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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修炼

黄裳和林允儿下了英灵台,两人御剑而行,不时便回到了村子中,村子之中有二十来户人家,一个低矮的栅栏粗略地围成一圈,全是村子的界线,此时正值晚饭时间,几户人家已经点起了烟火,正做晚饭。

不过还有几个小孩正在雪地里玩耍,黄裳微笑着看他们,回忆儿时的时候,却除了一柄剑什么都没有,她摇摇头,不过心里还是喜欢孩子。

其中一个大概七岁的孩子见她们走过来,很有礼貌的走过来,道:“黄阿姨好,林阿姨好。”

两人面带微笑,点头看着他,黄裳道:“英杰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英杰道:“弟弟妹妹睡着了吗?”

说着踮起脚想看看两个弟弟妹妹,黄裳笑着道:“他们睡着了,你别拉,他们着凉了林阿姨可不高兴了!”

英杰笑嘻嘻地道:“好吧,等他们再大一点我教他们走路,好不好?”

黄裳神色柔和,道:“改天阿姨教你剑法好不好啊?”

英杰点点,道:“谢谢黄阿姨,林阿姨你也教教我啊,那天你在湖边耍那一剑可厉害了,英杰好喜欢。”

林允儿道:“你爹爹也是一个用剑高手,可以让他教你啊。”

英杰摇摇头,道:“我爹老是往谷外跑,没时间教我呀。”

林允儿摸摸他的脑袋,道:“那阿姨教你御剑术,你学会了就可以跟着你爹爹一起去谷外啦。”

英杰稚嫩的脸上浮现出欢喜和期待,道:“谢谢林阿姨!”

“阿姨,不能只教段英杰,我们也要学!”

“是啊,段英杰学会了我们不会就追不上他了!”

黄裳摇摇头,看着周围一群孩子,颇为无奈地道:“好好好,我们都教,回去跟爸爸妈妈说说看,他们答应了我们就教你们,好不好啊?”

几个孩子齐声喊道:“好!”

“那快回家吧。”

黄裳和林允儿微笑着送几个孩子离开,两人往村子靠近湖的一边走过去,这是一个庭院,简魂和欧阳若铭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一般,两人成了家,便建了个庭院,两家人如同一家人一般住在一个院子里,庭院坐北朝南,简伤和黄裳住在东边,西边则是欧阳若铭和林允儿住,中间的大厅则共用,不分你我。

两人回到家中,烧好了灶火,洗好菜,煮好饭,不一会儿简魂和欧阳若铭便抓了只野兔回来。

两个大男人照看着孩子,两个女人便在一旁忙着一家的晚餐。

“哇,雪儿也太厉害啦,虽是个女孩儿,但精神一点也不比言儿差啊。”

“大哥说的哪里话,你看言儿,白白胖胖,雪儿跟她娘一样,太瘦了!”

简魂哈哈一笑,道:“你也不壮啊,哈哈!”

欧阳若铭哈哈一笑,他手里的女婴“哇哇哇”地挥舞着小手,一双眼睛看着简魂手里的婴儿,简言挂着口水,愣愣地看着他。

简魂看着简言的模样,道“你看我这儿子,看着他未来的媳妇儿发愣,还流口水,哈哈哈……”

欧阳若铭一看简言那呆呆的样子,也跟着哈哈笑起来,“那我家雪儿可就是为以后嫁这样的呆呆的夫君抓狂啦,你看这小手,抓的我都眼花了。”

简魂哈哈大笑,简言咿咿呀呀地推开他的手,想要到地上,简魂拉着他,简言跌跌撞撞地走到欧阳沫雪面前,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婴儿。

欧阳沫雪一把抓着简言的衣领,简言低头看下去,咿咿呀呀地摸摸欧阳沫雪的脸,欧阳沫雪被他这么一摸,睁大了眼睛打量着简言,一双眼好奇地看着简言头上的帽子,一下扑过去扯下简言的帽子,这一下可惊到了欧阳若铭和简魂,雪谷异常寒冷。寻常大人都抵挡不住,何况小孩子,更是稍不注意就会着凉感冒。

欧阳若铭赶紧拿过帽子给简言带上,道:“哇,还挺凶的,跟她娘一个样。”

简魂一笑,道:“我这儿子,你看多呆,这都没动一下。”

只见简言不但没动,还是呆呆地看着欧阳沫雪,一大双眼睛睁得圆圆的,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帽子被摘下又戴上,欧阳沫雪抬起粉嫩的右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简言眼珠子看着她的手,但是欧阳沫雪摸一下就缩回去了,见简言没有反应又伸手摸一下,简言也摸摸自己的脑袋,像是觉得自己脑袋上长了朵花让欧阳沫雪这么好奇一般。

