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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夜

山凹之中,一带碧绿透彻的小河横躺在中央,平添了几分山水景色。

河中虾鱼成群,自由自在,嬉闹游动,追逐不停,充满了活泼的气氛。

只是,在河岸上,小屋门前,面容回春,似乎只有四十多岁中年男子模样,在老夫身上再也寻不到一点苍老的影子,静静的矗立,一动不动,眼睛看着河中的活泼鱼虾,愣愣出神,眉头紧皱,神色苦闷,周围一片寂静,气氛压抑,与河中虾鱼欢乐截然相反。

“唉!这等怪事,我该如何才好?”

老夫仰天长叹,一时心神激荡,满腔的忧愁。

原本的喜事变成怪事,这更是牵扯到老妇与胎中儿的性命,这何不让他担忧?

远处,柳树林中,灵兽黄鸟悄然从树荫顶部跃出,飞掠了过来,落在老夫身旁,明亮的鸟眼看了老夫一眼,对着他鸣叫一声,用细长的鸟嘴轻咬住老夫衣角,扯动着拉了拉,似乎叫老夫不要忧愁。

老夫回过神来,转过头看着灵兽黄鸟,面容勉强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灵兽黄鸟柔顺细长的黄色羽毛,低声安慰道,“我没事的···你不必担心。”

灵兽黄鸟点了点头,随后低下头颅,默然不作声,安静的陪着老夫。

老夫又轻抚了抚灵兽黄鸟的羽毛,随后想到什么,转过眼神,落在身后的小木屋门口,心中徒然浮现起老妇躺在床榻上满脸忧愁憔悴的面容,心头不由为之一痛,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突然仰天又是一声长叹,顿然心烦意乱,情绪萧索,转过身体,有些无力的向着小木屋门口行去。

身旁,灵兽黄鸟转过明亮的鸟眼,看着老夫神色萧索的背影,那明亮的鸟眼之中,有一丝黯淡的光芒闪过,似乎也情绪低落下来,只是看着老夫低落的情绪,这鸟眼之中却有些莫名的着急,对着老夫尖锐的鸣叫起来。

老夫徒然身形一窒,身体僵了一僵,似乎心神从忧虑的低落情绪之中被灵兽黄鸟的鸣叫声拉了出来,随后有些发愣疑惑,转过身子,看着灵兽黄鸟。

“呦呦。”灵兽黄鸟晃动脑袋,先对着老夫身后的小木屋门口处努了努,随后又朝着老夫努了努,鸟嘴中发出低沉的鸣叫,在表达着什么。

老夫一愣,随即会意讶然,神色却是转为一黯,道:“你是说我不要忧愁,更不要把低落的情绪带给她?”

灵兽黄鸟对着他鸣叫了几声,鸟头点了点头。

老夫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道:“伙计,这老天为何要如此为难我们?我与妻子平生也没做过丧尽天良的事情,也没犯过什么罪孽,为何这般命运坎坷?”

灵兽黄鸟张开翅膀,缓缓扇动,对着老夫高声鸣叫起来,似乎在安慰者老夫。

老夫看在眼里,点了点头,随后深吸一口气,面庞那股愁意被掩藏起来,转身身子,一步踏进门口,径入屋里去了。

******

日月交替,春夏秋冬,时间如同东流的溪水,一去不复返。

转眼之间,三年过去。

说来甚怪,老妇三年来腹中之胎依旧毫无动静,仿佛他肚子里不是一个生机勃勃的新生胎儿,而是一块永远闷不热的石头。

这等状况,自然急死了老夫妇二人,只是时日一长,慢慢的变得有些身心疲惫,老夫也为了老妇不整日困扰这胎中之事,便经常陪她出来走动散心,甚至二人坐在灵兽黄鸟的背上,出了之前禁步未出的桃源山凹,看看外面的世界,这尘世美景。

这一日,万里晴空,阳光明媚,一朵朵白云如同棉絮一般,挂在天穹,好生美丽。

高空上。

老夫妇二人坐在灵兽黄鸟背上,在白云之间振翅飞翔,狂风呼啸,眼前如同薄纱一般的云雾,从前方避让开来,绕过鼻尖,随后又在后面慢慢合拢,轻轻的抹掉他们来时的痕迹。

他们乘坐灵兽黄鸟,来去如风,只是一天功夫,便是游玩了附近三十里的村庄城镇,花街庙会,名胜古迹。

这一日游玩下来,老夫妇二人心情渐渐甚好,倒也少了些许烦恼。

回来路上,已将近黄昏,天色渐渐昏暗,光明逐渐被驱逐开去,天空上,如同笼罩着一层黑色的薄纱一般,阴阴沉沉,乌云朵朵,压下地面,笼罩下来,似乎是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要吞噬大地上的一切生灵。

天,要下雨了。

“呦呦~~~~”

灵兽黄鸟背着老夫妇二人快速的在天空乌云之间飞翔,狂风呼啸,向着山凹回去。

灵兽黄鸟背上,老夫抱着老妇,看了看四周乌云层层,昏暗阴沉,压迫下地面,似乎整个天穹都要塌下来一般,老夫心中有些着急,天空乌云聚集,显然要下大雨了,此刻他们离山凹还有些路程,要是这时天色已黑,下起大雨来,恐怕今晚他们很难回到家中了。

老夫突然‘咦?’了一声,只见无意眼角透着下方乌云层,一片昏暗的大地上,前方渐渐出现了一片野竹林,竹涛滚滚,随风晃动,传荡到高空之上,传荡出好远,在天色昏暗之中,发出了有些阴森寒意的‘沙沙’声响,连成一片,幽幽传荡着。

老夫张大嘴巴,有些吃惊的望着下方的昏沉阴暗大地,伸手向着下方某一处指去,原来下面野竹林之中,在一小块荒野空地上,一座残破荒废的小庙,安静的立在三棵竹子的阴影之中,虽然看不出真切,不过在黑暗的三竹阴影之中,仍有一角庙宇屋檐露了出来。

“看!下方地面上,有一座小庙?”

