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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家是一张脸(4)

上个月,一位几年不见在外做生意赚了大钱的朋友上门,招待是必不可少的,席间他突然向我提出借两万块钱说晚上有急用,并说不知卡上没有钱,已通知家里明天把钱打到卡上还给我。他刚说完,妻子立即接上说,真不巧,刚交了购房首付,对不起了。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心想难道你还怕被他骗了不成?再说我们家什么时候购房了,这不是骗人么?

回到家里,老婆说,我们只听说他有钱,但并不知道他做什么生意,这年头骗子都是骗亲戚朋友的,还是小心一点好。上周,这个朋友真因诈骗数百万元被抓了起来,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妻子得意地对我说,你们男人啊,如果没有女人管,不知一辈子要犯多少错误,说不定自己送了命或进了号子还蒙在鼓里呢,天下没有女人不管男人的,不管男人的还能称作老婆?

你怎能这样狠心

新学期开学了,送走了儿子,她默默地回到家中,她要写一封信给丈夫,把自己对他多年的怨恨全部写出来,表达一下作为妻子的内心感受。

其实,她的这种想法已有近半年,只是不能在儿子面前露出蛛丝马迹,他们之间的事,绝不能让已经懂事的儿子知道。

回想结婚二十年来的生活,她感觉受尽了委屈。婚前,丈夫是位军人,虽然一年只见两次面,但平时情意绵绵的书信记录着相互的深爱。婚后,有了儿子,也曾温柔过一阵,可好景不长,丈夫却因工作忙为由,对家的关心越来越少了,电话也难得打一次,更别说写信了,甚至有一次她想探亲都被丈夫婉拒了。她只能这样想,部队的事比较神秘,问多了反而不好。

后来,丈夫转业了,她想,这下子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了,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就是最大的幸福。本来丈夫可进政府机关工作,但最终他选择了当警察,而且是整天在路中挥臂奔跑的交通警察。丈夫说自己这工作关系到许多人的健康和生命,不能让战友们失去生命的悲剧再次重演。她理解丈夫,那次,丈夫所在部队的两名战友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被一辆违章货车冲撞而牺牲。

没想到,当了交警的丈夫比在部队更加忙碌了,家虽近在咫尺,却好似远在天边。作为指导员,丈夫所在的中队要负责全长近三十公里的国道交通安全,由于警力不足,他们中队领导全部要带班直接上路指挥检查,深夜回家是常有的事,通宵达旦也很平常。到家吃过就睡,醒了就走,家里什么事也不管。她也联合儿子一起提出过抗议,但丈夫仍无动于衷,我行我素,这个家已经成为他的客栈了。

去年儿子参加高考,她让丈夫请假同去照顾。丈夫说别人家孩子也不都要家长陪,就跟学校统一行动,我没时间。那次,她哭泣着说,你怎么能这样狠心呢!

儿子考上大学,她让丈夫陪同报到,丈夫说,孩子大了,自己能行,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拒绝了。她气愤地责问,你不要老婆可以,但不能不要儿子啊,天下哪里有你这样狠心的父亲。

不久,丈夫在走出家门上班后再也没有回来。后来从交警队传来消息,他在工作中以身殉职了……这天,她把自己打扮得像新娘子似的,怀揣这封信向丈夫的方向走去。到了目的地,她理了理头发,然后从包里拿出丈夫从不曾沾过的烟酒,恭恭敬敬地献上,接着紧紧搂住墓碑上丈夫的遗像,不停地拍打着,放声痛哭……有人在乎就是幸福“你幸福吗?”“你认为什么是幸福?”前段时间,中央电视台的记者们在全国各地对国民对生活状况的感受进行调查,这个事先设置的问题让在平平淡淡生活中的人们有N 种答案。有来自内心肯定的,有茫然应付的,有说不清楚的,也有直接说不幸福的。

幸福一词的解释是心理欲望得到满足时的状态,是一种持续时间较长的对生活满足和生活有巨大乐趣并自然地希望持续久远的愉快心情。幸福实际上指的是一种心理状态。

央视记者问莫言,你现在幸福吗?莫言说,不幸福。然后他又说获得诺贝尔奖,说不幸福也不真实。莫言的回答值得回味。

在不同的时间里,因各人所处的生活环境不同,感受到的幸福也不一样,所以我认为对幸福的价值要因人而异,自己感觉幸福就幸福了。

为救身患重病的前夫田新丙,刚离婚两个月的苏丹毅然与田新丙复婚,为丈夫捐肝。当伦理审查委员会的专家问苏丹为什么这样做时,她哭着说,因为我爱他。

苏丹爱前夫,在乎前夫的生命,她的故事感动了许多人,因为爱,因为在乎。

前几天,和几位久不见面的朋友小聚,席间,一位朋友接了三次电话,都是他老婆打来叮嘱他少喝点酒的。我试探问他:“老婆是不是对你不放心?”朋友回答说:“还好,就是唠叨些,但她很在乎我,生怕我在外出了什么事。”言语中流露出幸福的微笑。

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导致我生活很没有规律,日夜颠倒的事时常发生。一位老同学隔三差五都要给我打个电话,约我出去喝茶,放松一下。老同学说,你不要那么辛苦,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每次回家,当了几十年医生的父亲都非常严肃地问我是不是经常喝酒,香烟一天抽多少支,什么时候下大决心与这两样东西告别。一天深夜两点多钟,远在外地的一位文友突然在网上向我发来文字:我每天11点前必定睡觉,但今天没有,因为你的头像一直亮着,我想陪着你一次,以感谢你多次为我修改稿件,真诚希望你注意休息,保重身体。

平时没有什么感觉,静下心来细想,原来在我的身边还有这么多关心我、在乎我的人,幸福感一下子涌现出来。

幸福其实很简单,有人在乎你就说明他心里有你,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织一暖亲情久长

