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京身上大动着,嘴上笑道:“怀就怀上呗。我们才有一个孩子,我还要多多的呢,越多越好,都像你这么美丽。”说着还涎着脸亲着她。
看着他的温柔顽皮样,陈若玉心里又激动又甜蜜,她还从没有看到过他那么喜笑晏晏过,即使新婚时候也没有这么从心底里笑过。她的呼吸一下顿住了,心里想:他真的好……英俊,也风流倜傥到了极点。
体验着他的温柔,她心里不知涌过一种什么滋味的激流:过去,他的柔情可一直是留给葱妹妹的,即使对她再回顾,但那有礼有致的言行就让人感到他们之间是有一定距离的,并没有达到真正意义上的“亲密无间”。她曾给自己解释说,那是自己和先生接触时间短,了解不深,相信假以时日,她一定会和他“融为一体”的。
可是不久后她失态地伤害了葱儿,林子京那冰冷推拒的神情让她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是怎样的神情啊:情断义绝,让人肝肠寸断,尤其对爱着他的人。
后来在自己被他客气地“遣退”到怀旬市后,在无数个不眠之夜,想起他那刻在她脑海中的冰冷推拒的眼神,她真的想一死了之,这也使她真正体会到他决绝地警告她的一句话“我不是个随便原谅别人错误的人。”他真的很……嫉恶如仇的,也很……狠心。想通这些,她真的以为自己是被“遗弃”了。
想起怀孕期间她的无助和迷茫,加之孕期反应剧烈,说真的,不是妈妈姐姐她们的精心照料,她真的就死了。想起姐姐们知道事件的真相后,都责备了她,使她感到自己当时确实表现得太过分,心里的歉疚才把悲痛减轻了些。
现在看着林子京的言笑晏晏,不知为什么,陈若玉感到两眼发热,低下头双泪长流,心里五味杂陈:真应了古人的话“母以子贵啊”,我也活得太贱了吧?没有孩子,你林子京怕不会对我这么好吧?
看到她突然流下泪来,林子京一怔,也有些惊慌:“玉儿,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刚才还好好的嘛。”
他疑惑是不是自己把她“蹂躏”得太过了点。可是她刚才完事时还没哭嘛。他连忙反省着自己的言行。看她的“金豆”流个不住,他连忙把她揽到怀里,边给她擦泪边哄道:“好了,好了,如果是我刚才什么话说得不好伤害了你,我道歉。不过,我哪句话得罪了你呢?”他疑惑地问。
陈若玉看他迷茫的样子,不由“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说:“你自己得罪了人还不知道时间。你让人家没完没了地生孩子,不是把人家当成生孩子的机器了?你不知道怀孩子、生孩子有多辛苦,不信你试试。”她挣出他的怀抱,扭过头,噘起嘴。
林子京想了想,笑着说:“是非常辛苦。可怜我的玉儿受这些苦时我都没守在跟前。”
“你还知道?”眼前闪过葱儿的身影,陈若玉酸酸地说:“你那么忙,怎么会想起我?”
林子京看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样,心里歉疚,连忙又把她搂到怀里,低声说:“对不起啊,玉儿,我以后补偿你就是。”
陈若玉感到幸福,先前的不快一扫而光,她笑着说:“像爱葱妹妹那样爱我?”
林子京一怔,随即深情地说:“当然,本来我们就是一家人,你俩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一样的。”
“不一样吧?葱妹妹毕竟和你感情深一些,不是么?”陈若玉狡黠地问。
林子京又一怔,笑道:“一样的,一样的。”看她不满地扭过身,他连忙抓住她的双肩,郑重地说:“我说的是真的,玉儿,我不是一个随便许下诺言的人。”
看到他郑重其事的样子,陈若玉倒不安了,连忙笑道:“我当然相信你,不就开个玩笑罢了。你这个人也太正经了吧,人家一句话就紧张,以后还怎么和你说话?”
