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朝廷的安排,也只能这样了。只是,千万可别再有变故了。我们,就这样饿一个月可以。可是,若是真的到时候还到不了,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一个老将道。
“初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定会竭力以保的。”
初晨道。
“各位统制的良苦用心,易辉知道了。但是,形势如此,也是无奈。请大家现在多安抚下属,相信可以共度难关的。”
易辉道。
“属下明白,一定会确保军队的秩序与稳定的。那,这样的话,属下先告退了。”
一个统制说道。
之后的几个人也随声附和,纷纷退下。只留下初晨站在帐中。
易辉抬眼看了看初晨:
“一个月之内,粮草能到么?今年的大雪来的早,而且很大啊。兵部的人,我尽力拜托他们,不过,他们却未必能体谅我们的着急。他们也很难提早到玉门关,不晚就不错了。之后的路,就很着急了。”
初晨点头:
“初晨明白。粮草到玉门之前,初晨安排人疏通路。会亲自去运,确保万无一失。”
易辉点点头。
父子一时无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从来没有说过公事之外的事情。尤其是易辉,很少对儿子表达私人的关心。似乎儿子只是他任劳任怨的下属,他甚至都从不考虑他的心情。似乎除了公事,他们已经无话可说。
“你的伤可受得住?”
易辉抬眼看初晨,这样清冷的军帐中,初晨的额头上,尽是细密的汗珠。
“受得住。初晨无事。”
初晨简单的说着。
“这次罚你这么重,可心里有怨恨?”
易辉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初晨摇头:“没有。初晨不敢。此事本是初晨办事不力,初晨不敢有怨恨。”
“哼哼……”
易辉轻哼了一声:
“你这话可是虚伪的很啊?你我都知道,这事儿不过是朝廷的问题,怨不得你的。同我,还用这样惺惺作态么?”
听得出父亲话中的不满,初晨双膝跪倒:
“初晨错了。”
易辉沉默,不予理睬。
“初晨不是虚伪。初晨知道这件事,初晨有无能为力之处,凭初晨的力量,解决不了问题。但是,初晨不敢逃避责任,这是初晨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为了安抚大家,初晨也该受这顿打。”
初晨望着父亲,眼中很是诚恳。
易辉点点头:
“你能这么想就好……这几日不用在军中了,你去休息三天吧。”眼前的儿子,已经是成年人了。身姿挺拔,目光沉稳。似乎是不知不觉中,初晨就成熟了。虽然是一直在眼前,可是,作为一个父亲,他并没有关心过他的成长。他从来没有记得他的生日,从没有关心过他的伤痛……他就在眼前,却让他自己一个人长大。他这个父亲,做的最多的,不过是教训,要求,甚至是对他的打罚。
然而,那些关心的话,却凝结在嘴边,没有说出。
“你去吧……”
“是。”
初晨艰难的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出了营帐,他才长吁了一口气。
每一次见到父亲,他都是很谨慎。仿佛是越来越怕父亲了呢。
对于这样的自己,他也很唾弃。
“凌傲……”
回到帐中,初晨唤凌傲。
“走,我们出山谷。”
初晨吩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