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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善讲的构成(1)

善讲构成是指善讲作为一个系统存在的内部构造与组合。如果从演讲外在形式上看,从演讲艺术方法上看,善讲是由一系列要素构成的复杂系统,主要包括结构处理、语言表达、声音表现、态势运用、情感抒发、方式选择和临场应变等。研究善讲构成,有助于深化对善讲本质和作用的认识,有助于进一步了解和掌握善讲的一般规律。

一、结构处理

结构是演讲不可或缺的形式要素,结构处理艺术是善讲的重要内容和标志。尽管结构与有讲密不可分,但是为了研究的需要,我们还是可以相对地把它独立出来进行全面审视。

(一)结构的实质

所谓演讲结构,就是演讲者为了充分表现主题,把构成其内容的各个相对独立的要素、方面和部分,按照口语表达规律有机地巧妙地组织起来的整个框架。它包含四层意思:第一,结构是有目的的。结构从来就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是始终受一定目的支配的。主题是全篇演讲的核心和灵魂,是演讲价值的关键之所在。结构的目的就是为了充分地表现主题,以实现演讲者的意图。脱离服务于主题的需要,纯粹为结构而结构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第二,结构是有内容的。结构从来就不是空洞的形式,而是以演讲内容为基础的。离开了话题、观点(包括总观点和分观点)和材料等内容要素,结构是不可能存在的。第三,结构是有规律的。结构从来就不是随心所欲的产物,而是受特定规律支配的。不按特定的规律办事,任意结构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破坏表达效果。第四,结构是指整个框架。结构虽然也包括构成演讲内容的各个相对独立的要素、方面和部分自身的内部安排,但它更强调的是各个相对独立的要素、方面和部分之间的有机统一。只着眼于局部而不顾整体框架,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结构。上述四个方面相互联系,构成了结构的完整内涵。

演讲结构的好坏直接影响着演讲的效果。如果说主题是演讲的灵魂,材料是演讲的血肉,那么结构就是演讲的骨架。一篇演讲如果没有结构,就不能成其为真正的演讲,犹如一个人没有骨架就不能成其为真正的人一样。既然演讲不能没有结构,那么结构好坏就必然会直接影响演讲的效果。好的结构,就是能体现各个要素、方面、部分之间的内在联系和外在和谐、完整的结构。这种结构不仅是把各个要素、方面、部分安排得恰如其分、各得其所,而且更重要的是通过这种安排,使各自原有意义得到升华,使演讲获得新的整体功能。正如古罗马朗加弩斯所指出的那样:“犹如人体的不同部分,如果割裂开来,就无一会有任何内在的佳妙之处,互相结合而统一起来就会成为一个完美的有机体。所以一个优美的章节的组成部分,一经拆开,它的高超品质就散失消灭,但联合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而且用和谐进一步巩固了起来,用句读来完成了它,它就获得了新的语气。”(邵天声:《名人论演讲》,延边大学出版社1988年版,第57页)事实证明,这样的结构由于层次分明,条理清晰,环环相扣,衔接自如,首尾呼应,浑然一体,演讲者讲起来顺当流畅,听众听起来也更容易理解和接受。不好的结构主要表现为:意图不明,杂乱无章,漫无头绪,层次不清,逻辑混乱,缺乏完整性等。这样的结构讲起来令自己心烦意乱,听众听起来更是倍感吃力、不知所云。可见,对于演讲来说,结构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也不是可以随便处置的东西。它是一种不可替代的形式要素,是一种高超的艺术,有志于通晓演讲者必须深谙其道。

(二)结构的原则

从演讲实践来看,结构是没有统一规定的,也不应该有统一的规定。道理很简单,演讲者总是具体的,演讲者发表演讲的内容、场所、对象等也总是具体的,在结构上不仅不能统一要求,而且还应当鼓励从实际出发不断加以创新。我们在这里讨论原则,不过是根据结构的本质属性要求,从历代好的演讲结构中提炼出具有一定规律性和普遍意义的东西,以期演讲者在未来的实践中能够有所遵循。总的结构原则是,要树立服从并服务于整体需要的观念,根据整体需要合理安排结构。要认识这一总的结构原则,必须首先把握好以下几个前提条件。

第一,结构要适应演讲内容的需要。演讲的一切形式要素和表现手段之所以具有存在的价值,就因为它们都是为演讲内容服务的。结构的宗旨也在于适应内容表达的需要来组织和安排各个要素、方面、部分,以期形成和谐的有机整体,使之产生最佳的表达效果。这里的关键是要善于抓住中心思想,因为它是全篇的灵魂和统帅,对谋篇起着决定性的制约作用。如果紧紧抓住了它,先讲什么、后讲什么,哪些重点讲、哪些一般讲,哪些详讲、哪些略讲,怎样开头和结尾,怎样过渡和转折,诸如此类的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否则,就会眉毛胡子一把抓,难以理出头绪,无法把各个要素、方面和部分有机地结合起来。

第二,结构要适应言态表达形式的需要。文章同样有结构,但它的结构有字词、行、段、标点符号等视觉上的标志,读者可以通过这些外在形式来把握各个要素、方面和部分之间的内在联系。演讲就不同了,它是在现场通过言态表达面对听众发表的。因此,它的结构就没有这些视觉上的标志,其开头、结尾、段落、过渡等都只能通过言态表达体现出来,听众也只能通过言态表达才能感受其结构的存在以及结构的合理性。这一特点决定了演讲者在安排结构时,必须根据言态表达规律,注重在用词上、句子构造上、时间长短上、节奏快慢上、速度高低上、音量大小上、语气停顿上乃至态势动作的变化上下工夫。只有这样处理结构,才能更好地适应听众的感知规律。如果纯粹依照文章的结构,就必然会给听众的感知人为地制造不必要的障碍。

