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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李光斗 冯军(1)

致命营销

“爱国者”曾推出一款号称防尘、防水、防扁(防摔)的三防数码相机,这款机器被冯军简称为:防“尘水扁”。一度,是他最爱展示的表演道具。有段时间不管参加活动,还是接受媒体访问,他都能够轻松地把话题绕到相机上,然后拿出防“尘水扁”,一边介绍,一边突然将其扔到地上。

这个表演我看过不止一次,据说,第一次看的小伙伴或者老伙伴都会被惊呆,但大部分人并不是被产品质量折服,而是被他有点无厘头的动作吓到。

冯军在营销方面向来是个奇才,23岁就在中关村创业的他,最初的工作就是一家店一家店地推销键盘。有媒体这样描述当年的情景,“冯军一手抱着键盘、一手抱着机箱向柜台边凑,满脸堆笑地说‘这是今年的新款’‘只挣你五块钱’”。“冯5块”的绰号也因此不胫而走。勾勒这些画面,多少会觉得有点搞笑的成分,但冯军就是凭这种“只挣5块钱”的执着坚持走到今天的。

冯军上大学是在20世纪80年代末期,那个年代的大学生是真正走过独木桥的天之骄子。他考上的是清华大学,在今天,这也是一所众多学子无比向往的学校。刚上大学一年级冯军就不太安分,本来读的是土木工程系,可是因为喜欢建筑,他没事就去建筑系蹭课。可毕业后,他既没从事本专业,也没有搞建筑。

本来,毕业后冯军找到的工作也不错,在一家国有企业的涉外业务部门,稳定安逸。只是因为看好计算机行业,冯军执意放弃了原工作,开始拉板车推销计算机。

和所有创业者的经历大同小异,最初他经常被人拒绝,常常需要用阿Q精神鼓励自己:能拒绝我,也一定会拒绝我的竞争对手,我还可能有机会。听起来挺乐观的,但实际上那时他内心很痛苦,那一年他爸爸刚去世,走的时候才57岁。

冯军的爸爸是上海人,妈妈是北方人,夫妻两人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冯妈妈被分配到西安公路学院(现在的长安大学),为了两个人能在一起,冯爸爸放弃了上海的工作追随冯妈妈到同一所大学任教。冯妈妈教汽车电器,冯爸爸教运输管理。两个人都是优秀的教师,最早的驾驶员手册就出自冯妈妈之手,曾有一任交通部长是冯爸爸的学生。

冯军小时候,家里条件很一般,一家四口人挤在一间小屋里,但也其乐融融。冯军是个比较调皮的孩子,常“欺负”比自己大6岁的姐姐。他最美好的回忆就是过年去姑姑家吃顿好饭,或者爸爸从上海回来给他和姐姐带大白兔奶糖。

1983年,冯爸爸因组织安排,被派到也门的首都萨那做外援教师,一去便是8年,8年中每年只有暑假才能回国待一个月。1991年冯爸爸调回国内工作。但在1992年初就被查出肝癌晚期。当时冯军读大四,家人怕耽误他学习,一直瞒着他。直到几个月后,冯爸爸病入膏肓,冯军才得到消息。可他赶回家里没待几天,冯爸爸怕耽误他毕业找工作,又逼他回清华。就在冯军回到北京的第二天,冯爸爸便与世长辞。

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是冯军心里一直无法抚平的伤痛,2012年,有一次我采访他,聊到父亲病逝,冯军突然抑制不住地失声痛哭,他挺怨恨自己的,总觉得如果当年自己坚持留下,就能陪父亲走完最后一程。冯军一直想去也门看看父亲待过的学校,可到现在也没找到机会,这也许算是一桩他未了的心愿。

父亲去世后,冯军对母亲特别孝敬,也自觉成了家中的顶梁柱,他说,自己心里的痛苦挺多的,几乎每天都有痛苦的事,但是再苦也不能跟家人说。不管要承受多么大的压力,他从不会向亲人诉苦,不然家人也会跟着痛苦。冯军对家人很呵护,对自己却很苛刻。他身上有北方人的敢闯敢冲,也有南方人的细腻温和,不过,他的温和有时也能变成刀子。

