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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宋代抗战派名将刘铸

刘铸(1098一1162年),字叔信,德顺军(今宁夏隆德县)人。在抵御西夏和金的战争中,屡立战功,是宋代著名的爱国抗战派将领。

刘铸的父亲刘仲武,官至节度使,刘铸是他的第九子。刘铸从小就喜欢射箭,一次,他随父出征,遇牙门有一水桶,他一箭射进,箭拔出后水流如注,随即再发一箭,又将水洞堵住,其精湛的箭术,为们所叹服。

宋徽宗宣和年间,经高俅推荐,刘仲武得任阁门祗侯。建炎元年(1127年),宋高宗启用刘仲武,刘铸也随父得到召见,受到高宗的器重,特授为阁门宣赞舍人,派知岷州,任陇右都护。在职期间,多次与西夏军队交战,均获大胜,威名西北,就连西夏的妇女儿童也知道他的历害,当小孩啼哭时,大人们就说:“刘都护来了!”小孩立刻止哭不作声。

南宋初年,北方金军屡次南下攻宋,刘铸毅然投身于抗金战斗之中,参加过富平、顺昌等重大战役。

最初,南宋名将张浚为川陕宣抚处置使,他看中了刘铸的才能,重用其为泾原路经略使兼知渭州(今甘肃渭源县)。建炎四年(130年),金兀术南侵,屯兵淮西。张浚为牵制金兵,保卫东南,联合刘铸、刘锡、吴玢、孙渥、赵哲五路兵力反击,与金兵在富平会战。刘铸率军力战,激烈战斗一整天,金兀术一度被围,其大将韩常受伤。后因赵哲先逃,致使宋军全线溃败。这时,在庆阳的慕容洧反叛宋朝,进而攻环州(今甘肃环县),张浚命刘铸前往救援。不几天,另一路金军攻渭州。刘铸留下了部将李彦琪抵御慕容洧,自己率精锐还救渭州。在进行途中,金兵已攻破渭州,刘铸进退两难,便撤军至德顺军。李彦琪被慕容洧打败后,逃至渭州投降金军。之后,朝廷责惩刘铸,贬秩为标州知州兼沿边安抚。

绍兴三年(1133年),刘铸复官为宣抚司统制,受命镇守陕、蜀地方。朝廷使臣到蜀地视察,返京后向上反映刘铸治迹显著,遂任江东路副总管。绍兴六年(1136年),权提举宿卫亲军。不久,解酒、王彦两军互相争斗,朝廷将二人兵权罢免,所部军士皆归刘铸统领。自此,刘铸始独自成军,而且其中有曾属王彦统领的“八字军”。

绍兴十年(1140年),刘铸被任为东京(今河南开封)副留守。他率所部“八字军”及将士家属由水路赴任。是年五月,当他行至距顺昌(今安徽阜阳)三百里时,金军分四路由兀术等率领,向南宋发动进攻。金军很快占领了陕西、河南各州县。兀术一路十余万人攻下东京后,继续向南逼近。刘铸与将士们舍舟陆行,赶往顺昌。顺昌知府陈规向刘铸问防御之策。刘铸说:“我有军队一万八千人,但远道而来,辎重只剩一半,将士们体力消耗也很大。不过现在形势紧急,如果城中有粮,我就可以与你一道防守。”陈规说城中有米数万斛。刘铸听后高兴地说:“这就行了。”当晚,刘铸与所有的将士、老幼军属及辎重赶到顺昌。次日早晨,有消息说金兵已攻占了距顺昌不远的陈州(今河南淮阳)。这时,顺昌城内人心恐惶不安。刘铸与陈规商议后,把全部人马都集中到城内,使人心渐趋安定。与此同时,刘铸积极备战,他先召属将计议如何打击金军。将领们对金军有惧怕心理,都说:“金军不可敌,最好还是以精锐部殿后,其他步骑兵护老小顺流还江南。”刘铸说:“我本赴留守司上任的,今东京虽被金军所占,但庆幸的是全军都在这里,而且有城可守,怎么能放弃撤退呢?我决心已定,谁敢再说撤退,以军法论斩。”刘铸属将许清,外号“夜叉”,他慷慨激昂地说:“太尉奉命为汴京副守,今军士扶携老幼而来,要避而不战很容易。但是要弃父母妻子于不顾,则于心不忍。要与他们一同撤退,敌人从两翼进攻,怎么能逃得了呢?还不如与敌人奋力相战,于死中求生。”这使刘铸信心更为坚定,他令人把船都凿穿沉入水中,表示决不撤退。他还将自己的家属安置在一座庙中,门前堆满柴草,对守门人说:“一旦形势不利,就把我的家属全部焚烧,不要使他们落到敌人手中受辱。”

