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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将壁看作路

“将壁看作路”这句闽台谚语,是讽刺那些一意孤行、违反常规的人。

春秋时,楚灵王下令把庆封杀掉。伍举不怕逆旨,劝谏说:“若戮庆封,恐其反唇而稽之。”楚灵王仍处庆封以斧钺。当庆封被五花大绑推到军前示众,那闪闪发光的大刀按在他的颈上,胁迫他自言其罪:“各国大夫听者,无或如齐庆封弑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庆封既视死如归,哪里肯听楚灵王的话,只见他对所有到会的人大声喊道:“各国大夫听者,无或如楚共王之庶子围,弑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以盟诸侯!”

楚灵王要杀掉庆封,显然是“将壁看作路”,所以弄得难以收场,狼狈不堪。

东周列国这类事还不少,崔杼弑齐庄公,扶公子杵臼(景公),叫太史伯不要把真相写上去,将“弑”字改为“疾病死”。太史伯是朝廷的记事官,如果依照封建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道德规范,理解的执行,不理解的也得执行,他太史伯不就安然无事吗?可是太史伯却不愿同流合污,不听崔杼一手遮天的命令,在竹简上如实书写“夏五月乙亥,崔杼弑其君”云云。崔杼一看,大发雷霆,怒不可遏,便把太史伯杀了。

太史伯有三个弟弟,大弟仲鼎上来,秉笔仍然如他的哥哥一样写,崔杼又把他杀了;二弟叔鼎上来,同样赴难;三弟季看到如此惨况,也视死如归,不易一字,不改一笔,像他的三个哥哥一样书写。崔杼拿起季写的书简一看,贼心大为震悚,对季说:“你三个哥哥都死了,你还要不要命吗?你如果把文字改过来,保住性命不是很好吗?”季听了非常气愤,答道:“据事直书,史氏之职也。失职而生,不如死也!过去赵穿弑晋灵公,太史董狐以赵盾位为正卿,不能讨贼,便如实书写:赵盾杀其君夷皋。赵盾虽然知道了,并没有把太史董狐杀掉,可见赵盾至少知道史职不可废。如今我假如不直书,天下一定有人会直书,这不但没能掩盖你相国的丑恶面目,反而会让知情的人取笑,让千秋万代的后人取笑!”

崔杼叫太史改简易书的荒唐之举,也是“将壁看作路”,不但没能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反而碰了一鼻子灰,成为历史的反面教材。

多年来,反腐败声势浩大,法纪无人不知,可是贪官污吏却有增无减。何也?“将壁看作路”也!

——原载《泉州晚报》1998年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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