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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并没有因为雨的停歇而结束。第二天早上,我便收到了手中的这张明信片和一封短信。信中说:“当我听完您的课,回到宿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镜子里看看自己的笑是什么样子,一遍遍尝试着微笑,开始很僵硬,慢慢的就变得自然了,直到觉得自己的笑也很美,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回想往日里自己满脸严素、不苟言笑,接受老师提问时更是紧张无比,仿佛如临大敌一般,与同学们的关系也很疏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越来越让周围人难以读懂,没有了活泼,没有了色彩,没有了柔情,没有了宽广的胸怀,变成一个追求完美的人。老师,我一定要改变自己!”

从那以后,她真的变了。课堂上,面带自信的微笑积极主动地与老师进行交流互动;课堂外,无论是熟悉还是不熟悉的同学和老师,她都能用一脸灿烂的微笑拉近彼此间的距离;辩论赛场上,她始终微笑着应对对方辩手犀利的攻击,与人为善的气度和勇于面对的胆识,使得沉重的对抗赛略显轻松活泼;赛后,她微笑着将掌声送给优胜者。

是啊,青春时的我们也曾孤独、犹豫、彷徨;也曾渴望从自己所敬重的师长的微笑中获得理解、赏识和鼓励的信息;当时的我们也曾拼命地寻找一种可以信任、依赖和追随的力量。岁月轮回,当年老师的学生,已经成为学生的老师,站在讲台上的我们,可以用微笑去影响学生。在微笑中注入一缕阳光,普照学生们的心田。我庆幸自己能教会我的学生在风雨中酝酿微笑的彩虹!我真的希望自己可以一直微笑着和他们一起去分享阳光。

要让自己笑容灿烂,内心一定要充满阳光。留一份微笑给自己,阴霾的天空也会放晴;面对袭来的风雨,我们会坚忍而不逃避。人生有时候就是活一种心情, 给自己一个微笑,让心情变得更舒畅。微笑,是我们心灵震颤而出的愉悦,是从心底里流淌出的最纯净的歌谣!

幸福花开

生活中有太多的幸福让我们喜悦、欢畅,但到了想写一点什么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幸福都幻化成零零散散的语句,无法恰到好处地组合起来。就像一颗颗晶莹的珍珠散落在盘中,如何也找不到一根恰当的线,将其贯穿成一条美丽的项链,以至于不知从何处写起了,直至见到她。

她,早年丧母,放弃自己的学业与父亲一起把两个妹妹供上大学,自己从一名民办代课老师做起,认识了现在的丈夫。丈夫是一名朴实的工人,两个人的收入都不是很高。婆婆在一次大病后就瘫痪了。为了贴补家用,她承包了一块别人不愿要的荒地,下课后就侍弄,自己吃不完就到市场上卖,晚上一边备课一边照料婆婆,还要辅导幼子学习。整天忙忙碌碌的她没有因为家事耽误工作和学习,她教的学生在成绩评比中连续多年获得第一名,她也因此获得破格转正机会,并在参加民办教师考试中取的第一名的好成绩。近两年她丈夫所在的工厂倒闭,全家人都要靠她一个人的收入,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即使这样,她仍会抽空和家人去看场电影……她的同事很感慨地向我讲述她的故事。

当我真的见到她时,却未能从她开朗的笑容里发现丝毫的倦怠,我问她:“累吗?”她笑着说:“生活有些难,但每天和家人坐在一起吃着团圆饭,看着学生们求知的目光,庄稼也一点点地长高、变绿,心里真的很踏实、很满足。何况周围还有那么多关心自己的人,有难事的时候大家都伸手搭一把儿。没有过不去的坎。”她边说边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在她的小拇指上戴着一枚细细的银戒指。她告诉我,那是丈夫结婚时送给她的礼物。这些年来只有特殊的日子才拿出来戴,今天是他们结婚十六周年。早几天,她的丈夫听说我将在这里讲课,便背着她订了车票,一切的“预谋”是因为听我讲课一直是她的心愿。一股暖流涌上心口,让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原来,幸福只是一种守候,守候所爱的人,同时也被爱守候着。也许六七十年代的人都曾有过这样类似的经历:年轻时,两个人没有多少钱,一辆自行车承载着两个人,享受着阳光雨露去河边游玩。买上两只冰棒,就是最解渴的冷饮了。为了表达真挚的爱意,省吃俭用、倾其所有买个小小的爱情信物。时间飞逝,如今也许有了更丰富的物质财富,却少了很多单纯的快乐,只是对当初的那枚小小的信物珍视如初。每每拿起都要痴痴地望上良久,仿佛要穿越时光的尘沙,捡拾当初的点点滴滴。那回忆已然成为幸福的种子,悄悄扎根于心底。

