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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别了,温布莱德(2)

但是比尔与温布莱德之间的感情也并非一帆风顺。在温布莱德的眼里,比尔是上帝的宠儿,她不希望比尔放任自流,随心所欲。有一次,比尔与一位摇滚歌星斯哥特产生了暧昧关系,斯哥特以与比尔有染为荣。温布莱德很担心比尔就此被传出一些绯闻,影响到比尔的事业,于是她与比尔进行了一次长谈:

“比尔,我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我想告诉你这件事可能会引来麻烦,或许你没有想过它的后果。”温布莱德很耐心地开导着这个近乎什么也不懂的“傻瓜”,“你已经是这里,甚至是全球很出名的人物了,你将来还要拓展自己的事业,所以名声与荣誉对你非常重要。虽然美国是一个民主、自由的国度,你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但是,舆论的力量也很可怕。”

比尔也觉得莫名其妙,甚至感到有些后悔了,或许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可能带来的后果。温布莱德的告诫让比尔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比尔,你必须清楚,你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你将要对自己的未来承担责任,你的名字或许会被载入人类的史册,你要自尊自爱,别再像个孩子了。”

比尔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

1987年,比尔为了实现自己的视窗系统,一面与IBM表面上表示合作,一面在加紧开发自己的Windows2.0,那个时候虽然没有人赞同他这样做,但是除了他母亲,也没有人阻止他,母亲担心比尔这样做会有损自己的名声,她说:“以后别再干这种事了,市场虽然重要,但是若名誉丧失了,那你也得不到真正意义上的成功。”

这时,比尔惟一的支持者,那就是温布莱德在悄悄地帮助他,给他出谋划策。不论比尔的决策正确与否,她都会坚定地为他做些什么。就这样,温布莱德一直是比尔最终的支持者。

但最后,温布莱德决定不再与比尔在情感世界上进行纠缠,她产生了一种女人最平常、最正常、最向往的憧憬:与比尔结婚。

她鼓足了勇气对比尔说:

“我们结婚吧!”

他们的确很相爱,这一点谁也不可否认,但在先前那段日子里,他们俩人谁也没有产生结婚的想法,当她决定与比尔结婚的念头突然间蹦出来时,甚至连她自己都感到害怕。她或许能理解比尔此时的心。

“结婚?”

比尔又开始表现得焦虑不安,他非常害怕有人向他提起结婚的事,即使温布莱德也是如此,他更愿意得到她单纯的永远的厚爱。

没有得到比尔明确的答复,温布莱德的心又一次遭到了重创,她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上帝对自己命运的安排,上帝始终让她跨不进婚姻的门槛。或许是因为比尔的生活教条不允许他有任何改变,或许因为自己是个大他九岁的恋人,或许是因为比尔母亲的极力反对,温布莱德刺骨的伤痛便成了一种命中注定。

伤心总是难免的,温布莱德开始认命了,她认为自己命中注定,一个女人,特别又是她那样好强的知识女性,屈服于命运总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她的内心经历了多少的痛苦煎熬和激烈的思想斗争啊!

比尔知道,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了温布莱德的失落与伤痛,他的内心也感到非常痛苦,也是经历了痛苦的煎熬和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在无奈中只能选择犹豫。

比尔只得对温布莱德说:

“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我还从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情,也许我是个责任感很强的男人,如果结婚,我必须承担起一个丈夫的责任,但我因此却不能很好地照顾微软,它不允许我这么做。”

在这之前,温布莱德一段时间常常想像她与比尔婚后的美妙生活:她可以照顾好家,可以做一个非常优秀的母亲和妻子,也可以为他的事业出谋划策……

或许比尔从来就讨厌结婚。他害怕婚姻给他带来许多麻烦,他认为自己还很年轻,他怕自己因婚姻的纠缠再也适应不了快节奏的工作,他怕失去一颗无拘无束的心……

比尔的母亲玛丽这时又站了出来。她背着比尔,只身拜访温布莱德。与后来发生在比尔与美琳达之间的那次不同,她这次扮演的是“反对党”的角色。

从当时温布莱德慌乱的情形看,她对玛丽的来访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但她们很快就进入了正题。玛丽显得非常焦灼地说:

