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世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个丫鬟端着药进来,黄世忠迷惑地看着她:“我这是在哪?”
“还在我们汪家。”随后一只脚跨了进来,黄世忠抬头一看, 是汪志文。
“表弟。”
“别,别再叫我表弟。”汪能恨意未消:“我们今后恩断意绝了。这次救你是看在姨娘的份上。以后可别怪我见死不救了。”
“表弟,别这样。有话好说……”黄世忠自知理亏,低声哀求道。
“你以为就你那婆娘的姿色可以上我抬去的花轿,告诉你,想坐我花轿的姑娘多的是,本少爷根本就看不上。”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亲事取消不行,只能拖延。”
“哎呀,表弟,你可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黄世忠赶紧下床,拉着汪志文的手说道,“我看这样,那死丫头晚上肯定会跟那穷鬼成亲。这样,我们早点去阻止她。”
“你说大话怎么都不打打草稿?坐地的老虎出地的猫,你我到下羊角,难道表妹就跟你回?你别痴心妄想了!”汪志文说。
“表弟,你先别急。去了再说,办法总是会有的。”黄世忠想了一会,一拍大腿叫道,“有了!”
“你想到什么办法?”
“我们去县衙告状。”
“告状?你不是昏了头了吧?他们才是有龙凤婚书的,我拿什么去告啊?”
“他们有,你们也有。”黄世忠说。
“我们也有?”汪志文说,“你的意思是?”
黄世忠笑了,汪志文也跟着心领神会地笑了。
这时汪志文在汪能耳边言语了几句。汪能走到大厅,对客人说道:“各位,今天的喜事办不成了。这新娘子今日感染了风寒,发烧头痛。今日就摆不了酒席了。等过几日,新人身体好了。再择定吉日另行通知你们来吃喜酒。”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开了:“新人怎么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这天生病?等新人哪天身体舒服了再办我们岂不是要送双份的人情?”大家唉声叹气没有办法,谁叫这汪志文是个地痞无赖呢。各人相继回家。厅堂回归安静了。
黄世忠和汪志文来到乐清县衙。擂起了鼓。一公差走出来,厉声问道:“何人击鼓?”
“是我,公差大爷。”汪志文说。
“你是何方人氏,有何冤情?”
“禀告公差大爷,我是白石人氏,名叫汪志文。我今日状告下羊角的林定郎,他拐骗我家娘子。有婚书为证。”
“好,你等着。”公差接过婚书走了进去。很快就出来传话,“大人叫你们进去。”
“是。”两人谦恭而进。
时值陈德清当乐清县令。他端坐在堂前,英气逼人。他拿着那份假婚书问道:“堂下所跪何人?”
“青天大老爷,小人白石汪志文,是今届监生。”
“大人,小人盐盘黄世忠。汪志文是我的姨娘表弟。”
“哦?那你们所告何人?”
“大人,小人娶了表哥黄世忠的三妹,名黄三袅。今日我娘子却被恶徒林定郎抢去。我告林定郎强抢民妻。请大人为我做主!”汪志文说着磕起了头。
“是的,大人,我就是黄三袅的大哥黄世忠。我为表弟作证,那个林定郎不仅抢走了我的妹妹,还带一帮贼人来我黄家抢走了三千两白银,四头猪,一张‘倚亭床’,还有很多大米,望大人明查。”黄世忠也跟着磕起了头。
“好,这案子本官收了。我这就差人给被告送去‘火签’。”
“大人,我家娘子本性纯良,还望大人速速差人去抓林定郎,不然怕是贞洁难保,”
“此事本官自有分寸。你们先回去等候消息。”
“谢大人!”两人跪谢退下。
从县衙出来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摸不清陈德清的意思。汪志文问黄世忠:
“表兄,你说这陈大人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们没给钱而不帮我们?”
“听说这陈德清是个清官。但是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清廉呢?再说了,这世上哪有不偷食的猫呢?这样吧,我们还是去打点一下,这样放心点。”黄世忠说。
“怎么打点呢?”
“就刚才那个公差,你偷偷给他三百两银票,看他收不收。”
“好。”
两人又折回,大堂之上陈德清已退去,只留下那个公差在堂下等候有人击鼓鸣冤。公差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汪志文准备推醒公差,被黄世忠拦住,他一把扯过银票,又偷偷把银票扔在公差怀里,两人蹑手蹑脚离开了。
汪志文前脚跨出县衙大们就不解地问黄世忠:“表兄,为什么不把那家伙给叫醒呢?那三百两银子我怕是百给了。”
黄世忠一听此话不禁笑出了声,装模作样他说:“表弟,还亏你是监生老爷呢,官场这点规矩都不懂吗?你别看那些官老爷表面上都冠冕堂皇的,其实这肚子里的污水不知道比我们多多少呢。我们孝敬他们也要看门道,直接给不是打他的嘴巴子吗?你呀,要跟表兄我好好学一学这为官之道。所谓吃一鉴长一智,这次的麻烦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表兄说得也不无道理。”汪志文点头称是道,“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下一步就是我们两个一起去下羊角阻止他们成亲。我相信只要那银子到了县令的口袋里,他就会派人帮我们的。”黄世忠胸有成足地说。
“不用带打手过去吗?”汪志文不放心地问。
“不用,这事我们既然报了官了,想必那帮刁民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我们贸然带人去恐怕也打不过他们那么多人。还不如留着人替我们看家护院呢。”
“行,那我听你的。我们就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