2002年,华旗与朗科因为“闪存专利”发生矛盾,最初冯军选择“低头”和解。他多次亲自致电朗科时任总裁邓国顺,邓不接电话,也不想搭理他,他不在乎,就一直打,曾创下一天打50多次电话的纪录。和解无门后,华旗向国家知识产权局专利复审委员会递交了《朗科专利无效请求书》,复审委员会随即下发了《无效宣告请求受理通知书》,朗科专利权进入“不确定”之中。随后,联想、华旗、鲁文LG、现代等十几家厂商在北京参与发起了“闪存联盟”。最后的结果令人啼笑皆非,朗科非但没有动摇华旗闪盘渠道,反而自己原来的渠道也大量转向华旗。冯军在“低三下四”的委屈中,狠狠回击邓国顺一记“闷棍”。

如今,邓国顺早已经辞任朗科董事长职务,在商海中也销声匿迹。而冯军凭借“爱国者”的品牌,开始走国际化的路线。冯军做大做强的“野心”越来越显而易见。他微博上的自我介绍是这样的:“我,一个很普通的学生创业者,就像你家的邻居、同学或哥们儿。我和同事们有一个理想:‘将爱国者建设成为令国人骄傲的国际品牌’。” 显然最后一句话点明了,他不是一般概念上的“邻家哥哥”。

2011年6月,由冯军倡导并联合国内十余位在各行业具有重大影响力的民营企业家,共同发起成立爱国者国际化联盟。一向低调“不合群”的马化腾,也在发起理事的名单当中。

联盟成立之后,“抱团”走出去便成了冯军常常提的口号。任何场合,只要有说话的机会,他都要向听者灌输他的“抱团”理念,不管你爱不爱听,他一定会把他想说的说完。国货精品也成了他的口头禅,他说服国内数十家知名品牌入驻他一手打造的“爱国者国货精品店”。截止到2013年9月,爱国者国货精品已经在全国开了66家店,据分析,未来仍有很大的扩张空间。

冯军一直认为自己是靠“人好”和“人缘”从中关村混出头的,现在他做的很多事仍然是与“人缘”有关。在他的微博上经常能看到他和各国领导或者知名企业家的合影。照片上,他的笑容总是灿烂的。

冯军的营销功力也越来越深厚,即使在《老友记》中与品牌营销专家李光斗相遇,冯军有关营销的理论与他的表达能力,似乎也一直占据交流的上风。

只是不知道已经习惯营销之后,冯军的内心是否真的因为营销成功获得快乐?

“爱国”也是门生意

一个是爱国者品牌创始人,以振兴国货为己任的狂热爱国者;一个是首席品牌战略专家,助推中国企业成长的脑力先锋。一个是冲锋在前,一个是谋定后动,他们的对话,从爱国谈起……

冯军:没见到你的时候,听你的名字我以为是李金斗,心里还想:相声演员怎么做起品牌营销了?

李光斗:但我早就知道你,我觉得你对本土品牌很执着,也是一个偏执狂。一个强大的国家,国民最终要认可自己的品牌,你是一个先行者,勇气可嘉。但也有人说你把“爱国”做成了一门生意,你对此怎么看?

冯军:热爱自己的母亲、热爱自己的故乡、热爱自己的祖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李光斗:美国人论爱国,不比中国人差,美国大选,奥巴马和罗姆尼,就是在比谁更爱国。但爱国这张牌也不好打,罗姆尼的广告口号是“我们要相信美国,相信美国的价值观,如果你爱美国,让美国不走样,你就投我的票”,结果却失败了。因为罗姆尼是亿万富豪的儿子,他自己也是亿万富豪,他老爸也竞选过美国总统。而奥巴马是个“草根”,在竞选美国总统的四年前他才还清房贷。他先为自己做响了品牌。他搜集民意,找准自己的定位,然后卖故事,他在第一本书《我父亲的梦想》中说:“我父亲是一个从肯尼亚来的穷小子,找了一个美国白人的妞结婚了,最后那妞还是把他甩了。”奥巴马自己大学毕业了找不到工作,但是,最后他成功地进入了精英阶层。美国人很喜欢这种草根逆袭的精神,凭借这一品牌,奥巴马胜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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