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玉节,便是我的心魔。———《普世箴言。莲叶书》
药师颓然跪倒在白色的莲花丛里,远处的宫殿在眼前慢慢清晰起来,一晃神,通向宫殿的石阶在脚下一阶阶出现。
“快点过去吧,大人在叫你呢。”耳边风声喧嚣,触动宫殿四角上悬挂的铃铛,叮铃铃的,似乎在指引着谁。
药师抬头向天空望去,只是一片白色,看不见日光,但身体却可以感受到阳光的炽热。药师仿佛被抽空了一切,木然的踏上这个自己已经去过无数回的地方。
木屐与石阶碰撞发出了嗒嗒的响声,这次的阶梯仿佛漫长的看不见尽头,炽热感紧紧包围着药师,他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喉咙在冒火,每艰难的踏上一步阶梯,浑身的关节抗议似的吱吱作响。
“哈…哈……”药师大口大口的喘着,脚步却一丝没有停下,直到他再也迈不开腿。手却继续扒着台阶,甚至甲盖翻出。
“你还挺固执的,真是木头啊,求饶不就好了,我大人大量自是会让你到达的。”有声音在爬行的药师耳边讥讽着,但药师似乎没听见似的,豁出命的架势,徒手爬着。
就这样,直到双手也被磨烂。
“行了行了,真是怕了你了!”耳边的声音认输了,叹了一口气,药师再抬眼一看,宫殿的门槛正在不远处。
“得让你干净一点,不然大人是会怪罪我的。”声音嘟囔着。
药师顿时感觉一阵轻松,身上的脱水感,炽热感,伤口,都消失了。
药师向大殿里看去,帷幕千重,遮掩着正中央的莲花座。有风吹过来,那些长长的帷幕有些扑到了药师的脸上。
药师迈进大殿,他对这里既熟悉又陌生,每次来到这里,都会有不同的样子。
他向前走去,木屐清脆的发出响声,大殿里被帷幔遮掩的看不清虚实,风依旧刮着,轻薄的帷幔纷纷扑向药师,像一只只粉红的蝴蝶。
“请您救救那个小女孩吧!”药师对大殿正中央喊着。他知道,那里一定会有一个坐在透明莲台上的女子。
“喂,木头,大人问你为什么。”耳边的声音响起,在药师耳中简直如同天籁。
药师压住心中的狂喜,“她是我很重要的人,如果她有事的话,那么她姐姐一定很伤心。所以,请您救救她!”
过了半晌,声音说:“大人同意了,不过你要把那个女孩带过来。”
“什、什么…”药师有些茫然,“这么多年来,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能来到这里吧。”
四周没了声音,宫殿在缓缓消散。
“别啊!!!”药师痛苦的大喊。可他还是看到了苍白的凛。
他又这样毫无效果的回来了,好像自己永远也不能做点什么。
太糟糕了,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啊……为什么…永远都……
药师摸着凛冰凉的手腕,已经不再跳动了呢。
“别啊,凛,别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睡着了啊,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药师将凛脸上的碎发扶到一边,露出凛苍白的脸。
“还有蝶,她怎么不见了呢?”药师猛然的想起了什么。
蝶正迈着小碎步,头上顶着野花编成的花环,穿过花丛,蝴蝶纷纷向她飞来。她像个小孩子,扬起裙摆,脚尖轻轻点在花蕊上,翩翩起舞。
山脚下的景色清晰起来,蝶可以看到参天古树下的屋子。
蝶找了块石头坐下来,蝴蝶也安静的停在蝶的花环上。蝶静静的看着山脚下的小屋,嘴角微微上扬。
正当蝶悠闲的欣赏景观时,突然不知从何处掉落下一块土块,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蝶的脚边。蝶的性质被破坏了,她有点愠怒,正想发作,山体却摇动起来。
蝶挂念远处的小屋,猛地看去,只见里面从内而外散发出阵阵刺眼的白色光芒。“危险!”只是一瞬息,蝶站在了院子里,匆忙走进屋内时打翻了药师的花。
“凛!”蝶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药师昏昏噩噩着一张脸,看起来像是碎了魂魄,凛毫无生机的躺在椅子上,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满屋都是血淋淋的,蝶不可置信的蘸了一点血在指尖,吮吸手指,这才确定这血确实是凛的。
这时,药师周身有了一些变化,他的身体开始破碎,慢慢的先是出现裂纹,再后来成块的起伏,缝隙里里面散发着光。
蝶伸出一只手,细长的指甲如钉子一样,一寸寸插进药师的天灵盖。
药师开始浑身抽搐起来,身体内白色的光芒越来越强烈,蝶的指甲也渐渐用力,往里面更深的插进。这是一场较量,药师的身体便是媒介。“如此的两种力量,这小子的身体怕是要消散了吧……”蝶心里想着,正准备收手,只见药师身体里的光芒消失了,身体开始恢复原样。“噌”的一声,那股神秘的力量把蝶震的向后一退,指甲也从药师的天灵盖里抽了出来。
力量的对决消失了,药师也昏倒在沾满血的地板上,有的血已经凝成了黑色的血块,粘在药师月白色的长袍上。
蝶向凛身上加了一个结界,从衣袖里拿出纯无戒,喂给凛。凛吃了那人间极品,顿时醒了过来。
“姐…姐姐……”凛看着蝶,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蝶神色复杂,轻声对凛说:“你去屋里好好休息,暂时先别出来了,至于那小子,你不用管了。”
凛看着倒在地上的药师,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听蝶的话,去卧室休息了。
蝶抓着药师的后领,提起来仔细观察,“也没什么特别的,看起来和凡人一样……”蝶在心里想着。
“正因如此,计划有变,只能重新考虑了。”蝶在屋里踱来踱去,想着对策。
突然察觉到什么,蝶的脸上浮现出了恶意的笑容,“凛变成那样,我是不是该拷问一下雪凰呢……”
在不周山的某一处,似乎可以听见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