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殇王府,后园,玥阴笑声爽朗却霸气十足,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和他当年赤手打天下时无二。
“今天我们抛开身份和政事,全当是久别重逢的故人,大家不必拘礼。”
与玥阴同席的是各藩属国的老国王,还有雪篱,而其篱歌则是和其他的王子一同落座。
公主们另外开席。
篱歌对于玥阴的安排心中大为不满,虽然脸上笑意盈盈,可是心中却窝得发慌。
雪篱对他的不满十分了然,抿嘴微微一笑,不禁为玥阴的良苦用心觉得惋惜,也为篱歌的愚蠢而觉得讽刺。
篱歌是个心思很重的人,但是在某些方面却愚蠢得让人心痛。
玥阴的安排表面上看去是对雪篱宠爱有加,可是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机会最终被玥阴留给了篱歌,而篱歌却一点都不能明白玥阴的苦心。
现在的掌权者是诸位老国王,可是,用不了多久,那些老态龙钟的家伙就会到阎王府报道了的,让篱歌和王子们相处,不正是给他创造机会,要他好好拉拢这些人么?
连剑隐和灵浚的王子都看出了玥阴的用意,而篱歌却没有丝毫的发觉,反而对雪篱和玥阴的嫉恨愈加深重。
席间,莺燕楼的舞女歌女们,纷至沓来,衣袂翩跹,歌喉婉转,把盛宴推向*****。
琴声悠悠响起,伴随着有节奏的铃声,十名身着舞衣的女子款款而来,最中间的是一名身着彩衣的女子,嫣尘,莺燕楼的头牌。
当伴奏的丝竹如同流水泠泠响起时,女子们开始摆动柔韧的腰肢,宛若灵蛇,不断的扭动着每一根骨头,转动每一个关节。
那些说笑的公主们,都安静下来,静静的瞧着彩衣女子。
她们都是绝色,歌舞诗词样样精通,更为自己有骄人的外貌而自认高人一等,可是现在,她们只是凝注于舞女包围中的彩衣人。
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只是,屏气凝神的注视,心中的骄傲瞬间被那张清冷绝美的脸颊打碎。
嫣尘,目光不时流过在座的国王、王子。
云流王,她一眼便看见了他,但是,最终却面无表情的将目光移开。
对于云流王,她居然早已消失了怨恨,此刻,竟不比一个陌生人!
当她目光扫过王子们的席位时,心头却空了,几乎有站立不稳的感觉。
他没有来,没有来。仿佛来自遥远的震荡,足尖不稳,几乎跌倒,好在她的轻功出色,及时弥补了失误。
“哥哥没有来,没有来真的没有来。”
她此时想的竟然是云流的王子,莫言。
她认为,这样的场合,莫言都没有出现,那么他就真的早已不在人世。
凡是懂得功夫的人,都看出了她的失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云流的藩王从她一出现就在打量,像审视一件古董般的认真,“像,真的是太像了。
剑隐自然不会不看,自从她昨晚把他撂倒后,他就没有找到她的影子。
最为认真的,怕是落雪国君玥阴。
玥阴却一直盯着她,一瞬不瞬的盯着,眸光不住的变换。
她成了焦点,所有人的焦点。然而除了他,雪篱。
雪篱仍旧没有看她,只是偶尔会抿一口杯中的酒,然后扭头和身边的老藩王说两句话。
不知道一支舞是怎么跳完的,只是,恍惚中,知道该退下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且慢”
这话一出口,篱歌笑了,雪篱猛地抬头,心冥步子不由自主的一顿,整个人清醒过来。
玥阴站了起来,离开座位,缓步走到心冥面前。
篱歌笑着瞧雪篱,雪篱只是捏着手中的酒杯,盯着杯子里的酒水。
剑隐满眼好奇的望向玥阴和心冥,不时的扫一下雪篱。
云流的老王,目光在心冥和玥阴的身上来回的打转。
“你叫什么名字?”玥阴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
“小女子名作嫣尘。”心冥慢慢的拉开一个笑容。
“姹紫嫣红的嫣,尘土的尘”
“嫣尘”玥阴重复,“跳得很好,来人,赐玉符。”
吩咐着转过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
“大家继续”
在场的人仍然处于惊怔状态中,尤其是心冥,整个人几乎被冰冻,如同雕塑,好半天才回过神,下意识的瞧着一直逼迫自己不去在意的雪篱。
而此时的雪篱却不曾给她一个眼神,只是半低着头,面色平静。
这一刻,她恨死雪篱了,恨得几乎要发狂吐血,就连最恨他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样咬牙切齿。
根本不在乎,在他的眼里,自己始终是个陌路人,始终是偶尔经过的风景。
想要的时候,就拿出篱笆圈住,不要的时候,任谁采撷践踏。
玉符,那是什么东西,是一等侍寝奴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