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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禁忌分类(20)

佤族第一次使用狩猎工具,也一定要先祭山神和火神,同时还要祭鸟兽之神。否则,以为会打不到野兽野禽;壮族村民围山打猎前,必须祭祀山神,求山神庇护人身安全,让人们猎获到野兽。路过神山时,骑马者下马,戴帽者脱帽,背小孩者解下小孩。任何人不得对山神便溺。禁忌动神山上的树木、土石;鄂伦春族崇拜山神“白查那”(“白那恰”)。“白查那”是专司狩猎业的神灵。据说他日夜在山林中走动,所以猎人进山,绝对禁止高声喧哗,不然就会触犯“白查那”。在山岭路旁,刻有“白查那”形象处,猎人们每经过这里,都要叩拜,敬烟献肉,或在“白查那”嘴边上抹点兽血。据说这样能使狩猎成功,打到更多的野兽。否则,将一无所获。鄂温克族也敬山神,并忌向山神树小便。

猎人们还相信野兽是有灵性的,一般不敢直呼其名,而要改用一种称呼。如称虎为“大虫”、“神”、“长尾巴”;称熊为“大爷”、“老爷子”等等。还相信它们具有事先预知的本领。如果狩猎者不严格遵守某些禁忌,野兽就可能知道狩猎人的动向而提前跑掉了。例如,鄂伦春族、鄂温克族都禁忌狩猎前把猎事告诉别人。禁忌说“我们去打围”,更忌讳告诉别人打猎的地点和方向,就是自己家里的人也不例外。他们相信野兽--特别是野猪和熊的肩胛骨上有孔眼,有事先预知的本领。如果猎人行猎前一说破,野兽就会跑掉。打猎前也不能说大话,不能说这次一定会打着什么野兽或者打到多少野兽。否则将什么野兽也打不到。这是“惟恐好事说破无成”的心理反映,也是一种常见的禁忌原则。

出猎前,鄂温克族还要占卜出猎的方向。如占卜东方为吉,而东方没有山,那也要先向东方走几步,再转向有山的地方去打猎。出猎的日期也遵照“七不出,八不入”的禁忌习俗,逢七日、十七日、二十七日禁忌出门打猎。

在狩猎期间,鄂温克族猎人禁忌给家捎信,家里也不能捎东西来。否则,对狩猎不利;狩猎时禁忌把木棍横放在经过的路上,必须用木棍标志时也要顺着放。据说横放木棍会使打猎遇到阻碍,不顺利。打猎时烧木柴,禁忌烧崩火的木柴,怕崩火的木柴崩着了山神爷(“白查那”),使狩猎无获。烧的木柴喜短忌长。据说烧的木柴长,打猎的日子也会拖得很长很长。还有的说烧的木柴长野兽就会走得很远,烧的木柴短野兽也就走不太远。这些都是猎人们某种美好愿望的折射体现,是带着消极巫术感应思维印记的禁忌俗信。狩猎期间还禁忌一切响动,不准唱歌、跳舞或吵闹。鄂温克族狩猎时做饭不可拖锅响,盛饭时不可刮锅响。见了野兽也不能乱指说。这些禁忌都是为了猎人悄悄接近野兽而不致把野兽惊吓跑掉而设的,是有助于捕获猎物的。

鄂温克族狩猎时,打住了野兽,绝对不能表示高兴,要安静。猎人们应当想着,这是从仓库里拿来的东西。直到把野兽捆在了驯鹿背上时,才算真正打住了野兽。在此以前,惟恐稍一大意,野兽就会跑掉。打到的鹿、犴的头要轻拿轻放,切忌让它们从驯鹿背上掉下来。否则,不吉。

鄂伦春族和鄂温克族在打猎时,还禁忌猎人之间闹不团结,禁忌出猎中互相吵闹或打架。否则,必定打不到野兽。大家必须精诚团结。如两个行猎组的人相遇,要联合起来,共同围猎,平分猎物。但两个组最多在一起打一两天,就要分开。打猎时,看到野兽不能争先开枪。否则,谁也打不到猎物。在打到鹿、犴等猎物后,要把地上的血迹、污物收拾干净。否则,将被认为是不道德的表现。因为不清理血污,其他动物就会远远避开,别人就难以再猎获野兽了。狩猎的现场上还禁忌丢弃烟头、弹壳,遗留粪便等,也是怕后来的狩猎者受到影响。

