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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哈姆雷特(1)

年轻的丹麦王子哈姆雷特曾是一个最快乐最活泼的人,各种狩猎和娱乐他无不参加;但因遭到一个巨大的不幸他的生活从此蒙上了一层阴影。他的父亲突然间不明不白地死了,而哈姆雷特是个富有思想的青年,他爱自己父亲——一位善良明智的国王——为父亲的死悲痛万分。他听说老国王是一天下午在果园里睡觉时被蛇咬后中毒而死的。国王去世后不久,他的弟弟、哈姆雷特的叔叔克劳迪斯即娶了王后,现在他成了在位的国王。哈姆雷特反感母亲这么快又结婚,他越想这事越觉得忧伤,以致变得极度痛苦和悲哀,一切男人的娱乐消遣都放弃了,与他原来快乐的天性相比似乎判若两人。

他不喜欢叔叔,这个叔叔卑鄙可耻,而不像父亲那样正直可敬;想到母亲竟然又嫁给了这样一个丈夫他十分难过——他是个孝子,爱自己的母亲。他心中暗暗怀疑是克劳迪斯谋害了父亲,以便篡夺王位,而母亲也知道此事——想到这一点他几乎要发疯。

新国王和王后注意到王子变得郁郁寡欢,但并没认为他怀疑他们犯下可耻的罪行,于是千方百计让他开心。他们不喜欢哈姆雷特老穿着黑色丧服,看见丧服就会想到老国王的死;他们想要忘记此事。虽然他们劝他衣着和举止都要显得更有喜气一些,但他就是不听,也不让他们知道自己悲伤的真正原因,所以他们断定是由于他恋爱了。

然后哈姆雷特听到一件怪事。连续3个晚上城堡前值夜岗的卫兵都看见一个幽灵。哈姆雷特最好的朋友霍雷肖也看见了,并把这个消息带给哈姆雷特。幽灵是在午夜出现的,它浑身穿着盔甲,与已故老国王的一模一样,它的面容也与他的完全相同。它面带愁容,当卫兵问它口令时它并不作答;有一次它正要讲话,可晨鸡叫了,它立即从眼前消失。哈姆雷特询问士兵,从他们的回答中他确信真有其事,因此决定第2天晚上不睡觉,亲自看看那个幽灵。如果这个幽灵真是他父亲的,那么它一定想告诉他什么事,从而把他心中的疑虑解释清楚。

因此,次日晚上哈姆雷特、霍雷肖和一个士兵于在城堡前会面,观察午夜的情况。城堡外万赖俱寂,城堡内国王和王后正花天酒地,好不开心,连值班的人也能隐约听见里面的狂欢声。当他们正站在那儿听着时,霍雷肖忽然碰了一下哈姆雷特的肩膀。“看啊,老天爷,”他耳语道,“看啊,它来了。”幽灵再次出现。王子见到一个如此像他已故父亲的生灵,吃惊地叫道:“你来干什么?你,这么像我父亲?你真的是他,还是另一个人?你要我们做啥?”作为回答,幽灵示意哈姆雷特离开两个同伴,和它一起走到另一边去;霍雷肖担心朋友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求他别去,但尽管受到极力阻止,他仍把他们推开,从眼前消失了。

他跟随幽灵过去,它确实是他父亲的鬼魂,很快告诉他自己的确被谋杀了。“瞧,”幽灵说,“人们传言我在果园里睡觉时被一条蛇咬了;不过记住,高贵的青年,咬死你父亲的那条蛇现在戴上了王冠。”然后它吩咐“为他遭到最为卑鄙、最为伤天害理的谋杀去报仇”。但他不能杀害自己母亲,虽然她参与了阴谋:要让她为自己犯下的罪恶感到痛苦和悔恨,从而受到惩罚。老国王的幽灵让儿子别忘了自己的吩咐后,就不见了。

哈姆雷特回到两个同伴身边,让他们发誓对那晚发生的事只字不提,而他也只对霍雷肖讲了自己与幽灵的谈话。他还作出一个奇异的决定:从此他将装扮成一个疯子,心想这样叔叔便很可能不会怀疑他,他也可更好地把自己的心情掩盖起来。他只对霍雷肖说了这个决定。

于是按照计划,哈姆雷特的言谈举止变得越来越奇怪,尤其是他与国王和王后在一起时。自从王子的父亲死后几个星期过去了,但他仍然一点不见好转,而是每况愈下,弄得叔叔和母亲越来越迷惑不解。他们仍没有想到他在怀疑他们,猜想除了父亲的死外他还有别的心事,不久他们便想到使他发疯的某种原因。