第三,结构要适应演讲类型的需要。演讲类型不同,其结构形式也就有所不同。例如那些简短的祝词类演讲,由于时间限制性强,也由于它们本身重在表达喜庆之情,结构就要力求简单,切忌长篇大论,弄得结构复杂和繁琐。又如那些事迹类公众演讲,由于所需时间较长,讲的内容也往往较多,结构相对复杂些就是合情合理的。总之,各种类型的演讲有着不同的结构要求,不注意把握这一差异性,就会导致结构与表达内容不相适应。

满足了上述前提条件,结构的具体原则可以概括为如下几点:

一是完整的原则。结构首先应该是完整的。亚里士多德指出:“所谓‘完整’,指事之有头、有身、有尾。所谓‘头’,指事之不必然上承他事,但自然引起他事发生者;所谓‘尾’,恰与此相反,指事之按照必然律或常规自然的上承某事者,但无他事继其后;所谓‘身’,指事之承前启后者。所以结构完美的布局不能随便起讫,而必须遵照此处所说的方式。”(伍蠡甫:《西方文论选》上卷,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年版,第62页)对一篇公众演讲来说,“头”就是开头部分,“尾”就是结尾部分,“身”就是中间或主体部分,三者的性质和作用各不相同,但相互联系,缺一不可。这是结构完整的基本含义。此外,结构完整还指要有整体上的适度,也就是结构要使演讲整体的大小适度,既适合演讲内容表达的度,又适合听众可接受性的度。

二是明晰的原则。结构明晰主要是讲层次要清楚明了,井然有序。如前所述,演讲的结构层次几乎是凭借听觉来把握的,而听众的听觉对结构层次的把握又要受限于演讲时间。如果不能及时地把握住演讲的结构层次,那么他们是无法像看书那样可以回头细细品味的。这一特点决定了它的结构比起文章来更要具有明晰的特点。为了做到明晰,结构就要正确地反映客观事物的发展规律和内部联系,要服从并服务于演讲主题表达的需要。此外,在段与段的过渡中还要注意树立明显的有声语言标志。比如,运用小标题过渡。如斯大林题为《论列宁》的著名演讲,为了说明列宁作为革命家和无产阶级领袖的特点,他分别在各部分加上了“山鹰”、“谦逊”、“逻辑力量”、“不灰心”、“不骄傲”、“原则性”、“相信群众”、“革命天才”等小标题。又如,运用结构相似的句子过渡。如莫洛托夫题为《悼念高尔基》的演讲,为了说明高尔基的榜样所给予人民的教益,他在每一部分开头采用了“高尔基是天才的语言艺术家”、“高尔基是伟大人民的伟大儿子”、“高尔基是劳动人民的忠实朋友,是劳动人民为共产主义而奋斗的鼓舞者”等几个结构相似的句式。再则就是,在各个段落内部还要注意选择关联词。

三是跌宕的原则。演讲结构的跌宕,主要是指在内容材料的安排和表现手法的运用上要有张有弛、有起有伏。一方面,这是演讲内容的客观要求。客观事物是错综复杂、变化万千的,反映对它们的认识和加工的演讲结构也就应该体现出相应的多变性来。另一方面,这也是激发听众的兴趣、维持其注意力的需要。心理学研究表明,人们听讲话时的注意力每隔5到7分钟就会有所松弛。这就要求我们在安排结构时必须做到时而轻快,时而沉缓,时而悠扬,时而激昂,张弛有致,跌宕起伏,宛如一部完整美妙的交响曲。当然,演讲结构要跌宕,目的只是为了更好地表现主题,切不可为“跌宕”而“跌宕”,装腔作势,矫揉造作。

四是创新的原则。由于演讲的主体、对象、内容和时空条件等总是不同的,演讲结构就不能千篇一律。只有创新,结构才有生命力和美感。1985年5月14日《人民日报》在头版显著位置介绍了一个《一分钟的演讲》:“‘我给大家演讲的题目是纪律与时间’。这是赤峰守备区某师政治部打字员毛喜庆5月3日在‘五四’青年演讲会上的开场白……说完开场白,他突然转身向演讲台幕后走去。台下的听众莫名其妙,面面相觑……难堪的半分钟过去了,毛喜庆平静地走回讲台。面对被激怒的听众,他满怀激情地说:‘如果我演讲时的离开不能容忍的话,同样,工作时纪律松弛,玩忽职守;站岗时擅离哨位,难道不应该谴责吗?我的演讲完了。’人们沉默了片刻,随即爆发出炸雷般的掌声——评比结果:第一名毛喜庆!”这是结构创新的一个不可多得的范例。它新就新在中间部分出现了时间流程中的口语声音间断达半分钟,造成了听觉空白,而这种空白又恰好是中间部分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这种结构精当、新奇,令人拍案叫绝。

(三)结构的模式

反对把结构视为一成不变的东西,这无疑是正确的。但是,无论怎样创新,结构最本质的属性是不能丢的,结构最一般的规律是不能违背的。金人王若虚在《滹南遗老集·文辨》中说:“定体则无,大体须有。”意思是说,一成不变的结构形式是没有的,但基本的结构模式还是需要有的。至于演讲的一般结构模式究竟是什么,人们的认识倒是经历了一个发展的过程。古希腊大学问家亚里士多德曾把演讲结构分为四个部分:绪论、解释、凭证和总结。西塞罗是古罗马最负盛名的雄辩大师,他曾把演讲结构分为六个部分:绪论、说述、提意、凭证、反驳、总结。这两种分法没有本质的区别,不过各自中间部分的详略有所不同而已。后来也有人把演讲结构分为五个部分:开场白、开头、主体、结尾、结束语。这种分法是把中间部分简化了,一头一尾则被细化了,但前人的基本模式并没有突破。到现在为止,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外国,学术界一般都主张演讲结构分为三个部分:引论、本论和结论,也即开头、主体和结尾。开头是全篇的引子,俗称“开场白”;主体是全篇的核心,是调动各种观点和材料、充分论证主题思想的关键部分;结尾是主体部分的必然结果,是对演讲主题思想的强调和升华,也是最后解决问题的部分。开头和结尾在后面将作特别介绍,这里着重讲一讲主体部分的结构模式。