鄂伦春族打猎时,还禁忌射击正在交配的野兽。俗以为打了这种野兽就再也打不着其他野兽了。但是等到野兽交配过后便可以射击了。看来,这一禁忌并不是从野兽的繁殖考虑的,而似乎是一种性行为的直接禁忌或者是某种道德意识的体现。

鄂伦春族和鄂温克族对熊有一些特殊的禁忌和崇拜仪式。猎人们打到熊后,不能说“打着了”,而要说“可怜我了”。熊被打死了也不能说它“死了”,而要说“布土恰”或“阿帕恰”,即“成了”或“睡了”。在猎场上,猎获到熊后,要先有老人去看是公还是母,禁止青年人看。因为熊的生殖器与人完全相同。俗以为青年人看了会患尿塞症。剥皮时要用毡子或者其他东西将熊的下身盖上。如果是公的,先割睾丸,挂在树上,然后剥皮。以为只有这样,公熊见了人才能老实。同时要把动脉血挤进心脏,禁忌割断动脉。把肠子取出来绕熊头三圈后再切断熊的脖子。熊头禁忌食用,要割下来用草包捆起来,放在木架上进行风葬。猎人们还要向熊头跪拜,给熊装烟、磕头,向熊头祈求猎物,并用烟火熏熊头。然后,拿着熊皮到各户串门,让熊向人们告别。把熊皮留给老人。往回驮运熊时,还要假装哭泣。熊只能用骟马驮运,不得用骒马或公马驮运。俗以为,若用骒马驮运,马要流产。若用公马驮运,则公马会像熊一样凶猛,会咬人咬马。

熊运到家时,猎人们要发出“嘎嘎嘎”的声音。熊肉要全村的人一起聚餐。切熊肉的刀子不能叫刀,而要叫“刻尔根基”,意思是什么也切不断的钝刀。打死熊的枪,也不能叫枪,而叫“呼翁基”,意为打不死任何动物的工具,或称作“吹火筒”。吃熊肉时,人们嘴里也要发出“嘎嘎”“咕咕”、“咕咕”“嘎嘎”的声音,表示不是人在吃熊肉,而是乌鸦在吃熊肉。熊的前肢,男人禁食。如果吃了,将来会被熊夺去猎枪。熊头、熊心及内脏任何人都禁忌食用,要和吃剩下的熊骨一起风葬。风葬时,人们要装得很伤心的样子哭,还要向熊磕头、敬烟、祷告等等。总之,熊在鄂伦春族和鄂温克族中是非常神圣的动物,带有图腾崇拜的某种遗迹。猎熊,是一种不得已的行为。猎人们也以为是冒犯祖先神的举动。所以要费尽心思地推卸责任,并规定许多禁忌,运用各种仪式和敬语来讨好熊,以求得熊的谅解和同情。惟恐熊会怪罪下来,给自己带来灾难。

鄂伦春族、鄂温克族打到大的野兽,如熊、鹿、野猪等,开膛扒内脏时,心脏和舌头必须连在一起。只有在煮熟吃的时候才可以割断。否则,据说以后就不能再把这类野兽引来了。大概是要让其用舌头发出的叫声与代表其生命的心脏紧密地联系起来,以便用模仿其声音的办法,引诱其就捕。出于这样一种考虑,他们才不割断舌头与心脏的联系。佤族人打猎,信守“见者有份”的格言。忌讳分漏了人头。否则,是对同伴的极大蔑视,会引起争斗。其俗以为上山狩猎,每餐野味要吃干净,不得带回家。否则,山神会说:“他吃不完,以后别让他打得。”佤族人如打到豹子,须作鬼,停止五天农业生产活动,壮族人猎获的野兽,都要一猎物之头祭献山神。