“我听比尔说,他可能要与你结婚?”温布莱德是个很有涵养的知识女性,她耐心地听着玛丽的诉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哪个恋人像你这样对他充满爱心,并且我也知道,他对你也很好,甚至要胜过我——他的母亲。”

温布莱德总是感觉到比尔的母亲最重要的话没有说,她也按捺不住了,她问玛丽:

“既然我们都深深相爱,那还有什么理由不结婚呢?”

看样子玛丽也不想再绕来绕去,她直言相告:

“我已经认真考虑过了,我认为这是一种年龄很不匹配的婚姻。”

温布莱德没有再说什么,她的心再一次被刺伤了,她显得很难堪。

同是女人,玛丽也知道此时温布莱德的心情,她也为温布莱德心酸,但她还是狠了狠心说:

“温布莱德,比尔现在只听你一个人的话,如果他向你求婚,你决不能答应!这样他是无法娶你的。”说完,玛丽的眼眶湿润了。

“是的,我会让您放心的,因为我喜欢比尔,所以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最后温布莱德对玛丽说。

比尔并不知道母亲与温布莱德的会面,此时他正忙得要命。等他闲下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温布莱德不见了,他心里开始恍惚起来,他几乎打遍了所有知道的电话,并开车寻遍了西雅图每个角落,他甚至想过要寻求警察的帮助,他再也按捺不住了:

“温布莱德会到哪里去呢?”

是的,她会在哪里呢?

原来,自从与玛丽的那次谈话之后,温布莱德对自己变得有些绝望了。

许多年前,一个优秀的运动员施乐·奥威尔走进了她的生活,就在他去世的一刹那,她感到过绝望。如今,她又一次感到了绝望,她顿时觉得自己没有了归宿,觉得自己是个被上帝遗弃的孤儿。她跌跌撞撞地坐上了飞往欧洲的飞机。

她在埃菲尔铁塔下闲逛,也在香榭丽舍大街上流浪,但是这些都无法让她逃避现实的打击,反而让她的精神绷得更紧了,于是她又拔通了比尔的电话,当她得知比尔正在电话那头煞费心机地寻找她时,她的心立刻瘫软了。

那一刻,他们都感觉到自己一刻也不能离开对方。她决定不能再折磨自己了。

于是在一个清晴的早晨,温布莱德又踏上了归途。

当温布莱德还没有走出机场的通道时,便看到了比尔踮着脚尖眺望的身影,她失声痛哭起来……

一阵风雨过后,他们更加亲密了,也更加珍惜了。

玛丽得知了这一切后,很为比尔感到焦急,她知道没有谁可以撼动温布莱德在儿子心中的地位,于是她让比尔作出选择:

“比尔,你是想要温布莱德作你的妻子,还是想要微软?”在她的眼里,微软原本就与温布莱德格格不入。

“难道温布莱德是微软的克星吗?……”比尔与母亲辩论着。

玛丽终于掩盖不住内心的真实意图:“比尔,你与微软的形象都是充满生机的,可是你将来若娶一个大你9岁的大龄妻子,那一定会弄出许多笑话来的,你可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亿万富翁,总不能因此不重视自己的形象吧?”

“是的,妈妈,我现在还不想结婚,不过我们很相爱。”

听比尔说他还不想结婚,玛丽稍微放松了一下,但是她还是始终不放心比尔与温布莱德的约会,生怕他们会做出什么决定来。

所以,玛丽再次偷偷地叩响了温布莱德的门:

“温布莱德,我真是让你受了不少的委屈,我那个不听话的儿子真是欠了你不少恩德,相信上帝会看到的,只不过,他现在已经33岁了,是个大龄青年了,我们都不敢拿他的婚事当儿戏,所以,温布莱德姑娘……”

