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阴的痛苦
玥阴的寝宫,篱歌和雪篱静静的站在床榻旁。
“明天众位国王要回归国,你们代我送他们一程,”玥阴的面色明显的憔悴
“是”雪篱和篱歌异口同声。
篱歌悄悄的撩起眼皮瞧了瞧玥阴,而玥阴的目光却落在雪篱的身上。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神色,似乎爱恨纠缠,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失望,对,那里肯定有失望,篱歌从玥阴的眼色里看到了失望,对雪篱的失望。于是,他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那是小人得志的笑。
玥阴不再说话,倦怠的摆摆手,侧身朝里看样子是睡下了。
当雪篱和篱歌并肩除了寝宫时,一个美艳绝伦的寝奴,拖着白玉杯与他们擦肩而过。
看到白玉杯的时候,雪篱的眼睛闪过奇怪的光芒,但是,没有作出什么反应,离开了。
“王”女奴进了寝宫,温柔的唤了一声,屈身跪下。
她是这里身子最为出众的寝奴,尤其知道进退。
“去,倒杯水来。”
“是”奴迟疑了片刻,答道,“是要用您的琉璃杯,还是弈殇王献上的白玉杯?”
“白玉杯”玥阴不耐的回答,自雪篱献上的白玉杯之后,他就一直在用,因为不用的话,他会觉得精力更加衰竭。
寝奴恭谨的退下,片刻,女奴手中拖着极为奢华的白玉杯在榻前跪了下来,半低着头将杯子奉上,奇怪的是,玥阴盯着杯子看了许久都没有伸手去拿,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王”女奴举了半天,胳膊酸软,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水,凉了,我再去换一杯来。”
“不必”玥阴从思绪中回神,将白玉杯擎在手中,“你起来吧”斜睨了女奴一眼,冷冷的吩咐。
“是”女奴这才站起身,低首垂眉的站在一旁,通常除了掌灯以后,天亮之前,她们可以在玥阴面前撒娇放肆一下,其他时候都是规规矩矩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玥阴依旧凝视着手中的白玉杯,莹润的玉质,闪烁着白玉特有的光泽,精致的雕工,流荡着奢靡的贵气,与他的身份地位是如此相得益彰。
他喜欢这只杯子,不光是因为它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品,更重要的是它是雪篱献上的,可是,两个月前,他发觉这只杯子被人施了咒术——一种可以让人慢慢萎顿衰弱的阴毒咒语。
一旁的女奴见玥阴一直拿着杯子发呆,便款步上前,小心翼翼百般温婉的问,“王,是不是凉了,还是让奴婢再为您换上一杯吧。”女奴抬起柔美的眼帘,脉脉的注视着玥阴。
“不必了”玥阴把目光从杯子上移开,缓缓的投向她,“你在我身边有十年了吧”淡淡的语气,像是很随意的询问。
“是的”女奴浅浅的笑着,“十年八个月又五天。”娇媚含羞的眼中不着痕迹的闪过凌厉,“能陪在王的身边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气。”
“哦?”玥阴喝了口水,依旧凝视着她,“这么多女人只有你会这样说。”他笑得讽刺,眼睛里的光彩却在说‘若你说的真的多好’
“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奴婢心中却是这样认为的。”
女奴抬眼,秋水明眸,百般温存,千般诚挚。
“呵——”玥阴冷笑不语良久才吩咐她退下。
整个寝宫又恢复了冷清寂落。
享受了一世繁华喧闹,种种辉煌的背后,竟是这样的冷寂孤独。
这一生真正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他不甚了然,只是突然觉得很冷,这种冷自心底冒出,似乎要将他吞噬。
他想起了雪篱笑得时候,那张乖巧秀气的脸上,总是有暖人的笑容,常常会从老远就边叫着边跑到他身边,像猫儿一样腻着不肯离开,“父王,你看,我在你送我竹剑上面刻了您,母亲还有我的名字。”
年幼的雪篱献宝似的将竹剑送到他面前甜甜的笑着,那时候,雪篱只有八岁。
“唉——”玥阴一声长叹,“为什么你不是我的儿子?”他此刻恨姬雪恨的彻底,这种报复彻底让他痛苦了,“如果你是我的儿子,我就不用那么多顾虑了。”
当初他会那样对待姬雪,根本不仅仅是因为云流的叛乱,而是因为他早那个时候证实了雪篱确实是云流王的儿子。
他气得疯狂,几乎整个人都要被体内的怒火焚为灰烬,他要发泄,于是在姬雪身上疯狂的做,这样不够,为了惩罚她,还让所有的将士尝尝她的味道。
事后,为了掩藏他大发雷霆的真正目的便找了那么一个幌子。
“你成功了,让我骨肉不得团聚,又让雪篱恨我恨到骨子里,好狠。”他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去恨姬雪的这般报复,只觉得这一生是够风光的,却也风光的只剩下他孤家寡人一个,顾影自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