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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哈姆雷特(2)

所以当演出要开始时,王室成员们走了进来,在舞台前入座。哈姆雷特与霍雷肖坐在稍微侧边一点的阴影中,可以观察到国王而又不致显得太公开了。在戏的开头可见公爵岗扎哥和他妻子谈着话,她声称如果丈夫死了自己决不会再嫁。“只有谋杀了原夫的女人才会再嫁。”她说,哈姆雷特发现母亲听到这话时脸色苍白。戏开始对两个罪人产生了影响,而后面的戏甚至更使他们坐卧不安。在下一场里人们看到公爵岗扎哥在他的果园里睡着了,一个男人悄悄走到他身边,趁他入睡时把毒药倒进了他耳里。内疚的国王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这时哈姆雷特转过来向他解释,说:“他要把公爵毒死,以便夺取土地。下一场我们会看到他如何赢得了岗扎哥的妻子的爱。”听到这话克劳迪斯惊惶失措,眼见自己可怕的罪行在整个宫廷的人面前重现,他简直呆不下去了。他惊慌地站起来,大声叫道:“给我照路!——走!”说罢他和王后在一片忙乱中仓皇离开屋子。所有的朝臣都感到震惊,问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的行为如此离奇,不过哈姆雷特与霍雷肖已经看得够清楚,可以肯定幽灵说的是事实,谋杀案确实存在。哈姆雷特明白该他替父亲报仇了。正在此时王后派来一个信差,说她想马上私下同哈姆雷特谈谈。

原来国王克劳迪斯已说服王后格特鲁德把哈姆雷特叫来,他想查明自己的继子究竟知道多少情况,因他认为这出剧与实情如此相似或许是碰巧。可是刚才目睹的情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他深深感到自己罪孽深重,痛苦中他跪下来极力祷告。正当他处于这种状况时,哈姆雷特在去母亲房间的路上碰见了他。此时此地向他报仇再容易不过了,但由于哈姆雷特意志不坚,犹豫不决,他暂时放过了谋害父亲的凶手。“等他喝醉了酒,或发怒的时候,或甚至睡觉时,再把他杀死更好。”他想。“他现在这样我不能动手。”因此他放过这次机会,静静离开了房间。

与此同时,正在等待儿子的王后已让狡猾的老朝臣波洛尼斯藏在屋里的窗帘后面,以便对哈姆雷特所说的一切有个证人。哈姆雷特走进屋时,王后就开始责备他那样的行为。“你严重伤害了父亲。”她说。而哈姆雷特则想到自己已故的敬爱的父亲,气愤地回答:“不,母亲,是你伤害了我的父亲。”“你真是胡说。”王后说道。“这是对你的问题最好的回答。”儿子反驳。他已决心不杀死母亲,但一定要让她向自己认罪,所以抓住她的手腕让她坐下。她惊慌地叫道:“什么,你要杀死我吗?救命呀!救命呀!”藏在窗帘后的老朝臣听见叫喊,也以为哈姆雷特要杀死他母亲,惊惶失措,他不是跑出来救王后,而是也仅仅像她一样叫喊“救命呀!救命呀!救命呀!”哈姆雷特误以为是国王,这时也不想再饶他一命了,拔出剑一下刺入窗帘和老波洛尼斯的身体,将他当场杀死。王子并不为自己误杀了他感到很懊恼,可王后大叫道:“啊,你那样做多么鲁莽残忍!”哈姆雷特回答:“残忍!好母亲,差不多和杀死一个国王,然后嫁给他的弟弟一样坏!”

接着义愤填膺的哈姆雷特毫不留情地指责母亲犯下那样的罪行,让她看到自己多么冷酷无情,转眼间就忘记了已故的好丈夫,并嫁给了他弟弟和凶手。他把她的前后两个丈夫进行对比,指出前夫是多么正直高尚,而后夫又是多么卑鄙恶劣。他问她怎么能弃善从恶呢:是让魔鬼迷住了心窍才那样做的吗?

