担负。

我当时给予刘×以批评,这件事情应该这样看:买东西根本不对,责任应该由刘×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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