朝臣里面有位名叫波洛尼斯的老者,他因阅历丰富、充满智慧而闻名。波洛尼斯有个女儿叫奥菲利亚,哈姆雷特一直很喜欢她。她父亲曾私下鼓励他们相爱,希望女儿有一天嫁给哈姆雷特,以便成为一名公主。但他拿不准哈姆雷特是否真心爱奥菲利亚,因此他狡猾地告诉女儿别对哈姆雷特太热情了,说轻易答应的爱情容易夭折,假如她有时显得冷淡些,王子就会更加爱她。

奥菲利亚是个孝顺女儿,相信父亲的办法明智,照着他说的去做。结果似乎正如老波洛尼斯所渴望的那样。

因为不久女儿苦恼地来到他身边,说哈姆雷特如何衣冠不整、痛苦不堪地找到她,一脸悲哀可怜的样子。波洛尼斯马上认为哈姆雷特痛苦的原因在于他没有得到奥菲利亚的爱,因此满意地想到这就是他发疯的唯一理由。“这一点,”他对奥菲利亚说,“证明了他非常爱你,你对他冷淡只会使他变得疯狂。”于是他去找到国王和王后,对王子的行为作了这样的解释,希望他们安排让王子和奥菲利亚结婚,从而使哈姆雷特再度快乐起来。

与此同时,哈姆雷特不断考虑着父亲的幽灵让他向残酷的凶手报仇的吩咐,不知如何实施这一计划。他尽管憎恨叔叔,但自然不愿再去杀害另一个人。有时他也甜蜜地想到可爱的奥菲利亚,从她那里寻求同情,可他又不能告诉她自己为何苦恼。一天他给她写了一封疯狂的情书。她把情书拿给父亲看,父亲又读给国王和王后听,使他们想到自己发现了王子发疯的原因,同时也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骗人者就这样被欺骗了。但可怜的哈姆雷特仍然感到悲哀。他无法断定那个幽灵说的话是否真实,而假如是真实的,他又怎能杀死自己母亲的丈夫?他责备自己太软弱无能,把报仇的事一拖再拖,可他又自问如何知道看见的那个幽灵就是父亲的呢?它也许是一个魔鬼为了某种邪恶目的变成他父亲的模样。此外,要杀死国王也不容易,他身边随时都有一个卫兵,并且他与王后总是形影不离。这种不利的想法困扰着他的心,使他真不知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决心把国王和王后是否真的谋害了父亲的事查个水落石出,并很快想到一个办法。因为碰巧有一个巡回的演出团来到宫殿,希望在宫廷里表演一出戏剧。哈姆雷特曾见过他们,并记得他们表演的一出剧讲述了某公爵惨遭谋杀,留下痛苦不堪的公爵夫人的故事。“好啦,”他想,“我有了一个可靠的方法来检验他们两个是否有罪。”

因此哈姆雷特把一个演员带到旁边,问他知不知道有一出叫做“岗扎哥谋杀案”的剧,剧中有个名叫岗扎哥的公爵在自己花园里被他的一个近亲毒死,这个亲戚后来便娶了公爵的遗孀。演员说他们知道这出剧,如果哈姆雷特愿意他们便可以表演。“明天晚上,”哈姆雷特说,“你们就演给国王和王后看,不过为了把戏演得更好些,我希望你们加进去几行我自编的台词。”

这样哈姆雷特就在剧中作了一些改动,以便尽可能让它与父亲实际被害的情景一样。他懂得一出好戏如何能打动观众的心,记得某故事说有个凶手看见自己的罪行又在舞台上重演,便承认了所犯下的罪恶。“现在好啦,”哈姆雷特想,“国王和王后看戏时,如果他们心里内疚就会从脸上反映出来,我也能把他们观察得很仔细,密切注意其行为。”次日晚上他便请克劳迪斯国王和王后来观看演出。当然他没说演什么戏,他们欣然接受了邀请,以为这表明王子终于从发疯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演出前哈姆雷特找到可靠的朋友霍雷肖,对他讲了自己的安排,让他帮着观察国王和王后当时的举止。“如果戏中的情景没有使他有异样的表现,”他说,“那个幽灵就不是我父亲的,因而我认为克劳迪斯有罪也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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