主体是全篇主要内容之所在。主要内容能不能充分表达出来,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结构好不好。由于演讲类型不同,其结构模式也就不同。一般说,大体可以归纳为以下两种。

第一,议论型演讲的主体结构模式。毛泽东在《反对党八股》中说:“一篇文章或一篇演说,如果是重要的带指导性质的,总得要提出一个什么问题,接着加以分析,然后综合起来,指明问题的性质,给以解决的办法。”由此可以看出,议论型演讲的主体结构模式包括三个部分:提出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提出问题就是明确“是什么”,分析问题便是回答“为什么”,解决问题则是说明“怎么办”,三者相互联系构成了议论型演讲的主体结构。这个主体结构模式,前加开头,后加结尾,就是全篇的结构模式:开头—主体(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结尾。当然,这是就一般情况而言的。由于时间和篇幅的限制,开头与提出问题、结尾与解决问题有时也是可以重合的。建构议论型演讲主体结构模式的方法主要有:

一是并列法。它是把几个相互区别又相互联系的问题按某种次序安排的结构。如斯大林的《悼列宁》这篇演讲,就是在“提出问题”之后,按照列宁的遗嘱,从以下几个并列的方面去“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珍重党员伟大称号”、“保护我们党的统一”、“保护并巩固无产阶级专政”、“竭力巩固工农联盟”、“巩固并扩大共和国联盟”和“忠实于共产国际”。

二是总分法与分总法。前者就是先亮出自己的观点和主张,然后紧紧围绕主题分开论述,最后得出结论。如李燕杰《按照美的规律塑造自己》的演讲,就是先总述要“按照美的规律塑造自己”,后从“要塑造美的心灵”、“美的语言来自美的心灵”、“使行为更美好”、“创造美的环境”、“要有朴素自然的仪容美”等方面进行分述,最后得出“要养成爱美的习惯应当有更高的美的标准”的结论。与此相反,分总法是先分说后总说。

三是递进法。即根据事物相互联系的不同层次,逐层深入地安排结构的方法。如美国帕特里克·亨利《不自由,毋宁死》的演讲,就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之后,逐层阐述了诉诸武力的必要性、紧迫性和可能性,最后的结论是“不自由,毋宁死”。

第二,叙述型演讲的主体结构模式。这类演讲主要是通过对人物或事件的记叙和描写来反映社会生活的某些本质。其主体结构不像议论型演讲那样,严格地把“提出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三个部分区分开来,而是寓主旨于事件、人物的记叙和描写之中,夹叙夹议,叙与议相结合。常见的结构方法主要有:

一是时间法。即按照客观事物发生、发展的时间自然顺序来安排结构的方法,其特点是眉目清楚,有条不紊,听众便于理解和记忆。如讲一个单位的发展过程,就可以运用此法,先讲过去是什么样,后讲现在怎么样,再讲今后会是什么样。

二是空间法。即按照客观事物在空间位置的某种顺序来安排结构的方法,其特点是立足点明确,具有鲜明的条理性和立体性。如介绍一所大学,就可以采用此法,或从东到西、从南到北讲起,或从里到外、从低到高讲起。

三是因果法。即按照客观事物发展的逻辑顺序来安排结构的方法,其特点是易于产生悬念,逻辑感强。如讲一个刻苦学习的好学生,就可以使用此法,先讲他的学习态度以及如何刻苦学习等,再讲他所取得的优异成绩。

(四)结构的重点

从上述可以看出,结构是一个复杂问题。要解决好结构问题,在掌握结构的实质、原则和模式的基础上,关键是要善于抓住重点。笔者认为,开头、高潮和结尾是结构的三个重点。

1.开头

开头是演讲的第一部分,是演讲时间流程的首起阶段。严格讲,开头应包括两部分:序语和引语。序语就是常说的开场白或题外话。它包括称呼语,但又不仅仅是称呼语。它看上去是题外话,但实际上与正题有着密切的关系。如美国著名黑人律师约翰·罗克的《要求解放黑人奴隶的演说》,其序语是:“女士们,先生们:我到这里来,与其说是发表讲话,还不如说是给这一场合增添一点‘颜色’。”(笑声)(参见《演讲与口才》1986年第3期第47页)“颜色”一词在此系双关语,因为听众是白人,而罗克本人是黑人。这几句序语与正题有着内在的联系,显然不是随便说出来的,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引语又称导语,它是把正题引导出来的话。它不是题外话而是正题的缘起,与正题扣得更紧。序语在古希腊和古罗马时代是很讲究的,主要原因是当时消息闭塞,演讲前往往要谈些新闻、笑话之类的东西作为开场白。如今生活节奏和信息传播明显加快,慢条斯理般的开场白已不适应时代发展的要求。所以,我们主张开头不必再细分序语和引语,不管有没有序语,只要能精妙地打开局面和过渡到正题就行。