王后听到他的话羞愧不已。“你让我看到了自己的灵魂深处。”她说。她意识到自己实在太可恶了,求哈姆雷特别再说下去,但他还有话要说,正要告诉她一定离开丈夫时,老国王的幽灵突然又出现了。王后没看见,以为是儿子又发疯了,但哈姆雷特是看到了的;幽灵和他说话,让他现在离开母亲,并记住还没有向凶手复仇。幽灵劝他要同情王后——她似乎万分悲伤和悔恨——之后就消失了。哈姆雷特让母亲请求上天饶恕,警告她别再同克劳迪斯生活,然后离开了她,心想她会照他说的去做。

另一方面国王已计划好除掉哈姆雷特,他意识到哈姆雷特很危险,开始担心起来。国王决定把他赶出国外。可是王子颇受人欢迎,要把他赶走没那么容易。杀死波洛尼斯的事正好给了他想要的借口,他自我辩解道:“人们会认为我送走哈姆雷特是为了不让他遭到波洛尼斯一家的报复。”于是狡猾的克劳迪斯便密谋把他送往英格兰宫廷,待他登陆时就让人把他杀了。他假装对哈姆雷特说是为了国家大事派他去那里的,因为当时英格兰属于丹麦。实际上他让两个与王子同行的朝臣给英格兰国王带去了一封密信,命令等哈姆雷特一踏上英格兰的土地就把他杀死。

这样哈姆雷特不得不离开自己的本土,但国王邪恶的阴谋是不能得逞的。王子了解叔叔的品性,怀疑其中有诈,加意提防。他装作愿意服从国王的命令,与两个叔叔指派的官员一同乘船前往英格兰。可他们出发后不久,王子便趁夜晚随从们睡觉的时候,发现并打开了装有克劳迪斯给英格兰国王的信的密封包裹,他看到了自己一上岸就要被杀死的命令。哈姆雷特很快想到一个办法不让国王的阴谋得逞。他巧妙地把自己名字从信中擦掉,写上那两个随从的名字。他随身带着父亲的图章,再次用它把信密封好,放回原处。

第2天船被一些海盗跟踪了,行驶得很缓慢,最后被他们赶上。哈姆雷特表现得十分英勇,只身登上了海盗船,使敌人吓得手忙脚乱,让他的轮船得以逃离。

他自己则留在了海盗们当中,他们得知他是一位王子时同情并尊敬他,希望为自己友好的行为得到他奖赏。因此他们向海岸驶去,在最近的丹麦港口让他上了岸。他就这样逃脱了国王的阴谋,没有遇害。他一上岸就给叔叔写了一封信,说自己又回到丹麦,待次日见面时他会说明一切的。他对国王的阴谋只字未提,因他决心假装一无所知。

同时他也给霍雷肖写了一封信,告诉朋友所遇到的一切,让他火速赶来。他们见面时哈姆雷特对朋友说了自己的冒险经历,以及国王的欺诈行为。他们在回家途中看见一个奇怪的情景:遇到两个掘墓人在挖一座新坟,并得知死者是个刚离世的女人;就在他们站着谈话时送葬的人们过来了。

他们吃惊地发现这些哀悼的人当中包括国王、王后和其他宫廷里的达官贵人,以及奥菲利亚的兄弟拉埃特斯。哈姆雷特与霍雷肖隐藏起来,观察着牧师主持葬礼。他们不久注意到牧师拒绝把葬礼主持完,他说自己不能那样做,因为死去的女人是自尽的①。他们听见拉埃特斯为此责备牧师,然后当王后把鲜花撒在坟墓上时他们又听见她说:“我原本希望你是我的哈姆雷特的妻子,那样我就可以用这些花为了你的婚礼来打扮你,而不是来葬你。”听到这话哈姆雷特惊恐地认识到死者就是他亲爱的奥菲利亚,她一定是自杀了的。他觉得非常痛苦和悔恨,看见拉埃特斯跳进姐姐的坟里,他也冲出去跳到拉埃特斯身边。原来奥菲利亚为情人的奇怪行为感到忧郁不堪,当听说父亲被情人杀死时,她更是悲痛欲绝,失去了理智,溺水身亡。拉埃特斯认为这都是哈姆雷特惹的祸,在可怜的奥菲利亚的坟墓里就要和他打起来。侍者们极力把他们分开,哈姆雷特说自己是多么悲哀,哭着说他对奥菲利亚的爱远远胜过了一个兄弟所能给予的爱,然后就与霍雷肖离开了。