原来,幸福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拥有从容豁达的生活态度一样可以把平淡的日子活出精彩。如同贫者举家共食一锅粥,你推我让,欢声笑语依然盈满整个小巢;就像同一片天空,有人抬头看见阴云密布,有人却可以透过云层感受到无际的蔚蓝;就像她的故事,知足、淡泊中,却充满着坚强独立,经历了种种磨难,她还能乐己所乐,如此平静、细致地体味着幸福;也许她终其一生也给不了孩子名车豪宅,但却留给他们一个不断成长的心灵启示。

当我们为了生计疲于奔跑的时候,是否忽略了与孩子的交流,忘了与家人携手漫步林荫小道的温馨;是否忽略春天里四处飘散的花香、夏日里飘飞的毛毛雨、秋日里挂在枝头的红叶、冬日里仍旧温暖的阳光。也许有的时候,物质的给予并不是幸福的全部含义,还有比这更充盈的精神世界呢!当你不快乐时,是否想过,也许你忽略了最不该忽略的东西。

幸福还在于实现自我价值的拼搏过程中。当我们越过千山万水,用自己的每一步书写着未来时,所有的苦、所有的泪都已风干在身后的一串串足迹里,这个过程变得比结果更重要了。就像《老人与海》里的主人公,因为先后历经了与大马林鱼、鲨鱼坚持不懈的英勇抗争,即使拖着一副残损的鱼骨架回归,他已然成为一位英雄!

我的眼前时常还会浮现出她那闪着健康和幸福光泽的脸。她似乎在告诉我:生活中不妨多听听自己心底里发出的声音,用心体会生活中的点滴,用感恩的心珍藏所“得”,并将贮存的幸福化作温暖送给他人。

期待幸福的种子深植沃土,像绽放的花,带着清清淡淡的幽香弥散心房、永不消散。

写给我的弟子们

可爱的孩子们,因为你们的缘故,我多了一个新的称呼:硕导。做你们硕士学习的指导教师是一件让我感到幸福的事情。谢谢你们在面临选择时把这份信任交给了我。从此你们的未来和我紧紧连在一起。坦率地说,当我接过你们给予我的这份信任时,我感到了压力。我真的怕辜负了你们,辜负了你们师从于我的这段时光。

今天的研究生已经远远不是从前意义上的金字塔顶尖上的那一点点了,已经变成了更多学人可以涌进的地方。毕业后的你们能否是优秀的,能否是有竞争力的,能否是可以立足在竞争行列的排头兵,这些问题常常困扰着我。

人生就像睡莲,成功是浅浅地浮在水面上的那朵看得见的花,这朵花能否美丽绽放,取决于水面下那些看不见的根系和养分。“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你们要学会潜到人生的水面之下去,从根本处入手,踏实地完善自己的基本素质。我希望你们能正确认识和处理好在研究生阶段遇到的种种问题,在做学问的同时更要学会做人,使自己在为人和为学两方面都有很大的收获和长进,成为德才兼备的人才。

我很努力地爱着我每个“亲孩子、亲弟子”,我很认真地督促着你们走在奋进的路上,我更是努力地做好身教胜于言传的工作。一路走来,我仍不能满意自己作为指导教师所做的工作,但是我真的尽力了,无愧于心。我也想问问你们:你们尽力做好自己的本分了吗?