开头虽不是正题的组成部分,但它却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中国有句古话:善于始者,成功已半。西方也有句谚语:有了好的开端,就等于成功了一半。这是一条普遍真理,对演讲当然同样适用。正如美国演讲家洛克伍德·桑佩所指出的那样:“在整个讲话过程中做到轻松地、巧妙地与听众交流思想是困难的。然而,做到这一点的关键是讲话开头的用字和表达。”(转引自林伯麟著《演讲艺术概论》,山西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192页)道理很简单,开头是演讲者和听众之间的第一座桥梁,是全篇基调确定的地方,是能首先规定听众对通篇演讲审美心理趋向的地方,是自然引起下文的地方,其主要任务是引人注意、打开场面、导入正题。因此,任何一个演讲者都不能不慎重考虑开头,都不能不认真研究开头与整个演讲的关系,都不能不关心开头是否能引起听众的兴趣。如果头开好了,就能很快控制会场,赢得听众的好感和信任,紧紧抓住听众的注意力,顺利进入主体部分,为整个演讲取得成功打下良好的基础。如果头开失败了,听众就会无动于衷,甚至产生强烈的反感情绪,这样就为整个演讲潜伏一个导致失败的危险因素。为了说明开头的极端重要性,我们来看一个例子:“大约2500年以前,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把非洲撒哈拉大沙漠以南描述成‘长角驴大陆,狗脸动物大陆,无头动物大陆,利比亚人认为他们的眼睛长在胸脯上,以及许多其他更令人难以置信的动物’。十分明显,当希罗多德缺乏材料时,他毫不犹豫地使用想象,这也许就是他被称为第一个历史学家的原因。但是,我们不必过分批评希罗多德。直到目前,对于大多数美国人来说,非洲就是贸易之角、人猿泰山和咚咚的鼓声。我们现在才刚刚发现非洲并不是我们对那老一套的漫画中的形象,而是一个丰富多彩的大陆——悠久壮丽的文化既纯朴又高度成熟;而那些充满活力而又有天赋的人们现在才跨过门槛进入现代世界。”这是约翰·F.肯尼迪在纽约召开的非洲文化会议上发表的讲话的开头部分。在那个特定的会议上,面对特定的听众,这个开头无疑是非常精彩的。它的精彩之处就在于:紧扣会议主题,从希罗多德的故事谈起,采用对比的方法,讲了一番听众最喜欢听的话语,对自然引出正题作了很好的铺垫。

有道是“万事开头难”。演讲开头是重要的,当然也是困难的。难就难在要恰到好处、引人入胜,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它根本就没有什么固定不变的格式。不过,只要勤于探索,掌握了一般规律性的东西,组织一个好的开头也应该是能够做到的。开头方式多种多样,下面介绍常见的几种。

(1)开门见山式

即直截了当地进入正题,说明发表演讲的原因、主旨、内容,表明自己的观点。如姚茂斌《中国热爱和平,渴望发展》的演讲的开头:“女士们、先生们:刚才的讨论和提问,我发现有的女士和先生的主要观点是:中国的发展已对亚洲各国构成了威胁。我来自中国国务院法制局,对中国的政策有一定了解。我想在这里谈一点个人看法,即:中国的发展不仅不会威胁他国,而且有利于世界的和平、稳定与发展。”开门见山式的突出优点是:节省时间,可以帮助听众从一开始就抓住要领,明确讲题的重要性,产生听下去的精神准备。开门见山式多用于主题严肃、理论性较强的演讲,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也常采用此方式。其缺点是:比较平淡,缺乏吸引力。因此,最好少用,尤其是在听众有强烈抵触情绪的情况下尽量少用。

(2)故事式

即引用一个故事开头。所用故事可以是著名事件、名人轶事,也可以是现实生活中发生的平凡事件。如有一篇题为《为了悲剧不再重演》的演讲的开头:“去年12月,《青海日报》曾披露了这样一个事实:一个年仅9岁的小学四年级学生夏雯,因期末考试两门功课低于90分,竟被亲生母亲活活打死。又据今年3月11日《羊城晚报》等刊载,一个19岁的自费走读生因为期终考试成绩达不到家庭签订的条约,‘没脸见人’,竟用绳子把自己的亲生父母活活勒死……”由于好的故事本身有着很强的生动性、形象性和趣味性,所以运用此方式十分有利于吸引听众的注意和兴趣,对不长于抽象思维者尤为如此。此方式多用于轻松、欢快的演讲场合。在其他场合,如果面对的是较多依赖生活经验的听众,也常运用此方式。运用此方式要注意的是,所讲故事本身要有趣,要与主题有密切关联,而且还要说得流利动听。

(3)提问式

即先提出问题来引发听众的注意和兴趣,然后以自问自答的方式来阐发自己的观点和主张。如基辛格《亚历克西斯·德·托克维勒伯爵对工业时代开端的预测》的演讲的开头:“我们处在什么时代?我们的世界往何处去?为了使社会能按照人的、人道的和人类的意愿去发展,我们能够和必须做些什么呢?这样的问题在我们这一代人的眼里已成了一个令人讨厌的问题,可是早在一百二十年前亚历克西斯·德·托克维勒伯爵已经开始怀着极关注的态度提了出来,而且作出了令人惊讶的答复。”用提问开头,可以吸引听众注意和激发其开动脑筋,有利于演讲者掌握主动权。但前提是,所提问题应紧扣主题,新颖独特,确实具有思考的价值。

(4)悬念式

即事情的真相、稀奇、难测之处不马上吐露出来,而是先隐隐约约地给听众暗示其意思,然后慢慢道来。如姚能海《教育与民族振兴》的演讲的开头:“世界上有这样一个国家,它曾参与挑起一场罪恶的战争并且惨遭失败。在战后的那些凄凉的日子里,铺天盖地笼罩着它的是寂寞和黑夜。那时它的人均国民收入只有20美元,它资源贫乏而又人口密集,似乎它的唯一出路只有拿起讨饭碗与打狗棍了。但就是这样一个当年被舆论一致加以嘲弄的民族,竟在大洋中的那一小群岛屿上创造了举世瞩目的经济奇迹……日本民族振兴的秘诀在哪里?”好奇是人的天性。在开场白里制造悬念,特别能扣人心弦,激发听众的强烈兴趣。它与故事式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有的故事之意是直白的,有的故事之意则是有悬念的;有的故事能够产生悬念,但能够产生悬念的不只是故事。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特别强调悬念式的原因。