欧阳沫雪见他的样子,咯咯咯地笑起来,一时玩心大起又摸了一下。

两个大人也被这一幕逗乐了哈哈哈地跟着笑起来,而两个女人从厨房里把菜端出来,林允儿道:“老调皮带着小调皮过来吃饭啦。”

“大哥,吃饭。”

简魂“嗯”一声,两人抱起孩子坐到桌边,把孩子安置在椅子上,简魂看着两个孩子,而欧阳若铭则去拿碗盛饭,很快菜就上齐了,除了那一盘野兔肉都是一些家常的素菜谷物。

饭菜的香味溢满了庭院,一家人边吃饭边逗两个孩子,乐其融融。

“允儿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兔肉可比得上龙肝凤胆了。”

林允儿笑道:“大哥,我手艺差一点,就只会做这些肉食,姐姐可是做的八珍玉食,你可多吃点。”

黄裳嗔怪道:“有些人嘴里就只含得了龙肝凤胆,别管他,我们吃。”

简魂哈哈一笑,一块高粱饼子喂到嘴中,道:“好吃,好吃。”

欧阳若铭哈哈一笑,道:“大哥啊还是怕嫂子。”

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笑起来,两个小孩昂着头,而简言咿咿呀呀地挥着爪子,要抓桌子上的高粱饼子,简魂一看他猴急猴急地,道:“你小子又不是娶老婆,猴急什么,来,爹给你夹!”

这话又逗得大家一乐,欧阳沫雪见简言得了一小块高粱饼子,自己也咿咿呀呀地指着碗里,“儿媳妇也要呢。”

欧阳若铭笑着给欧阳沫雪夹了一块,心道:“要是天天都这样,多好。”

不过大家都没有发现他内心所想,或者,他们都知道,只是没有说出来。

至少此时此刻他们是快乐的。

次日。

太阳出来,照亮了这冰冷的雪谷。

简魂和欧阳若铭出了家门,一直往村口走去,到了村口那一户人家,两人敲开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头,佝偻着捋一捋胡须,脸上布满了皱纹,他慈祥地笑着迎两个年轻人进入家门。

两个年轻人恭声道:“见过万泊老师。”

万泊点点头,道:“进来吧。”

两人跟在他的身后,他靠在火炉边的长椅上,两个年轻人则随意地坐在小木凳上,万泊道:“冰宫我也去看过了,她们还是老样子。”

简魂道:“阵法估计再有五年就破了。”

万泊闻言,布满了皱纹的脸上掠过一丝伤感和无奈,他拄着拐杖起身,佝偻着走到书柜旁,取出一本书,他捧着书像是抚摸自己的爱人,转身道:“唉……老朽亦无能为力,这是先师鬼先生的遗物,今日便交给你二人吧。”

只见这本书极旧,已经泛黄,但是保管的极为完整,一丝折痕都没有。

万泊老师的师父鬼先生乃是一个奇人,于医理有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造诣,更是精通天下大阵,虽于修炼之途有所短,但是却无人可小觑其能力半分。

其所留之物必非寻常之物。

简魂道:“不知这书有何妙处?”

万泊道:“此书乃是我师父与冰宫之中两位前辈从星河海图之中所悟,我师父精通天文地理,医卜占星,而两位两位前辈则是修真界千百年来难得的奇才之一,这本书集结三人智慧的结晶,我师父作成此书之日,便因用脑过度,脑力枯竭而死,更是将这本书视为生命之中最伟大的成就。”

简魂和欧阳若铭闻言皆是惊骇不已,能成此书究竟耗费了三个人多少精力?

简魂道:“如此贵重之物,还是老师留下保管为好,我兄弟二人如何……”

“你二人不必推脱,”万泊打断他,继续道:“我本受师父遗命,为这本书寻一个主人,但是终究未能离开谷中,你二人本有不俗的功法,此功法你二人能否修炼尚未可知,不妨共同研读此书,看看有无,我非修炼之人,难以懂得书中精华奥妙,所以如今将他托付于你们,望你二人今后为这本书找一个主人。”

简魂和欧阳若铭面面相觑,简伤接过书,道:“我二人私下商议,让雪儿拜你为师,待它出来之时,我二人将雪儿送往仙圣峰,若是万泊老师肯成全,我二人却也不想再出谷外了。”

欧阳若铭一愣,心知简伤是为了让欧阳沫雪学到更多的东西,感激地看一眼简魂,道:“大哥所说的正是我心里所想,望先生成全。”

万泊沉思了一会儿,端起茶杯浅啜一口,道:“也好,雪儿的根骨我是知道的,不过我已上了年纪,唯恐时日无多,你二人先代我保管此书,找个合适的机会,交给雪儿吧。”

