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蟒蛇一直盘在柱子上毕恭毕敬地看着大蜘蛛“用餐”,此时看见懒洋洋的大蜘蛛已经心满意足地缓缓向着暗处爬去;它便一仰头再次一口准确衔住空皮囊般的老鼠,然后一甩头便将那张老鼠皮摔了下来。
“啪”的一声闷响,死老鼠的空壳落在了我们面前。
“妈呀!”杜鹃不由惊叫一声,闪到了我的身后。
“怎么了?”我惊异地问道。
“人家,人家最怕老鼠了。”杜鹃抖抖索索地答道。
“哦!不要紧,不过是只死老鼠罢了。”我一边心里暗笑,原来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杜大小姐居然会怕这小小的耗子;一边飞起一脚将这鼠壳踢出很远。
此时,那条蟒蛇已经顺着来时的路钻出了大殿;那只美餐一顿的大蜘蛛正缩成一团,如同一只圆滚滚的小皮球般盘踞在网中间休息呢!
“想不到这堂堂一条大蟒蛇,居然甘心做这么个恶心怪物的爪牙啊!”我感叹道。
“这世上的东西总是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的。想来这毒蜘蛛正是这蛇类的克星哩。”杜鹃的揣测似乎总有些道理。
“要不要杀死这个丑家伙?说不定它就是这庙里的妖怪呢!”我看看杜鹃。
“嗯!它是残害了不少生灵,不过大自然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适者生存,它并没有错哦!”
“万一它要是伤害了人,不就是罪过了吗?”我固执地觉得应该除掉这个吸血的怪物。
“嗯!”杜鹃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指着屋顶说道:“燕飞,你快看,那里好象有个人睡在上面?”
“什么啊?不会吧?”我赶紧朝着人字形的屋脊望去。
只见幽暗的光线下,一个好象穿着灰色衣服的人正脸朝里地卧在那粗壮的顶梁之上。
“什么人?”我大喝一声。那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他(她)就是妖怪?”我疑惑地问。
“这人非常瘦小,看上去应该是个孩子!”杜鹃仔细看着梁上的人说道,“可是一个孩子又怎么会爬到如此高的大殿顶上去的呢?”
“是啊!好象还在上面睡着了!”
“不对,不像是睡觉了;好象是一具尸体!”杜鹃轻声说道。
“哦?我上去看看吧?”我望着那直通屋顶的柱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嗯,当心点。”杜鹃关切地叮嘱。
我搂着合抱粗的顶梁柱,施展开小时候上树掏鸟窝的“绝技”;开始快速向着那具尸体躺着的正梁攀去。
爬上正梁,我匍匐着向尸体的位置前进。是谁会死后还被搁置在这神殿的顶梁上呢?难道是这人是自己先爬上来,然后再死在这上面的?
我一边想着一边已经爬到了尸体的头部,这是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尸体。全身都裹在宽大的衣服里,不见一点皮肉。我腾出一只手轻轻拨动它的头部,想看看它的面孔。
尸体慢慢转过头来,我看到一张干瘪枯黑的脸,皱巴巴如晒干的枣子,双眼紧闭成一条细缝。头上一把乱发涩如枯草,尸体还散发出一股说不出的酸臭味。
“木乃伊?”我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小心!”杜鹃突然大叫一声。
“啊?怎么了?”
“蜘蛛,毒蜘蛛!”
我猛然掉头,只见那只花花绿绿的拳头般大小的毒蜘蛛正朝我快速爬来。
“吗呀!”我不由惊叹一声。
蜘蛛离我越来越近,它尾部的螯针蝎子般高高翘起。嘴里还有两只弯刀般的獠牙,比我曾经看过的一只一尺多长的大蜈蚣嘴里的毒牙还要令人恐怖。它满身的斑纹就像是一张奇怪的脸谱,快速爬行时全身的茸毛都在抖动;我甚至能听见“簌簌”的响声。
“不要紧张,抓稳,小心别掉下来!”杜鹃焦急地喊道。
“嗯!没事!”我壮起胆子,想要坐直身子。可是,顶梁上方的空间实在太小;我只能勉强弯着腰挪动身子,掉过身来面对着已经里离我不到一米的硕大蜘蛛。
毒蜘蛛已经停住身子,不再前行。它张舞着獠牙,尾部的螯针不断耸动,嘴里居然发出“咝咝”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它可能也意识到我这个猎物不太好对付,所以凶相毕露地和我对峙着,估计它在盘算着如何能一下就置我于死地哩。
我悄悄从口袋里掏出我的那把瑞士军刀,将锋利的大刀片打了开来。
杜鹃紧张地看着我说道:“千万不能被它咬到,这蜘蛛有剧毒!”
“嗯!”
我刚刚答应一声,毒蜘蛛已经开始向我发起了攻击;可能它是想趁我说话的机会发动偷袭,以为能一举成功。
它如同一只青蛙般高高跃起,腹部一根银亮的粗丝连接在正梁上;就算它这一扑落空也不会掉下地去。
我迅疾地举起手中的刀,猛地向着飞落而来的毒蜘蛛砍去。
如果这一刀砍中,这家伙在厉害,也要变成两半了。可是,我这一刀却砍在了旁边的一根屋梁上;那家伙已经身子一闪,附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头皮一麻,毛骨耸然。赶紧松开深深陷入木头的军刀,随手一翻想将毒蜘蛛掸下肩头。
我的右手忽然一麻,随即一阵钻心的疼痛。毒蜘蛛并没有被我甩掉,它已经跳到了我的头上,我已经感觉到它正要将它刚才从老鼠尸体上抽出的螯针,插入我的大脑。
现在已经顾不得要在美女面前保持风度了!我怪叫一声,伸出扶着顶梁没有受伤的左手一把抓住那只大蜘蛛,好象抓住了一只浑身是刺的硬壳大螃蟹。
顾不得多想,我使劲将那家伙向着地上摔去。
可是我虽然很用劲了,毒蜘蛛却并没有被我顺利地掼在大殿的水磨青砖铺就的地上。
它掉到半空时,忽然身子一翻;那根银亮的蛛丝一缩,已经将它弹上了正梁。
我的右手也开始火烧火燎地疼痛起来,妈的!看来我是被它蛰伤了!
我用已经肿胀麻木的右手抓住瑞士军刀的刀柄,摇晃几下使劲朝外一拽;将刀拔了出来。