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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月光手帕(1)

看着他天真无邪的动作,我心里真是感慨万分,是的,我们已经丢掉太多的东西,包括财富、幸福、欢乐和流逝的青春,我们应该保留住那份梦中的美丽,虽然只是一束月光。在成人的眼里,那绝对不过是一堆废弃物,放在那里,千年展览而无人问津,因为成人过于世故,过于注重自身的存在而忘却了大自然的纯真。而在孩子的眼里,竟然成了天底下最美丽的风景,他们拥有一颗最最单纯的心,最最浪漫的情怀,就像从天下飘下的月光一样,经历万年的传承,仍然可爱至极、仍然能够牵动多少人的心。

母爱无别

七八岁的时候,我跟随父母居住在长白山脚下,那里长年积雪,这无疑为我的童年增加了许多难得的欢乐,我每天的必修课便是与雪打交道,或者追逐山上跑下来的几种不知名的小动物。

那天下午,我尾随着一只受伤的小鹿跑了好长时间,它的执著也将我带进了父母三令五申不准我进入的大山禁地,小鹿栽倒在地上,我手里握着柴刀,紧紧地盯着它,正在我准备享受劳动成果时,一只老鹿出现了,它圆睁双目,做好随时准备进攻的势头。

我像一只卸了气的皮球,不敢再接近它们,老鹿低下头去,不住地用嘴唇舔拭小鹿的伤口,它们的举动实堪怜悯,我忽然想到了口袋里的馒头,接下来,我将馒头拿了出来,扔到它们脚下的位置,它们开始时不敢轻举妄动,害怕是人类设计的圈套,后来,见我没有恶意,老鹿便将馒头咬了起来,送到它孩子的嘴里。

小鹿吃了几个馒头后,瞬间恢复了精神,它们远远地望着我,眼里的目光尽是感谢,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真的为自己的举动感到骄傲,同时,也为自己能够悬崖勒马而感到幸运。

我们在磨合了好长时间后,它们显然对我增加了许多信赖,我和小鹿开始玩耍起来,我在前面跑,小鹿在后面跟随我,或者是反方向行动,不大会儿,我原本的冷漠消失怠尽,其实,人和动物是可以和谐相处的,只不过是,人类存在太多的敌意和贪婪,只要我们停下跳动的欲望,人类和动物也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

太阳快下山了,我也要结束今天的愉快生活,我走在前面,两只鹿跟在我的后面,它们要将我送出深山。

我不停的跳跃着,可危险却在疏忽间发生了,雪大路迷,人的眼睛往往发生了方向性的改变,我的脚下失去了踏实的感觉,然后便一脚蹬空,幸运地是,悬崖边延伸出来的一棵松树接纳了我娇小的身躯,我听见上面传来老鹿的唉鸣声,然后便是长时间的寒冷,我的思维仿佛在刹那间冰封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要睡着的样子,可怕的寒冷快把逼到了死亡的崖边,老鹿嘶哑的声音响起来了,好像午夜里谁放的天籁之音,我振奋精神,不让自己就这样沉沉地睡去,我要努力地活着,就这样,每逢我快要睡着时,老鹿的声音就会冷酷的想起,好像母亲切切的呼唤。

母亲终于找到了我存在的位置,她是听到老鹿的呐喊后跑过来的,上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我也瞬间来了精神,拼命的呼喊,一根绳子下到我的眼前,我抓住了救命稻草。

父亲像一只失掉儿子的老虎,他抓住两只瑟瑟发抖的鹿,拿起柴刀便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我大叫父亲,说:是它们帮了我,母亲扔掉了父亲手中的柴刀,对他说:它们也是一对母子呀。

我看到老鹿的眼里藏满了泪水,我也哭了。

母爱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动物界,在母亲的眼里,孩子永远是长不大的,母亲时时刻刻在精心呵护着自己的孩子,不要他们吃亏或者遇到丝毫的伤害,只是我们人类自私,认为这条颠扑不破的自然规律只适用于自己,殊不知,它适用的是整个世界。

其实,和谐不只是人类的和谐,它更包括人和动物的和谐,如果我们收敛起闪烁的目光,献上去一份善心和理解,那这世界岂不是处处阳光明媚。

原来,母爱无别。

父亲的故乡

在我的所有亲人,我一直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父亲,无论是在他的有生之年里,还是在他晚年的病痛中,我都没有尽到一个儿子应尽的孝道和职责,我甚至没有为他端过一次药,送过一次水,这些,到现在,都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我常常从梦里醒来,泪水浸湿了双眼。我无数次梦见我的父亲,他佝偻着身躯,走在无边的旷野中......

