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四月初,浙江理工大学篮球场。
一个看起来20来岁的青年倚靠在球场边的栏杆,眼睛望向球场,然而球场上的两队球员打得精彩激烈,他的眼神却没什么变化,似乎并不是关注这球赛。
“学长,你不喜欢打篮球?”一位身材相貌姣好,让周围观球的男学生都转移了视线的女生走到青年身旁问道。
“嗯。”没有情绪的回答。
“哦,那学长喜欢什么呢?”
“没有”
“那能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吗?”
“没手机。”
“那你的名字呢!”
“曾四正。”说完便走出了球场,女生并没有不高兴,在他走后靠在了他倚靠的位置。
曾四正,大二年级,物理系勘察工程专业。平时沉默少言,但为人却并不算冷漠,与人交往都是点到即止。时常一个人在校园发呆,眼神并不呆滞,反而充满忧郁,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目光,让人不禁想猜测他身上的故事,也常常被其他男学生视作装酷的招数。他并不去解释,不愿为这种毫无营养的揣测争辩什么,所以与其他同学关系也说不上恶劣。不觉已经回到了宿舍,掏出钥匙刚开门,“四正,导员有事找你,让你回来了就去她办公室”,正在打着游戏的舍友说道,“回来帮我带包烟,钱在桌上,谢了。”。四正应了声,转身出了宿舍。
辅导员办公室。
“四正,学校来领导视察,还特意问有没有叫曾四正的学生,有的话让他晚上腾时间,就说有一长辈要找他聊聊。”说着,导员递过一杯水给他,又谄媚的说道,“四正,你长辈还是挺关心你的,导员我这两年也挺照顾你的,你看啊,我们做大人的都对你挺关注,你呀,就好好学习,以后有出息我们也有面子啊。”
曾四正只是微笑点头应和,没多说话,只是心理充满了疑惑。从懂事长大以来,我就知道我是个孤儿,没有父母,更不会有什么长辈,除了养了他16年的福利院院长算得上长辈,怎么会有个当领导的长辈呢?脸上并没有表现出诧异的神色,简单客套几句便离开了。
22:00,杭州西子湖酒店。
“曾四正?你好,我姓赵,赵贺全,可以叫我赵叔,叫我老赵也行。”穿着一身黑色办公西装,年龄大概40来岁上下,手中娴熟的摆弄茶具的儒雅中年男子,顺手递过一支烟,“抽?”
曾四正接过烟,并没有抽,他也不会抽,问道“说吧,要跟我说什么,能用对一个孤儿来说多么珍贵的‘长辈‘一词约我见面,不应该只是简单的聊天,我更不会认为你是来认亲的。”
“聪明,那我直接点吧,我是国家国禁安全局的,一个不对人民公布的国家组织,为了维护国家安全,当然,和军队战争不相关,你可以理解为专注于调查神秘力量及拥有神秘背景的人、组织而存在的。解决国家隐藏的隐患,而很多事情是不适合告诉人民的,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招你加入我们。”
“为什么找我?国家这么多人,而我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学生。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些什么。”曾四正淡然的拿过沏好的茶,呷了一口,上好的西湖龙井。
“你跟其他同龄人不一样,至少从刚才你的反应可以看出你是个能够冷静思考的人。好吧,为什么要找你?因为你姓曾,而且是西南地区Y县人,你还是20年前那个一夜之间变成荒村的村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我想要知道更多……”曾四正紧紧握住茶杯,内心震荡,离开福利院之前老院长对他说过当年发现他的时候,襁褓内有张字条,上面写着曾四正三个字,所以曾四正这个名字不是福利院取的。然而20年过去了,曾四正除了知道自己是西南渝东Y县人,姓曾以外,再也没有获取到任何与自己身世有关的消息。此刻面前的中年男人的话语让他不得不认真对待。
“抱歉,这些事不属于你能知道的权限,你要知道更多,必须得加入部门自己去找寻你想知道的。”
“那我选择做个普通的人,我认为凭你们的能力完全不需要我这种‘局外人’。”曾四正放下茶杯,转身欲离开。
中年男人顿了顿,点上烟,吸了一口,“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你出生的村子会一夜之间荒无人烟?为什么就你一个人没有消失?不想知道你家人,也就是那个村子村书记,你的爷爷的名字?”
中年男子的一连串反问,让四正停下了脚步。四正再次转身面对他,拿过他手上的打火机,生涩的点了一支烟,并不想其他人第一次抽烟被呛出眼泪,略微咳嗽一声,“他叫什么?”。
“曾忠瑞,曾经也是我们部门,1968年提出离开,在你出生的地方当了村长。这也就是我所知道的了,更详细的事情我也不知晓。”
“什么时候进部门”
“休学的事情我已经给你办好了,你有三天准备时间,三天后来这个地方,到了给我电话。”说完,中年男人将地址和电话递给了四正,“另外,这个手机先拿着,方便联系到你,机票明天我派人给你送去。”
深夜22:40,四正离开了酒店,大学两年都没有被舍友的引诱和教唆去抽烟的他,破天荒的买了一包烟,静静的坐在西湖边的长椅上,“哒”点上烟,生疏的姿势夹着烟,看向西湖。脑海中又出现了和福利院老院长道别的情景……
“四正啊,我在门口发现你的时候,你襁褓凌乱,里面到处都是泥土,还留有一张字条,也就是你的名字,所以你家人一定是有苦衷的,以后有机会还是找寻下吧,不要去抱怨他们,没有谁愿意让自己的子孙孤苦成长的。。”
“院长爷爷,我没有生怨,放心吧,我会去寻找的,我只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抛下我。”
“哈哈,这就对了,这才是那个懂事的小四正啊,放心,院子就是你的家,找不到了也没关系,回我们家来,你照样是我孙子!”
“嗯,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以后我一定会带他们来见您,让我的父母叫你爹爹,让我的爷爷叫你兄弟。”
“哈哈哈哈…小四正好好念书,爷爷等着那天!”
“但是院长爷爷,我的家人还活着吗?都16年了,他们都没来找过我。”
“四正,人活一辈子,总归是要有些执念的,有了执念,才能支撑你一直走下去。那些阐说放下执念,心身自在,能做到的都是圣人。而你,我,其他大部分的人,都只是普通人,我们有父母,有亲情,以后你还会有爱人,人生中那么多美好的人事物我们不能舍弃,要不然来这世间走一遭就只做个看客吗?不管你的家人还在不在,你都要去找寻,持执念入世,方能携本心出世。不要轻易放弃,记住了吗?”
“记住了,院长爷爷。。”
……
西湖美景三月天,夜晚的西湖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黯然,坐在长椅上的年轻人望向西湖,又抬头望着星空,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