(5)引用式

即采用名言、警句、俗语、诗词、歌词等作为演讲开头的一种方式。如徐宁《叶的事业》的演讲的开头:“雨果曾经说过:‘世界上最广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还要广阔的是人的心灵。’幼儿教师,正是塑造儿童心灵的工程师。”可以采用引用式特别是名言引用式,不仅仅是为了迎合一般听众的崇拜心理,更重要的是它们通常是用简练的语言概括了一定的哲理,至少在语言上有独到之处,因而往往有着奇特的功效。比如,读书的重要性大家都懂,在自己还没有深刻见解的情况下,引用像高尔基所说的这样一类的名言,效果就是不一样:“每一本书是一级小阶梯,我每爬上一级,就更脱离畜生而上升到人类,更接近美好生活的观念,更热爱这本书。”采用引用式需要注意:一是要有新鲜感,老生常谈不会有回味的余地;二是要有哲理性,但要让一般听众能听明白,不可深奥莫测、晦涩难懂。

(6)套近式

即演讲者先讲一番赞扬、夸奖听众的话语,以期尽快缩短与听众感情距离的一种开头方式。如美国帕特里克·亨利《不自由,毋宁死》的演讲的开头:“没有人比我更钦佩刚刚在会议上发言的先生们的爱国精神与见识才能。但是,人们常常从不同的角度来观察同一事物。因此,尽管我的观点与他们截然不同,我还是要毫无顾忌、毫无保留地讲出自己的观点,并希望不要因此而被认为是对先生们的不敬……”如果听众对你不熟悉甚至有偏见,或者其他人的论调已获得不少人的赞同,一般说来就不便直来直去。这时候,采用套近式开头,就容易得到人们的接纳和认同,消除陌生感和对立情绪,达到欲擒故纵的目的。当然,采用此法一定要有分寸,否则会给人哗众取宠、油腔滑调之感。

(7)幽默式

即演讲者先讲一番幽默的话语,以期从一开始就紧紧抓住听众的注意力,与听众建立亲密关系的一种开头方式。在某一个演讲与口才培训班的结业汇报会上,有一位演讲者就是这样开头的:“刚才那位同志说,欢迎大家到百货大楼来。我呢,可不欢迎大家到我那里去,因为我是市公安局交通警察大队的。有人给我们交通警察送了个‘雅号’,叫‘马路橛子’。好吧,今天我就讲一下《好一个马路橛子》。”应该说,上述方式中的很多种都有可能同时兼有幽默的作用,这里把幽默独立出来作为一种方式,主要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某些特定的开头的首要动机是为了幽默,而且幽默是其整个开头的事实上的显著标志。采用此方式要注意的是,所讲的笑话不能是老一套的东西,更不能是下流的东西,而且不能为幽默而偏离主题。

开头方式实在无法穷尽,以上所及不过是为了说明问题举些例子罢了。事实上,只要开动脑筋,善于从演讲主题、听讲对象和发表时境等实际情况出发,就可以发现更多的好的开头方式。不过,无论采用什么方式开头,都要自觉遵循以下要求:一是不能偏离主题。在任何情况下,开头都是为表现主题服务的。单纯为了新奇,而与主题没有关联,这样的开头仍然不是成功的。二是不宜太长。开场白不过是引子。如果过长,听众倒反而没有了胃口,就像吃饭一样,不停地上菜而久久不开吃,食客们很容易没了胃口。更重要的是,会占用正题的时间,结果不是无端的延长,就是草率收兵。三是不要过于谦虚。有的人一上台,总是用没有准备、不会讲话之类的话语自谦一番,这实在是一种要不得的陋习。道理很简单,既然没有准备、不会讲话,那就不应该来讲;既然来讲了,那这番话就是一堆没用的废话。四是不要自我吹嘘。“诸位,在这里讲话,我感到很荣幸。我不敢说是一流专家,但对这个问题还是有重大建树的……”过于谦虚让人感到虚伪,如此张扬会让人觉得反感。五是不要耍滑头。“这几天一直在发高烧,本来是来不了的,但盛情难却,只好硬着头皮来讲……”这样的开头会给人大耍滑头之感:表扬自己带病而来,抬高身价;如果讲好了,暗示听众本来会更好;万一讲失败了,暗示听众“情有可原”。这种愚弄听众的做法,更是要不得的。

2.高潮

有人曾以“你在一场演讲中哪一部分最能博得听众的热烈掌声”为问题,问卷调查过一批经常做演讲的大学生,结果95%的人回答是高潮部分。可见,研究演讲结构,就不能不研究高潮问题。

所谓演讲高潮,就是演讲者就某一论题,经过一番分析、说明和论证后,对于肯定什么、否定什么、赞同什么、反对什么所作出的最鲜明的回答。其主要特点有:一是思想最深刻。高潮是最能体现演讲者思想观点的地方,是全篇演讲内容的凝聚点,是全篇精华之所在。二是感情最强烈。高潮之处,往往是演讲者爱与憎、喜与怒之情得到尽情宣泄的地方。三是语句最精练。高潮之处,往往是全篇语句最干练、最明快、最精粹的地方。实践证明,只有同时具备这三个特点,才能谓之高潮。

