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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越野,心越大

世界那么大,去哪儿撒撒野?

如果你觉得生活无聊,无聊到你无法忍受的地步,那么,除了把它变精彩,你别无选择。

五个月前,我说想找个花费不多、签证又不那么难办的地方旅行。有个闺蜜说,想旅行又嫌贵,要么等有钱了再去,要么干脆移民,换个护照,哪儿哪儿都能免签。

可地球那么大,干吗非扎堆儿去那些著名旅游胜地啊?找个游客少的地方不是什么难事。咱们从小到大,大拨轰的事情还嫌少吗?我就喜欢故意找人少的“歧途”走,就像我们的生活,为什么不找一条人少的路走呢?

欧洲太文艺,不够刺激;我那可怜的财力又不足以支撑我去南极、北极转一圈;姑娘我身体也不够壮硕,喜马拉雅山暂时还爬不了。把各种“斯坦”、海岛、东南亚想了一圈后,我把目光落在了非洲。于是,充满生命活力的非洲就成了我的不二之选。

有一种“夏娃理论”认为,如今地球上的各个人种,都是20万年前某一个非洲女性祖先的后代,这个非洲女性祖先被称为“夏娃”。夏娃的后代离开非洲,迁徙扩散到欧洲、亚洲等地,取代了当地原有的早期智人。现代人类的线粒体DNA均来自这位非洲女性,她是人类各种族的共同祖先。虽然这种假设自问世以来,就不断遭到各种质疑。但我对于祖先、迁徙、故土这些词,天生痴迷。从我们这个时代的区间看,我去非洲算作旅行。如果将时间的区间扩展到20万年前,按照“夏娃理论”的假设,我去非洲就可以算回老家了。

每到达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们的内心都会被新鲜感充满。可地球那么小,也许我们的祖先在这千万年的历史中,早已迁徙到它的每一个角落了。所以,无论我们到了哪里,都可以像回家一样舒心。

“我旅行是因为喜欢到处走动,我享受旅行给我的自由感觉,我很高兴摆脱羁绊、责任和义务,我喜爱未知事物;我结识一些奇人,他们给我片刻欢愉;我时常腻烦自己,以为借助旅行可以丰富个性,让我略有改观。我旅行一趟,回来的时候不会依然故我。”我不知该怎样形容毛姆这段话在我心中激起的波澜,它道出了旅行带给我的东西,这几乎是我想要的一切——满足好奇心、交朋识友、塑造更好的自己,最重要的是自由的感觉。

想要自由,总得舍弃点儿东西,比如“三安”——安定、安逸、安稳。我倒是不怎么反“三俗”,很喜欢反“三安”。在我心里,不要道听途说的人生比“三安”重要得多。

同样喜欢反“三安”的陆洋同学,听说我去的地方很有趣,于是决定同行。他是个沉默的观察者,用相机记录一路上的所见的人和事。习惯了独来独往的我,也不知带上他究竟是福是祸。

可地球又是那么大,姑娘你干吗不挑个舒坦点儿的地方?

我想用《托斯卡纳艳阳下》里的一段话回答:“为了自己想过的生活,勇于放弃一些东西。这个世界没有公正之处,你也永远得不到两全之计。若要自由,就得牺牲安全。若要闲散,就不能获得别人评价中的成就。若要愉悦,就无须计较身边人给予的态度。若要前行,就得离开你现在停留的地方。”

既然出来旅行,当年吹过的牛,迟早都要兑现的。因为在第一本书中夸下海口,说了要去非洲,弄得我不去就会很没面子。这种事情,我会随便说出来吗?哼,笑话!

去非洲自助游是找死?

