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也预见了战争的开始,悲情的催化剂会让他们丧失判断力。
场面转换,依旧是戏剧场上,只是高台上演绎的是另外一个故事,一个关于人为何会如何讨厌妖怪的故事。
帝媚手指一挑,睫毛上的眼泪像是真的般,滴落在她的手心。“看吧,这故事居然能让我掉泪。”她若有所思的发着感慨。
仿佛在叹息,仿佛开始悲天悯人起来了。
只有身旁的他冷笑一声,他才不会相信这种女人会同情心泛滥,“的确,这里面的妖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杀了人之后,居然还剥皮拆骨,将他们吞入腹中。”他淡淡的描述着剧情,似乎在同情这戏剧中的另外一位悲剧人物。
帝媚轻笑道:“的确,这就是妖怪们的可恶之处。杀人,就应该留个全尸,否则要杀就要杀得彻底,别让幸存者带着如此恨意,你说对吗?”
戏剧场中,结局依旧悲惨,观看者无奈的摇头,然后带着眼泪离席。不知道究竟是该同情看着父母身体支离破碎的小狐狸,还是该同情看着自己家人被妖精吃下去的人。
只能感叹世事无常!
没人看到角落处,两人就这么笑坐在最后一排,看着戏剧落幕,看着所有人悲欢的散场。而他们却在讨论着无关紧要的事情。
“看到那若有若无的火星没?”帝媚笑的一脸无害,只是那唇角的笑意只能加剧了那张丑恶的脸。
他轻笑道:“看到了,效果挺好,只是不知道这一触即发的战争何时才会开始?”
他要看的不是过程,他要看到的是结果。其他什么,对他而言,都没什么意义。
“别急,不会太久的!”帝媚耐心十足,更是胸有成竹的保证着。
再次踩在人家心口的痛处,只会加剧他们隐忍的恨意。
“等到这一幕戏真正开演时,我会带着她来见你!”他笑着离开。他口中的她,自然是还在昏迷中的火凤,毕赢全不知道,自己醒来时,看到的是一幕将让她失去理智的疯狂屠杀,那场屠杀中,有她的朋友。
倾情山庄,倾琴面色平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一群愤恨不平的族人,有的是感动,有的是无奈。
“族长,我看我们不能再退缩了。”火狐一族的长老首先发表了意见。
“是啊,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你看到那唱戏剧的了吗。他们居然把当年的场景再次演了一遍,这肯定是人族故意做的,我们不能在退缩了。”另外一妖狐,也附和着。
倾琴手握紧了拳头,的确不能再退缩了。这么多年来,他们退让的太多了。他一直以为,只要族人安全了,他便可以不计较所有的事情。但是,真的想起父母惨死的画面,他的恨意没有因时间的减弱而淡去,反而比之前还要来的更加浓烈。
“族长,我们不能在让人欺负到头上来,就算没有生命珠,我们也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恨意,往往无处不在。只需要再加诸一点痛苦,便会造成如今失控的局面。
“是啊,族长,我们得好好的和他们作战,否则就是懦夫了。”
“好,今日整装待发,明日我们便和人族做个了断。”倾琴听着下面的呼吁声,突然觉得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与其痛苦的活着,不如将所有的恨意释放,至少他这辈子无愧于心。
只是,他还想再见她一面,再见一次,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倾琴来到火舞幻域时,魔君还坐在那,一动不动。
“我想见毕赢,麻烦通传一声。”倾琴很平静的说着。
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失去生命珠的力量,他也只是一个修炼万年的妖狐而已,想赢的机率很低,恐怕这次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
“谷主不在,请回吧!”
倾琴的心有些失落,却也没有继续纠缠着,明日即将开战,他必须养精蓄锐。
惋惜的看了一眼,转身离去了。
隔日,天气阴郁,零星的雨滴就这么自天空飘零下来。
战场上,两军对垒,那气势不因天际中那蒙蒙细雨而熄灭,光看着对方,双方的火焰就比之前的还高涨了少许,这么说,这一战在所难免。
火妖一族,红色的衣裳像火一样,在狂风中飞舞。
“杀!”不与之废话,只是一声令下,带着决绝,带着同归于尽的决心。
倾琴自马上飞下,手一挥,那接近他的人就这么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击在石壁之上,血一下子涌出,染红了他的双眸。
天际一道雷电,一黑色的物体旋转而下。
倾琴顺手一接,红衣一扬,就这么找了一个干净的石块坐下了。
伴随着雨滴,伴随着双方的激斗声,他闭着眼睛,手指在琴弦上拨动了几个音。随之,在琴弦上的手指拨动的越发快了,渐渐的,音乐声起。
一曲高低起伏的音符随着他手指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多的传入了人族的耳中。
“魔性,我要先杀了他!”人族的族长带着斗笠,看着自己族人难受的在地上打滚时,剑朝着被众妖围住的倾琴而去。
倾琴的手指越发的快了,带着一丝冷冽的光芒,自他琴弦之中散发开来。
人族手中的黄色符咒就这么飞了出来,“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破——”
齐齐的声响,团结一致的灵力,将那魔音暂时的挡住了。
倾琴手指一转,声音立即变得如同千军万马奔腾之势席卷战场的每个角落。那些符咒的力量也在瞬间消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