“八字军”历来以骁勇著称,他们见自己的将领有如此坚强的决心,个个斗志昂扬,表示以死为国家破贼立功。妇女们也磨刀砺剑,准备参战。刘铸把属将分配到各城门镇守,明确划分了各自的防守范固,并召募当地熟悉地理的人做向导,又将车轮和房屋门窗取下来埋在城墙上作为掩体。城外的民房也全部烧毁,以防金军据为堡垒。经过六天的紧张备战,一切基本就序。这时,金兵游骑前锋也已到城下,顺昌之役拉开了战幕。

金军先将顺昌城包围起来,刘铸设伏擒获二人,考问后知道金兵在三十里处扎营。接着,刘铸派千余精兵夜袭金营,斩杀颇众,首挫金兵锋芒。五月底,金兵三万攻城,刘铸下令大开城门,金军疑惧,不敢轻进。八字军先以强弓劲弩射敌,又以步兵冲击,金兵死伤惨重。

几天后,金增兵攻顺昌,先在城外二十里外安营扎寨。刘铸又派骁将率壮士五百,趁浓云闪电之夜袭击金营,迫使敌人后撤十五里。次日夜,又派百人,借闪电再袭金营。出发前,刘铸命壮士每人折竹做舶(市井儿童玩具),作为集散的信号。勇士们在雷电闪亮时一起奋击,停止时匿而不动,听到吹蹦声则立即会聚。这样,使得金兵大乱,不能自测,自相混战一整夜,狠狈退走。

兀术在开封得悉金军败溃,亲率十万大军兼程南下,七天后至顺昌。刘铸召诸将于城上问策,有人提出:今已屡捷,宜乘胜撤退。刘铸说:“朝廷养兵十五年,正为缓急之用。况今已挫败敌锋,军威始振,虽然我们和金兵寡众悬殊,但也只能进不能退。现在敌营很近,加之金宿将兀术亲自前来督战,如果我们撤退,金兵必跟踪于后,那我们不仅前功尽弃,一旦金兵占据两淮,震惊江、浙,我们平生报国之志,反成误国之罪。”将士们听后,感动思奋,异口同声地表示愿意以死相从。

为了麻痹兀术,刘铸以重赏募得两人为间使,让他们故意坠马被金人“俘获”,待金军考问时就说刘铸是一个贪色享乐的人,因为宋金讲和了,朝廷派他守东京,图享乐。之后,两人果然被金人俘获,兀术考问,他们就照刘铸的吩咐回答,兀术信以为真,傲慢地说:“此城容易破。”连战车炮具也弃置不用。到了顺昌城下,又大骂诸将无能。

刘铸派人与兀术约战,兀术愤恨地说:“刘铸怎敢与我战,以我的力量破城,用鞭尖就可荡平。”刘铸的使者说:“我们太尉不但请与你作战,而且还怕你不敢渡河,愿意献浮桥五座,等你过河后再比高低。”兀术说:“好啊!那等明天我们一起在顺昌府中会宴吧。”次日,刘铸果然置五座浮桥于颍河上,让金兵渡河。同时,刘铸命人在颍河上游和草中放置了毒药,又命军士轮番休息,以逸待劳。