台湾高山族的猎禁很多,很怪。他们在猎鹿、山猪、熊、豹等动物时,凡家有丧事或孕妇者禁忌出猎。行猎途中如果遇见蛇,便被视为不祥之兆,要中止出猎,否则就会有凶险发生。猎具不许女人触摸。狩猎期间,禁忌与妻子同房。出猎时,灶里的火必须长燃不灭,严禁与外人互借火种,互借东西。鲁凯人在猎期外出后,禁忌外人进屋。排湾人出猎前不能杀猪。狩猎期间,家里不能贮存苎麻,不能接触竹子。布农人出猎时忌受伤,否则视为全村人蒙难的征兆,必须歇息七天,停止一切生产活动。鄂温克族有“七不出、八不入”的狩猎禁忌,即逢每月的七日、十七日、二十七日不许外出行猎;不能于每月的八日、十八日、二十八日终止猎获回到家里。

有些民族打猎时,还怕受到其他人的灵魂或者猎神以外的神灵的干扰。例如,珞巴族狩猎时忌讳碰上外人。万一碰上外人时要迅速悄悄走开。下捕兽器忌外人看见。否则,以为外人的灵魂会把猎物夺走,致使狩猎无获。佤族主人没有用过的枪弩,禁忌借给别人。否则,主人自己将打不到野兽。鄂伦春族在出猎时禁忌在篝火上洒水。俗以为洒水会触犯火神,也会使狩猎失败,打不到野兽。鄂伦春族人出猎时打到的第一只鹿、犴或猪等,必须首先祭祀当地的山神。不先祭它,人畜在出猎中就会患病或打不到野兽。用狍哨引获的狍子,他们还忌讳割断其脖子,以为如果这样,就再也不能用狍哨引来狍子了。在长白山一带猎鹿的猎人,每逢打中一头公鹿时,要迅速跑过去,抱住鹿头,以防鹿因伤痛把鹿茸撞碎。猎公鹿忌猎鹿茸未长成者;猎母鹿只在需取胎时。平时打“菜围”,则只寻野猪、狍子之类,最忌射杀公鹿、母鹿,是为了鹿群繁殖。锡伯族人旧时禁忌猎杀狐狸,如今已不怎么严格。

(六)深山劳作禁忌

浙江南部山民上山,特别是到那些很少有人到过的深山老林去劳动,上了年纪的老人就会特别关照你,叫你上山后,嘴巴要干净一点,不可乌七八糟乱讲话,否则会有报应。传说,有一伙帮小笋干厂(笋干厂都建在小笋山上)老板掰小笋的人,有一天中午因午饭还未烧好,大伙就坐着闲聊,其中有一个人说:“今年介许多日子小笋掰下来,我一条蛇也没碰到过。”大伙听了,说说笑笑也没当一回事。等到开始吃饭了,大伙走到桌子旁,发现笋干汤碗里的笋干都变成了一条一条的蛇,在汤水里游动。大伙吓得“哇”的一声大叫起来,饭也不敢吃了。老板闻声过来一看,也觉奇怪,就说,一定是有人说了不吉利的话。大伙就七嘴八舌地埋怨刚才说没有看见过蛇的那个人。老板教训大家说:“谁让你们乱讲话,这是山神显灵,你说没有碰到过蛇,马上就显给你看看。”鄂伦春人生活在大小兴安岭的深山密林中,人烟稀少,他们进山打猎,极易在密林中迷失方向,所以他们在山林中走路时,忌讳说“我不能麻达山(迷路)!否则,”白衣那恰(山神)“就会惩罚你,一定会使你”麻达山“(迷路),一旦迷了路,只有跪在地上磕头,同时向山神祷告请罪,才能转过向来。出猎前严禁先说出要猎取几个某某野兽,据说那样会什么野兽也猎不到。

东北长白山挖参人的禁忌很典型。挖参人启程放山,先要烧香上供,敬长白山挖参人的开山鼻祖山鬼爷--”老把头“,以求吉利。压山即寻参时,不准随便说话,不准随意停下休息和抽烟。否则,谁说什么东西,领棍(扛帮的组织者和指挥者)就叫你拿什么东西,即说蛇拿蛇,说蘑菇就要脱掉衣服背蘑菇。过去若有人”起黑票“,偷跑了人参,抓回来后,扒光衣服,绑在树上,让”小蚊“叮死。放山人最讲究做梦,如梦见死人、出殡、白胡子老头、穿红衣绿裤的大姑娘、老太太、炝子(猎人的简易窝栅)起火等,都认为是吉梦,有时甚至按梦指示的方向去压山。此时,放山人抽烟叫”拿火“,做饭叫”端锅“,都谐”大货“之音,象征采得”大货“人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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