注:①按基督教教规,不得为自杀者举行葬礼。

邪恶的国王仍然决心除掉侄子,眼见自己第一个阴谋没能得逞,他又在策划另一个阴谋。哈姆雷特杀死了拉埃特斯的父亲波洛尼斯,国王就决定利用拉埃特斯对哈姆雷特的愤恨,为他们俩安排了一场击剑比赛,知道两人都是击剑能手。人们公认拉埃特斯的技术更胜一筹,国王又说服他用一把尖头剑(在比赛中是禁止的),又在上面涂上毒药,这样即使擦伤一点都会致命。之后哈姆雷特得到了挑战,他认为拉埃特斯是想举行一场友谊赛,便接受了挑战以示友好。

这是一个狡猾的阴谋,因国王明白假如王子在击剑比赛中被杀死,人们就会觉得那是意外,从而不会责怪到任何人头上。但如果上述计划失败,他也打定主意这次决不再碰运气。于是他把两大杯酒放在比赛地点旁的一张桌上,在其中一杯里放入致命的毒药,打算于比赛的每个回合之间举杯祝贺哈姆雷特获胜,并将有毒的一杯酒递给哈姆雷特。

比赛前哈姆雷特明确向拉埃特斯表示这是一场友谊赛,然后两人就拿起剑击起来。最初对王子非常有利,待他们停下休息时国王要为他的成功祝酒,但他说等再击一个回合。在第2个回合中拉埃特斯准备充分,比赛变得激烈起来。国王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致命的一击,根本没注意坐在旁边的王后。她口渴了,拿起一杯酒要喝,国王也没看见她要喝的正是那杯毒酒。就在此刻拉埃特斯突然一下刺伤哈姆雷特的皮肤。哈姆雷特知道拉埃特斯使用的是一把尖头剑时,勃然大怒,向着对手逼近。搏斗中他抓住拉埃特斯的武器,用那把涂了毒药的剑将对手刺伤。国王大叫着将他们分开。同时大家看见王后突然倒地,一面叫喊着他中毒了。那致命的一口酒发挥了效力,使她一命呜呼。

哈姆雷特看见处处有叛逆,命令侍从把各道门关上,谁也不能放走。“啊!可恶!”他叫喊道。“叛逆!把叛逆者抓出来!”他这样说着时,拉埃特斯因被哈姆雷特刺伤中毒倒在地上,说:“叛逆的人是我,哈姆雷特。你也被刺伤了,世上没有药能够解救你——国王,国王是罪魁祸首!”他奄奄一息地请求饶恕,随后死去。

这时王子发现了国王杀死他的卑鄙阴谋,知道自己能够复仇的时间不多了,便转向国王,用那把带毒的剑向他刺去,也让他一命呜呼。

哈姆雷特悲惨的命运就要结束了,他把忠诚的朋友霍雷肖叫到身边,恳求他将这个父亲被害、以及自己复仇的真实故事告诉世人。霍雷肖走过去一步,好象要喝下毒酒与朋友一起死,但听到哈姆雷特的恳求后才保证活下去,以便让世人知道这整个悲惨的故事。

哈姆雷特只剩一口气听见霍雷肖向他保证,然后他低声说“一切都平静了!”之后倒地身亡。这便是英勇高尚的丹麦王子的结局。人们悼念这位本可以成为一名优秀国王的人,他在军乐声中被抬去安葬,万人举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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