演讲高潮的位置没有规定。一般说,安排在结尾是最常见的。比如,李燕杰题为《迎接时代的挑战》的演讲的高潮就是安排在结尾:“拿破仑在世时,曾经转动着地球仪说:‘中国是一个沉睡的巨人,他一旦醒来,整个世界都将为之震颤!’”但是,也有一些是中间或稍后部分达到最高峰,而结尾是渐渐趋弱,以深沉见长,给人留下回味的余地。至于演讲高潮的数量同样没有定规,可以有一个,也可以有多个,关键是看篇幅的长短和内容的复杂程度。篇幅短小,内容层次简单,有一个即足够;篇幅较长,内容层次较多,安排多个高潮,层层铺迭,层层推进,可以给听众对每一个层次都流下深刻的印象。

成功的演讲总是应该有高潮的。它既是演讲者感情最激昂、气势最雄劲的时刻,又是听讲者情绪最激动、精神最振奋的瞬间。演讲达到了高潮,说明演讲美的性质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说明听讲双方之间在感情上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说明讲者的思想感情受到了听众发自内心的赞同和欢迎。总之,演讲高潮可以产生巨大的感染力,是演讲中的最强音,没有高潮的演讲不是完美的演讲。那么,应该如何构筑演讲高潮呢?

第一,高度升华思想感情。只有在对某个问题有较为全面、深刻的分析和论证,讲者的思想倾向逐渐明朗,听众也能逐渐领会讲者的思想观点,并有可能与讲者的思想感情产生共鸣的基础上,才能构筑高潮。讲者确实到了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的地步,才能真正构筑高潮。如果对某一问题尚未阐述清楚,讲听双方的思想感情没有得到应有的升华,就大发号召、强烈呼吁,听众也会无动于衷的,高潮也就无论如何构筑不起来。例如,下面这段语句是帕特里克·亨利《不自由,毋宁死》演讲中的一个高潮:“希望已不存在!假如我们想得到自由,并拯救我们为之长期奋斗的珍贵权力的话;假如我们不愿彻底放弃我们长期所从事的,曾经发誓不取得最后胜利而决不放弃的光荣斗争的话,那么,我们必须战斗!我再重复一遍,必须战斗!我们唯一的出路只有诉诸武力,求助于战争之神!”这里之所以能够成为高潮,就因为前面对战争的必要性已作了全面而深刻的分析和论证,听讲双方产生思想感情的共鸣已有了坚实的基础,这几句话自然就能把演讲推向一个高潮。

第二,锤炼语言。要构筑演讲高潮,除了升华思想感情外,语言的锤炼也很重要。帕特里克·亨利《不自由,毋宁死》演讲中最后高潮的语句是:“囚禁我们的锁链已经铸就,波士顿草原上已经响起镣铐的叮当响声。战争已经不可避免——那么就让它来吧!我再重复一遍,就让它来吧!”这几句话如果改成:“哎,囚禁我们的锁链已经造好了,波士顿草原上镣铐的叮当响声,你们听见了吗?你们信不信?战争已经来了。要来就让它来吧。我想再说一遍,反正它是要来的,既然如此,那就让它来好了。”如此这般,它还会有什么高潮可言!要锤炼语言,首先要保证用词准确、精练,造句要符合语法规范。其次,要善于运用修辞手法。常见的修辞手法主要有:

一是重复句式。作为修辞手法的重复,不是无谓重复,而是有意重复,旨在强调主旨,增强气势。如上述帕特里克·亨利《不自由,毋宁死》演讲的两个高潮,其中就采用了重复修辞手法。

二是排比句式。排比句富有节奏感,能使文气贯通,语势加强。一个中心意思经过反复铺排,可以更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如上述帕特里克·亨利《不自由,毋宁死》演讲的第一个高潮,其中就同时用了两个“假如”的排比句式。

三是设问句式。它可以使演讲显得波澜壮阔,活泼生动,有助于构筑高潮。丘吉尔在1940年出任首相时发表的著名演讲,结尾部分就是用两个设问把全篇推向高潮的:“你们问:我们的政策是什么?我要说,我们的政策就是用我们的全部能力,用上帝所给予我们的全部力量,在海上、陆地和空中进行战争……你们问: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我可以用一个词来回答:胜利——不惜一切代价,去赢得胜利……”

四是反问句式。这种句式的特点是感情色彩强烈,富有说服力。若用一连串的反问句,可使演讲显得轩昂激越,文气也必然大振。帕特里克·亨利《不自由,毋宁死》演讲的最后高潮,用的就是一连串反问句式:“我们的同胞已身在疆场了,我们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袖手旁观呢?先生们希望的是什么?想要达到什么目的?生命就那么可贵?和平就那么甜美?甚至不惜以戴锁链、受奴役的代价来换取吗?全能的上帝啊,阻止这一切吧!在这场斗争中,我不知道别人会如何行事,至于我,不自由,毋宁死!”

3.结尾

演讲的结尾就是指演讲的结束部分。严格地讲,结尾也包括两部分:一是结束语,二是尾语。结束语就是主体内容的最后一句话或几句话,它宣告演讲内容的终结,对全部内容具有总结的性质。如闻一多《最后一次的讲演》的结束语:“我们随时像李先生一样,前脚跨出大门,后脚就不准备再跨进大门!”这个结束语实际上就是全篇内容的高度浓缩和总结。尾语是演讲全部内容用结束语结束之后所说的话,一般包括祝愿的话和致谢的话两部分。它讲的虽然不再是正题的内容,但作为内容结构的外附因素也往往是不可缺少的。随着时代的变迁,现在人们在演讲实践中已不再那么仔细去划分了,而是把它们作为一个整体笼统地称为结尾部分。