金兵远道而来,昼夜兼行,已疲惫不堪,加之天气酷热,人马饥渴,大量食用早为宋军撒了毒药的水、草,更加困病无力,刘铸乘机发兵,从各门出击,大败金军。兀术拔营北撤,宋军尾随追击,迫使金兵应战。兀术身穿战袍,坐乘甲马;士兵则身披重铠甲,头戴铁兜,又三人为伍,以苇绳相连,号称“铁塔兵”;步兵之后用马拒拥,人进一步,拒马也进一步,毫无退却余地。战幕拉开后,宋军先用长枪挑掉金兵铁兜,再用大斧砍杀,金兵死伤惨重,损失过半。兀术又派铁骑“拐子马”出兵。拐子马是装备十分精良的骑兵,专门用于攻坚战,一般只在酣战时才使用,一贯所向无敌,号称“长胜军”。而刘铸命宋军专砍“拐子马”的马腿,致使金铁骑失去优势,败在刘镝军队的手下。时至中午,宋军城头战鼓仍不停,又以木料设置拒马障碍,截断金兵攻路,士兵吃午饭如平时,金兵竞不敢逼近。饭后,宋军经短时间的休息,斗志更盛,遂再次深入金兵中砍杀,兀术丢下大量器物,狼狈逃窜。此次战役,刘铸以少胜多,使金朝野大震,赶忙把燕京(今北京)的珍宝尽数北徙。

顺昌之役后,刘铸与岳飞等主张趁金人丧魂之时,继续北进,追擒兀术,收复东京开封。但是,宋高宗与宰相秦桧不仅不趁势北进,反而严令刘铸退至太平州(今安徽当涂县)。不久,又以十二道金牌从前线召回了取得郾城大捷的名将岳飞。

绍兴十一年(1141年),金兀术再次以铁骑十多万渡淮河南下,攻占许多城市,直逼长江。刘铸自太平渡江,与张浚、杨沂中等会合庐州(今安徽合),在柘皋(今安徽巢县北)与金兵大战。当金兵看到刘铸的军旗。惊呼“这是顺昌时的旗帜”,遂匆忙退走。

柘皋之战后不久,金兵攻濠州。张浚、杨沂中、刘铸率军救援,行军至濠州六十里时,城已被金兵攻破,杨沂中要继续进战,刘倚说:“我们本来救濠州,今城已被攻破,我们只能退师据险,以图长久之策。”于是,三军鼎足而营。不久,金兵主动退出濠州。刘铸估计金兵得城后又迅速撤退,必有阴谋,须严加防备。但张浚不听,他命杨沂中等率神勇军六万人直趋濠州,结果中金兵伏击而退。刘铸在顺昌之捷后声名大振,张浚等人嫉妒,因致常常与其不合。此次遭败后,张浚更忌恨刘铸。一日晚上,张浚军士纵火劫掠刘镝属军。刘铸抓获张浚属兵十六人,全部予以斩首示众。张浚见刘铸后怒斥:“我为宣抚,你为判官,你怎敢斩我的军士?”刘铸对答:“我不管是不是宣抚的军士,只要劫我的城寨,就是贼,我定斩不贷。”张浚否认实事,叫一士卒对证。刘铸严肃地说:“我刘铸为国家将帅,如犯了罪,你宣抚应上告朝廷,岂能让我与卒伍对证?”说罢扬长而去。张浚、杨沂中还朝后,与宰相秦桧串通一气,对刘铸进行诬陷。结果,刘铸兵权被罢,改任荆南知府。岳飞上奏请留刘铸掌兵,朝廷不许。

刘铸在镇守荆南(今湖北江陵)的六年中,政绩显著。他治理水患,恢复田亩,使许多流民得以安居乐业。

绍兴三十一年(1161年),金主完颜亮调集军队六十万亲自率领南下攻宋。南宋再次起用六十三岁的刘铸为江南、淮南、浙西制置使,节制诸路军马。为抵御金兵,刘铸积极做战斗准备。这年八月,他率兵屯扬州,制做了将旗、战鼓,还把扬州城墙用石灰涂白,写上“完颜亮死于此”几个大字。十月,金主完颜亮攻抵和州,并准备渡江。宋军也北渡长江,迎击金兵。此时,刘铸因年事已高,身患重病,但他对战局十分关心。在金军渡江时,他派人持黄白两色旗在高处观望,约定金兵到就举白旗,两军交战时两旗并举,宋军胜利则举黄旗。两军交战后,黄旗迟迟不举,刘铸以为宋军遭挫,病情更为加重。后来,金兵在采石一带被宋军打败,完颜亮被部将射死,金兵北归。刘铸也因病重而回朝。这时,宋、金隆庆和议正在酝酿之中,秦桧党徒汤思退为首的主和派得势,主战派受到排挤。当宋、金再次进行和谈时,刘铸忧愤至极,呕血而卒,享年六十四岁,谥武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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