林子京也笑了:“你那么容易恼,我也紧张,总害怕得罪了你。”
“你在葱妹面前也是这样的?”陈若玉眼珠一转,笑着问。
林子京一顿,笑道:“不是的。在她面前,一直是她把我惹恼的,她自己倒言笑晏晏。即使这样,我也很欢喜。说真的,有时候我倒真希望她在我面前也发发脾气,撒撒娇什么的、可是她不,她对我……还是有距离的,而且也太理智了些。”他说着,语气有些落寞。
陈若玉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她一直以为林子京和葱妹在一起一定是嬉笑玩闹,“放得很开”的。而且,以她的观察,葱妹妹是标准的小孩子一个,哪谈得上“理智”?先生真是多想了。不过可以看出……各人都有各人的苦衷,她的心情不由好起来。
看着她脸上明显的笑意,林子京不由皱皱眉,低声说:“玉儿,葱儿真的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你、我以及大家都应该好好善待她。”
陈若玉脸不由一红:他把她看成什么人了?成了争风吃醋的悍妇?她不过是现在感到心理稍有点平衡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她还想和林子京聊聊天,却见林子京站起来说:“好了,夜深了,该歇息了。”让她顿感失落。
日子在轻松中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年后。
阳春三月,百花盛开,柳絮飞扬,新一年的春天来到了。
这一天上午,太阳暖暖地普照着大地,葱儿懒洋洋地躺在秋千中,手中拿着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一阵清风吹过,树上的各色花朵飘撒了她一身,她也不去掸掉,春困使她的眼睛都快闭上了。
侍立在旁边青儿和小红看到她慵懒娇憨的美丽样,又爱又气。青儿连忙上前,小心地掸掉她身上的花瓣,口里埋怨着:“夫人啊夫人,你瞌睡了,就让我们扶你到屋子里去休息吧,这样躺着怎么行?让人看见不雅不说,病了这么久,又感冒了怎么办?”
葱儿懒洋洋地说:“要去你们去吧,我又没有让你们陪着我。我现在是可怜虫,谁看着都不顺眼,我有自知之明,不敢麻烦你们的。依我说你们如果看着我厌烦,干脆到玉夫人那里去得了,她可贤惠得很,不让你们操心的。就像你说的,我病了这么久,掐指算算。”她微微抬起身,果真掐指算着,青儿嗔怪地看着她。
葱儿不理她,继续说:“有三个多月了吧,如果那次我发烧死掉了,现在连百天都过了。”
“夫人,”青儿惊叫一声,连忙去捂她的嘴。葱儿躲开她,瞪了她一眼:“我不过说说罢了,哪里就真死了。你这丫头就不能像小红那样沉稳点,大惊小怪的。”
又一阵清风吹过,她的身上又落满了花瓣,青儿噘起嘴,并不去收拾。
葱儿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依旧懒洋洋地说:“说你们不爱我吧,我有个风吹草动就一惊一乍的;说你们爱我吧,我变个发型都不行。我不喜欢直头发,吴夫人说染成棕色的再烫成大麻花一定不错,披在肩上非常时髦,外国的小姐都是这样的。可你们是怎样做的,我把头发还没有解开,计划就夭折了。你们说,让我怎么喜欢你们?”
听到她的话,青儿虽然噘着嘴,脸上却露出笑容。小红也嘻嘻笑起来。青儿委屈地说:“这怎么能怪我们呢?是林先生不要你改变发型的,我们有什么办法?”
“你别撇清好不好?没有小红的死拉活拽,没有你的通风报信,大哥他能知道。哼,为了我的头发,他不惜从单位赶回来阻挡,真是莫名其妙。”葱儿恨恨地不说了。
青儿安慰她:“林先生也是为你好,他是爱屋及乌,爱极了你才不许你糟蹋头发的。”
“你别肉麻了好不好?什么叫爱屋及乌,你什么时候也变得文绉绉的了?你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嘴里爱长爱短的,怎么也不害臊呢?”
果然,青儿脸红了,扑过来就胳肢葱儿。葱儿笑着躲闪着,秋千剧烈地摇晃着。
小红连忙劝道:“青儿别闹,夫人刚好起来,你胳肢她,她心脏不好,怎么受的了?再说秋千断了,夫人就摔坏了。”
青儿听她这么说,才停下来,噘着嘴说:“夫人越来越不像话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也不怕人笑话。”
“这有什么?”葱儿不以为然:“我又不是大家闺秀出身,有什么可顾忌的?再说是你先招惹我的,我怎么不说小红?你就是处处和我作对,好像被大哥收买了似的。”
青儿气得说:“真是好心不得好报,我不管你了,既然小红那么好,就让她侍候你好了。”说着噘着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