每一代人都有各自的特点。在你们迈出前进的第一步的时候,志向要远大,但同时要立足实际。研究生的学习时间有限,在选题时弄清自己探索的方向,既要考虑题目的创新性和前沿性,又要全面衡量自己的能力,准确估计目标的距离。在这个问题上,方向最重要。就像打高尔夫球一样,方向偏了,目标更远了。因此,在认准方向的前提下,实事求是估计自己的力量,提出切实可行的、实实在在的目标。

读书一定要精读几部本学科现代的经典著作,这是我关于读书的一个建议。在大学阶段,我们获得了一定的基础知识,接受了科学的基本训练,但这是初步的,仅打下了一个基础。在研究生阶段,我们要尽可能对本学科领域作全面、深入的了解,根基越深厚,将来可到达的范围就越广阔。

孩子们,人生的每一条路都是你必须要用自己的脚步去丈量的,人生的路很长,但关键的时候只有几步。这几步一定要竭尽全力走好,否则有一天你会很后悔当初的懒惰,我也会因你们的遗憾而自责。请帮助我不要让我有这份自责和不安,好吗?

能够做你们的指导教师,真好!能够让我爱你们,真好!如果有一天我能因为我弟子们的成功而自豪,将是我之大幸。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你们的老师:梅

写于“拙芽”学术沙龙

美好的约定

晓辉是我们学校卫生预防专业的学生。我第一次给她们班上课时,便发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学生。她很善于思考,但又不会有太多言语的表达;有很好的文学素养,却又略显孤傲。总之,我对这个学生充满了好奇。

在以后的课堂上,我经常会选择一些有难度的问题请她来回答。她每一次都有独到的见解,常常让我又惊又喜。在课程结束的考试中,我选择了让学生答辩的方式,并且请晓辉做点评。她能够在每个同学发言结束后,最快地点评出同学发言中的优点,又不失时机地把不足委婉地指出来,真的就像一位小老师一般。

课程结束了,但我们的联系仍在继续。我们会在冬天的时候一起去吃火锅,两个人美美地说着话。我了解了她的成长过程。在她上高中的时候母亲过世了,她坚强地度过了最艰难的那个时期。她有一位善解人意的父亲,为了女儿,把自己的情感问题一推再推。当他把女儿送进大学时,有人建议他也应该为自己找个伴了,父亲却说:“怕孩子在假期回家时,不习惯家里多出的人……”我感叹她父亲的伟大。

毕业时,晓辉去了北京。我们约定,一起努力,做最棒的自己!当我去北京读书时,和她又有了见面的机会。她从北京的那一端,我从北京的这一头同时赶到我们中间的一个地方——一间温馨的茶室。我们两人促膝而坐。我给她带去她喜欢吃的水果,把我颈上的一块吉祥玉佩摘下来给她戴上。她对我说:“老师,你就像是妈妈派来照顾我的使者……”那一刻,我们两个人泪流满面。

幸福的故事就像小溪一样继续蜿蜒前行。晓辉结婚了,有了爱人和可爱的女儿,她的工作也有了很好的发展。

北京海淀区的卫生系统要做一个管理层的系统培训。晓辉在培训教师的名单上看到了我的名字,兴奋地给我打电话:“老师,您要来海淀区做培训啊!我告诉我们领导您是我大学的老师。领导特批我可以去听您的讲座……”不等我说话,晓辉就一口气地说个不停。听得出来,晓辉为能在同事面前说到自己的老师自豪不已。

我们仍会短信往来。今年教师节的时候,晓辉发给我这样一条短信:“我特别想念您,秋天的北京令我格外怀旧,很想能经常听到您动人的声音和智慧的话语。和您在一起真的是享受,能做您的学生真好!我会记得我们的约定……”她的短信把我带回了往事之中,我也曾在教师节的时候,给我的老师寄过这样一张贺卡:“在今天这个日子里,我特别想念您。当我走向您的时候,想要得到一束浪花,您却给了我整个海洋;想要得到一缕春风,您却给了我整个春天……”历史何其相似啊,当年老师的学生,今天学生的老师,时间的年轮永不停歇,每一代人都是这样走过,今天我所做的事业正承载着昨天我老师的温度。能够有机会做这样的传承,也是我今生最大的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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