早有心理准备的温布莱德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您尽管放心,只要是对比尔有帮助的事情,我都会做的,我不会要他娶我的,永远不会……”

玛丽的两次密访让温布莱德彻底放弃了对婚姻的梦想,蒙在鼓里的比尔并没有觉察到温布莱德这些微妙的心理变化,仍像一个大男孩儿一样与温布莱德保持着联系。

一天,温布莱德告诉比尔:

“比尔,你也不小了,不应该再这样生活下去了,你应该考虑找一个合适的生活伴侣了。”

出乎温布莱德的意料,比尔并没有强烈反对,他相信温布莱德依然爱着他。这让温布莱德感觉到了她和比尔爱情的真相。

是啊,爱情为什么一定要有婚姻来见证呢?

玛丽一再给他们的婚姻判死刑,他们两人婚姻这条航船没有到岸便被搁浅了。

1987年,他们正式“分手”了。

但温布莱德并没有忘记比尔对她的承诺:他将会为微软而永远拼尽全力,但他也永远不会疏远她。

比尔不能像往常一样可以随时见到温布莱德了,于是他就将温布莱德的照片放大后挂在了办公室的墙上。不论是自己抬头的时候,还是刚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都可以看到温布莱德那甜甜的微笑。比尔的这一举动引起了鲍尔默与谢利的好奇:

“你是否准备与温布莱德结婚?”

比尔答非所问:

“她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朋友!”

“是的,我也是你最好的朋友,不是吗?”谢利显然有些嫉妒了。

比尔没有回答。

离开比尔后,温布莱德尽力调整自己的心态,并努力使自己的生活变得有规律起来,她选择了到外地旅游,或是到其他城市拓展生意,她想竭力摆脱那些苦痛。她甚至以巨额资金转售了自己创立的一家公司,并且在旧金山买了一栋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别墅,同时她还投资做一些生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温布莱德与比尔并没有放弃过联系。在比尔与美琳达结婚之前,他们还不时在一起,比尔告诉美琳达:

“温布莱德是我以前的恋人,但现在不是了,她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只谈论学术与友谊。”

美琳达一度不明白比尔与温布莱德的恋情,直到有一次,她看见了比尔曾经写下的那些心灵的佳话,她才明白两人之间的感情。

“伟大而又美丽的温布莱德,我爱你,在我所认识的女性中,只有我母亲与你值得我这样称呼。在整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女人只有两个:你与我的母亲。你对我的厚爱、仁慈、宽容,使我无论做什么事,甚至伤害了你,你都不恨我。你可以包容我的一切,包括不能与你结婚。温布莱德,你的拥抱永远能唤起我一生中最温馨的回忆。”

但无论如何,美琳达与比尔都不愿意守着曾经的问题而不肯罢休,美琳达认为,他们三人都没有错,谁都不该受到伤害。

1999年8月,在微软再次被告上法庭时,陷入感情折磨中的美琳达,依然与比尔并肩走进美国法庭进行听证。当时,吸引了许多人采访,不为别的,只是想着法子探寻他们之间婚姻的蛛丝马迹,想从中找出什么,以此丑化比尔,以此搞乱微软。

或许现实就是这样不尽如人意,但是美琳达那种与众不同的心态却可以安然地化解一次次情感纠纷。正像一位哲人所说:

“从小到大一直接受的传统文化告诉我们,一个人对他的情感是无能为力的,尽管逻辑推理证明人总是在支配着自己的情感。现实的生活往往会让你承认这一点。”

或许注定了这一生比尔的精神世界都离不开温布莱德,在比尔心中,温布莱德是一个不可替代的形象,但直到美琳达与比尔相识、相恋,步入婚姻,她都只能站在婚姻的殿堂之外默默地为比尔祝福。

不过,在美琳达、温布莱德与比尔之间有着一种很多人无法感知的心灵与智慧的相通,它让那酸楚的情思变得超脱而伟大,他们都把难以理清的情感纠葛升华成了阳光雨露,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感到温暖和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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