我是家里的老大,又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按理说,应该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但恰恰相反,从很小时,父亲对我一直严格的很,他从小就在锻炼我的独立意识和坚强决心,遇到大的事情,他总把我推到前面,因此,在我若小的心灵上,我一直以为父亲对我怀有某种芥蒂,我不喜欢和他来往,一如他对我的严格一样。

我做出的许多事情常常另他感到失望,尤其是在学习成绩上面,他的梦想是无论如何也必须让我和妹妹其中的一个上了大学,圆了家中几代没有大学生的梦想,但是,我天生不是学习的料,考试成绩没下来,我就能估摸出本次考试准又是坏的很,结果一下来,和我预想的总是一样,一塌糊涂。

我唯一另父亲欣慰的就是我的作文成绩,每次老师总能把我的作文当作范文在课堂是宣读,每次学校开家长会时,父亲也最愿意和语文老师坐在一起,因为,在他看来,儿子的语文成绩才是他的光荣,也只有那唯一的课程成了他扬眉吐气的唯一理由。

那时候,农村的状况还很一般,人们还没有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规律中解脱出来。父亲总是早早地去地,很晚才回来,一锅子旱烟,是我把梧桐树的叶子捻碎制成的工艺品,他有滋有味的抽着,只有在抽烟时,他的眉头才会舒展开,仿佛那一袋子烟成了生命中最大的享受。

吃完饭,我便和一帮孩子们一起去外边疯跑,常常玩到很晚才想到回家,回家时,屋里仍然亮着灯,妹妹已经睡着了,父亲仍然坐在凳子上,脚底下是大片大片刚刚织好的席子。我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因为父亲的手是如此的粗糙,却能织出如此精美细腻的席子,他织的席子常常能够卖到好的价格。

我曾经坐在他的扁担上,去集市上赶过集,父亲的旱烟袋就别在腰里,他的扁担上绑着刚刚织好的席子,看见他过来,人们纷纷围拢过来,问今日的行市,打听织席子的要诀,父亲总是高兴地很,他一边摆着手表示谦虚,一边嘴里大声谈着当前的市场行情,什么今年的市情肯定会好啦,庄稼也会丰收啦,东说西扯,围来一大帮的人,那时候,我觉得父亲应该是一个中心人物,因为,他有着非凡的组织才能,有他在的地方,总能引来很好的生意。

现在回想起来,我总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自私,因为我总在抱怨家里的生活不好,自己的书包没有别人的大,自己的衣服没有别人的好看,甚至自己的父亲也没有别人家的和蔼等等。我从来没有为父亲想过一次,常常是回到家里,脚跟还没站稳,便扔了书包,吆三喝六地去外面玩耍,或者堆在一个角落里,看刚刚才借到的一本好看的小人书,而父亲始终用一种沉默在宽容着我的无知,他甚至没有叫过我一次去帮他,因为在他看来,这些工作都是他应该干的,而我呢,正是天经地义的玩耍年龄,这是我的权利。

由于自己的不学无术,我的学业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在初中考高中时,我暗地里偷偷地在报考志愿上填了一个中专的志愿,而这些,正好与父亲的理想相违背,父亲在晚上得知情况后,对我大发脾气,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没有解释,他则气急败坏的骑了自行车,提了两瓶酒去了校长家要求更改报考志愿,但不幸地很,下午时,报考志愿已经送到县里,盖棺定论的东西,谁也无法更改了,父亲为此害了一场大病,我对此很不理解,无论中专还是高中,不都是一样的结果吗,再说当时中专正是热门,虽然不能考大学,可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心愿啦。

事实证明,父亲的想法是正确的,我不仅没有考上中专,而且由于报考志愿的限制,我连上高中的机会也被剥夺。

接下来,从病中复原的父亲拖着高大的身躯,到学校去给我求情,让我再复读一年,但这一切都需要百十元的复读费,当时,对于我们这个拮据的家庭来说,百十元无疑于一项很大的开支,我家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几百元。

父亲跑了许多路,求爷爷告奶奶,找邻居串亲戚,但效果却甚微,我所有的亲戚都和我家一样的寒酸,他们无力承担我一年的学费和住校费。

最后,父亲一咬牙,变卖了祖母留下的宅院,而我们则全家搬到一个旧本家丢下的破房子里,当父亲把一百元钱放到我手里时,我突然间从愚昧走到了苏醒,我发誓要好好地学习,报答父亲对我的殷殷期望。