我人到中年仅穿过两件羊毛衫,一件是考上大学时母亲给买的,另一件是结婚时妻子送的,且每件都只穿过几次,现在还安安静静地躺在柜子中。

我在家里待遇还是高的了,父母亲没有,我的孩子也没有,就连妻子婚后也没买过一件,但我们全家每个人都有许多得体的毛线衣,朋友们都羡慕不已。

对织毛线衣情有独钟的母亲,曾讲过她小时候看到一个姑娘穿一件大红色毛线衣,非常漂亮,像一团火似的在前边走,她看傻了眼,跟着人家走了几里路。她也想有一件这样的毛线衣,但没有钱,于是就找来断线自己织成小片片过过瘾,后来织毛线衣就成了她的爱好。

母亲织毛线衣是大家公认的高手,不但速度快,而且能把不同颜色设计拼织成各种图案。最让人惊叹的是,母亲还能在全家人都睡觉关了灯后摸着黑织,而且不会出错。

母亲会按季节选择毛线的粗细和颜色,给每个人编织了多种型号和款式的毛线衣。看着我们穿在身上,她非常开心。

上大学那年,母亲带我到商场买了一件羊毛衫,说,你在学校,人家都有,你没有,心里肯定有想法,妈妈给你买最贵的。我当时很高兴,因为这是我买的第一件。回家的路上,妈妈说,不是舍不得钱,而是毛线衣是妈妈一针一针织成的,你穿在身上,不管去什么地方,妈妈感到自己就在你身边,这样妈妈心里踏实。那一天,我才真正明白,妈妈是把她的爱织在毛线衣里。

结婚时妻子给我买了一件紫红色的羊毛衫,妻子说,我和你认识两年了,我知道你妈妈的善良,我也跟她学会了织毛线衣,我也要向她那样对待家人,今后也不会给你买羊毛衫了,就穿我织的吧,我要牢牢地把你牵住。

二十年过去了,如今我的孩子也上了大学,父母也已经老了,欣慰的是,我们一家生活在浓浓的爱中,从没发生过大的矛盾,父母的身体也很健康。

家里的旧毛线衣多了,母亲也不会扔,柜子里已经没地方放了,怎么办呢?母亲自然有她的办法,她和我妻子一商量,决定把旧的全拆了,问这是为什么也不讲,她们异口同声说,你们男人不要问了,到时就知道了。

于是,她们婆媳俩一有空就坐在一起,一边研究一边说说笑笑,把拆下的毛线按颜色织成各种几何图形,显得很神秘。

一天,我出差回家,发现床单换成了我从没见过的,再细看,竟然是母亲和妻子用旧毛线织的几何图形拼装的,不但美观,而且躺在上面很舒适。

母亲看到我惊讶的表情,笑着说,这上面可有全家人的味道啊,任何时候我们都会在一起。妻子得意地搂着母亲的膀子,瞪着眼睛朝我不停地点头,还说给儿子的已经寄去了。

那一刻,我不知道说什么,是啊,这就是爱,这就是家,这就是母亲,她把爱织得密密麻麻,严严实实,永远不会散去。

一只萝卜的晚宴

一家三代人全到齐了,她非常高兴。晚饭前,儿女们都争着准备做饭,她却阻止说,你们做的不合我口味,都去饭店吧。还再三叮嘱说,只准吃好、吃开心,不然妈就不高兴。

她又对丈夫说,你别跟孩子们凑热闹,你去给我做个菜吧,我们第一次相见吃的那个,你还记得吗?

丈夫先是一愣,接着突然醒悟,连声说,好好,肯定做得最好吃。望着丈夫急步出去的背影,她边笑边流泪。她从没要求丈夫做过一次饭,丈夫也养成了依赖的习惯。丈夫心好、实在,虽然没有给家里带来多大财富,但他好好先生的口碑令许多家庭都赞叹。结婚四十年来,他们没有过大的争吵,丈夫总是在关键时刻让着她,这也是她感到幸福的主要原因。那年,她和丈夫第一次见面,在静静的月光中,没有谈什么实质内容。

正当她感到失望时,丈夫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青萝卜,递给她说,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不知你喜欢不喜欢。

她从小就喜欢吃萝卜,那一刻,她无法拒绝这个男人。她接过萝卜,慢慢地吃,后来想把吃不了的半只扔了,谁知他抢了过来,放到嘴里。这时她发现这个男人很可爱。

在送她回家的路中,他还不时地递给她咬一口,这一来一去,成就了他们的婚姻。

丈夫买回了一只大青萝卜,在妻子泪眼蒙眬的眼眶中做了萝卜丝拌香菜,再有一个是长方形的萝卜芯放在盘中。

两个人,面对面,没有话语,只有温柔的灯光和他们第一次相见时的淡静。

丈夫打破沉默,说,从明天开始,每顿饭都是我做,你不要怕,不要哭,只要有我在,你就什么事都没有。

妻子望着丈夫微笑说,这顿饭是你第一次为我做,也是我心中最丰盛的晚宴,这让我想起了我们一起生活的几十年,就是这样平淡和真诚,我非常开心幸福。你还是那样傻,都傻大半辈子了,但我爱的就是你这傻样。我要是走你也留不住,谁说了也不算,天注定,我就是想,你今后怎么办?

丈夫安慰地说,怎么会呢,现在医学也发达,费用也不愁,明天去的是全市最好的医院,都请专家会过诊,你还怕什么?

妻子笑着望着丈夫,拿起盘中的萝卜芯说,都说夫妻的感情就像萝卜芯,许多都糠了,但你还是实心的,我们都是实心萝卜。

在寂静中他们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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