拿破仑曾说:“兵家成败决于最后五分钟。”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们同样可以说,演讲的成败在相当的程度上取决于最后时刻。结尾作为最后时刻,它的重要性在于:一是要揭示主题。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心理学基础,那就是记忆。早在古希腊时期,亚里士多德就认为,结语的主要目的就是帮助记忆。现代各种研究也表明,演讲的结尾比起正文来说更能被听众记住。既然如此,我们就要充分利用这个重要的部分,紧紧抓住听众的注意力,把全篇演讲的精髓浓缩成最有力量的语言。有时甚至应该在概括全篇的同时站在一个新的高度上画龙点睛,把演讲主题升华到一个更高的境界。只有这样,才能给听众留下更深刻的印象。二是要收拢全篇。从演讲的布局谋篇来说,开头应把网撒开,中间是全面网罗,结尾则应收拢网口。如果只有旗开得胜的开局和纵横驰骋的发挥,而没有提纲挈领的收束,在结构上显然是不完整的。所以,演讲向前编织着、推进着,最后必须收拢到一点上。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全篇结构完整。三是要鼓起热情。揭示了主题,收拢了全篇,并不意味着就全面完成了结尾的任务。结尾还有一个重要任务是:激发听众的热情,促使听众行动。大凡有经验的演讲者,每每讲到结尾时,都更注重以巨大的情感力量把听众的情绪推向最高潮,使他们振奋起来,跃跃欲试。总之,结尾往往是演讲内容的理性升华,是演讲情感推向高潮时激起的浪花,是演讲者用坦荡的胸怀、赤诚的态度和明确的行为目的一起凝铸成的诗句。

同开头一样,结尾是重要的,也是困难的。俗话说:“编筐编篓,最难收口。”这话同样适合演讲的结尾。结尾之所以困难,就因为它是走向成功的最后一步。当演讲临近结尾时,听众往往显得精力困乏,注意力也容易分散。此时此刻,演讲只有更加精彩,比开头和主体更有吸引力,才能提起听众的精神和兴趣,从而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如果结尾平平淡淡,远不如开头和主体,掀不起新的高潮,整个效果就会大打折扣甚至功亏一篑。当然,如果找到了规律,懂得了方法,结尾之难也就容易克服了。下面列举一些有代表性的结尾方法,以供学习借鉴。

(1)总结式

即抓住重点,用精练的语言总结全篇的中心。如毛泽东《必须制裁反动派》的演讲的结尾:“我们今天开这个大会,就是为了继续抗战,继续团结,继续进步。为了这个就要取消《限制异党活动办法》,就要制裁那些投降派、反动派,就要保护一切革命的同志,抗日的同志,抗日的人民。”总结式结尾的作用主要有二:一是提醒,二是强调。演讲是口传之事,讲得越长,听众对前面所及就越容易忘记。结束时加以总结,有助于给听众留下鲜明、深刻的印象。其缺点是:比较平淡,感染力较差。

(2)故事式

即以一个故事作结,其典型格式是:“最后,我想用一个故事来结束我的演讲……”故事说完,演讲便戛然而止。此方式一般用于比较轻松、喜庆的演讲场合,在庄重、严肃的演讲场合应少用。同时,所讲的故事一定要点到题上,而且简洁明了。

(3)名言式

名言、警句等不仅适用于开场白,也适用于结尾。如有一篇题为《享受还是创造》的演讲的结尾:“是享受还是创造?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有志者应该从生活本身中找到答案。奥斯特洛夫斯基说过:‘生活赋予我们一种巨大的和无限高贵的礼品,这就是青春:充满着力量,充满着期待、志愿,充满着求知和斗争的志向,充满着希望、信心的青春。’青春属于我们,创造也永远属于我们!”由于名言等一般具有深刻性和概括性的特点,恰到好处地引用可以起到总概内容、深化主题的作用。但是,引用的名言等一定要紧扣主题,新颖独特。

(4)诗词歌赋式

即以诗词歌赋作结。好的诗词歌赋饱含着丰富的想象和感情,具有鲜明的节奏、和谐的音调和凝练的语言,以此作结,往往能引起听众强烈的共鸣。如有一篇题为《焦裕禄告诉我》的演讲的结尾:“在纪念党的七十周年时,银幕上传来这样一首歌,现在我用它来结束我的演讲:老百姓的嘴是那无形的碑,白是白,黑是黑,评说千秋功罪。老百姓的心是那有情的水,能载舟,能覆舟,沉浮多少权贵。天不可怕,地不可怕,只怕老百姓戳脊梁背。‘得人心者得天下’,一句老话讲到今,令人常品味!”运用此方式要有目的,篇幅要短,而且要熟记在心。

(5)比较式

即把两个对立的事物并列在一起,进行对照比较,旨在增强说服力,突出中心思想。如毛泽东《愚公移山》的演讲的结尾:“现在中国正在开着两个大会,一个是国民党的第六次代表大会,一个是共产党的第七次代表大会。两个大会有完全不同的目的:一个要消灭共产党和中国民主势力,把中国引向黑暗;一个要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和它的走狗中国封建势力,建设一个新民主主义的中国,把中国引向光明。这两条路线在相互斗争着。我们坚决相信,中国人民将要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之下,要在中国共产党第七次代表大会的路线的领导之下,得到完全的胜利,而国民党的反革命路线必然要失败。”

(6)幽默式

即以幽默诙谐的手法作结,它可以使听众在欢声笑语中受到教育和启发。如斯大林《〈论我们党内的社会民主主义倾向〉报告的结论》的结尾:他针对季诺维也夫夸口自己能把耳朵贴在地上听到历史的脚步声的大话,指出这些人尽管耳朵这么灵敏,却偏偏听不到党的声音,“因此,我要奉劝可敬的反对派分子,治一治你们的耳朵吧!”运用此方式要注意的是,不要矫揉造作、装腔作势,否则会引起听众的反感。