而在几年后,父亲却病倒了,在为父亲守护的最后岁月里,我不禁望着这个属于父亲的故乡暗自垂泪,多少年,我都梦想着能够走出这个贫困的故乡,走出村边的地平线,而这一切,都以父亲的衰老作为沉重的代价,父亲每一天都在为我做着付出,而我却毫不知情地活在他为我一手操办的幸福生活里,我是多么的贪婪,多么的无知,我该拿什么回报我的父亲。

我常常想:如果可以,我愿意折去自己十年的寿命送给我的父亲,好让儿子尽一下自己的孝道,好让一个父亲享受一下人间的天伦。儿子现在已经长大了,已经不再是那个不知轻重、整日贪玩的小男孩了,儿子已经深深体会到亲情的可贵和温暖,但是,父亲你却永远地离开了我,只留下一份思念,让我这个做儿子的永远后悔、心痛和怅惘。

我在突然间发现,这个缺少父亲的故乡已经不再是完整的故乡,如今,谁又能拿着温暖的火把,再为我点燃回家的渴望。

在家里点一盏灯

父亲在远离家十几公里的县城工作,已经几十年了,印象中,父亲总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风里来雨里去的来回奔波着。

母亲是家里的贤内助,总是默默无闻地为这个家贡献着自己的青春和年华,她把所有的爱给了父亲、我和妹妹。

每天天不亮,家里总会点起一盏煤油灯,母亲就着灯,在屋里开始为我们做饭。冬日,下着鹅毛般的飞雪,我睁着朦胧的睡眼,惺忪中是母亲叫我起床的声音,我不想起来,便伸了个懒腰,那边,妹妹也同样地做着机械和懒惰的动作,终于,在几十遍的催促中,我们起了床,极不情愿地接过母亲手里递过的毛巾,开始洗脸。

我问:爸呢?母亲回答:早走啦!推开冬天的房门,外面是一片银白色的世界,我无法想像父亲是如何坚定地走进这风雪中?

晚上时,我问母亲:爸会回来吗?母亲回答:雪大,你爸早上说晚上不回家啦,快吃饭吧!

正说话间,门吱吱呀呀地开了,一个雪人走进了家门,是父亲,那是多么熟悉的背影。母亲赶紧为他拂去满身的雪花,还不停地嗔怪他:命都不想要了,这么大雪还回来。父亲像一个小孩子:本来不想回家,可一想你们在家里,脚便不由自主不听使唤,到了半路,我是真蹬不动车了,可远远地,我看见咱家的灯光就在眼前闪烁,不知怎的,心里有使不完的劲,这不,就回来啦!

一盏灯,成了父亲心中的灵魂和精神动力。

当时,我没有体会到父亲话语的深情,直到了十年后,我从遥远的异乡满身伤痕地回家,我背着偌大的行李,走在夜晚回家的路上。已经很晚了,十几里的路对我来说成了一种负担,我不停地喘着粗气。

已经走了半程,当我抬头向家的方向看时,一幅熟悉的画面映照在我年轻的脸宠上,一盏灯光,影影绰绰,在风里摇曳,在心里流淌,我仿佛看见母亲正坐着桌子前,等待着一个回家的游子,我加快了脚步。

现在,每当夜幕降临时,我总会屋里点上一盏灯,等待着爱人的归来,我知道,那哪是一盏小小的灯火呀,那分明是一颗跳跃的心、一份温暖的亲情、一份温馨的牵挂,有了它,任何的风雨我们总能走过来。

我们在这盏灯火里,吸收足够的营养,接受更多的温情,然后,迎着风雨上路、风雨兼程。

放手之爱

同事的张大姐,多年膝下无子,到了四十岁时,才添一公子,因此,把他视为掌上明珠,说不句不好听的话,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不知如何是好。平日里,无论要何物,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只要是地球上有的,总会满足他的年轻需求。

那日,碰巧我去她家借东西,正遇了她的孩子和别的孩子打架,打架的地点就在家门口,张大姐怒火中烧,也不问青红皂白,把儿子护在身后,手里的小棍便开始如雨点般落在人家孩子的身上,打的那个小孩哭爹叫娘,我急忙制止了她的恶行,原来,经过调查,是张大姐的小孩先挑起事端,我向她陈述这件事情处理的方法,她非但不听,还说我是胳膊肘子向外拐,结果,她依然采取武断的处理方式,把人家小孩扣在了家里,最后人家家长报了案,事情闹的不好收拾。

其实,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啦,责任双方都有,要对孩子进行教育,教育他从小要学会宽容和尊重别人,父母的一言一行,总会传染给孩子,如果开始时路途就是错误的,不可想像将来会把孩子引到什么方向上去!

还有一则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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