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月看着见初的眼睛,“那天你说,给我们时间考虑,想好了可以留下。如今……我想清楚了,我,要留下!”
见初一声长叹,皱着眉,问道:“你想好了?难道你愿意和别的男子共同拥有我吗?”
南离月极无耐的一笑,“与失去你相比,那似乎,不算什么……”
‘可是,我不愿啊!’见初在心中叹气,她凭什么让他如此为难自己,如此委屈自己?她桂见初何德何能?
幽幽的笑了起来,看着微笑着看着她的南离月,道:“既然如此,你便和另三个美男一起等我择夫!”那笑在嘴边无限的展开,却在心间凝结。
心痛,也不过如此罢了!
与他擦身而过,未看他,离开了聚义堂。
聚义堂中的男子,温柔的笑依然挂在脸上,可是眼中的苦涩,能有谁知?
有什么,能比和她在一起更加开心?
有什么,能比与她分开,更加心痛?
小匪们一个个离去,他还站在堂中。看着门外盛开的花,他只注视着那片飘落的花瓣,带着怜惜,带着痛疼。一时间,天地间化为黑暗一片,他能见的,只余那片粉红的,飘落的花。那花幽幽的香气,散发开来,萦绕在他的鼻尖,久久不散。仿佛让他看到那日茶花树下,慢慢飞舞的精灵!她的笑容,她的美丽,她的欲飞升之势,一点点的将他淹没,再也不愿离开。
呵!如此,又如何,在哪里,都是心痛,在这,还可以看得到她!
慢慢步出聚义堂,那茗居还在等着他回去呢!
桃花般的笑容映在脸上,衣袖翩然,有什么,比这里的茶花开得更加绚烂……
药炉外,悬崖之上,似乎这里的风是最大的,默然伫立在悬崖之上,任风吹打着她的脸颊。整个下午,她一直站在这里,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未曾变过。那神情,苍茫的如悬崖上空萦绕的云雾,茫茫然,被风吹散,却又聚了起来。可是眉里的愁云,却怎么也难吹散。
清风拂树,梦萦情深处,若执迷红尘相思苦,痴缠和怨终掩埋。一切,不过是梦一场,爱,终不能爱,聚,终须散。
情爱,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可是,谁又能真的看透?
她想他们回来,却又不愿见他们回来。回与不回,都是种折磨!他们过得不好,她会好吗?
“小姐?”金铃走了过来,往日的少女,如今已嫁为人妇,黑丝挽成端庄的发髻,更显得柔美可人。
“唔,铃儿啊!”见初听到声响,转过身来,笑道。
金铃突然觉那笑容十分碍眼,这些日子以来,她多少次看到小姐独自一人站在这悬崖之上,看向远方,可她,看的不是这景,也不是那雾,飘飞的是她眼中的离愁。每每她上前,转过身来的,永远是强颜欢笑的脸。看着那笑,她心疼啊!
“听小多说,离月公子回来了!”金铃试探的说道。南离月能回来,小姐的心情是否会好些?那愁绪,是否会少些?
“嗯!”若有似无的一声回答,在风中,似那低喃。
金铃皱眉,难道她和若林错了?
新婚第二天,二人便想出了个计划,让人在山下放出流言,引得许多俊美公子特意路过红叶山。又让小匪们每日到山下劫美男,之后又传出桂见初欲选美男压寨相公,为的就是让那些个男子有危机感,好一个个都回来。
如她所愿,终于有一个回来了,可是,看到现在的小姐,她竟不知如何是对是错了!
“这事,是你的若林弄出来的吧?”见初笑着看向金铃,却也只是平淡的问话,并无半点指责。
金铃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是铃儿错了,可是,我和若林只是不想小姐你……”
见初抬起右手,打断了金铃的话,不让她再说下去。
见初的手重重的握住,心中的烦乱如潮,沉重的无法言喻,又飘渺的虚浮。
她爱他们,却不能那么自私。这样的爱,她不敢去爱,更不敢去接受。她怕,她怕伤害任何一个!比之几个人日夜的爱恨哀愁,不如以时间冲淡一切。
“铃儿,通知全寨,三日后本寨主,抛杏核,选新郎!”
“他回去了?”南逸枫听到红莲的禀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手拿起花瓶中的蔷薇,扯下一片花瓣,轻轻的在手中捏揉。
青色的衣袍,风华无限。黑发披散,更显俊美。之后拿起桌上的酒杯,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微眯的眼,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挺秀的眉峰高蹙,却更显得神采媚惑,引人迷醉。因饮酒,玉白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几缕发丝拂在面上,手指未拂下那发,却伸入口中,指尖被蔷薇染上的红色,尽数进了口中。痴痴的一笑,问:“那……她的那些个‘美男’呢?”他问着身后的红莲,美男二字被他说的咬牙切齿。
红莲略略迟疑一会,说道:“还在山上,而且三日后,桂小姐要‘抛杏核,选新郎’!”一咬牙,实话实说,就算这句话可以激击到她的门主,她还得说出。
‘啪’酒杯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一小把白色的粉沫从南逸枫掌中落下。
红莲看了眼门主,突然觉得这室内异常寒冷,转头看向窗外,明明是春光明媚的春末,眼看就要入夏,阳光更是暖烘烘的。
“他们呢?”重新坐下来的南逸枫有些无力的问。
“探子在茶山下,一直以为慕流云还在茶山,可是昨日得知他根本不在,而且不知去向,在红叶山的兄弟也没发现他。鬼谷谷主费思寻得到消息后,便动身前往扬城,目前,可能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