(7)誓言式

即以决心和誓言作结。其显著特点是:铿锵有声,字字千钧,具有很强的感召力。如闻一多《最后一次的演讲》的结尾:“我们不怕死,我们有牺牲的精神。我们随时准备像李先生一样,前脚跨出大门,后脚就不准备再跨进大门。”

(8)呼吁式

即向听众发出语重心长的热情呼唤,号召听众朝着演讲内容所指出的方向,同心同德,努力奋斗。其显著特点是:动人心弦,鼓舞斗志。如列宁《在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莫斯科工、农和红军代表苏维埃、工会和工厂委员会联席会议上的演说》的结尾:“为前线忍受一切牺牲,给前线一切帮助,抛弃一切动摇。如果我们集中了一切力量并且忍受了一切牺牲,毫无疑问,这一切我们也一定会取得胜利。”

结尾方式还有许多种,这里就不一一介绍了。我们想指出的是,无论采用哪种方式结尾,都要做到以下几点:一是不要草率收兵。在结束时不考虑如何给听众留下完整的总体印象,不作强调,不作必要的概括,就突然作结,显得太突兀。比如:“以上就是我对这件事的看法,现在完了。”这样的结尾太直,缺乏回味的余地,给人虎头蛇尾之感。结尾要干脆而不拖沓,但绝不能唐突。二是不要拖沓冗长。拖泥带水,繁复冗长,画蛇添足,节外生枝,这样的结尾是屡见不鲜的。没有结束语的结尾贫乏无力,可是没完没了的结尾则是令人可怕的,因为它既有害于主题的表达,又令听众反感。三是不要陈言俗套。有的人结尾总爱发陈言、搬俗套,或表谦虚,或致歉意,或喊一番空洞无物的政治口号,或提几点不痛不痒的要求与希望。这样的结尾除了耗费光阴、使人厌烦外,是不会有任何实际效果的。

(五)提纲的编制

谈到结构,不能不说一下提纲。所谓演讲提纲,就是由序码和文字组成的一种用以揭示演讲思想内容的逻辑联系的线条式框架,是演讲者在对听众、题目、主题和材料等有充分了解的基础上,运用一定的表达形式去表现主题的概括性实施方案。

建房子需要设计蓝图,打仗需要拟订方案,做演讲同样需要编制提纲。编制提纲的意义至少有二:一是有助于理清思路。拟订提纲的过程,实际上就是演讲者对题目、主题和材料等进行分析研究的逻辑思维过程。有了题目、主题和材料等,还不能说就自然生成了一篇演讲,因为它们毕竟还是分散的。如何理清思路以便把它们有机地整合起来,编制提纲就是极其重要的一环。一个很简单或者很熟悉的问题,只要能驾驭,当然不一定要编制提纲。但如果是比较复杂的问题,由于涉及方方面面,彼此间纵横交错,不借助提纲就难以把其中复杂纷繁的逻辑关系疏理清楚。在这种情况下,编制提纲就显得十分必要,因为它可以帮助我们进一步理清思路,使认识实现由片面向全面、由紊乱向有序、由零乱向完整、由肤浅向深入的飞跃。二是有助于强化记忆。有了题目、主题和材料之后,可以讲演讲者心中有些数了。但由于它们还处于分散阶段,这时候的记忆往往是孤立的,缺乏整体印象。通过编制提纲,我们不仅可以对各个方面、要素和部分进一步加深理解和记忆,更可以对全篇整体的逻辑联系做到融会贯通、了如指掌。所以,编制提纲的过程是理清思路的过程,同时又是强化记忆的过程。理清了思路,强化了记忆,要具体写起讲稿来,就会感到非常得心应手了;就是不写成详细的讲稿,仅凭提纲去讲,也会感到轻松自如。

从实践来看,演讲提纲一般有两种类型:一是句子完整的提纲。即把所有主要和次要的观点都用完整句子写出来,以便清楚地表示它们相互之间的关系。其模式为:标题、中心论点和大纲细目。在大纲细目部分,一般由若干个上位论点构成,每个上位论点又往往分成若干个从属的小论点,每个从属的小论点下面通常注上所需材料代码。如果再详细点的话,还可以把开头、结尾和高潮部分的精彩段落一并写下来。

二是关键词语式提纲。它在形式上与前者没有什么不同,所不同的是它不用完整的句子,而是用关键性词语。如1837年,美国一位英雄的遗孀的抚恤金被恶吏克扣了一半,时为律师的林肯出庭辩护,其辩词提纲为:“并无合同——不应索手续费——不合理的勒索——描述锻铁谷惨状——原告的丈夫——怒剥被告——结尾。”

提纲可详可略,并无定规,关键取决于对问题的了解程度和个人习惯。不管怎样编制提纲,都应注意以下几点:一是构思要客观。提纲虽然是演讲者创作出来的,但它并不是演讲者纯粹主观想象的产物。事实上,所列材料来源于客观存在,所列大小论点是从材料中提炼和概括出来的,论点与材料的结合方式也有其客观规律。所以,那种凭想象去编制提纲的做法应属禁止之列。二是重点要突出。无论是复杂的演讲还是简单的演讲,其内容都是有主次之分的。因此,编制提纲一定要分清主次,突出重点,不可什么都等量齐观。三是材料要充分。材料虽然不必详尽写进提纲,但必须用代码或简要文字的形式,把所需材料充分地反映进去。为了临场应变的需要,一些重要部分的备用材料也最好能注明清楚。四是运用要灵活。提纲经过了精心准备,当然不能离开提纲去随意发挥,但又不能把提纲当成僵死的条条框框,因为情况是变化的,思想是发展的,无论是根据提纲写详稿还是根据提纲直接去发表,都应该从需要出发,随机应变,灵活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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