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榻上,他知道这次他真的要死了,可是,他不后悔,不后悔替她去死。也许,她不会恨他一辈子,那么,就让她永远记得有一个男子为她而死,而那个人,曾是她的仇人。
看着她,他突然想起他的母妃,死后才得到封号的母妃,或许她是爱着皇上的吧,不然,她又怎么会那样爱他。
闭上眼,原来,人的一生不过是早被天注定了,就算你再怎样怒力去改变,也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正如那句禅语,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爱着的,不让自己去爱,恨着的,却勉强自己去接受,好在,他还是爱过了。
即使,那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如此,便好!
费思寻看着南玉歌臂弯抱着的男子,皱起眉来,看来,南隐云亦是一个孤独寂寞的人,渴望被爱,渴望被肯定,在努力中,失去了一些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他看见初的那一眼,或许别人不懂,而他却是知道的,南隐云爱上了见初。只是,在他被权势迷失了理智的时候,他放弃了心中的爱,选择了权势。
那滴忘川,便是他送给南隐云最后的东西,是他费思寻让他毒杀了自己的父亲。
突然间,费思寻眼神变得黯淡而苦涩,有些事情,他自己也不知做得是否是对的。
然,对与错,谁又知道呢?
轻轻的,他笑了,勾起的唇角,露出肆意,不羁的笑来。笑什么?是笑南隐云无人相知的一生,还是笑自己?不懂,便是最好!
自那日,谁也没再见到南玉歌……
许多年以后,见初在山寨的悬崖之上,仰看浮云,有时,还会想起那个最单纯,最重情的皇子……南玉歌!
二日后,元军一探子窥见南国有人在河水中投毒,随即命令迎城由城内运水数车,以供大军饮用。又过三天,元军无故撤兵。其中原因,少数人知。
一场战争,由此而终。
望月峡谷之上,四人迎风而立,略大的风拂动着几人的衣衫,清明的冷月散下一地的银光,现散在四人仰起的脸上。优美,而又恬静。一时间,四人谁也没有说话,仿佛只是想感受着夜晚这宁静的一刻。
这场战乱的结束,或许正是下一场战争的开始,天下大事,本就是变化莫测,又有谁能够说的清呢。
许久,南离月淡笑,问道:“见初,想回红叶山吗?”
见初依旧看着明白,道:“或许吧,山寨的弟兄,也会想家的吧!只是,目前局势,不知能否让红叶山寨安然度日。”
“呵呵。”南离月笑笑,道:“这,你不用担收,平南王和我,定会保你红叶山无事。父皇他……即使想动红叶山,也是有心无力了!”
见初微笑,转过脸去问南逸枫:“你呢,是回龙门还是当你的五皇子?”
南逸枫见状,一挑眉,看着见初打量了半晌,摸着下巴,道:“听说红叶山四季风景如画,不知寨主你可否允许本门主到你寨中小住一段时日?”
听罢,见初皱眉,斜了一眼南逸枫,想了许久,眼神有些变化,道:“既是龙门门主所求,本寨主自是答应,只是,这吃喝用度,定皆以上宾款待。而我山寨要重新修整,只怕囊中羞涩……”
另三人听了,不由大笑,想她红叶山寨主,又是大商人,怎么缺那区区小钱。
紫阳大陆,七五三年三月。
南国玄帝崩,由皇子南夜遥即位,年号,建元。
封三皇子南离月为定安王,五皇子南逸枫为南靖王。
南国。朝堂之上。
文武百官立在大殿两边。
着一身金黄色龙袍的南夜遥,迈着威仪的大步走了进来,身材修长,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眼漆黑明亮,笔挺的鼻子,黑色的深邃眼眸,薄唇紧紧的抿着,任哪个女人见了都有上前亲吻的冲动。本是一张讨人喜欢的俊美非凡的脸庞,却因着他周身散发的寒气,使得他整个人冷硬起来,变成一副足可以令人疯狂的魅惑之姿,那冷冷的眸子以及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看了叫人不敢轻视。
待他坐定,群臣山呼万岁!
“有本奏来,无本退朝!”宣旨太监大声唱道。
群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出头。最后目光落在定国候萧忆(第十六章中有提到,南夜遥侧妃萧琴的父亲!飞水忘记了之前是否写出过定国候的名字,如果没有,那么就叫这个名字了,如果有,还请亲提示飞水一下。)身上,萧忆抬头看看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双眼轻轻一瞥一旁的刘大人,刘大人会意,抱拳,道:“臣,有本!”
“讲!”南夜遥一挥宽大的衣袖,点头说道。
“皇上,如今天下已定,举国上下一片详和景像。皇上您继位月余,可是后位却一直空悬,这样恐对国本无益,臣斗胆请皇上早日册立皇后!”刘大人抖动着半白的山羊胡子,说着。
南夜遥懒懒的靠在椅上,一眼瞥着刘大人,神情不惊不喜不怒,如无风的天气,平静无波的水面,只是那样瞧着堂下的众文武百官。
“是呀!皇上,年纪已然不小,而后宫只有两名妃嫔,如今还没有封号,而且皇上还没有皇嗣,请皇上册立皇后,以使我南国万古绵延!”文武百官见有人起头,纷纷说道。
定国候萧忆看着面无表有的南夜遥,在文武百官发言后,恭敬的道:“皇上,老臣也斗胆认为,皇上应该册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