我在一个QQ群里说我想去非洲的时候,群里炸开了锅,有一位仁兄说去非洲自助游那真是找死,出门都带枪的,不带枪就得死!我问他,你去过?他说有亲戚在安哥拉当监工。我说非洲那么大呢,一个国家的情况不能代表所有国家。对方很笃定地说,哪个国家都一样。这种逻辑真是好笑,这就像一个外星人降落在北极,发现那里除了北极熊就是冰川,然后他就回去跟他星球上的人说,地球上只有低等生物,没有文明存在,到处都被冰川覆盖。

QQ群里还有一位说,非洲都是第三世界国家,连电和自来水都没有,电视里播过的。这个更好笑,如果现在还有老外问,中国男人是不是还都留着长辫子,你肯定笑话他没常识、不懂历史。

在出发前和旅行中,我们总是需要克服一拨又一拨的谣言。比如每年一到七、八月的暑假期间,拉萨就会弥漫着有关布达拉宫门票预约券的各种谣言。那时属于旺季,为了控制参观布达拉宫的人数,游客必须先领预约券,第二天再用预约券换门票。谣言把参观布达拉宫形容得十分艰难,我听过很多个版本,有的版本说必须夜里3点去排队领预约券;有的版本说夜里3点都领不到,夜里1点就得去;还有的版本更夸张,说必须12点之前就去,通宵排队才能领到。因此催生出一个新兴职业——代领预约券,每张加收几百元不等的辛苦费。

我在一天下午,去布达拉宫附近溜达,顺便绕到排队领预约券的地方。我问那里的工作人员,究竟几点去排队比较靠谱。工作人员说根本不必通宵排队,每天上午9点停止发放预约券,9点之前来都行。我在回去的路上,很开心地告诉了几个在火车上认识的人,好让他们别花那个冤枉钱,谁知他们的反应竟然都是不可能吧,大家都说要通宵排队啊。居然没人信!

转天,我早上7点半去排队,轻轻松松、淡定从容地拿到第二天下午2点参观布达拉宫的预约券。据我分析,谣言的源头估计是某些旅行社,他们有拉萨一日游的业务,其中就包括布达拉宫。他们的人号称如果不参加这个团,想参观布达拉宫就只能夜里去排队。总会有很多人懒得去求证真伪,直接掏钱——要么掏给代领预约券的人,要么掏给旅行社。我听说的最贵的一日游团费是900多块钱一位,包括布达拉宫和大昭寺的门票,还管顿中午饭。其实,团餐的标准是25块钱一位,两个地方旺季的门票加一起是285块,大家算算旅行社挣了多少吧。很多花了冤枉钱的人,还会主动向别人散播这个谣言,造成有很多人笃信,必须通宵排队才能拿到预约券。没有人愿意去问最应该问的人——发放预约券的工作人员。三人成虎嘛,身边的人都这么说,就当那是事实好了,这是最省时、省力的自我催眠方法。

拒绝比接受更难,别人的看法我们很容易不去求证,直接全盘接受。尤其是权威的想法,比如父母、老师、专家和所谓的“过来人”。当我们都相信一样的“事实”时,也就是生活在所谓众口一词的舆论环境里,是非常可怕的。当大多数人说着同一个看法,心中揣着不同意见的人即使说出真实想法,也会觉得心虚。有时,他们甚至被所有“正常”的人怀疑脑子有问题。

非洲有几十个国家。索马里、南苏丹之类需要维和部队的地方,我还不够胆孤身犯险;摩洛哥之类撒哈拉以北的非洲地区,虽然免去很多对于热带病的担心,但同时也会少了传统非洲地区的乐趣;像斯威士兰这种还没跟咱们建交的国家,需要“跳板国家”才能到达;签证也得考虑,南非、肯尼亚之类旅游业发达,报个团随时可以光顾的地方,又会扫了水瓶座好奇宝宝的兴致。筛来筛去,也剩不下几个国家了。

想去一个地方,可能仅仅是因为看过的一部电影、读过的一本书或听过的一首歌,它们都是线索,也是很久以前种下的种子。看了阿来的小说《尘埃落定》,跑去了四川阿坝;仅仅是听了《西贡小姐》的选段,就对越南神魂颠倒;那部十分文艺的电影《托斯卡纳艳阳下》,又让我对意大利念念不忘。

突然想起几年前看过的一部电影《血钻》,也许冥冥之中,是它把我带往片中的国度。同时吸引我的,还有首都的名字——Free Town(自由城,音译名为“弗里敦”)。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要去的那个国家叫作塞拉利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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