欧阳若铭接过书,道:“那晚辈代雪儿谢过先生。”

万泊点头道:“时候不早了,你二人去修炼吧。”

两人问安离开,一路玩着村南而行,遥遥看见一座山崖,山崖之上大水玩着雪白的峭壁冲下来,流入灵湖之中。

澄清的灵湖上飘扬着雾气,水面偶尔泛起涟漪,两人身形移动,轻功施展开来,闭目静神,立在水面之上,欧阳若铭从灵境中取出一柄剑,剑长三尺七寸,剑柄上环绕着黑色的符文,血色的光芒染遍剑身,布满了杀意,剑刃不过蝉翼,锋利至极,流光溢转,灵气凝而不发,又若游龙之威,静而不发。此剑本无名,但是剑主名震天下,天下人也便将之命为“无名”。

欧阳若铭目光如剑,凝视前方,剑光如电,一剑削出,悠悠收回,左手食指中指抚过剑身,道:“出招吧,大哥!”

简魂右手灵力一动,一柄长刀出现在他手中,这柄刀染遍血光,一条黑色脉络从刀柄蜿蜒至刀尖,从中分化出五条脉络连接着五个刀齿,五条黑色的气线环绕刀身,随着周身的黑色灵气若隐若现,最妙的是刀柄处一条泛着青光的黑色小龙旋转不休。尽显此刀霸绝之气,是名“破灭”。

简魂大喝一声,破灭刀一动便探出一丈之遥,无名剑一剑劈下金石交击之声破空而来,强大的灵力向四周散去,瞬间打破了灵湖的宁静,掀起了巨浪,水花落下,两人舞起刀光剑影,水花未沾上二人一滴,不过剑气和刀气故荡,将水花震开,两人虽是亲如兄弟,不过此时出手却是竭尽全力,丝毫没有留手。

这一次却是欧阳若铭先出手,无名剑斜斜刺出,这个角度端的诡异十分,不过简魂却先后退三尺,想是对欧阳若铭这一招了然于胸,一刀递出,刚好与剑尖相抵,不过简伤的力量却大了许多,这一刀虽是递出,其中蕴含的巨力却是十分惊人,不过欧阳若铭手一离剑,便右手结印,中指食指并出,以指为剑,顿时剑气纵横,简伤急忙退开,一刀劈下,只见一道强烈的血色刀气当空斩下,欧阳若铭只见一道血色光幕铺天盖地而来,却也不慌,右手持剑,顿时剑气喷薄,犹如神龙出海一般向简魂袭来,简魂大喝一声,长刀画圆,顿时刀气凝结,形成一道血色雷霆轰然而去,欧阳若铭屏气凝神,持剑向天,脚踏七星,一剑荡出。似缓实快,一道凝实的剑气与刀气撞击,顿时灵湖之上巨浪滔天,灵力永恒肆虐,欧阳若铭左手一握,周天水气顿时凝结,化作一条水龙向巨浪深处扑去。

简魂闭上眼睛,手中紧紧握住龙刀,感受周天气机变化,“啊——”

只听得一声怒吼,巨浪散去,只见一个漩涡环绕着简伤,一条水龙带着漠视苍生的神情向他扑去,就在即将撕碎他身体的那一秒,只见一道血光闪过,水龙陷入灵湖,却不见了简魂的踪影,天空忽然黯淡无光,陷入幽冥,然而就在欧阳若铭下一次心跳的时候。

“嘭——”

一道血光宛若划过黑夜黎明,以雷霆万钧之时扑面而来!

欧阳若铭早已有所察觉,也料到了他会来得那么快。

那文文弱弱的躯体之中的力量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猛然迸发,一道剑气跨越天地鸿蒙,犹如天外流星轰然而至,那血色长刀之上,一柄血色的剑。

灵湖仿佛被分成了两边。

一边染遍血色霞光,一边染遍碧落青虹。

石破天惊!

剑气刀芒布满霞空,两人嘴角都流出血来,身上多了十来道伤口,欧阳若铭虎口传来阵阵剧痛,身上的长衫多处破损,右肩处已经完全消失,他神色淡然,将长衫脱下丢入湖中,握了握手中的剑。

而简魂上衣尽毁,衬衣也有多数因剑伤而损毁,他干脆一把撕掉衬衣,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将布满肌肉的上身裸露在外,那些伤口则视若无睹。

一声长啸,再度混战厮杀在这水面上。

亲如兄弟的两个人,此刻为了提升自己的功力而疯狂的战斗着,远处的村子中,两个女人带着孩子,遥遥地看着他们。

那个男孩咿咿呀呀地指着远处绚烂的光彩,那迷人的色彩让这个婴儿着迷。

他却不知道,父辈的血,已经流入那一片光彩,也流入他的生命之中。

只是他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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