“什么庙?我们去祭拜一下。”老妇一愣,随即有些吃惊的低下头,望去下方的地面野竹林之上,仔细看去,果然看见那竹林中一小块空地上,有一座小庙,在三棵竹子阴影之中,露出一角屋檐。

“恩。”老夫点头。

灵兽黄鸟扑打着翅膀,向着下方落去。

婆娑竹影,随着阴凉夜风,轻轻晃动,那影子,打在小庙南墙破败的窗户上,如同鬼影一般,落在朽化破碎了大半的窗格之上,在这黑暗的夜里,似乎又添了几分阴森。

小庙中,一片漆黑的黑暗,突然出现了一点火焰,渐渐的发出炽热的光芒,照亮了小庙里仅有的一点空间,黑暗向着四周悄然退却开去,露出了小庙当中一小块光明的地方,光芒之中,出现了一条供桌,供桌后头还有一尊神像。‘咦?’突然,黑暗之中,有人惊咦一声,非常吃惊,在这夜深人静的荒野破败小庙之中,竟还有一个白衣女孩,俏立在神像前。

只见这白衣女孩,生的异常俏丽,婉约身姿,极其动人,像个小精灵。还有一头披肩长发,乌黑柔顺,自然垂落,遮盖了大半边雪白的脸颊,因为角度不同,却是看不清面目。

幽幽荒野小庙之中,白衣女孩俏立在神像前,安静的没有半丝声音,仿佛她眼神好奇,静静的凝视着供桌后头的神像。

半响,白衣女孩伏身下来,朝着神像拜了三拜,礼毕之后,最后一眼看了看神像,安静的转过身来,像个蝴蝶渡步,优雅灵动,走到破败小庙的大门口之处,向着外面的黑暗竹林凝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黑暗如同永远化不开的黑幕,一刻都不愿离开这苍茫大地,这片自由狂野的竹林。

白衣胜雪,在昏暗的灯火下,却显得有些神秘,白衣女孩渐渐皱起了两片柳眉,一双灵动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有些犹豫,又等了片刻,红润小嘴唇动了一动,似乎是一声轻叹,莲步微移,走出小庙门口,没入那一片漆黑的竹林之中。

老夫妇二人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灵兽黄鸟,出现在小庙门口,向着白衣女孩消失的黑暗竹林里凝望,老夫妇二人疑惑的交谈几句,最后都摇摇头,不再去管他,转过身,步入这小庙之中,神像前。

这神像有两丈之高,上半身是一个端庄神圣的美丽女子,而下半身却是一个巨大的蛇尾,盘旋在供桌后面,有一种恒古苍茫的怜悯的气势,似乎从那远古时代传荡而来。

女娲娘娘?

老夫妇二人大吃一惊,随后两人虔诚的跪伏下来,连嗑了十几个响头,有些惶恐不安。

二人磕头好久,才镇定下来,老妇双手合十,对着女娲娘娘神像虔诚祈愿,嘴里念叨着不停。

突然,天穹一声惊雷猛然在小庙屋顶夜空炸响,一道闪电快速划开了黑幕,照亮了这一片黑暗的天地。

夜空渐渐下起了磅礴大雨!

漆黑的夜里,一片雨幕,一片凄凉。

大雨之中,雷声不断,像是雷公在不断的击打着雷鼓。

这时,老妇大肚子突然疼痛起来,似乎肚子里面三年来一直闷葫芦一般的胎儿,终于铁树开花,石头里长出九窍八孔,生气起来。

漆黑的黑夜,风雨交加,闪电暴雷不断,在这个荒野小庙之上咆哮。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灵兽黄鸟因为身躯庞大,却没有进入小庙,安静的候在门口,大雨狂风不断地风吹雨打,扑在它身上,它只是收了收翅膀,抖落了些雨水,便不再动弹,明亮的鸟眼,在黑暗中像两颗明珠,宁静的亮着。

小庙内,老夫妇二人进去不久,老妇突然痛呼起来,在这荒芜的夜里,听着有些凄凉。

灵兽黄鸟明亮鸟眼往庙内动了一动,似乎知道老妇三年未有动静的怪胎,今天晚上可能终于有些变化了。

只是,过了片刻,一声婴儿谛哭之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在一片荒芜的野外小庙里,响亮的传荡出来,在这个冰冷的暴风雨黑夜里,传出去很远,很远!

远处,黑暗竹林之中,一点微弱的光芒,逼退了一丈黑暗,白衣女孩豁然转过身子,柳眉一皱,欺霜赛雪的绝美俏脸,浮现出一丝疑惑,红润的小嘴微微的动了一动:“婴儿?”

这个夜晚,闪电在抓狂,雷霆在咆哮,大雨在施虐,狂风在呼啸,黑暗在张牙舞爪。似乎这一切,都有些凄凉。

“啊?”

“妖孽啊?!!”

一声惊骇欲绝的悲吼,突然从小庙内传了出来。

门口处,灵兽黄鸟顿然一愣,随即鸟脸大变,不顾一切的冲进小庙去。

黑夜与竹林混为一体,漆黑如墨,冷笑的注视着,小庙之中,发生的故事。

毕竟不知小庙之中发生了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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